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花季心债倾城绝色 作者痞女优雅(转载)

花季心债倾城绝色

    ——影视文学长篇小说连载

    作者:董雪鸽

    前言

    任性合道,逍遥绝恼!这是写给美丽或不美丽的女人看地,一本激浊扬清野味十足的消遣读物、一部涤荡灵魂的原生态情感大戏。

    有人说“十年磨一剑”,此作品是近些年来,始终身陷责任愿望冲突漩涡中,命运多舛无力自拔的作者,生活职场所历经之磨难、迷惘、煎熬、苦痛,挫败甚至于屈辱后,所成就地一部长篇情感类都市影视文学读物。

    在相隔不足三年时间,我正值壮年的父母相继猝然离世的残酷现实,令我深切领悟到,原本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人短暂的一生当中心灵宁静及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处,较之金地位和物欲显得那么重要。只想给心境仍在艰涩、无奈、无助、不甚鲜活状态下,游弋不定的美丽或不美丽的女人,带来些许酣畅淋漓的美妙感受!让在肉身感知体验上,永不男人能敏锐迅捷到达快乐巅峰的美丽或不美丽的女人,能从中得到些精神慰籍!也给自己,给我母亲的在天之灵,给多年来依然记挂着我的朋友们,一个交代!

    似水流年,天道酬勤!孰不知磨难往往有化腐朽为神奇力量。苦痛历经之后方可顿悟:原本是上苍赐予,令其终身享用的精神食粮。

    作品讲述了一位容貌俊美、重情意、有良知,很有女人缘的“80后”标志性人物汪国容,匪夷所思的身世和他矛盾纷争不断家庭。从他涉世之初追求真挚情感,成年后历经爱情挫败变得放纵、迷惘,在他青梅竹马的侣伴,和他所深爱优秀女上司之间,游走不定难以取舍的情感纠葛,困惑彷徨。至到后来他和他所深爱的两个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丽女人,历经了情殇一般的爱情“涅磐”!最终尘埃落定、铅华洗尽,内心走向淡定、仁厚,返璞归真的心路历程

  作者力求用一种大俗之中见清雅、见性情的文风,描绘当代都市小家庭、大社会中一群凡夫俗子的爱恨情仇……。小说主人公们所生活的背景城市金沙”,是中国当代一座历经三十年变革的现代化大都市。

  “花?季心债绝色倾城”影视连续剧虚拟演职员表

     编剧:董雪鸽 导演:李少红

    领衔主演:陈坤 李冰冰

    汪国容:陈坤(饰) 欧洁羽:李冰冰(饰)

    梅静尧:刘晓庆(饰)马云龙:姜文(饰)

    汪清儿:阿娇(饰)龙吉依姆:阿Sa(饰)

    段魔头:陈冠希(饰)马云豹:孙红雷(饰)

    第一章 季心债

    1

    “馨香园”座落在金沙市梅岭风景胜地,莲花山脚下的花园别墅区。梅静尧这次回国,要在她的馨香园大别墅里,多住些日子

    梅静尧的独生子汪国容的新婚佳期已定。她准备儿子操办一场金沙市盛况空前婚礼。以彰显她梅氏家族在金沙界无人可及的荣耀富贵

    梅静尧这趟回国要做的还有两件事。

    一是横跨白沙河,贯通白沙县与金沙市交通大动脉的白沙钢缆桥建成通车。梅静尧作为该桥投资筹建最大股东,中美合资“天上人间”科工贸集团董事长,自然是要参加该桥建成的通车剪彩仪式。

    二是白沙县蛟桥镇“静尧希望中学”的建校三周年庆典。身为名誉校长的梅静尧,理应莅临。

    梅夫人让儿子的女秘书,“天上人间”科工贸集团总经理秘书胡蓉蓉小姐,将她此次回国的工作日程,尽量安排松散些。以便梅夫人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应付始料未及的突发事件

    后来事情进展,果不出梅夫人所料,三件事无一令她舒心快意。

    三月的金沙,料峭的春寒,像个恋栈的过客迟迟不肯远去。梅静尧坐在她依山傍水的馨香园大别墅里,看着花草嫩绿,阳光普照却空旷静寂的大庭院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悲凉与无奈。

    长着金边吊兰和彩苋草的花园凉棚下,坐在白色藤椅里,正用保养很好的手指,夹着一支名贵女士雪茄烟的梅夫人,微蹙着眉头,她不时用手指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家里的小保姆喜蕊姑娘腰间扎着蓝色细碎花的围裙。从草坪的鹅卵石小径,朝这边快步走来。喜蕊迈着细碎步,手里端着一个精制的银质托盘。

    喜蕊近前将装着青花瓷咖啡壶、碗的银托盘,放到梅夫人身边的白色藤条茶几上。

    “容哥,打电话回来了吗?”梅静尧用银质的小勺,轻轻搅着青花小瓷碗里的热咖啡。“容哥”是汪国容幼时的乳名。

    立在一旁的喜蕊姑娘,从腰间围裙口袋里,掏出一支炭水笔和一个小巧塑料写字板。喜蕊快速地在小写字板上,写下了这么几个字:他说今晚公司有事情,不回家了。

    梅静尧呷着咖啡叹了口气。尔后喜蕊姑娘说:“你去吧,你去吧。我想自己呆会儿。”

