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色老男人的网上衰恋史(二)

人生就是一次次的蒙太奇,时光挪转或长或短的镜头,聚焦,调频,定格,移动,剪接;朋友是一粒粒的珠子爱情亲情才是把珠子串起来的线。可是无言没有把他这堆常挂在手指间的真理在生活中实践:他的爱情跟随着他的婚姻在四年前那个春意盎然的正午时彻底化为乌有,随风而逝;以后作为孤家寡人的他就只能用他的一双黑色眼睛在黑色的记忆里找寻,渴望;直到一年后学会了用十个指头弹奏键盘,又开始沿着网络独唱蜻蜓黄昏:

  谁把谁当真?谁为谁心疼?爱的世界有谁不起谁,你的承诺不过是剧中台词,尚未落幕,已被遗忘我们都要在每一次改变中,学会如何承受现在的我,有一帘梦,不知谁能共.多少Q密在其中,欲诉无人能懂.窗外凝深露重,今夜落花?成涿.春来春去俱无踪,徒留一帘幽梦.谁能解我情衷,谁将柔情深种.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帘幽梦。

  What is love?我会和谁来讨论?那个准院长女士或者浪漫女孩……

  Romantic:#¥%—☆♀⺻〆♂……

  某准院长的个人说明打算去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做院长,我整天都有这种念头.有意追随的人报上名来!

  我,我要追随你,只要你肯嫁给我!

  会嫁给我吗,就象翁帆嫁给杨振宁,就象邓文迪嫁给老默,就象……只不过我是个穷光蛋,那两位却是赫赫有名的大佬。

  大佬的幸福建立在财富与名气上,无言的幸福建立在不间断的无法实现的幻想上。

  思想入侵。无言在琢磨。九厘米高跟鞋,能把人拔起多高?当然还是九厘,九厘米没有生命的高跟。

  空间相册里的瞬间:一个笑逐颜开的女子捧着本书,一只手挺到身体最前沿,在朝镜头摆个Y。类似的动作,放生未来的老婆坏女子也爱做,那日黄昏成功搞定三个毛子的坏女子帮老板卖掉十七件裘皮大衣得到老板五百元奖励的她回到蜗居,见到小放生的头一件事就是迎面一个Y,然后揉身蹦到放生的怀里,享受幸福与喜悦。而相册里,捧着书的女准院院长做的手势居然当初坏女了所做的手势如出一辙。

  女准院长是穿着九厘米高的高跟鞋的即将毕业金融管理大学生,爱在QQ空间里写些忽悠般的心情日志,也爱一些想入非非。大概人类的头脑之所以要比其它生命的结构复杂,喜爱无节制的幻想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人类因为幻想而进步,女准院长因为幻想而开心。她会把一节节枯燥无味的金融课在小脑瓜里点化成为光头博士队的幽默,会把无聊转化为离奇的幻想。这位准院长,满脑子都是无厘头的概念,满脑子都是自娱自乐般的梦幻。大概她的前生是吴承恩转世吧。转世的活佛,奶茶与高原的豁达粗犷。但愿她某一天真的能成为某院院长。

  如果……不用上班,如果每个人都可以共产主义社会般按需所取,那么无言准会选择坐在电脑边,和这位素未平生的女准院长聊个够,聊个彻夜,彻夜长谈,不眠不休,一直到生老病死,见到上帝真主马克思为止。可这一大早,五一节日的首日封,无言不得不bye-bye,把御座赐给番邦的土豆可汗。因为他要在早上七点左右铁路取运单。

  伟大的五一劳动节,我们在劳动,享受车改的国家公仆们却悠哉悠哉地用全体纳税人的银子公费旅游。可是,贪污者却照旧全都来自这个高薪养廉的权力阶层。妈妈呀。可是就这样幽默:这社会就是由这样一群夸夸其谈的砥柱们统治……

  权力=腐败

  这个制度的确有着这样那样不可弥补的毛病,可有谁知道还有哪种社会制度胜过现行的社会制度?

  天哪,这是我们只为生活的小老百姓思考的吗?

