北海散记
(警句格赋曲)
闯北海
秋去春已来,每当乌云滚滚霾阴天气到来,我就像秋虫一样吓得索索发抖。我患有白血细胞乏症,一点点小感染--支气管炎,长年累月打针吃药都无效,最后我发现每当遇上热爆爆那种季节,我就是不吃药,那气管炎也不会发。“我这人适合到南方去往--到了冬天就是到南方去剃光头当苦役也是比在四川坐以待毙,只等打入你肌体的细菌瓷意繁殖,最后把你毁灭强。”有人告诉我说海南岛这几年修些房子起来空着没人住,那儿房子便宜,但是十年前我去过海口市,我知道那儿的旧平房并不多。后来有个立志搞心理咨询的梦想家告诉我,北海的房子最便宜,五十块都要租给你,我从地图上得知这地处西南边陲的北海既通外地人路也是高等公路的终点比去海安这条路大套。我决定去北海,也开始为去北海“集资”:我这个潦倒了一辈子的文人集啥子资嘛,集得诅咒--这资集得来让亲戚朋友一个二个都反了目,有的甚至了结性地甩了几文给我之后说:“以后你别来了。”好歹我还是凑了五六百块。在一个山雨欲来的日子,我背弃了我的蜗居仓皇南逃。而我的支气管炎已发展成了肺心病和静脉扩张症,只消站立两三分钟我四肢的血管马上就会肿胀得越来越粗。我只好乘坐高级豪华凯萨斯车躺着到了重庆,但虚弱身体也不能支撑漫长旅途上的疲劳,中途在贵阳、柳州、南宁都只好下车住旅歇一宵之后次日再走。
从南宁一出去朝北海走,火车要经过很长一段人烟稀少的荒野地带,一直要到快抵达北海了,旅人们对着车窗才看到了富饶的鱼米之乡景象。北海到了,出了火车站,我提了个捆有锅盆碗盖的背包上了公共汽车,该去哪儿呢?没数,等那公共车开过了一个街心花园又拐了一个弯,司机叫我了,我才下车。我下车一看,这附近小巷里小旅馆挺多,但一问价钱,令我咋舌:“20元一宵,优惠价目15元。”最后,我找了一间国营旅馆的三角房。十块一宵,不用其被。行李扔房间后,我赓即走出旅馆,又上了公共车。这车开呀开呀,一直等它开到底了--我到了一个名叫地角的地方。这儿平房楼房都有不少,但是此时无论你使出多么温文尔雅的花?招去问那些当地人,都会遭到很不友好的回绝:“没有!快走吧。”这语言一不通,人就对你持高度戒意态度。这儿家家户户的门上都贴得大红大紫的,像过除夕一样。现在哪里是过年呢?你若再仔细一看,别个堂屋已经被香和佛塞得满满的。眼下正搞得香烟燎绕的。你这样搞起我这个大才子今儿就别想软着陆。我坐车回行又寻了几个地方--真是瞎子见鬼!这儿的情况哪里是“房子修得多得不得了,空着没人住呢?唉!看起来我明天就得改弦易辙到附近县份上去找个房子。这时街上麻风细雨的,没有多少行人。我忽然看见有个年青小伙子打我面前走过。我喊住了那小子,开始乱投药石:“伙子呀,请问个事呀?”啥子呀?“这儿有没有空房子可以租到呀?”这小子边走边寻根到底地盘问了我一番--你是干啥的?来了多久?后来他说:“我就租了间房子,每个月七十块;我是打工的,明天就上班了不住了。”真是天方夜谭,你明天必需找个房子呢,他说他明天就走来让你。我正在犯咋咕,他说你把身份给我看一看!我把身份证摸出来,紧紧捏着倒退了两步在空中幌了幌。“你都不相我,咱们还谈个啥子呢?”这小子转身就拂袖而去了。在街沿上愣了一会儿之后,我看见前面有个三轮就走上前去说:“老乡,你知道这儿有空房子出租吗?”他用四川话说:“有倒是有。”“我是打工的,现在没着,一块行吗?”这车夫二话没说,一车子就把我装到一个菜市背后的偏巷,引荐给一个房东,车饯都不收我的就告辞了。临走时他背着老太对着我用小指头做了个勾儿,示意了一个七字。老太领我走了一段,果然给我打开了一间空屋,这平房不小,可能有40个平方。她要价80。其它事都凑合着能过吧,名优嫌那房子没门牌,收信不方便。但是还是说:“今天我就把钱交给你,我明天来就是。”那老太太高矮不接钱,说“你明天来就是。”我第二天践时又去喊那个老太太的门,连喊几声未见回音,此时,其邻家门正好有个老太太在门口,她说:“你找老板干吗?”“租房子,你有吗?”“有!”这老太太兴冲冲地领着我几转几拐就来到了一个院子里开了间空屋每月七十块。
第二天清晨,要看我身份证那个小子来敲我的门,说他一来就是住这间屋的,现在想再在这里住一宿;他没上成班,别个餐馆要求打工的交了押金才能上班,他缴不起。
这儿的小菜比四川贵,介是海鱼特别便宜,四五两重的活鱼只卖二块一斤,那种二三两大的只卖一块。那么我一人一天的高蛋白之需只消块儿八毛或者三毛五就能解决。我买了米和煤饼,每日自己煮三餐粥饭,是花不了几个钱,但是我总得打点什么工,有点日常收入才行呗。送煤吧?那首先得有一个自行车带盒的偏三轮不说,等我亲自到城边上的煤厂一问方知,这儿根本就不开票卖煤,他们说的价就是煤直接送到的价--别个煤厂的职工下班后就包送煤炭。你要想到这儿赚钱吗?别个缝儿都不跟你留一个;收废品吧?这活自由自在的,但是你若天天到这儿的大街小巷去转悠,稍加留意就会知道,你是很难拾到一张能挨钱的废纸壳的,可想而知这儿的垃圾大军是多么强大,你成天并没听到有人像内地小贩一样打惊打张地在街上高叫,真无法设想别人车上的废品是臬收着了的。原来这儿收废品的都不兴出声,而其每人手中却必有一个能摇得沙沙响的博浪鼓。那么,干这工的人多吗?那就别提了“太医多过病人,”踏三轮带人工资高,干这活吧?在我住的这个大院里全住的是这号人。住在我对门那户人,其孩子在这里上学,老女襄 踏车出去赚钱,其男人在屋里闲着煮点饭--这是不是别人说的云南十八怪呢?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简直没有搞醒算了,原来别个的车也去赚钱,其男人在屋里闲着就顶班踏车出去了,一直要到深夜十二点多才收车。这三轮每月要上几百块税,而纳税只按车头计算,他们这种杀法无形中就减轻了人均人头税。但是,在这个城市里,白天,不管你朝那个方向走,都能碰上个十辆八辆三轮在大街空矿角落开碰头会的景况。这些车夫忽然宣布“放牌”不挣钱了,全愿闲着围成一大堆赌钱。可见其生意并不太好,据说,这些上了赌瘾的打工车夫之中到时候常要也有个把打“工”打死了的角色--这种人一旦输光了就只有把房子退了,车贱卖了“爬着回去”。
有天我忽然听见邻家在放《再见吧,亲爱的梦中女孩》这支歌,这是我唱的唯一一首流行曲。我想学,就站到堂屋里去跟着大声唱了一人段。我唱得不赖,邻家录音那个小伙子当即就早退我成了朋友。音乐是一种语言。只要你唱歌,这信息就发出去了。你这“语言”别人听得懂吗?这事一看反聩马上就能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优秀的江湖歌手,今春我空手出门沿着四川盆地“流动演出”了一圈,夏天刚过我就把三轮车、音响设备全都置起了,后来我得到了作家出版社以及中国文联出版社的作品入选通知,就把这营生丢了--除了演唱那一瞬儿,无论钱多钱少我始终进不了歌星这个角色,我确认自己是在背十字架。每天干的尽是非心所愿的事,就是在背十字架。但是我不如将这故技再施展一下,只要我这样想了,我就知道我这艘“诺亚方舟”就沉没不了喽。事实上当天下午我拿了张白纸写了个点歌单,走到偏街小巷就挣到了钱。次晨,等我还在眠庆时,放录音机那个邻家小子就来到我门口抛砖引玉地唱起来了,邻家的老女襄 听说我在街上唱歌声已收得着钱了就像认为我已够上了什么级别似,乐于出钱来点我的歌了。这个上午我们院子里就即兴举办了一个有偿演唱会。