    喜蕊离开。梅静尧放下咖啡碗,又点燃一支雪茄烟。她身后那棵木棉树树枝上,开满了红艳艳的木棉花。天空碧蓝,白云悠悠

    52岁的梅静尧,今天穿一件黑天鹅中式旗袍。旗袍的裙角开衩处,绣着一大朵金丝线蔷薇花。她绷在旗袍里的腰身,已经稍稍有些发福,显出略微隆起的小肚腩和一些细小的皱褶纹路。高耸在脑后的发髻,突兀着不大自然的乌亮。这头发显然是新近刚漂染过的。梅静尧的脸很标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她手指、颈项及耳坠价值不菲的珠宝饰品,将这个中年人身上超乎寻常的雍容华贵、不凡气度彰显无疑。除了眼角稍厚的眼影脂粉,都无法完全遮盖的鱼尾之外,你从这张保养得近乎于完美的漂亮女人容颜上,是很难揣度她实则已过半百的真实年纪的。

    梅静尧身边的白色藤条茶几上,喜蕊姑娘刚刚端来的银质托盘里,除了景德镇的青花名瓷咖啡壶、碗以外,还有一本薄薄的精装书籍,那是一本诗集。是梅夫人的宝贝儿子汪国容,16岁读高中时,由省文艺出版社为他结集出版的一本诗集。

    这本取名为《魅惑金沙》的诗集,在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的金沙诗坛,曾被喜爱它的80后生们,狂热追捧了好一阵子。天才少年汪国容,也被金沙诗坛一度称之为前途不可限量的诗坛新秀。

    梅夫人方才让喜蕊姑娘去儿子书房帮她找来这本诗集,是想拿来仔细读一读。好好揣摩一下,而今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容哥,现如今离她越来越远,变地越来陌生的内心世界

    诗集前言,少年汪国容是以这么一段稚嫩且充满自我调侃意味的话句开的:“我时常觉得,我是被中国改革开放的滚滚浪潮,裹挟到这个崭新世界上来的。出生于1980年的我,恰巧被人们划归到“80后”的行列。

    我身上有着上辈人所达成共识的“80后”生们的缺点和弱点。有着在上辈人看来,近乎于颠覆性的审美情趣、做事理念。也有着上辈人所尚待慢慢发现优势亮点

    总之我自我感觉良好。不太顾及旁人的说三道四,指手画脚。我只想过我想要的生活,做我想要做的事。在不违背法律和法规的范畴内,我想为所欲为!我讨厌别人干涉我的私生活,即便是来自我母亲的干涉,我也同样讨厌!

    少时的我,父亲早逝,有母父。不过,靠着母亲在美国多年的艰苦奋斗留在国内家里的我,始终没怎么感觉饥寒交迫、缺吃少用。所以还能在课余时间“涂鸦”,去发表一些诗作;靠着长我两岁非血亲姐姐的精心照料。我也始终不曾感觉亲情的遥远稀缺,所以还能健健康康的成长,干干净净的生活。

    有时候,我也敏感也躁动也叛逆。但总的来说,我自己觉得我应该称得上是个心地醇厚,乐善好施的好青年。我不献媚,不虚伪,不喜欢受制于人。我宠爱我所爱的,更懂得被宠爱后就理应回馈。我坚守着自己认为正确的德行操守,追求一种返璞归真的人生滋味。一种内心深处长久安宁的幸福感。

    我想过我想过的生活,爱我所想爱的人,并且为此不断努力追求着……"

    2

    梅夫人合上儿子诗集的最后一页,心中感慨,真是白驹过隙岁月如梭。一晃十年过去了。这是作为母亲的梅静尧,第一次想起去认认真真读一读,儿子当年的心事……。在妈妈眼里,少年时的容哥是个容貌俊美,敏感重情,多多少少有些腼腆、羞涩的大男孩

    如今的梅静尧,真是太不了解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了。她始终搞不明白,曾经那么孝顺听话,通情达理,才华横溢的儿子,妈妈的乖容哥。怎么会变成今天这般冷酷、任性的模样。近乎于不近人情的玩世不恭,不负责任!

    “真是儿大不由爷!”。此刻,梅静尧望着眼前自家大别墅空荡荡的网球场心里恨恨地直想骂儿子两句。都老大不小一大男人了,还整日花天酒地玩!让老娘替他操不完的心。最近也不知又在忙些什么,把个“天上人间”集团大厦总经理办公室,全当寝宫了。十天半月都不回一趟馨香园的家,弄得老娘想找儿子痛骂一通,都很难找到机会

    两个月前,她梅静尧在金沙大酒店,给儿子举办的那场阵容豪华的婚礼,场面布置得是何等热闹气派!金沙市工商、媒体界的头头脑脑无一缺漏地前来恭贺。就连梅静尧多年的挚友,正忙着在外省调研的金沙市副市长马云龙,都亲自驱车远道赶来参加儿子的婚礼。这些可以说是给足了,你“天上人间”科工贸集团总经理汪国容面子!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也令梅静尧震惊不已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年轻气盛,恣肆妄为的汪国容,竟在婚礼当天玩“失踪”,自导自演了一出新郎大婚缺席的好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影无踪。弄得汪国容的三叔,现任金沙梅岭风景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的马云豹,动用大批警力搜寻。最后将风景区一带花园别墅,连同周边大小酒吧、娱乐城、夜总会都查遍了,也未曾发现他侄儿的行踪。

    梅静尧直气的嘴唇青紫,急服了两粒速效救心丸,才缓过神来。原本以为苦尽甘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新娘子汪家梅,倒在养母梅静尧怀里哭得昏天黑地,当场昏厥过去。

    前来恭贺的婚礼嘉宾,金沙各界名流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还多亏是马副市长“临危授命”站出来宣布:金沙“天上人间”集团总经理汪国容的婚礼,因故改天再择良辰吉日举行。这才多少挽回些婚礼当日的尴尬局面,人们悻悻散去。