  我们是养活全体臣民的伟大的纳税人,我们发出声音却微弱的尽乎zero。

  起早贪黑,辛勤劳动。在这工蚁们纷涌出巢的时间,好羡慕土豆可以安然坐在电脑跟前,和广大世界的mm们狂侃特侃。

  可是,为什么我们这圈里的土豆不需要这样……噢,因为土豆早在三点左右就睡眼惺松地到了木材货场,菜市场的小贩般叫卖过了。隆隆的列车——国际列拖着三几节满载原木或者化肥驰进站内,这些卖货的工蚁们在列车皮上用粉笔书书写下电话号码。喂,喂,你好,市场价,开票或者不开票,N+M,底价和上下浮动的数字。木材等同于蔬菜,等同于土豆或放生,呵呵,反正都是商品,范蠡,或者更名后的陶朱公的创意。陶朱公就是范夫子的伪装;在QQ网络上,我们,每个人都会更改姓名,用张假面和陌生沟通

  土豆=憨豆?

  土豆这个超级胖子,难道他在童年时吃了化肥,形成现在这样的大腹便便?还是土豆酷爱那些垃圾食品

  不知道。

  唉,走吧,走吧,不要再留恋啦,为了生活不得已而为之。无言嘱咐土豆一句,就换上鞋,拜拜。哈啊,人家都在泡吧,泡美眉,土豆却令人发指地泡在无言家。超无聊。难怪土豆会这样pig,不识稼穑。旧式husband,士大夫,即便三年的大学集体生活也不曾把他的人性改变——哪位美眉会主动迎向这种男人?!

  I’m easy…

  何处有芳草?心情天涯在狼突豸奔。无言。Sun shine with Clouds。

  奔驰德国造(笨死):哪有——早上哪有人不给聊天的。可是混口饭吃要紧呀,否则,哪位美眉会董存瑞黄继光般舍身又舍财吗?英雄,hero。

  英雄是格瓦拉,一个以四海为家的男人,漂泊。夜在燃烧。把那个拉美的穷人英雄发送到每一件文化衫上,让他的脸刻录在每个人的永恒记忆里。

  无言推开铁门,对门那个熨着爆炸头的中年女子正回手关门,手里还拎着袋垃圾。一位自觉的家庭卫生环境缔造者。这个爆炸头,是林业局的小职员,伏案在电子化办公室里的文员。每日过着二点一线惬意的生活。据说,她那步入中年的老公又梅开二度,开绽出浪漫之。并且由此衍生出秘密的闺中传言:她为了挽留住那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委屈求全,跟她那个性福的老公讲,只要他能回家,哪怕是后半夜回家,他在外头搞多少女人,她也认啦。那么,她是古中华传统的贤妻良母,家庭的维护者;还是家庭财产的坚定守护者?!

  僵尸。但愿开朗的坏女子永远不会象这个爆炸头一样成为一个旷古遗弃的怨妇。

  爆炸头女人有张永远窦娥的脸,阴霾的怨气似乎随地会冲破卤门,辐射到她所能影响到的局域;她临出楼道,前后瞅瞅,手抖了抖,塑料袋发出细微的窣窸声;无言下意识地扭下头,爆炸头手里的垃圾神奇消失啦。刹那无言想起这个小区收拾卫生的老孟头时常抱怨有人不自觉,把垃圾到处乱扔的啧言。莫非,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有着家庭洁癖的爆炸头?

  屎克螂把粪球滚回干燥地下巢穴,爆炸头把垃圾顺手扔在窝边,大相径庭的行为,各扫门前雪的心态;这和胡长清程克杰那些贪官污吏的光辉思路何等相象。严人宽已。

  将要拐出小区,无言回头瞅了眼;爆炸头挥挥手,一辆出租嘎然而止,她钻了进去。这辆出租,是传统的红色车体。车笸楼。无言留恋地张望了眼家。隔着窗,可以看到土豆盯着屏幕,神情专注。