马路天使
在内地,倘若你那天深夜不归,跑到别屋檐下去睡上一觉,路人当即就会把你视为大失体统的流窜者,然而一到南国,此风已移,此谷已易--这儿的人不但可以睡街沿,而且还置得有专供街卧用的普及性设备,一种可以堂而皇之地撑到树荫下去的矮脚凉板。
更有甚者,这北海大道上许多要口地段的路边上一到傍晚就有数十数百的汉子在那里安营扎寨“席地而卧”,这些汉子每人都青一色的有一个干瘪瘪的梯思梯口袋,那就是他们借以在社会上闯荡的全部行装了吧。这帮人老八早地各自胡乱占了个“摊位”以后就像死狗一样的躺地不动了,真是随南而安啊,一个个被都不备一床,这也是十月间了吧,好在还不冷,其中有的穷骨头可能还在潮烧,干脆直挺挺地躺在草坪上,通肖达旦,也不怕风湿呀什么的,要是你次日晨再路过这儿一看,这帮马路大军定然已拔寨而去,你眼下坦荡马路的氛围又得以还原了。但是你若在这儿做了个转悠样子稍有停留,一帮衣裳着平寒的火头军就会拔地而起,蜂涌而至你的身边,其中个个手中都有家伙,俨然警觉的哨兵。你再仔细一看,他们手中的家伙不外乎是一把长柄铲子。这帮汉子人是一付谦恭模样:“有工吗?”“有啥工?”哎,僧多粥少矣!这种几十个为一群,分布在北海大道各个要口的北海短打族每日维持数量总有三至五百之多……,据说今年人口普查以后紧接着要全国性的统查暂住人口,“脚肚子拗不过大腿”这说法这回失灵了:要是那天你把这帮马路天使抓住了,你又把他们怎么办呢?青一色的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对这种事,北海当局通常的处理办法就是抓住了,见你实在是个干滚龙:“拘审十十四小时”以后就放生。
萌生于版底栏的情爱
鲁老辈说:我吃的是草,出的是奶。而我呢,我吃的是奶,吐的是“筋”。--尽吐精品。而今我都想创出点能大街上走俏的那种文字产品来呢,可惜老是事与愿违,写出来的东西还够不上“假冒‘邮亭文学’档次。这回我仍和以往一样,每天手稿一也就赶紧交给电脑小姐打,可是,等文章一打完,一旦支付了文章打印费,这个月我就吃不上对我的弱休有着极大生理价值的保驾牛奶了。正在这节骨眼上,我新近才交上的文友婉香来信说:“体尔,我很想靠得你更近一些。我非常希望得到能使我听得见你这个大文豪、作家的声音的号码。”嘿!你这个终端眼看就要断奶了,正在闹饥荒呢,她那个终端却在怂恿你去搞商消费,要在几千里外跟你两个念没完了的婆婆经:“体尔,今天你吃得寒碜吗”这事干起来别不别扭都是小事,我担心这黄花闺女到了某天背不准一拿起话筒就会痛哭滚涕或泣不成声,也许还会立即宣布“你要是不答应我这门亲事,咱们就只有来世才见得到了”你的电话号码,那只不过是随机也现的几个字罢了,但是其事一旦确认了下来,它就远比你的生辰八字更重要,甚至可以说,它就是你!而你的血肉之躯呢!在井然有序神威莫测的数据王国倒反而什么也不是了。“体尔,倘若有朝一日人们围着你高呼‘万岁!万万岁’你将作何感想呢?”我这个人特别内向,我将无动于衷--那万岁呗,只不过是一个职称罢了,万岁者一把手矣;千岁者二把手矣,这跟在一个公司里人们喊总经理、总载是一回事。职称嘛,那称嘛,那确实是对一个业绩和能力的肯定,但是古者有人三得相而不喜,我可能就与这种人物的心态差不多。你称我为大文豪亦并不能教我受宠若惊,沾沾自喜……“鸳兜抬狗不识抬举,别个富家小姐要跟你打电话你还‘不会’哩,你看你现在这村刁样--跟那臭要饭的差不多”--臭要饭的,这话真说对了,那年子我漂到温州去打工,吃住都在一个富豪老板家里。没过多久这家的千金小姐就把我相中了,而我却仍然是那副“迷跷跷”的样子。千金小姐毛了,教她的师凝对我说了这这么句话,--他说:“有人说你娇媚”--屁!别个才懒得说你娇媚--他说:“有人说你像个耍猴的”。多年以后我才司也此话说得真刻:在为富者的眼中,你一个磨骨头养肠子的无产者当然跟随那臭要饭的是没区别的唷。结果怎么样?结果我硬没让这个人老板把我招上门,反而教其猝不及防地说了声拜拜就抽身走了。如果说现在来复盘的话:当初我走的那步棋显然走对了--倘若我那阵子就栽进了温州千金的绣房让其独家珍藏起来,那么我就没有日后这一系列描写文学家漂泊撞击的不同凡响彻云霄创作成果。
不读书不打紧,文学家要阅读灵魂!前一段我突然对一些通谷刊物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走到书报亭前一翻着一个个未知人物的版底征友留言就迫不及待地读下去。我需根据这载于版底的只言片句揣测也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倘若与之交友后可能也现什么结果。版底交友栏颂,无论贵也罢/贱也罢/那毕竟是一个敞开的灵魂。/闯到一个陌生的心灵世界中去吧/写封信/寄去一份心/有刺激性/朦胧的幸福感/还有一丝/厉险味。“……你需要帮助吗?尽管说吧:北京市平昌县××村山岚坳俞婉香,电话3200969”“你对生活仍有美好的梦想吗?我这里可以给你提供了一个机会,能圆你的梦。炎热省孤独城堡公司尹路人”--等对方一回信你就去吗?那不是有点像人蛇世界的入口或黑厂之诱人的招聘书吗?我老家沪州完全没有北海这种书报亭林立的昌盛景象,翻遍了沪州邮亭所有设有版底征友栏的“邮亭文学”现刊,我就只找到那么几根求命稻草。发信后没多久,有一天,我在同一时刻收到了两封迥然不同的答复信。尹路人公事公办地来信说:“据我所知,我们这儿租单间大约要百把块钱,两三个人全租一个套间,大概要两三百元钱这事没有必要事先联系。”而俞婉香的来信则有长长的四个整页:“体尔你好,我真想帮你把一把,可惜我没有工作。北京有人刚刚成立了一个帮忙热线,它的联系地址是这关的:……此外,深圳×××、×××、福建××、广东×××你帮可以按我写的地址去信,他们会为你找到便宜的房子,我产信你能收到吗?俞看(落款)(附)档案:俞婉香,笔名莞籽,身高1.62米,体重56公斤,生于1980年。当过售货女郎,现在无业。”这是怎么回事呢?这两个复涵人同时到的是一封内容完全相同的信。这桩事给我留下了一个明确的启示,打此以后,凡见版底留言欠文气者我都不会浪费感情去与之语春秋了。
1米0.62米(跟我一般高)。要是去考个空姐,刚走拢就会遭刷。不考虑!我自己就矮,却恨死了矮。窃以为一高遮百丑;只要那种身材高挑匀称的姑娘或娘们在我身旁一站,我就会顿觉自身受到了一种暖融融的迫压--自渐形秽的我已确认,我只消一靠近这种岸的异性之身躯就是莫大的荣幸,是啊,在人世上,就只有高个儿女人。才有可能赐予我幸福和内心深处的安宁,几天之内婉香就寄了两封信到北海来,她说:“体尔,对你的情况我想了解得更多一些,我很想知道你生活得幸福还是不幸,……我的信你收得到吗?”