    两天后,“金鸣都市报”女总编辑欧洁羽驱车办事途中,在金沙“卫星城”白沙县境内自然保护区的谷峰镇泉溪村,发现了躲在度假村,已经烂醉如泥,近于人世不醒的金沙才俊汪国容先生

    现任金沙“天上人间”科工贸集团总经理的汪国容,6年前大学毕业那会儿,曾是一名年轻的新闻工作者。时任当时新创刊的“金鸣都市报”政法部记者。

    那时,汪国容的顶头女上司,毕业于国内某名牌高校新闻系的硕士研究生,27岁的欧洁羽,是“金鸣都市报”新闻中心主任。才貌双全的白领丽人欧洁羽,是当时是报社五编委领导中,最年轻也是唯一一位女性领导干部

    3

    辖四县五区的金沙市,是中国东南部一个省会大都市。有“金沙后花园”之称的白沙县,是距离金沙市区最近,经济最为发达区县。从白沙县城蛟桥镇驱车到金沙闹市区,也不过短短几十分钟车程。白沙县边缘地带的丘陵山地梅岭,终年林木葱茏、花草繁盛,属国家自然林重点生态保护区域。白沙谷峰镇的“泉溪村”,是这一带有名的天然温泉村。

    金沙“天上人间”集团,自大前年汪国容荣任总经理以来,斥资上千兴建的“天上人间”温泉度假村选址,就在梅岭接近山顶处这块狭长盆里的泉溪村。

    在泉溪村的“温泉度假村”工地,发现汪国容后。欧洁羽马上电话告知了正在馨香园,焦急等待儿子消息的梅静尧。随后,欧洁羽让司机将自己当年的老部下,现今已弃文从商,成为金沙地产界精英人物的汪国容,送回了馨香园大别墅。

    至此,这场轰动整个金沙城大婚闹剧,才算尘埃落定,落下帷幕。

    这身价不菲的梅家公子汪国容,是他母亲梅静尧和现任金沙市副市长马云龙的非婚生独养子!二十多年来,这桩在金沙可称得上绝密的血缘嫡亲,除了梅、马二人,就是汪国容的老爸汪栓柱,也是在自绝于人世前不久才知晓的。少不更事的汪国容,曾经为自己不明不白的身世,耿耿于怀多时。也曾替慈爱、屈辱、可怜的老爸汪栓柱,愤懑、不平,悲哀了许久许久……

    4

    金沙市和白沙县的分界点白沙河,河水像一条宽阔轻柔的银丝带,昼夜不停歇地飘荡在一大一小两座风格迥异、各有千秋的城市之间。金沙是一座高楼林立,繁华热闹的现代化大都市。夜晚的车灯、人流宛若灿烂星河。而绿树葱笼、鸟语花香、小桥流水精致迷人的白沙县,则像是依傍在金沙这棵参天大树树枝上,歇脚地一只披着五彩斑斓羽翼的鸟儿。被人赞誉为金沙这座“皇冠”城市头顶的一颗灿烂珍珠

    崭新的白沙钢缆桥如同一彩虹横卧白沙河上,阳光下金灿灿的斜拉钢缆,像根根摆列整齐的竖琴琴弦,正欲弹奏一曲气势恢宏的交响乐。横跨白沙河钢缆大桥落成通车,昭示着金沙“金白”一体化,星级城市建设构想框架的初步完成

    白沙钢缆大桥的通车剪彩庆祝仪式,热闹非凡。仪式当天现场聚集了上万观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半空中五颜六色坠着红丝带标语条幅的大气球,随风舞动。上百只放飞的鸽子,振翅翱翔在蓝天。

    庆典仪式上,金沙市常务副市长马云龙和大桥投资方董事会代表梅静尧等人,被众星捧月簇拥着向桥头一路走来。

    铺着红地毯的宽阔 台上,金沙工商、文化、新闻界要人及社会名流等被邀庆典嘉宾,分列两排在 台就坐。

    “金鸣都市报”女总编辑欧洁羽,作为庆典仪式特邀嘉宾,被安排在梅静尧身边的显眼位子上。欧洁羽今天穿了件藏蓝色毛呢小西服领职业女装,内套雪白高领松口羊绒衫。一幅浅蓝色窄框边水晶近视镜,眼镜的镜片很薄,款式时尚、清丽端庄秀雅。今年32岁的欧洁羽,是个眉清目秀,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眼睛大而深邃,皮肤白皙鲜亮的白领丽人。许是因为身材高挑的缘故,她平日里不大喜欢穿高跟鞋。这让走起路来,多少显得有些步伐豪迈的她,身上少了一些原本天生丽质女人,本应有的妩媚多姿。多了几分精明强干的练达与矜持。这位年轻的女总编沉稳、刚柔相济、敢作敢为的工作作风,和雷厉风行的个性是坊间熟悉她的人所共知的。

    看来,今天这个庆典仪式,欧洁羽从心底里是重视了的。不然,她不会将那枚惯常挂在衬衣领口里面,价值不菲的翡翠玉坠项链,显露出来。她西服内的羊绒衫,让这枚宛如一汪碧水的翡翠,衬托得愈加洁白无瑕。这枚晶莹剔透的翡翠,恰到好处地将欧洁羽冷傲中不失柔美的职业女性魅力展露无遗。

    欧洁羽的丈夫博士,是一位林木科研专家。比欧洁羽年长十多岁。两年前,作为金沙市特派援外林木科研专家,受聘于非洲某国林业科研机构。这位金沙最年轻的副厅级女干部,在新闻界素有“才女”之称欧洁羽,婚后和丈夫约定,要做“丁克”家庭。尽情享受二人世界的自由、安宁、舒适感。因为不愿放弃自己的新闻事业和她所钟爱的工作,欧洁羽没有随同丈夫一同前往非洲。而是一直留在国内,过着留守独居生活。