  每天,土豆的必修课就是拐个弯到无言家,上网,休憩,或者进个早餐。

  早餐,早茶,下午课。被耗损的MONEY;一个课字,多生动呀,那是怎样的苛,苛政猛于猪肉上涨价格,否则讲究精髓的先民们就不会把税的前面加上一个课字:课税。

  脚踏到水泥马路上,心还在留恋着家。无言忽然有种对生活的茫然感;就象鱼儿失去了水一样。他不晓得成天这样忙碌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未来子嗣的繁衍,还是某个宏大的理想?无言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也不知道一亿七千年后的宇宙生态是个什么样子,他只知道每天活着就要,活着就是消耗,就是间接纳税,就要有种种需求,就要租房,就要吃喝,就要有性欲望,就会有种种梦想

  在路上,让马丁路德金和猫王也在路上吧。无言东张西望,确信没有毛楞楞的车手,才穿过马路。他可不愿用自已脆弱的生命来一次冒险:就在三天前,一辆马路杀手驶进人行道,把那个年过五十的报关员老张飞撞飞;所幸老张飞是个有九条命的猫,没什么大碍,第二天就脖子脑门缠着白纱布出现在众人同情的视线内。

  前面是谁?

  刚穿过马路,无言的脑细胞在以光速飞快做个综合识别鉴定:无须虾子甩着肩膀在晃。

  虾,没有须子,当然没法保持平衡,肩膀当然要晃;or,马艳红,程菲跳,还是梯也尔门罗的外交学,抑或阿扁先生的权术说。

  从无言住的地方游到单位,不过七八分钟的路途。无须虾子住的比他远,要过一道铁路门,以及一座五分钟路程的大桥,再游十几分钟,才能和无言保持在一条起跑线上。所以,无须虾子总会坐他们单位通勤车,快到无言住的地方才下载,因此几乎每次,他都会走在无言的前头。

  跟贴。同一路线的下载器,俩个人奔腾的地域在同一IP,都是气势堂堂的铁路联检大楼。

  八根百年千年柞木粗的镶嵌大理石名皮的水泥柱子雄炫地睨视它面前的小广场,和顺势而下的长长的楼梯。

  金字塔的浑厚也不过如此吧。无言想像着。

  据说这是当地有名的高价建筑之一;另一高价建筑是更加威严雄伟的海关大楼。这两幢让人肃然起敬的庙堂,在这座小城算得上赫赫有名,称得上微缩的帝国大厦,跨越E时代和N时代之后的小城吴哥窟,在城市标志性建筑;特别是在外贸这一行里的人都知道这两幢不是双子座的双子座;只是幸运,这两幢大楼迄今为止尚没有伊斯兰恐怖分子惦记,弄个民航之类的玩艺将此轰隆。

  此刻,无须虾子也看到了无言。不怒也冲冠的头发动漫般地夸张四立,配置着那件草绿的T恤,就象一条短小的草绿青苔的小草虾。

  拘搂着腰的无须虾子挥挥手,再见无言,又见无言。嗨。只要不是“嗨,希特勒”,不是“嗨,东条英机”,不是“嗨,小泉纯一郎”,全世界有良知的萨特们都会回应一声,这是最起码的礼貌。Courtesy。逗留。两人一同——动能的消耗,动能势能的相互转换——迈动双腿,leg,shank,神经催促着肌肉在做能量守恒定律;heart钟表的嘀哒,生物钟。旋转玻璃门在转动。三分为三的圆,三足鼎立,美,俄,中;魏,吴,蜀。

  一楼大厅,虚空如无言的心魂,寂寥而清冷,只有两排沙发,旋转玻璃门旁的两盆被判终身监禁的活树,以及无须虾子和无言;两无=两布吗?布朗+布莱尔,布什+布莱尔。非也。即便玻璃窗的那头,柏林墙玻璃幕那头也是寥寥几位穿铁路制服的松散无聊地坐着。

  分放运单的窗口每天早上都固定在一号,值班员的窗口。严肃的六月飞雪斜瞥无言,嘴唇启动;但隔着厚重玻璃的无言没听清。扒在台上,凑向砖头般大小的窗口,无言又重复了句:

  有我们的吗……

  六月飞雪瞅瞅无言,轻启厚唇,吝啬道:没有。

  简洁如钱钟书生命,内涵如钱钟书哲理的两字从六月飞雪毫无表情的面部迸溅而出。

  无言无言地悻悻离去。

  悻悻中带着阿Q般的惬意:没货就意味着休息;休息是件好事情,可休息过了头,那就等于失业;失了业,谁给钱花呀?