我这次闯北海欣赏的是淘汰房。住这种房子“安全”之至--你就是用挂号信或加急电来传我,都跟你打得回去。其实这房子就在北海大道旁边。但是即使绿衣使者路过你的大门口,他也不会拿信出来投,因为这房子没户头,在邮局挂不上号。于是我的信就只有教“北海市陈文村七行8号施传春转交。”我的天!这房东老板施传春才辈子都跟你转交,因为没人搞得清这个施传春是那个朝代的鬼。殊不知我的东家老板原来叫苏全昌,其人一口正宗“白话”那天我请了三个邻人来给我当保镖翻译,结果还是把别人的尊名大姓给翻讹了。不过说,实践证明给我寄来的信还是能交到的。每回一有信,老头就笑容可掬地把信及时交到我手里了,他一来就紧咛杠啷的,像个哑语者,这倒令我更觉其可亲可佩。如果人们不像婉香姑娘那样,并不把那看得如命一般重要,非要人为地将其书信传递的安全保险系数提高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那么不去担心这事也是同样有其道理的。一个四川人要想闯到北海来开一个心理咨询诊疗所或者来过一段采访生活,那真是想得太天真了。在我们大院里邻人们对话全用的是白族语。每天你只能听得到“钢钢杠杠钢钢--杠杠钢钢钢钢杠”;你永远只能识其调而无法知其词!作为一个旁听者,你永远也闹不清在你面前的这些人是在抢着朗育唐词吗还是在恨不欲诛地搞唇枪舌战!砸锅!事到如今,在这种情况下,俺不是已跟一个痴子一样了吗?
我这人既没打牌嗜好又不愿当电视的奴隶。当然过得很孤独,版底交友留言簿上就有很多人说他很孤独。然而我已经看穿了,孤独这顽症你是治不了的。试想,要是你这边发封信也去说:“喂,伙计,我也孤独。”于是,孤独+孤独,还是等于孤独。--婉香的来信就是这样说的:“最近我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后又收到了几十封信,我正想说不知你这个远方朋友现在怎么了?第二天就收到了你的信。而你总是那么忙,一给我信就拿篇成功新作来档着。这几天我忙着写回信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像我这样一天写那么多信拿去发。写来写去我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写了引起什么了,只有在收到对方回信时才想得起当初我可能写了个啥。体尔一旦有了钱,我想来看你。”大家通信已有一个月了,婉香已来过三次信。她每次信都说我为你祈祷,衷心祝愿你身体健康。有人来疼你,爱你,这那点又不好呢?这几天我脑子里有个怪念头始终在冒:“她要打电话来就依了她吧,何况去接一个大姑娘的电话并不是讨厌事呢。”
假如那天婉香打通了电话我将跟随她说什么呢?我会说:“婉香,吻你。”对方啪一下就把电话砸了。
嘿!婉香,你怎么跑到北海来了呢?“我怎么来了只有你最清楚。健忘症,君子出言,马难追。……那天你在电话里说的我听见了!吻你?相隔六千里远怎去吻得着呢?”你来到是来了,我担心你息么回去呢?“实在太想来了,憋不住,来了再说吧,刚才在街上我看见有个饭店招工,就去应聘,我已经被录用了,明天就可以上班了。”你不回去了吗?“我早就迷上北海了”婉香,我看,你这个举措并不可取--美,只能产生于一个怡到好处的距离,你到北海来了,许多原本很美的东西倒反而被破坏了。比方说,咱们一南一北的信息互补之美事就不存在了。……看官,你可别认为我这是在搞杜撰,我看这婉香非来不可,要么她手上好着了个几百千把块,要么婉去打个两三月的工--盘川一弄够了她准会来。你看她信上写了些啥?体尔,我可以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吗?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吗?我希望你能给我寄来一张你的照片。……我们这儿已经入冬了。我也穿上了棉裤,屋外冰天雪地的,没事我们都不肯出屋。那天我骑摩托车去邻村照了两张相。如果认为能看到它并不是什么不得体的事,那你就写封信来,我将给你寄来,现在先征求你的意见,也许你想见到我的愿望不如我想看到你那么强烈。婉香写了两页落了款,又在另一张纸上把《窗外》的歌词从头到尾抄了一遍,“……想一想你的美丽(英俊)我的平凡,一次次默默离开”婉香又借《窗外》主题,在信上大抒其感想,她说,和你相比,我算什么呢?宰马不如。
我简直是一个混入情场的“偷渡者”,“七老八十”的了还瞒着年龄去跟个别黄花闺女大谈其情!不过我还是坦然地赓即寄了我的张近照给她。我说,应你之请,寄来照片一张。在词穷之际我只能说,我的性格年龄并不比你老!