    最近,“天上人间”集团总经理秘书胡蓉蓉小姐,偶然在金沙一家白领女性时尚杂志专栏里,读到一篇欧洁羽用清新笔触,描述留守独居白领丽人生活感悟文字:“……我想独居的职业女性,应当更加知道珍爱自己的工作。这样生活才不至于单调、乏味,工作干起来才有兴致;如果你所从事的这份工作,能给你带来职业的尊严感,那是最好不过了,这样干起来才不会让自己感到委屈……。

    独居女人还应该练就一种迅速恢复愉快情绪的本领。因为独居的女人比较容易陷入自怨自、自悲自怜的暗淡情绪当中。这其实是一种很要不得的自虐心态,不仅会伤害自己,还会累及好友和亲人。独居女人更应该具备一种超过一般人的生活能力和生活智慧。不仅要在生命的关键时刻,迅速做出准确判断还要善于将生活中的种种琐碎,安排得井然有序,并能从中享受到一种特有的快乐。独居女人可以卓尔不群,亦可以含而不露,但须拥有一份完全属于你的健康而真实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充实的,有色彩的,见性情的。当你真的有了这样一种生活之后,还真的是舍不得放弃这独居的快乐日子了呢!

    现年25岁的女秘书胡蓉蓉,看到欧洁羽写地这段优美而富含哲理的文字后,还细心用小剪刀将文章裁下,夹在她的工作手册薄里,用来自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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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浮华背后

    1

    白沙钢缆桥通车的庆典仪式仍在继续。“噼噼叭叭”鞭炮礼花声,引来了附近白沙城南蛟桥镇上的大批群众前来观看。

    庆典会场下,顿时显得人头攒动,场面热闹起来。 台后排正中位置,坐着的那位警服笔挺,警徽闪亮,浓眉大眼、英气逼人的警官,就是半年前刚刚调任金沙市梅岭风景区公安分局任副局长的马云豹。马云豹今年37岁,曾任白沙县公安局副局长。

    在 台上依次落座的除了金沙市各界代表外,多数是“天上人间”科工贸集团内部高管,包括梅静尧的小弟弟梅副董事长梅仲良和大弟弟梅副总经理梅伯良。梅静尧的儿子,该集团年轻的总经理汪国容,不知因何故没有出现在庆典现场。此时该集团的总经理助理李树森,正站在 台上准备致庆典开幕词。

    李树森毕业于金沙大学工商管理研究生院,今年36岁。有传言此人是天上人间集团高层男性高管中,不近女色,作风最正派的“钻石王老五”。李树森中等身材,偏瘦,戴金丝边的近视眼镜。气质儒雅、沉静。此人是十多年前梅静尧在金沙创业初期,梅氏房产公司的“开国元勋”级人物。现如今在“天上人间”集团高管层,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集团总经理秘书,年轻漂亮的胡蓉蓉小姐,这时手里正端着一台进口品牌的JDV摄像机。胡蓉蓉跟在金沙电视台一个摄像记者身旁,时而台上时而台下,往来穿梭不停地紧忙活。胡蓉蓉漂染成棕栗色的披肩长发,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亮光,散在光滑圆润的肩头。她整个肩膀几乎全裸露在超宽松亚麻色兔毛绒衫的外面。下身穿的鹅黄色矮腰长裤,露着肚脐。肚脐内有闪着亮光的小装饰。胡蓉蓉脚上的透空真皮高跟鞋也是鹅黄色。她看上去微黑的皮肤,显出那种闪闪发亮的健康色。乍一看如同夏季海滨浴场,走出来的一位鲜嫩水灵的黑美人

    欧洁羽手若柔荑的指尖,从光洁的额头划过正将一缕滑落的长发拢到耳背时,不经意地发觉胡蓉蓉手里的DV摄像机镜头,过于频繁地在自己面前闪动。这女秘书真是够年轻漂亮,只是看上去,像是有些缺心眼。汪国容倒还算是有品位,挑“花瓶”还要拣个别致的放身边。这女孩身上显然缺了点内涵深度。野艳、性感的成分浓重了点。不过,这可能是她最能吸引男性的地方。啧!看看如今这金沙成功男士们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维。欧洁羽心里这么想着,微微仰了仰弧线很美的下颌,左手托腮,仔细打量起面前的胡蓉蓉。这一来,倒弄得胡蓉蓉有些尴尬不自在,赶忙收了正对准欧洁羽的DV镜头。

    胡蓉蓉当然明白镜头里这个漂亮女人的分量。上个月,刚被评为金沙业界10大杰出青年的欧洁羽,几乎算是金沙新闻界的领军人物。国内都市类媒体为数不多的年轻女总编缉之一

    胡蓉蓉纤腰束在紧箍着肥臀的宽脚长裤里,透空尖头皮鞋露着涂有粉红色指甲油的脚趾。6年前,胡蓉蓉在白沙县的一次宴会上,曾见过欧洁羽一次。那时,24岁的汪国容,是“金鸣都市报”派驻白沙县记者站站长。欧洁羽也刚刚坐到了报社副总编的位子上。胡蓉蓉从欧洁羽的容貌上看,与6年前并无多大变化

    但眼前这个美丽女人的神情气度,却比往昔更加从容、淡定、大气。她身上所透出的坚韧、威严和领导风范也更加一目了然。

    欧洁羽对着神情不很自信的胡蓉蓉笑而无语。

    “欧总,能不能送我一张您的名片。”胡蓉蓉语调谦恭地对注视着她的欧洁羽,低声说了一句。

    胡蓉蓉那份漂亮性感女人身上不多见的谦卑与不张狂,赢得了欧洁羽的好感。这女孩内质里倒还算淳厚。汪国容一向不大喜欢精于算计、诡计多端、爱耍小聪明的女人。看来,现今汪公子身边这只大“花瓶”,人倒还实在、平和。