  六月飞雪抬起伟大的臀部,在那堆印满写满中俄文和创世纪阿拉伯数字的纸张里搜索。关键词:长江木业。

  长江木业,给无须虾子薪水的版主,老板,I love you;work=bank。

  范伟狒狒的经典(东北方言改编版)——嘛是幸福?幸福揍是知道今天停电你有货,而我没有,知道吗。

  昨天电视台就广而告之,宣布今天全市电路大检修,停电一天。伟大的爱迪生先生改变光明黑暗对比,将光明刺入黑暗的腹地。如今光与电的时代谁还能离得开源源流动的电?电脑,传真,一切皆程序化,电力与机器的控制;哈,让纽约全市停电一分钟,让北京全市停电一分钟,让亚洲美洲停电一分钟,让全世界停电一分钟。默哀。为那位创乐园的耳聋患者。银装素裹,为贫困古老的非洲。六月飞雪。

  无言暗想起当初给值班员sir加冕为六月飞雪就窃笑。

  那还是因为艾sir表情如臀部,才忽发奇想,把关汉卿笔下的冤案冤魂招牌粘贴到彼处。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鲁夫子迅如果长寿,活到香港回归十一周年庆典,那么他肯定会为他曾经谈论过的臀部理论而郑重向全中国人民道歉:臀部的确肉厚,曾是为了广大臣民挨板子打的;可是臀部的另一个伟大的作用鲁夫子却忽略啦——臀部的作用还在于它影响大脑的深远意义。臂如,这位面部永远三年大旱的艾sir恐怕在童年时代同样和衮衮诸公相似,富弹性,有笑容;可是一挨臀部挪到可以发号施令的位置脸部随之被臀部同化,感染,混淆,成为高高在上的睨视众生的长有五官的新臀部,让臣民们每隔一天就瞻仰到他的冷酷拉皮。

  绝妙的定义:臀部的位置很大程度决定着大脑的思维和人类的面部表情。

  You Tobe。优酷网。把艾sir的光辉形象也You Tobe一把,让世人永生难忘他冰冷如北极的脸,哦哈,四国争霸赛:俄罗斯率先将一面合金旗子插在北极厚厚的冰层下,等待融化的那一刻。我们也在等待艾sir难得一笑的瞬间。无言无厘头地胡乱想着,嘴角浮出一丝希区柯克般的暗笑。

  蓦然回首。吓人。无须虾子手捧着厚厚一摞运单。粗略估算,能有二十几车。化肥还是木材?取之不竭的俄罗斯能源如果真的取竭用尽,那小小地球村会变成什么样?塔克拉玛干,撒哈拉,还是恩格拉马,知道吗?鬼才知道会有什么样糟糕透了的后果。在简单个位数的世纪前,英格兰,爱尔兰的人民就是因为土豆欠收而大批逃到美洲的;如果地球成为火星,堕为荒凉,人类将逃亡向哪里

  除掉四国争霸的北极,还有月球;除了月球,还有遥不可及的冥王星,还有织女座与猎户座。用尽我们的脑细胞幻想吧,若干亿年后,我们的干尸会在宇宙深空间飘荡吗?

  柴可夫斯基的狂想曲:性与爱,劳伦斯与高尔斯华绥,无言和浪漫女孩。

  据某次无聊的科学统计,人,一生中会有730小时的性幻想,22小时的付诸行动。谁会这样无聊,做出诸如此类的民意?!天才,只有天才才会做这样无聊极致的事情。

  无言绵绵想到那个浪漫女孩,才两个小星星的浪漫。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会答应的;饥渴的海绵体,就连无子也会循着周礼说食者性也。噢,没有性,人类还会延续至今吗?恐怕不能。我们的老祖宗露西女士可是位滥情的雌性,四处授粉的雌株,精子的搜集者;哦,她体内的内含胜过今日走台坐台的小姐们,优胜劣汰,最终智人成功地孕育,卵子分裂,子嗣遍及陆地,海洋与天空。