南方的雨酷煞,冬天也下暴雨,你刚才眼见着的还是红火大太阳吧,一忽儿厚厚的黑云像幕布一般一拉就变了天。说时迟那时快,骤然之间一声巨响,瓢泼大雨哗哗哗地就会跟你就跟倾倒下来,好像天苍已被戮了一个要命的大窟窿。路人若不想被狠淋,就必需在两三秒钟之内迢到一个适当地方去躲一躲。那天暴雨一来我就跑到了一树下躲着,此时一个年轻女郎也跟着跑到这棵大树下来了。过了一瞬儿我眼看这大树下已经躲不住了就当机立断马对面的公共车站候车棚跑。那女郎在大树下几经犹豫之后还是跟着跑到我这边来了。这个女郎中等身段,不丰腻,瘦得也不过份,而其人颇有姿色,楚楚动人,当时我想,要是我们那个亦步亦趋的婉香有这样漂亮就好了。
到了11月北海的气候也开始的转冷,大道边上扎寨的马路大军主力也像候鸟一样迁徒消失,现在已只剩下少数抗冻的游勇了。要说冷吧也说不上,近段这儿白天温也有十八九度,但是南方人怕冷,此时各家饭馆都把原先撑到街沿上餐桌收进堂子里去了,于是我这个靠点唱来支撑伙食品店开支的行吟歌手的收入就骤然说减了,但是我还是决意倾其囊中所有去办个暂住。只有我才清楚倘若我被查暂住的请去了将会陷入何等尴尬的境地。我这个被细菌“通缉缴杀”的“死囚”能回老家去乖乖地“伏法”吗?不堪回首!别人闷个天把也来还是上好的,而我则只消站上两三分钟,我那肚肚子上的血管马上就会像那放在烘盘上逼近炉火的粉条一样发胖!那么,“公民,你就坐一坐吧,慢慢地把的情况说一说吧”。也不成!症状照样会也现。我只有顺势躺着症状才会暂时消失。倚老地躺着那就是不准备过关的顽洫有现吧。就这么作,办了暂住回去总能吃别伙食--每天一箪食一瓢羹也死不了人。
北海气候宜人,街面宽敞,街沿上长得茂盛的树体现了一种浓郁的南国海滨城市情调。奇怪!我吃得那样假,就靠呼吸点北海的“资格”空气,我这弱休却一天比一天的硬朗起来了!唉!你那些积淀于四川盆底上的空气是啥空气哦?支报导管炎遍地都是,而今在那儿你再也听不到雄鸡啼晨了。一到凌晨,天刚麻麻亮,窗对窗的挤得忒紧的楼房内就必在一个嘹亮的咳嗽声雄暴暴地划破凌晨的寂静,于是乎四方儿面的支气管炎闻声而鸣,其声浪此起彼--那真是一个慢支炎自价值充分体现的黄金时间,而这黄金段每年九月份开始播出。
我到了北海才住一个月,麻木盗汗等中风初期症状均不药品而愈,现在我歇走走地每天能骑着单车在北海瞎穿两三个大圈子了。自从收到了婉香的来信以后,我就像挨了一针“长效兴奋”,从此以后一天到黑周身就麻酥酥的了。
这婉香使的是一个画得有一幅工笔画劣作的信封,其画题大抵是两个黄鹂鸣翠柳,画得花花绿绿的,这正是农村秀的心灵天地中常有的东西是吧,牧歌风!也惬意呗。她说:“再见吧梦中(男孩)女孩,真的唱也了许多人的心声,你喜欢唱歌吗?你有没有类似感受呢?”别人农家闺秀正在和婉地请你去弹“琴”呢,她这么一呼你就会立即投身于其中去推波助澜弹它个日月无光吗?
“这个婉香是谁呀?”打字女郎说:“是假名。”“假名?”“这个名字很美。”“喂!小姐,你叫啥名呢?”“我姓李--李木美。”嗯,这女郎打完了《北海散记》就异想天开要跟着我李休尔姓李了,她也愿意来争当一个亦步亦趋的婉香,抢着抛出个笔名“李梅”这位身段苗条的妙龄女郎胸前那两高耸着的乳峰使人想到那刚熟透的的果实。
心灵一旦沟通,善男善女只要一相处,双方就会被一种异常和谐的气氛笼罩。
和谐的两个可怕的斜面,着附在这两个边上的两者,一旦滚到沟底,就是赤裸的拥抱。
“小姐贵姓?”一个男士如遇到正该打擦边球的时机却不敢打,或不识球,那才是笨伯呢?风流才子的《闯北海》交给这位妙龄打,当时就把她打“绒”了,“公长姜”,电脑小姐面带喜色,用一个浓重的个广味普通话回答了我。该不是美女太公姜吧?槽了半响之后我才醒豁,原来这位素有拆字职业习惯的电脑小姐本姓张,适才她说的是弓长张。你不能不承认,在这世间上,无论好丑的姑娘,其心动神移时的情态,仍是美联社的。头天我交了手稿,第二天,这打字女郎见我一到就用一种惊异、欣喜的眼光瞧着我。她连忙站起来,显得有些手脚无措,指着打字员的座对我说:“请坐”。而我这个人去坐很多陡峭交椅都服得住,就是坐不得打字员席位,坐起要昏。婉香又来信了,她说:“最近我每天都要梦见一个英俊的男孩出现在北海海滨,他总是带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走在其后面这是你和她吗?”今天我去过姜小姐的电脑门市,见其忽然挑战似的披起了长头发,大为惊异这两个长发妹该不是有心灵感应吧?姜小姐本来蓄的是长发,但她平时可能挽了一个让男士搞不懂的髻在其头上。她今天一头长发就展示在我眼前,这长发梳理得异常整齐,一丝不乱--气派、秀丽。“温柔!”,“你写文章有多少年了呀?”“有七八年了”“那你不是有廿七八了吗?”“有啦。”姜小姐在打《闯北海》时把其中“我夜间要潮烧”的潮字空了出来,在校稿时她指着那个空白处说:“这是啥?”“是个潮字”“这是什么意思?”秉小姐陡然把我推上了令人诚惶诚恐的婚检前夕坦白审询庭。--是啊,试想,要喊一个大姑娘在晚上要去抱着一团火石儿睡觉,那岂不是太可怕了吗?