    欧洁羽:“呵,对不起。我已经好久没有印名片的习惯了。要不?我给你写个联系电话吧。”

    一旁座位上,端坐着的金沙副市长,今年54岁的马云龙,笑呵呵地侧脸对欧洁羽夸赞了一句:“是阿。小欧本身就是我们金沙职业女性中的优秀代表,金沙的名人喽!自然用不着印什么名片。我们金沙的妇女姐妹们都应该向她学习阿。”

    马云龙说完用手指了指胡蓉蓉,向欧洁羽介绍道:“这是‘天上人间’集团的总经理秘书胡蓉蓉……。”

    “我和欧总以前见过面的。马市长好!”胡蓉蓉腼腆地笑着,躬身向马云龙伸出了手。

    马云龙接过胡蓉蓉递过来的手,轻轻握了握。脸上一幅很不经意地表情问胡蓉蓉:“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汪总经理都可以不来参加?”

    胡蓉蓉:“呵,马市长。我们……”

    马云龙:“叫马副市长。这样听着顺耳些。”

    胡蓉蓉有些尴尬,咧嘴笑笑接着说:“我们汪总,今晚,碰巧有个重要的谈判项目。是和日商合作开发白沙旅游景区度假村的大项目。他说,要好好在公司准备一下材料。所以……”

    马副市长身边坐着的白沙经济开发区副区长马富友,对邻座的梅静尧说:“梅董,国容这孩子,年纪青青地可是越来越出息了。今后前途无量呀!去年“天上人间”集团,是我们白沙经济开发区首屈一指的税利大户!”

    这说话的马副区长体态肥胖、长了一对招风耳。年龄在55岁上下。祖籍跟马云龙一样,都是白沙县谷峰镇马家坪村人。

    梅静尧:“也多亏你们这些前辈们的关照,容哥才会有今天。谢谢了。”

    “哎呀,这也还得说是欧总,欧总培养的好嘛!如今“金鸣都市报”虽说是少了个大记者。可我们金沙商界,多了个年富力强的业界精英!哈,嘿嘿。”马富友用极为欣赏眼光,看了一眼,手里拿着自助水杯,正一口一口呷着菊花茶的欧洁羽笑着奉承道。随后,这马副区长一双小眼睛里的光线,就全都聚焦在面前胡蓉蓉婀娜窈窕的腰身上。提着DV摄像机的胡蓉蓉,嫌恶地转身离开,跟着金沙电视台的摄像记者,到会下面拍摄去了。

    马云龙:“我说也是,这样也很好,很好。看来,容哥弃文从商这一步是走对喽!”

    “……也许在座各位有人知道,这桥下白沙县的蛟桥镇,是我们集团梅董事长的故乡。这座钢缆桥从招商引资,到开发建设,都倾注了我们梅董事长和汪总经理的全部心血。今天,大桥的成功落成,就算是我们总经理汪国容先生和他母亲梅静尧女士,为白沙县蛟桥家乡的父老乡亲,献上的一份厚礼……”天上人间集团总经理李树森的庆典贺词,讲到此处,会场下响起长久而热烈的掌声。

    一位身穿红色旗袍的庆典礼仪小姐,走上来给马云龙面前的茶杯里沏满茶水。欧洁羽手捧的自带精致玻璃大茶杯里,淡黄色的菊花茶,在水中飘舞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随着一阵喜庆高昂的乐曲声, 台上的人全都站起来。依次跟随马云龙、梅静尧等各界领导往桥头的剪彩仪式现场走来。会场内外,顿时掌声雷动,鞭炮齐鸣,礼花绽放

    钢缆桥桥头堡一侧的土坡上,远远地站满了桥下蛟桥镇附近的男女老少、围观群众。

    桥头,中间系着大红花的红绸带两头分别牵在身着礼服披挂红丝带的两位高挑个礼仪小姐手中。手里托着放有金剪刀银色圆托盘的另外一位礼仪小姐,走上来。马副市长和梅夫人分别拿起托盘里的剪刀,在军乐队的喜庆鼓乐声中,开始剪彩。

    “呲……嘭”一颗极小威力的“钻天猴”小礼花炮,远远从桥头堡那群人中飞出,紧贴地面呼啸而来,不偏不斜在梅静尧的脚边炸开了花。

    梅静尧被这声响,吓地身子晃动了一下。“呲……嘭。”梅静尧脚下贴着鞋帮又是一声爆竹炸响。““呲……嘭”接连三声炮,在梅静尧脚下几乎同时砸开了花。梅静尧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她手中的剪刀慌乱中掉落下来。幸好没伤着脚面。桥头堡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哄笑声。仪式现场的几个保安,立刻朝着桥头堡的人群冲过去……。

     台上,金沙梅岭风景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马云豹,朝身边身穿警服的司机小黄,仰了仰下巴,示意他快过去看看。

    桥头堡那边,几个保安扒开人群,见一堆男女老少的围观群众当中,蹲着几个带安全帽正抽烟的民工。这些人都是附近金沙新城区“华美娱乐城”新建工地上的建筑民工。

    “谁干的!谁干的?”几个保安齐声冲着人群高声断喝。3个衣着破烂的拾荒小孩,从人群里钻出来,沿着桥下的土坡小道,飞快往蛟桥镇飞奔而去。几个保安看着捣乱的拾荒小孩逃跑了,也就不再追赶。

    马云豹的司机小黄,挤进人群,在领头的一个保安耳边耳语道:“马局吩咐,让汪国豪叫他手下这帮人赶快滚蛋!”