  无言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着,一边向芥末点点头。为什么这个男人的嘴里老有股淡淡的芥末味?无言想起半个月前芥末急匆匆向他借五十块钱的事。那以后,一连几天,芥末都不芥末,消失在味蕾记忆的深处

  神秘的斯拉夫符号

  这对于无言来说,就象塔羅牌在地球弃儿吉普赛女人手里的的魔术,巧妙预示着可能与不可能发生的一切。OLL。他想起童年时看到父亲口袋里的那个带着三根小小尖刺的铆盖;那是那个冰冷冷时代浸透沥青的枕木上的一个戳记,前苏联帝国的印记

  防火墙的早晨。解除魔咒。

  哦,我会把那五十元的小钞还原到我的口袋里吗?

  无言站立在台阶的最上一层,恺撒般一览众阶小。

  五十元对于花钱大手大脚,近乎月光状态的无言来说,有时五十元钱简直就是最末一根稻草,漂浮在溺水者身边的稻草。五十块钱,可以买好东西就算买如今算作奢侈的猪肉,也能买三斤多呢。就象那些德国人谚语说的那样,天蝎座虽然太阳要大上几百倍,可是照熟葡萄的是太阳;五十元钱对于五十亿元算是毛毛雨,可五十元属于无言自已的,最起码曾经属于,就象她,TAXI曾经属于他的一样。尽管那只是一瞬间。

  五十元对于无言来说,不算是笔小数目,尤其在这物价不停暴涨的岁月。可是怎样要回本属于自已的东西,财产?无言犯起愁。他怕被人指责,被人说“抠”。

  有时,索回属于自已的那一份东西简直和要命一样。

  当初还不如坚定那犹豫的想法根本不借,一口回绝掉。

  Россия,Russia,石油, the New Tsars,oil transport。

  look forward and relax Easy does it!

  走近柏林墙玻璃幕复又离开的芥末也是两手空空,被命运巧合在幸福插件里。

  那么,最起码,这一大早不用着急忙慌的啦。整理填制各种单证,发送申请,接收回执,装订,那可是花费时间的敲击键盘的活儿

  嘿,每个人都有他自已的插件,属于他自已的,芝麻开门,阿里巴巴的咒语,没有那个密码就无从开启的插件。心灵的密码,达芬奇的密码,还是某位等待着的女子的密码。

  若无其事的芥末踏上旋转命运的玻璃门。堵上耳朵的奥德赛。

  你就装做若无其事吧,穷不起的芥末。我日你娘。无言想起十几年前回关里家时,听到那些山东人嘴里的脏话。无言的大姑,一个泼辣的娘们儿,因为丢了一只鸡,居然站在院子里整整骂了一宿;那可是一月份,还不到小年,夜可是很长的呀。

  喂……

  嘴唇蠕动。无言在犹豫,就象拉.封丹口中的那头迷惑于两堆草料的驴。

  芥末狡猾地笑笑,行色匆匆:你也没货?——改天在和你聊,我得赶紧回去;单位还有MM在等呢……

  无言眼睁睁看着芥末走掉,逃去。掉线,死机真是无奈。

  无言恼火地望着芥末的背影,想喊住他,喉咙+声带却发卡,没喊出来。他只能苦着脸尴尬一笑,虽然他揣测这个该从肛门孔排汇出去的芥末对欠钱的事心知肚明。

  王八蛋,狗屁MM,你做春秋小梦吧;恐怕是有N个债主在等你吧,你这样着急,不会还要急着投胎去吧。无言在心里抱怨着,回想起N年前的一次坐出租,那个司机对某一辆横冲直撞超车者的诅咒。

  其实,在无言借给芥末钱的第二天,他就后悔啦。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唉。那是一次偶然的路过,两位眼熟却不知姓名的报关员女士在谈论芥末,说那个男人最近在滥赌,一个月工资都到不了媳妇的手就光啦,而且还常常问熟人借,把相识的熟人都借遍了,跟人家有借无还,气得媳妇儿都跑回娘家啦。这个声败名裂的芥末,怎么混到了这地步?