这位富于而部表情的姜小姐显然要比那个未曾蒙过面的婉香姑娘漂亮些。但是我感到每天把我缠得更紧一些的还是那个远方的魂魄。近段婉香似乎察觉到了我这方面有啥不对劲,没隔上几天一来信总有筷子头般厚。她看了《闯北海》以后,以为我喜欢歌,就用了很多篇幅,字迹工整地为我抄了许多歌词。她选中的全是凄婉的歌,“《远方的你还好吗?》,不需要你见到现在的我,请听听我为你写的歌。”这婉香前几天专门为我去照的像还会给我寄来吗?我那天回封信说:“你要是有将咱们的交往放到文友这个层面去动作的思想准备,那就寄个照片来也不妨。”对我设定的“文友”这个称谓婉香显然会觉得它像一个教人恼恨的紧箍咒。她说:“我知道文友可能成为笔友,也可以成为恋人,还可以成姻。”我说希望通过交友获得灵感,婉香就把她起根根发芽芽的事都写了出来寄给我看。她说:“但愿你能从中获得灵感”。婉香友:“为交友而交友吧,终究摆脱不了空泛,无聊,我想有了新朋友后大家还不如去找点新样事来办。窃以为新格局,新创意,来劲。”
棋对面羞言/我曾经下了一步好棋/我务必找出妙作!/再落子。/棋对面的追求/永不怠倦。婉香友,我将出一本在文学领域多个范畴都获得了美满成果的个人集到时候你若骑着摩托拿着我的样书到北京市和棋布于首都的各家书店去联系销路的话,那么你将很快就能看到这本奇书会怎样不胫而走了。婉香友,你我的存在和交往已经缔造出了充分的契机,促成了一个警句格赋体中篇的诞生--它问世以后你的命运亦将彻底栏改变!从今天起,我就开始叫你为婉香友了。这个称谓的更替虽然未在情场层面上产生意交,但是,从今以后你在我的心目中已是一个与我去同创造了卓越功勋的战友了。……
我把这封信的手稿放在萌生于版底栏的情爱一章的末尾处交给姜小姐打。姜小打着打着还来气了。她说:“你这文章无法打,我不打了。”“我说,不是已经快打完了吗?她说,如果要重新校必须加钱。”“干吗中途加钱呢?”“把我累坏了。”姜小姐娇娇滴滴地说,此时要是我顺着毛毛跟她一抹,说:“实在对不起,让西施负薪了,整个局面就可以挽回,但是在这位姜小姐面前,我的心已热不起来,我随即作出了当场结帐拿坯子走路决断。”
争做书中人
“书中自有颜如玉”?俱往矣!那只不过是幻觉--望梅罢了。而今我只需用笔在纸上一写,说有个叫婉香的姑娘爱我已经爱到了如此这般地步,在北京八达岭山麓就硬是有一个潜心读信的姑娘读了我的书稿后就会身体力行,安去效仿书中角色的如此这般的来爱我……婉香本姓王,名云秀,有一天这云秀姑娘忽然来信说:“体尔,你说得对,文贵创新,写小说应该‘发人所未发’。最近我才发现,原来云秀是一个越看不对劲的名字,一点创新意味也没有。单是我们村呗,要是老老少少的云秀都去坐一桌,那就准会嫌挤。这是叫婉香为好……体尔,正如说的那样,我将去打工,我现在已经迈出打工的第一步。”我的天!她把“正如你说的那样”。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此时要是你再说婉香,你千万别去打工!为时已晚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能随便出尔反尔吗?黑的不是已经写在白的上吗?哎!等我接到了婉香处心积虑寄来的照片才更教我万分惊骇,这婉香照的是一个半身像,其痛景是八达岭山麓的天然雪景,其两只不过玉手搭在两上轮椅环并非一般座椅环子,其更像残疾人坐的那种火三轮环环儿。莫非这婉香姑娘是个下车都有困难的残疾人么?那一天她可不是独个儿驾着火三轮冒着风雪到邻村为自己的梦中人照了像吗?这下谜底现出来了,前段每次给这位大姑娘写信我都或多或少有几分担心,生怕对方在书作交往进程中染上的相思病,在信封和书信的抬头上都刻意加上了“文友”两个字。大凡病嘛,都不可能是好事--然而我发现这个婉香压根儿就不怕你那相思病,这姑娘涉足情场本来就并不打算获得。也许,她就只想找点相思病来害罢了。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姑娘身材匀称、高挑。她哪里才只1.62米呢?按其身段比例来看,她应有1米72--她可能是在客气,因自己无法站立而把自的身少报了10厘米。婉香的头略具方型意味,这是一种英俊男孩子的头型,但是这像的面部透射出来的确是一个姑娘秀雅的气韵!--一种出奇不意的美感像雄鹰的铁爪一样一下子就撄住了我的心!哎!倘若我要想形容一下这位婉香姑娘究竟有多美,那我就只能去埋怨我那令人称恨的拙笔,然而,此时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她是那种在黑车上或狠心的打字房宰了你都不晓得痛而且还想去挨宰的那种周身都是诱惑的大美人。
“体尔,读了你的信我笑了半天,相隔几千里远怎么吻得着嘛?不知你怎么想出了这个字眼,‘吻你?’要是哪天我果真拨通了电话,你将说些什么呢?”我发现天下最为色胆包天者莫过于文人,这种人只要独个儿面对着一张纸,往往就变得肆无忌弹了。倘若其说到了该有性感的地方,他就只会惟恐其还不够性感,必煞费苦心发挥想象,定要把它说得淋漓尽致才罢休。不过这也难怪,因为宽大庄稼活本身就该这么干“谁说得最透谁最棒”。但是,要是你在光天白日之下闯着了这位情爱抒家要教他当面来一段“昏的”,你面前这位腼腆儒生倒很可能不能让你如愿似偿了。……“体尔,承认我曾有过你说的那种情感倾向,可惜我们还一次话都没有通过。咱们约定在今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上午点至10点)通一次话好吗?如要取消我会通知你”。《北海散记》脱稿以后,但是如果通话前要事先去约,那么这一初衷就会完全“洗白”--丧失电讯的“军事要意义”。不过通话的剩余意义还是有的,倘若你要教那帮吝啬文字成性专写精品的家伙去作一些使之疑为是“文章中之废笔”的签卷,那就莫如让其口答,否则将阁下不到答案。同时我也想好了。到时候我将让婉香来一个电话点歌,我将用我高超的歌技对着电话唱它一曲,好万万想不到我是一个可以把《心太软》和《流浪歌》唱得超过原版的唱歌高手,我也将要求婉香唱一段“不需要你见到现在的我”。约都约好了吗就得了嘛,现在离12月31日还有三个礼拜。殊不知还没等到21号,有天晚上陈村路旁的公话女老板忽然挡住克说:“有你的电话”“多久?”“今天晚上8点”“现在已有十点了。”“她说了啥?”“她说‘每天她都跟你打电话’。”敝人善解这种精心雕凿过的暗语。她是在说“我每天都跟你打电话来,你乐于去接吗?”同时她也说了,“我每天上午都在给你打电话,全没打通,只有今晚上才侥幸打通,你愿改点吗?”嘿,要是你北京去打南京可能还打得通,但你想在北京打北海,那反而准会饱偿占线之苦头。也罢,这北京人有钱,那么海人的钱也不少--你若哪天走到了北海邮局,顺便去瞅一眼那儿的汇兑窗口就可以大开眼界,别人的个人汇兑款动辙就是几吊,几坨。你那点长话费算个啥?别人当没来。而今的大小款儿一个都是那付德性,一抓住电话就像抱着了个亲不够的妞,依依不舍的,全不觉时光之流逝。“她还说了啥没有?”女老板摇了摇头:“我说你明天再打来吧,她说‘算了,不打了’”。“体尔,要是拨通了电话我会说什么呢?我不外乎要说‘体尔,你是怎样生活的?你还有能让我帮得上忙的事吗?你梦婉香了吗?我情知这些都正是你说的那种没完没了的婆婆经……’”我说你可能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我的《北海散记》包含了丰富的信息,它就是我的生存状态的真实写照,迄今为止,究竟是你告诉我的多呢还是我告诉你的多?好了,这信一投出去就捅着马蜂窝了。从此以后婉香的来信就像雪片似的飞来。她从她的音年写到她的家庭状况,然后又写到曾经有几个男孩爱过她,末了她似乎在说,看吧,现在我已把我的话匣子全抖给你了,咱们能作一次公平交易吗?……“体尔,我又感到你那边又在不对劲了。我写的这信又有筷子那样厚了。友/婉香/2001年1月3日0点燃27分”。“……现在夜已很深了,我已经困了,我也该睡了,等做一个好梦之后好去迎接明天生活的挑战。友:婉香/2001年1月7日0点49分。”“体尔,那天接到了你的信我一时冲动,给你打了电话,听声音接话的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她能告诉你北京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来吗?”