    几个保安随即吆喝着,驱赶着夹在人群中间,看热闹的那几个头戴安全帽的民工散去。

    方才那三个拾荒的小孩,沿着一条土路径直往大桥附近的“华美娱乐城”新建工地跑去。

    小孩们跑进工地,直接进一简易施工指挥所工棚内。工棚内,几个壮汉正围着一张大木条桌,喝酒吃肉。条桌上杯盘狼藉。桌子底下,啤酒酒瓶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大片。几个壮汉还在撸胳膊挽袖子,大呼小叫着猜拳行令。

    其中一个光头国子脸,左眉骨上有道刀疤,左脚踩在条凳上,坐着正喝酒的络腮胡壮汉,就是这工地的临时监工汪国豪。汪国豪往刚进来站在条桌旁的拾荒小孩手里,一人塞了一支烧鸡腿:“哈哈!干地好。干地好。好了,任务完成地不错。可以滚蛋了。”3个拾荒小孩嘴里嚼着鸡肉,腿脚却始终不肯挪窝。汪国豪瞪着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眼睛喊道:“干啥?还不快滚!”

    “大哥,恁说好了给钱的。这咋光有鸡吃哩?”一个年龄大点的拾荒小孩,大着胆子问汪国豪。

    “吆呵。小杂种!你知道这一只鸡腿多少钱。30块。你们不已经把钱吃进肚子里了吗?还冲老子要啥?找揍呵,快滚!快滚。”汪国豪说着朝3个小孩挥了挥拳头。

    3个拾荒小孩跑出了工棚,扭身冲工棚齐声喊:“汪国豪,汪瘸子。汪坏水儿!”。见工棚里走出来个汉子,小孩们撒腿就跑。

    “汪坏水儿”是汪国豪幼年时,经常受他欺负的孩子背地里给他起的外号。

    这汪国豪,是梅静尧亡夫汪栓柱和他前妻吴桂桂所生的大儿子。曾经也是梅静尧的继子,汪家的老大,汪国容和汪家梅的大哥。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金沙市秀水区秀水巷派出所的辖区居民户籍档案里,这老汪家的户口簿上,曾有过这样明晰的事实登记记录:户主汪栓柱。妻梅静尧。长子汪国豪。次子汪国容。养女汪家梅。户籍登记一家人的居住地址为:金沙市秀水区秀水巷8号。

    那时,如果有人问起这秀水巷8号小院,附近街坊和分管秀水巷居民的派出所“片警”们,都会很清楚告诉你,那院门楣匾上,抒有“紫气东来”四个镀金大字院子就是老汪家的院子。

    2

    汪国豪矮墩墩的身材,膀大腰圆。下颌蓄着“水浒传”里黑旋风李奎一样络腮胡。汪国豪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使身材不高的自己,整个人显得威猛剽悍,令人敬畏三分

    除了一口皓齿,跟兄弟汪国容有些相似以外。汪国豪与身高183,身形挺拔建树,脸孔十分英俊的汪国容相比简直就是个相貌丑陋的“武大郎”。少时其貌不扬的汪国豪,经常因为辱骂小他近10岁的异母兄弟容哥“杂种小白脸!”之类的污言秽语,而遭到父亲汪栓柱的痛揍。

    幼年时的汪国容,对老爸汪栓柱的仁爱之心,甚是感激。在他幼小的心灵里,老爸自始至终都是个慈祥和蔼的男人。尽管后来他患上严重抑郁、失忆等精神病症,时常酒后会对母亲梅静尧大打出手。但汪国容依旧对老爸汪栓柱恨不起来。

    汪栓柱从来对小儿子容哥都宠爱有加。直到容哥5、6岁年纪,读小学学前班时,秀水巷的街坊邻居,还时常看见汪栓柱将容哥驮在肩头,抱在怀里,亲自送他上学的身影。汪国容至今依然记得老爸汪栓柱第一次教他学认字的情形。老爸汪栓柱抱着不满4岁的容哥,来到家小院门前。让容哥仰头去看自家小院门楣匾上,“紫气东来”那四个大字。汪栓柱时常让容哥跟着他念:“紫气东来。”。容哥不念,拧着小眉头问老爸,这“紫气东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汪栓柱一边不住地用花白的胡子茬,去蹭怀里抱着的容哥的脸蛋,一边跟他逗乐说:“紫气东来的意思,就是说老天爷保佑我们家里的人:老爸、妈妈、奶奶、容哥、家梅,还有你大哥国豪,都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容哥奶声奶气地大叫:“那干吗不直接写成‘平安如意’。等我长大了,就把这‘紫气东来’给拆下来,换一个‘平安如意’挂上去。”

    令汪国容自己也想不到的是,近三十年以后,他孩提时无意识说出的一句话,竟成为现实。后来,将近而立之年的汪国容,将他特意委托烧瓷场,为他订做地五块分别镂着“家和万事兴”大字的瓷砖,请工匠镶嵌在秀水巷8号汪家小院院门的门楣上。自然,这是后话。

    八十年代末,离世前已患有严重精神病症的汪栓柱,唯一能认得出的人,依然是他的小儿子容哥!