  自己脚上的泡,是自已踩出来的。十赌九输,让你芥末总是这样向熟人搞不良借贷。

  信誉在一点一滴地丧失,直到突然有一天信誉的巨厦突然坍然倒塌。

  噢,环境扭曲了性格。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远,性相近。

  黄赌毒。哪一样是脆弱人生的安装程序?

  不,哪样都不是——它们是灰鸽子,是熊猫烧香,是金猪报喜,某次的不期而遇,就会强行链接,直到生命的程序被飙倒,疯狂或者潜移默化。

  无言想起一号铁路隧道那头,铁路边那丛张宗昌时代遗留下来的婴栗花。

  诱惑和欲望无时不刻在攻击着我们。后脑勺的菏尔蒙在悄然分泌。啊哈,眼球在转动:养眼的美——那是谁的美女?头发时兴的在额前一溜平。雪星星弹入无言的视线。妲妃般诱惑的蓝色眼影,淡粉发亮的唇,无言的雄性荷尔蒙在加速分泌。

  不要,不要这样穿着性感,不要这样打扮性感,我可是正常的男人,各项功能俱全。

  逃吧,逃吧,兔子。Rabbi,hare,keep;我可不是田里的守望者,禁不住女人们颦笑的面靥;我是一位离异的饥渴难耐的老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男人;小心我会犯错。虽然万一到了那地步,那将不会是我的错,都是月亮惹的祸。莎士比亚如是说。

  雪星星微微一笑,和无言擦肩而过。

  哎,小吴,你们楼上今天有电吗?韩叙老太打断他的沉思。

  有。无言不暇思索道。

  那我一会儿到你们那里整这些东西;今天大楼外全都停电。韩叙解释道。

  噢,行。无言不得已答应到。他的脑海里涌出boss的笑面;那是张披着假面具的笑面,羊面具下是贪婪的狼心。狼是保护动物,这样形容boss是不是对狼有些残忍?yes。

  是呀,今天全市停电,只有大楼里有电,自已发的电。储备的能源。无言似乎听到轰鸣的柴油机在响。

  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不幸爆发,那么全人类的储备能源能够用几天?我们这个强烈依赖资源的地球与生命。马六甲,巴拿巴,苏伊士……

  韩叙老太捏着运单的手扬了扬,又重复了一遍,匆匆走下台阶。

  电……来电吧,放电吧……

  谁会给我放电?无言绵绵想道。

  无言回首看了眼韩叙,苍猝离去。隐藏的记忆在挥发。RESET。无言的前妻可是位经典美女,这在他那朋友局域网内部是人人皆知的八卦——也正因为有了美女在怀,重色轻友的无言渐渐和朋友们疏远啦,包括光屁股在一起长大的死党。经典美女能成为他的madame,wife,那是意外大奖,包法利先生的荣誉。也正是这个意外,让他的婚姻线出现了断纹。头一年,新鲜感尚未褪色,两个人还能够卿卿吾吾,情浓意蜜;可是随着拮据的日子长久盘桓,经典美女就厌倦起这样的日子,Accidenjtal fluctuation不断,常常和无言发生龃龉,指镝他不会挣钱,顺口说出一连串他不相识却日益一日耳熟能详的男人做排比,当对照;并且每回唾沫飞溅,争吵过后,她都会抬腿离去,一连几日,乃至十几日二十几日不见踪迹,甚至于连嗷嗷待哺的儿子也会弃之不顾;无言只得当起奶爸,进尔把儿子送到自已的妈妈家。这种尴尬狼狈的状况绵亘持续,直到第三年的某一天,经典美女提出离婚,无言才算解脱。