--婉香对出现在体尔周围的年轻女子似科比较警觉。有一天,她来信说,我最爱的莫过于我那一头长发了,我认为那是我身上最美的东西:我准备那天专门为我的长发给你照张相来。唉,那个常跟我打字的长发妹在情场上不是已经不攻自溃了吗?对于这种已经败阵下去了的角色还有去追杀之必要吗?对于这类事女人则远没有粗心男仕那么天真,婉香早就悟出了这善男善女之间一旦有了瓜葛就有了说也说不清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死灰也跟你燃得起来!……那天我把那三页搞坯子圈一翻之后仍交给姜小姐改,这文章她是存起来了的,要重改重输都可以,只不过工资另计罢了。今天,这份只需花十多分名钟就可以交差的活儿拿给姜小姐干了半天,这位小姐怎么忽然变成了一个磨磨蹭蹭的角色了呢?我惊呆了,当即意识到了她是在效仿我写的意象派为体小说《女儿心》中那个倾心于该文作者的女主角,要“要打破人工转换难免出错定律”!慢工出细活,直到快下班了她才心欠欠地站起身来交了卷。她和颜悦色地对我说:“你看过鲁迅先生的《孔子己》吗?”我当然知道《孔子己》,但是倘若此时我要愠怒地说:“嘿!我晓得你说我像一个饿着肚子还去咬文嚼字的咬卵犟孔乙己”那就无疑是一个包的对白。此时此刻,真正符合实际情况的却是这么一个了不起的潜台词:“你是个咬卵犟呗,你看,今天我都跟着你成了一个‘打字女郎咬卵犟!’”哎!天地之间这一阴阳的两个咬孵犟只要一碰头就两个都会火巴 那么双方火巴 都 火巴 了,又何从“宰”起呢?现在回忆起来那天她是闭着眼睛“宰”的孔乙己--等字刚一打完,姜小姐头也不抬,多话不说,边那就先“斩”后奏,“输都输出来了。照前次的标准本来输成两张就可完事的,现在输成了四张,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那么就开四张的钱,输成三张也好嘛,但是木已成舟了。这四张复印纸装信封就‘莽’了,就得花两个八毛才寄得走。而每次一脱稿我就要复印,其首版印数最低都是六份。“印那么多干吗?”姜小姐声色俱厉地问。这一拷就把大才子问成了孔乙己似的呐呐者了;“问你印那么多干吗?”(呐呐)。我怎么好说,我存底要两份,投稿、交北海市文联各一份;此外还要跟“梦中的男孩和女孩各寄一份呢?”“好吧,找你的婉香去吧,--宰”事情怪就怪在这张小姐宰孔老二硬是宰不痛,似乎还把他宰舒服了,宰得他全不晓得掉梢头。这事教那远在六千里以外下盲棋的婉香也看出蹊翘来了,她说,也许你把你给我寄来的作品看得非常重要,它对我亦同样重要。我会很好地保存它的。不过你寄来的复印件不知怎的,其复印效果差到了极点……我晓得,你们那个张小姐的生意不好,其复印机也不撮威,你要感恩戴德去顾她。她可能正是你说的那种‘周身都是诱惑的大美人’迷人精。事实上这位美女太公姜小姐能牵动人心之处在于你一去就能从她那忽然变得乐融融的,满含温存的面部表情得知其对你有心相许。那天她忽然问我:“该打板子,你看你错了好多?”我不是已经成了北海公民吗--不回去了。“为什么?”“我已经爱上北海了”张嫣然一笑:“已经爱上北海了同样也可以回去嘛,你没有家吗?……”我对张小姐说:“据说北海有个实力强大海风文学社。”
你愿意去参加吗?“你去我就去。”
近段每当我半夜醒来,摸着了自己的玉体。--我就会想起那位张小姐,“来吗?倘若碰巧在此时此刻来,生意就不烫”;那天经过姜小姐精心校对后输出来的手稿,仍然错漏百出。我又拿笔去圈了一遍再把这生出了张闷式闹鳃胡的稿交给他改,我把清样拿到了张小姐面前说:“该打板子,你看你错了好多?”“打板子是啥意思?”“就是打屁股”,张小姐没吭气,似乎服了。这返工责任其实我也本该负其一半,不过彼此彼此。等这篇文章初稿一出,我将其的复印件付邮后随即就把原件塞皮包存底,然而这文章“绕梁三日不绝”--它像一张试制光盘一样要反么复复地播送出来。绕的脑际--它还在存大量的“杂音!”大凡文中之达意欠丰满、欠流畅的文字均属与原意不协调、破坏阅读节奏造成的“不协和音”的根源!一种先天性的遮丑欲望驱使我赶紧设法将其“调准”。等我这个校音师同仇敌忾地大干一番之后满以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殊不知等我一觉醒来,一个口味层次提高了的“审读”用了一把目数更高的“漏瓢”,又从我的文章中捞出了大量的废渣。我似乎遇到了一个那壶不开提那壶的“死对头”。等我又干完了返工活之后,其从鸡蛋里又挑出了大量的骨头--“嗓间子”。嘿!每每等我一改再改,直到我之笔下文章豁地升腾了起来,成为浇俦于空间的不朽乐章了,我那个梦中之芒刺在背的先师放我过关之后就消然遁去了。那个不断升级更换细筛的神厅执漏者是谁呢?我豁儿悟出,他正是我曾生生息息于华文明古国的列祖列宗!……
哎,在现代社会,人们多的是空钱,就乐于去花钱来提高自己的“品位”。一个北海市吧,遍地都是美容美发室,你取胜便去那一条街都撞得着它接二连三地有三五家。究竟有好多人要理发整容呢?不得而知,可能这北海理发行已幸运地签署了包剃所有广西人脑代的合同。是啊,人打整干净了就更受人尊敬、更惹人爱。殊不知,今儿我将一叠一叠 的稀王八烂的手稿打整出来了。就仍然有人来爱。
原来人的心灵世界竟然有如此美好!啊!--这回多专职了文学家手段。
“……体尔,昨天我跟我妈说我要去打工,我妈的脸一下就吓白了。她说,我们婉儿要去打工?你疯了?你就像这样成天呆在家里妈都为你担心不完呢。你如果嫌妈要上(她是乡公所干部),每天忙这忙那的对你照顾你。我说:“妈,你平常不是这样教导我说一个人活着就要像个人样子吗?我现在这样衣来但手饭来张口有啥人生价什呢?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学电脑打字,掐钱。我妈刚好存得有一笔钱准备用来实空调,我说:“妈,我不要空调,坚决不要,就像这样我都热得烧心;空调?把一屋的空气烧得臭哄哄的,破坏了生态环境还自以为是哩。”我豁出去了,她拗不过我,今天已经托人进城去为我买电脑和有关资料去了,从明天起,我就要每天去邻村的电脑培训班了。