    汪国容将近9岁那年,51岁的汪栓柱,全身赤裸着将自己吊死在白沙河畔,小树林中的一棵歪脖柳树上。

    3

    汪家的老大汪国豪,左脚有些轻微的跛。那是他少年时,在金沙老火车站货场扒火车行窃,被乘警追捕时,仓皇从飞速行驶的火车上跳下,摔断左脚骨落下的残疾

    现在的汪国豪,走起路来虽显得略微跛脚,但仍能健步如飞。了解他底细的人都知道,这跛子自少年时就练就了一身轻功,是个飞檐走壁、攀爬登窗,溜门撬锁,偷鸡摸狗的惯偷。在20多年前80年代末的金沙黑道贼窝,他汪国豪那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6年前,这汪国豪服完了因过失杀妻罪被判入狱10年的刑期,从白沙监狱的高墙内走出来。

    汪国豪走出监狱时,肩背的小包袱里,就只剩下两件贴身衣物和他的牙具洗脸毛巾

    那天,汪国豪沿着白沙河河堤边公路旁的菜地田埂,一路漫无目地走着。百无聊赖的他弯腰随手从脚下的菜地里,拔出了几根菜杆子刁在嘴里胡乱嚼着。

    这时,汪国豪身边的公路上,远远有一辆银灰色的猎豹敞篷吉普车,疾驰而过。吉普车开出有8、9米远了,突然又刹住车。车上身穿警服的马云豹,冲田埂上的汪国豪高声喊了一嗓子:“嘿,是汪国豪嘛?”

    “是,是。马,马科长。我没犯什么事呀。我,我这今天才刚出来。正经放出来的,不信你……”远远看着吉普车里的马云豹,这汪国豪吓得说起话来,嘴唇都哆嗦了。

    “知道,知道。你这是打算哪里?”马云豹口气和缓地问道。那个时候的马云豹,是白沙公安局预审科科长。因案件侦破需要,他曾多次提审过汪国豪,对汪国豪的个人情况和监狱服刑期间表现,几乎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汪国豪看了看敞篷吉普车上,并没有旁人。立马一脸苦相地对着马云豹说:“没处去呀,马科长。我正犯愁呢。我爹早死了,老娘去年也死了。就剩下个闺女,打小又让人给拐卖了,不知拐哪儿去了。始终没找见。要是活着,今年也该10多岁了。可我上哪找她去呀。马科长,你说我汪国豪,孤零零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个什么劲儿呀?现如今我死地心都有。”

    马云豹:“汪国豪,你少在我面前装孙子。我还不了解你?狗难改吃屎!来吧,上车。兴许我能给你指条明道。让你滋滋润润地活下去。”

    汪国豪听马云豹这话,显得有些喜出望外。忽而,他又怯怯地看了看空空的敞篷车厢:“马科长,我,我真没犯什么事呀。”

    马云豹哈哈大笑,而后止住笑对汪国豪说:“我有个朋友的朋友,是白沙谷峰镇梅岭华美休闲度假山庄的老板。她早托我帮他找个管事的保镖。我是看你汪国豪一身好功夫,撂荒也可惜。到她那儿去,兴许能把你排上用场。汪国豪呀,我也是怕你一时找不到事儿做,又犯撬门溜锁、入室抢劫的老毛病。”

    “那谢谢马科长。谢谢马科长把我汪国豪还当个人使唤。我,我汪国豪下辈子当牛做马也报答你,马科长。”汪国豪感激涕零。如果不是马云豹伸手拉住,他差点就给马云豹下跪磕头了。

    “算了,算了。以后你多听我招呼就是了。”马云豹对已跳进车厢,坐在副驾驶座里的汪国豪说着,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听话,知道吗。如果不听话,先饶不了你的就是我了。”

    汪国豪:“华美休闲度假山庄?我在小号里关禁闭的时候,像是听说过这地名。哎?那山庄的老板,像是个名叫吴华美的漂亮娘儿们?”

    马云豹:“少他妈废话!要你去做事,就只管做事,管那么多干吗。”

    马云豹的敞篷吉普车,载着汪国豪朝谷峰镇梅岭方向的华美休闲度假山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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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乐极生悲

    1

    “白沙钢缆大桥”通车庆典仪式举行的同时,位于金沙市新城区中心市政花园广场,与29层金沙市政府办公楼,遥相呼应的28层金沙“天上人间”科工贸集团大厦,拔地而起地耸立着。大厦3层以下的乳白色花岗岩墙体,被朝霞映衬地金碧辉煌。3层以上的玻璃幕墙,在朝阳照耀下,熠熠生辉。

    大厦顶部钟楼上,那尊造型奇特的扇面大钟,霸气而傲慢地端坐云层之下,彰显着大厦主人气势恢宏地非凡气魄。此时,扇面大钟的时针,正指向上午9点半钟。

    大厦18层,装修豪华、面积挺阔的“天上人间”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内。年轻英俊的集团总经理汪国容,正坐在油漆光亮的大班台办公桌后面,静静地抽着香烟。台面上的索尼笔记电脑显示屏亮着。汪国容手拖鼠标,仔细察看着集团的商务文件。那是昨晚他让集团高管连夜准备的今天下午要和日本客商谈判所需的材料。

    下午的谈判,具体时间还没敲定。估计那帮日本商人可能会赶在中午以前,到达金沙市的荷美机场。方才秘书胡蓉蓉进来报告说,助理李树森已经安排去机场接人了。

    胡蓉蓉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软皮面的文件夹,敲门进来。汪国容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眼皮都没抬一下。胡蓉蓉来到大班台前,用很轻的语调说:“汪总。刚才梅董事长来电话说,谈判时间定在晚上7点钟。日本客人中午应该能到荷美机场。董事长交待,让汪总中午好好招待一下客人,以尽地主之仪。”

    “知道了。那帮小日本儿,还不是要吃好、嫖够才肯在合同书上签字。哎,蓉蓉,记着。招待客人的午宴,要找个有艺妓的日本料理餐馆。”汪国容说话时,眼睛依旧盯着电脑荧屏,并不看胡蓉蓉。

    胡蓉蓉:“好的,汪总。要不,还去华美娱乐城一楼的那家日本料理?”