  离婚的那天,无言刘胡兰一样的坚强,并且率先在那张协议上签字,然后阿Q般潇洒,庆幸这样的折磨终于到了尽头,头也不回地离去。因为他不愿看到路边那辆灰黑色的海南马自达。驾驶座位上是位巩汉林般的老生,探出车窗外的小脑袋朝经典美女嚷了几句河南口音的普通话,大致意思是弄完了或者其它什么的。在那瞬间,无言的心如同山西老陈醋一样的酸。随即他又自慰,女人不过是件衣服既然适合,那就脱给人家,哪怕这衣服自已再舍不得;衣服吗,到时再买。可话虽这样说,想想,这样的衣服,人的一生中能有几件?特别对于无言这样一个没长相,没财富的。在那些日子里,无言为了这衣服改变了多少,从四体不勤,绝缘炊做,到厨艺渐精,涮锅刷碗,洗尿襁,洗衣拖地,模范husband,新新新新新新人类好男人。

  那天夜里,无言和单位的同事一起喝了半宿酒,浑浑噩噩的头脑在酒精的充斥下…变得麻木…从不吸烟的他,那一夜香烟却成了他的好朋友…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酒气弥漫着整个空气…弥漫着他的心魂…一样的;后来是怎样回到家的,无言记不清啦,反正第二天头痛欲裂的他醒来,才发觉自已躺在床上

  打那天起,无言被同事们冠以酒神的美誉,声名远播;他不仅喝掉一瓶380牡丹江十年,五瓶哈啤,还功夫王般掐碎了一个脆弱不堪的酒杯。

  以后四年,无言始终是一个人在漂。他不敢和那些女人们再有深层的接触,总是蜻蜓点水般和女人们有过一点点接触就不敢再深入,他害怕那些井绳会突然变成蛇,张开骇人的信子,咬他一口,让他再次重创,瘫痪;如果那样,他的软盘硬盘就会从此报废,只能廉价到回收站等待废物处理啦。再者,他自筹囊涩空空,连房子都是租来的,因此间或有MM愿者上钩,他也是退避三舍,拒老虎千里之外。他那区区的工资,除掉每月给儿子的,连他自已的生存都是X,末知数。

  不过,自打他在一年多前学会了上网,在那虚拟的世界,他,百无聊赖中——居然遁形为胆大妄为的施瓦辛格,好色的成龙,浪子,在Q里左右逢源,不知不觉加了近百名MM,足可以组建一个MM近卫连;他和她们,这些近卫娘子连的哥们儿,不光在网上聊,还频频互通电话,晓以问候

  网络扭转了无言天然的性格,他不再惜言如金,而肆意把甜言蜜语挥霍,因为他知道那些MM不可能把这当真,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如泰坦尼克不期邂逅的浪漫。他在这银河系般广漠的网络里借此排遣寂寞,打发空虚,刷卡时间;只是借网消愁愁更愁,聊天断想聊更聊;聊天臂如嗜毒,心里越是无聊空洞,越是想聊;越聊,心里越是无聊空洞,周而复始,越坠越深。时光渐行渐远,无言遁为一位网上色鬼

  K粉,摇头丸,一粒眠,刺入血液与神经的化学物质。啊哈。

  网络之上,男人不色,女人不爱;女人不坏,男人不爱。忽然之间,无言和现实生活中判若两人。

  莫非每个人都拥有H+K的两面,就象一枚硬币总是正反两个面一样:一个是被这个社会潜移默化改造的,另一个是潜意识里不曾改变过的本我。

  渲泻,肆无忌惮的网络在横行。OK。我们,我,你,还有他和她,总是在虚拟中找寻一丝慰藉,却忽略了现实……

  其实在现实中,无言也不是那种讨女人厌的男人;特别他是那种离过一次婚的金男人,四年来不乏女人要投怀送抱要嫁给他,或者说要娶他;但他都泥鳅般溜掉;他怕,真的很怕。学会上网后,他甚至暗暗总结出一套关于婚姻围城的新理论:在那座城里,女人是XP,男人要时刻提防病毒的侵扰,要用大量的精力来精心维护,要有虚荣皮肤没事要时常浏览,生日要买玫瑰德芙巧克力;男人则是电话充值卡,倘若凑巧是无限钻石级的,可以让女人随意挥霍,那这男人就会轻而易举成为女人们狂顶的博;倘若是张临界于零的透支卡,那就容易被女人们顺手扔掉,除非遇到考古收藏瘾,非要执著地留用,收藏,把之存储于个人空间,纯粹为私人赏欣,哪怕在别人眼里这东东再烂,在她心中也是宝贝。可惜如今有着考古癖收藏瘾的女人比大熊猫还要珍稀,偶尔七大奇迹般惊现人间,无言还是位远离实播现场坐在电视前仰脖傻看的观众。CCTV.WYTV.