“体尔那一次我拨通了你的电话,悲喜交集,喜的是‘试机’总算成功了,那个年轻女子说她已经能找到你的家,但是我没有勇气要你明天来接电话,我担心你会说,那还是无聊加无聊,因为我并不能在其第二天向你报告一两件由于我的奋争办成了的可以使你高兴的事。“我握住了电话,但并未握住彼此的心。”“而今我已爱上了电脑及其它的外地人躯--输入键盘。我觉那些标有英文字母的按刍是一个个解剥不尽的迹。我成天都,在边翻教科书边兴味盎然地对它们玩味三。老师说我是培训生中学学吧,”由于我蓄意用市面最低价来招揽生意,活越来越多了,现在我家附近的树小教师每有试郑这类的活都爱拿到我这儿来打;那村小里有些高年级学生要是有投学生刊物的文稿呀什么的也特别喜欢拿到我这儿来打,因为他们已发现我把来件中的错别字看得像自己干净衣服上惹眼的污点一样非去查典弄个水落石出把它矫正过来不可。咬卵犟就咬卵犟呗,你们北海方面那个宰孔老二的刀长小姐虽然令人称恨,但是细想起来这姑娘从善如流,也确有内秀,……我现在的收入已经不错了,活已多得干不完。我差不多每天都要加班加点干革命到深夜。我打呀打呀,直到脑汁被捣干,这脑代像一块快拧出火来的干毛巾一样了才错错沉沉地赶紧快去倒床。我妈怨死了,说我钱迷心窍了,但是我心里明白,我这一辈子都是吃的“公费医疗,”“过是挣钱不挣钱一个样的日子,这回我可不是单为了挣钱,我是在“和时间赛跑”;我要赶在你成大名以前当上一个你自费出集的合伙经营人……哎,我这个风流才子再一次犯了一个不识女心的大错,这大姑娘每次来信都迫不及待、不厌其祥地问这问那,“体尔,你把稿投到哪能里去了,”别人完全是对的,她就是要有力的掌握信息,知悉我的每时每刻的处境和动向。“体尔,我的培训教师是邻村的一个细眉细眼的姑娘,每次我一见到她笑俨俨的样子就以为她是济公的妹妹。每回一遇到工作中的难点我就打电话问她,所有问题都可迎刃而解。现在我想上网,她也想上网,介理目前光缆还没有铺到乡下来,大家都上不了网,然而咱们师徒俩每当一谈到上网之事时就大家都会砰然心动,就有了无穷无尽的摆不完的龙门阵。哎!时下人们崇尚‘朋友’二字,然而朋者,就是两个月拼在一起了呗,--蓬得扰就蓬,蓬不扰了还可以分。蓬在一起干吗?共同食利呗。由是观之,朋友哪能里有志同道合的同志这个称谓的层次高中呢。现在我跟我们“济”老师。就成了情投意合的同志。……我舅妈就住在县城,她的屋也当街,县城就可以上网。我已经跟她联系好了,过不了好久我将带一个徒弟一齐到县城去开门市,同时也忘不了上网。到时候你只消花个一二块钱咱们就可以在网上唠它半个时辰。更重要的是我将在网上使你和天下文人取得联系,并为你卦出一个主页……”“体尔,你把婉香写得那么可爱,她定能赢得成千上万读者的喜爱。要是我能做一个书中人婉香,那不是很好吗?”“阿弥陀佛,这种找到了某种“功想理论基础”的人有啥不敢干的,有啥干不出的事来呢?!”“体尔,你爱你自己笔下的婉香吗?她至今还是你朝思暮想的书中恋人吗?……这回你可千万别也尔反尔让我扑空!”
顽石点头
迄至今日,这渔民之乡北海仍有古国遗风,一到春节,家家户户都必贴对联,而这些对联大都能保持整整一个对年而不受损坏,因此不少外乡人往往初到北海会误以为这儿的人不知怎的到了夏秋之季了却还在过春节。你看,看着看着就要过年了,此时,社会这台大机器的每个部件都在刹车,--放松,放松,再放松。有一天下午,我骑着单车刚穿进北海大道,忽然发现这大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骤然减少到了寥寥无几的程度,“今天该不是过年了吧?”--砍竹子遇了节,别人要过年了呢,唯独你偏偏在这当要“产卵”,那么你该当就准找不到“产婆”。倘若人的生命是靠水、蛋白质、维生素这三大营养来维持的话,那么,单凭耳濡目染你也该知晓,目下这个海滨城市的除夕气氛是靠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来支撑的。一年到头,这人间不外乎就演了那么两幕戏--过节和未过节,而我呢,既不看电视也不看日历,一年到头就只知道创作和未创作这两件事。世上文人要偏爱自己的“孩子”,那是人之常情,而我对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一点也不爱,不然我就不会去挥笔涂鸦。我爱它就只因为觉得它新,但是,无论好新颖的语句,一旦它已出现于我的稿纸上了,对于我来说,它就已经新过了。扪心自问,我算得上是一个等孩子一呱呱堕地就撂都不想撂它一眼的恶毒妇。然而,念其来日的“造化”,每每“临盆”以后我还是赓即将它们交给“助产女郎”受洗。因此今儿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弓长小姐,殊不知这张小姐的打字生意硬是揪得很,我发现她前几天就老早八早地关了大门回其故里了。去年春节我闯成都,落得了个饿饭的命--那一段我是住旅馆,到了大年初那一天,自己仍想吃一夕大米做的家常便饭,寻遍了一个通场面,硬是买不着,结果还是只有从俗去吃那云南十八怪之一的糖心耳快了事。而我今年春节呢?就像那打昏了的兔一样在这北海市穿去穿来的到处找人打字,初一初二都没有找着,直到了初三那天我忽然见到有一家打字复印门市开店了。我疾步前去一看,这儿当班的是一个小姑娘,视其年龄,她大约有十六岁光景。这姑娘身段倒还苗条,但是长得结结实实的,其肤色呈黝黑状,其情其态是一付少言寡语的那种憨厚朴素的庄稼人模样。“你这儿打字多少钱一张?”“三块。”打小号字行吗?字的大小就照这一张的标准打;现在要打的就是这些,我需要把它排成两张,不过我还没写完,我边写你打吗?就这样,小姑娘就把这份活接了。
你肯打“七尺男儿”吗,还是肯打那莽呢?显然要想图松活就千万别去接那莽那份发汗活,这那莽天天都拿一叠画得龙飞凤舞的手稿来,画得再稀王八八烂,他也压根儿不可能跟你重抄一遍,于是乎每每总会落得个以打字小姐为欲的结果。每遇到这种情况,他的信条则是我若有了那份功夫去抄一遍,那就不如去多写篇新的,因此,当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手稿实在圈得难于辨认了时,就索性用贴法把留用部粘成一个长条,有一天,小姑娘接到了一张直竖起来比七尺男儿高的哈达似的手稿长条。小姑娘没喊烦,照打不谈。这清样一出才把系铃人都吓了一跳:改得黑压压一片,其示意线已构成了地地道道的迷宫图,小姑娘的打字水平还算一般,但其文化程度则较低,,清样中出现的非技术性错误比较多,但是我颠三倒四的改得也不少,而小姑娘则泰然地说你明天来吧。第三天我出示的清样第二稿也不简单,这文章还是被我批得一塌糊涂,输来输去这清样才渐渐出现了鱼肚白。大约输了三四遍之后,小姑娘硬是照我我的旨意用两面白的纸输了两张递到了我面前。我摆了一下头说:“可能还有错”,“你还要改。”照市面价格白纸输一张,就值一块,小姑娘又送看左手。哎,领情了,出资格货要紧。