  焰火般划过夜色人生,对这一切,无言却只是一个匆匆看客。

  爱情,食人鱼般的爱情,美人鱼般的爱情;哦啊,什么是爱情?似水月光在遥遥的那头发来倜侃的讯息。咖嗯哈,知道吗,原来爱情是这样:

  看了《神雕侠侣》知道年龄不是问题

  看了《断臂山》知道性别不是问题

  看了《金刚发现原来物种也不是问题

  看了《人鬼情未了》才真正懂得,死活都不是问题!!

  这样看来--就TMD钱是最大的问题。

  是呀,是呀,怎不会是这样的?没有MONEY,就会在爱情里给淘汰。就象那次失败的婚姻。无言沉默无言啦。

  如果没有那次婚姻,无言将会是另一样的生活。但历史永远不可能假设,不可能出现疯子伪科学家们纯真的幻想,时光分杈只是办公室里科学幻想的虚拟,不能当真。

  无言想到那位君子兰般的女孩子。二十岁出头年纪故事,萌动着混乱与混沌的日子,谁会预知绵绵末来?

  谁都无从掌控未来;如果能够,那他就是周文王或者姜太公啦。可是我要是娶了君子兰,而非经典美女,那么我的生活会犹如一节不断前行的车,虽然缓慢,却会始终在行驶,而不会象现在这样,家庭生活突然熄火,结束over,就跟一场流星雨绚烂而来,迤逦而去,只留下难以慰平的伤痕。

  无言想起那些照片,那些没结婚以前,和结婚那一年的照片;可惜那些记忆的光与影现在已经化为乌有;在他离婚的第六天,他才偶尔发现,许多照片都不见啦,特别是结婚那天的照片,凡是有经典美女影子的,都不翼而飞,成了北京人头盖骨般的谜。

  整整一头晌,无言陷在回记里,他所在的这家公司门庭若市,没断过人,都是前来使电脑,使电脑里的榕基易检的,使到站的(保价,变更,明细),使复印机的;葛朗台般老板的大姨姐电线杆,那个手上戒指的银戒指,衣着性感的雪星星,无须虾子,生菜小子,韩叙老太,等等;他们进来时的表情动作各异,韩叙老太大着嗓门说“我来啦”,雪星星满脸倦容恬恬一笑,生菜小子探头探脑;可相同的是,他们身后无一例外都跟着位大侠——他们各自单位的报检员;原来他们所在的公司都是职责分明的,跑铁路的就是跑铁路,报检的就是报检,分工明确,各不相扰。无言在庆幸自已所在的公司这失去爱迪生灵魂的无电日居然会很幸福地没来货。

  如果有货,他就不会这样有时间陷于回忆烦恼郁闷啦。人要忙起来,就不会想这么多。噢,耶和华,如来,还有哪位不知名字神圣,总是这样游戏凡尘俗子们,让人失去一样,又会不经意得到一样;或者得到一样,又会遗憾地失去一样。无言被这些流水般的人,被这些流水般的记忆弄得有些头昏。

  偶尔,无言抬手看了看自已的手掌:那根印证着婚姻的掌纹在掌上断开。难道——在生命伊始就已经注定好了一切?无言想起尚在高中时期同窗好友吉它的戏言。那时,五音不全的无言偏偏和一群音乐发烧友们成了朋友。秋季的黄昏,那些发烧友们总爱在武装部大铁门外,长长的台阶前弹奏,自娱自乐;那位后来当了翻译的同窗吉它甚至自已会编词造曲,在这个小圈子里小试身手。

  公共车,是你,是我,是他,还是她……朋克般的节奏,莫名郁闷的春天……

  大门内外青春不再。

  可惜,那一切都早已俱往兮,成为抓扼不住的过去

  昏头胀脑的人生,昏头胀脑的记忆,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飘,那样遥迢,唾手可得之际却又那样遥不可及,让人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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