等我把清样拿出来一年,发现这回遇上了电脑扯拐,不知息的,有些陌生的字竟然自行其事地跑到我的文章中去了。原文中有好几个那莽忽然变了北海市七行八号,我恍恍大悟,今儿这小姑娘在打字室里坐着,是在偷偷的过精神生活生活--跳了进去演双簧。前几天老板不是喊小姑娘叫小邓么?这么说来这小邓就存了心要跟那莽撵起。我毫不犯怒,作古老实地--把这些弦外音排了就是。我把搞定件交给小姑娘时,她老成持重地对我说“你明天来吧。”
第二天我又去打字门市,见小姑娘还在对着电脑校我的文章。真舒服--那真比别人着要抢你的乖孩子还开心。我到旁边打了个聊边鼓以后又转回来一看,没错,她还在干我这份活,如是再三之后我又踅了回来,远远的看见这小姑娘把我的稿校到底了之后又依次一页一页地翻回来又重新校。校着校着,她索性斜瘫在座椅上,用一只手把稿兴在空中慢慢地端详一番,又把稿收向身后才用左手去按了几下键盘,继而又再次举杯,于空再次端详这品不尽的名茶。
第二天我又去打字门市,见小姑娘还在对着电脑校我的文章。真舒--那真比别人抢着要抢你的乖孩子还开心。我到旁边打了个聊边鼓以后又转回来一看,没错,她还在干我这份活,如是再三之后我又踅了回来。远远的看见这小姑娘把我的稿校到底了之后又依次一页一页地翻回来又重新校。校着校着,她索性斜瘫在座椅上,用一只手把稿举在空中慢慢地端详一番,又把稿收向身后才用左手去按了几下键盘,继而又再次举杯,于空再次端详这品不尽的名茶。
好了,终极追求还是得交给我,这孩子好歹还是我的谪亲呗。又过了一天,我去打字门市,小姑娘把一叠清样交给了我,默默地瞅了我一瞬儿,喜滋滋的。我一过目,发现小姑娘打超了,就说:“唉,我说过这一张是用来做标准的呗,说过了不用打的吧?”小姑娘默而不答,我想那么她就是有意识地多打了一张来送我的,其很可能是想以此来祝贺我写出了好作品吧,但是,多打这么一张也不简单,我出示的哪张样页打得密密麻麻的,足足容纳了三千二百字,那是我写的一个爱情故事。我把她赠给送我的那一页超件翻出来一看,万分惊讶地发现其原文“你定赢得千万女子的爱”中的“千万女子的爱”几个字忽然提了行且位于字行中央单独占了行。
一开初,我就从清样上看出小姑娘打掉了几行字,曾当面吩附过她替我补上去,当时她默而未答,但是接连出了几次清样她都始终未把这个缺补上,难道她不喜欢喜这个段子懒爱打得吗?等我把这个段颠去颠来再跟它一看看的才大为惊愕,原来其没打上去的正属全文中沿嫌欠半部分,“哎!实在没打上去将就了也行。”就像这样,这小姑娘就搬了我的梢结果硬是让她犟赢了。人小鬼大!--我都是条那莽矣,传说有一年那莽现了身盘昆仑盘了三转。
这稿就这样通改了很多遍以后,她把这份活干得来让我这个信奉文章不厌百回改的人都在担心,她已经把米口代背反了。到头来小姑娘仍泰然自若地说:“你还有要改的吗?”“不改了,不改了,实在过意不去了”。“没关系!你看我现在坐在这里不是闲着的吗?”此时此刻小姑娘正好坐在打字椅上,她多么象婉香啊!哎,她比我写的那个争做书中人的婉香还要婉香?
我敏感次交给小旦打的手稿都是用了解一个钢还将有子平地好了解的,而小旦的电脑桌上近段也添置了一个像框样的木板架子,那是专门用来还将有来路货的,忽有一日,我发现小旦桌上的木板架子的斜对面竖立着一个小像框,那上面有张照片,小旦对着一张椅子,独脚而立,照了一个侧身像,其另一只脚是跪在椅子上的,而她的头则扭向左户面对摄影机方向,而其头上的一缕长长地青丝则紧巾着她的后颈一直下垂到了她纤丝合度的腰方。此照的潜台词显然是誓为一个残废人婉香。
无论何时,小旦一站,总是身姿笔挺,而小旦的两个乳房小结实,很像两个与其躯干保持绝对垂直的小锥,而那小锥的锥锋则坚挺地将其衣撑起--总之,小旦不言,却始终能让人感到她英气勃勃。
哎,在这大千世界,那些未曾抓住机遇为自己摄个处女全身影的伟大女性,可能有朝一日终会发觉那是一个用金钱或化装术都根本无法挽回的损失。
稿儿经反复校对订后得到千余字的终极定件两张,结帐时我说:“像这样大的字号块钱一张在其它地方也有人愿打。”小旦说:“不行啊,给五块吧,硬是打得天昏地黑的,就为其打你这点东西老板骂我了好多啊,要是别个来我还不给他打。”事隔几天以后我才知道,老板硬是这样骂她的--“专职牲口!”这小姑娘累没累坏呗,女老板倒还当没来,然而其疼就只疼自家的牲口--那台用来找吃的电脑。她说,字又打得小,改又改得多,像你这样打,我那台电脑都吃不消。无巧不成书,那无我又喜获不期而遇新段子,兴冲冲地拿到小姑娘那儿去加,那台电脑硬是发猫毛疯了:小姑娘拍拍地一按键,电脑则不来气--它象个鞭打不动的病牛一样了,此时你得等,等上个三十秒五十钟,等它苟延残喘地回哄过来,才跟你前行一步,现个把字出来。
这大千世界的大姑娘的脸爱潮红,而其脸一红大抵都是心病征兆,我还满以为目下这位小旦姑娘似乎还情窍未开,不晓得红脸。女老板骂得再凶,她还是我行我素,对我特优。我只记得那天她打我的相声段子把“亲热劲”的“亲”字打掉,然后又把“错爱”的“爱”字不打上去,而“写相声的”呢,又掉了个“的”字,最后善男善女则错成了羞羞的女。此时,不用解码器,也该知道小旦披露的心迹是“亲爱的,羞羞的女。”结果又过几天,我又去小姑娘门市,她说:“你打的那些全都没有了。这电脑的储存系统坏了,你准备怎么办?”我无可奈何地说:“哎!人都撮威呢,机器又不顶,--你把它存好点嘛。”小旦的光二脸扑一下子就变成了个大麻子脸--其面庞红中带白,白中带红,硬是有了若干红白小点星罗棋布于上,其一溜烟就缩回内屋去了。
事隔了多年以后我重返北海,碰见了小旦原先的那个门市老板。女老板说:“小旦现在在钦州打字你不去看她吗”?她见我沉噙未语,又把那句话一丝不苟地重述了一遍。
“小旦,你会玩英特网吗?”“灰呀!”小旦异常振奋地哼了一声。“我打算请你来扮演这么一个角色--你来替我玩英特网;我准备请你,工资照付。”小旦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闭上了两只秀眼,其腹在大起大落像海滨之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