    汪国容:“好。你去安排吧。记得把那个会唱日本歌的赖艳丽小姐叫上。”

    “汪总……又叫她。”胡蓉蓉弓着身子,将两只胳膊肘撑在汪国容面前的大班台上。娇嗔地低声对汪国容又说道:“汪总,要不,换本小姐陪驾伺候您,如何?”

    胡蓉蓉仍穿着那件超低胸的兔绒衫。因为身子躬着,丰满的前胸乳沟清晰可见。“汪总……那赖艳丽可是只‘暗鸡’,你也不怕染病。要不?还是我陪你去吧。”

    汪国容:“你少废话。没看见我正忙正事呢?你没事出去吧。”

    胡蓉蓉见汪公子这会儿没心思和她调情斗嘴。就直起腰自讨没趣地抱着文件夹,闷闷不乐地准备出去。突然,她想起什么似地,转身对汪国容说:“哎,汪总。看我差点给忘了。外面有个‘金鸣都市报’周刊专题部的记者,等着要见你。说是想采访你。早上一上班他就来了,一直在门外走廊椅子上坐着呢。汪总,你看?这会儿让不让他进来?”

    眼睛盯着电脑荧屏的汪国容,面无表情地微微点点头。

    胡蓉蓉出去,叫那个金鸣都市报的记者进来。给客人上了茶水后,胡秘书方才很得体地退下,带上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离开。

    汪国容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戴宽边深度近视眼镜的年轻记者。随口问了一句:“你是报社哪个部门的?”

    记者:“哦,回汪总。我是周刊专题部的。”

    汪国容:“专题部的。老黄的手下?是黄家驹让你来找我拉广告的吧?”

    记者:“嘿嘿,我来的时候,黄主编说,就说是他让来的,汪总准会给面子。黄主编还说,我们部门这季度的广告任务定额,怕是很难完成。他说请汪总帮帮忙,把您拨给金沙电视台宣传“天上人间”集团的广告费用,多少让给我们报社周刊一点……”

    汪国容:“看这个黄家驹。这周刊主编的位置坐地多不易!回头你告诉他,让他辞职算了。我把我们集团内刊总编辑的位置让给他做。月薪4千,你问他干不干。呵呵……。”

    记者:“听说,汪总也是新闻系毕业的。以前还在我们报社做过一段时间的记者?汪总和我们黄主编是老朋友了。那汪总,肯定知道我们周刊专题记者的难处。”

    汪国容手里晃着记者递上来的版面认刊宣传材料:“说吧。你们周刊这个“金沙商界人物”的版面费是多少?”

    记者:“呀,真是名不虚传!汪总的确是个豪爽的儒商!……”年轻记者正说着奉承话,采访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处于礼貌,那记者本想挂断手机铃音。他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忽而又很紧张地低声自语道:“吆,是我们欧总编办公室的座机!”

    汪国容:“行、行。你可以接电话。”

    汪国容说着,用手中不停把玩着的一枚银质雕花打火机,点上一支香烟。汪国容抽着烟,将脸又重新转向电脑屏幕。

    记者对着手机说:“喂,欧总。……是,是。我现在是在“天上人间”集团汪总经理的办公室。啊?嗯。好的。好的。”

    年轻记者忽而用手捂住手机听筒,对汪国容有些为难地说:“汪总,我们欧总让我问问您。上季度拖欠我们报社的广告费,什么时候能进账?欧总还说,如果方便让你接下电话。”年轻记者说着,躬着身子,双手将自己的手机送到汪国容的面前。

    “哼,让你们欧总,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的座机上来。”汪国容只动了一下眼皮说道:

    只见年轻记者侧转身,小心翼翼用手紧握着手机,跟自己的领导耳语了两句。不一会儿,汪国容办公桌上,那欧美款式型精致漂亮的镀金电话机,铃音悦耳地响起。

    汪国容抽着烟,不紧不慢地拿起电话听筒。汪国容身体后仰着,将头放在真皮大转椅的高靠背上。他穿着白丝袜、鳄鱼牌皮鞋的双脚,随即也交叠着放到了面前大班桌的边缘。

    电话打得时间不长。汪国容一言未发。

    汪国容放下电话听筒,随后就在记者递上来的广告认刊合同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记者连声道着谢:“真是,谢谢汪总关照。谢谢汪总关照。现今金沙传媒广告业竞争真是太激烈了。我们报社……”

    汪国容摆了摆手,看似很平和地对记者说了一句:“我下面还有个会。”

    年轻记者手捧着认刊书,嘴里依旧不停地道着谢,表情万分感激地离开汪国容的办公室。

    报社记者离开后,胡蓉蓉进来说,助理李树森安排的人,已经在荷美机场接到了日本客人。现在正开车往金沙来呢。问汪国容是先把客人安排到酒店?还是直接带到集团大厦16楼的会客室?

    汪国容:“让他们去华美娱乐城的日本料理。不早告诉你了。先喂饱这些个小日本儿。让他们身心愉快地和我们谈判。”

    汪国容从大皮转椅里站起身。用手指扯了扯领带。不想他的金色领带卡,掉在脚下孟加拉纯羊毛印花地毯上。

    胡蓉蓉上来,躬身弯腰从汪国容的脚边拣起领带卡。起身扯住自己的老板,将领卡重新给他别在暗花白真丝衬衫胸前的浅蓝色花格领带上。这领带色调淡雅、华贵,式样时尚。和这个年轻男人外表斯文、儒雅、高贵的气质,很是匹配。

    几乎挤在汪国容怀里的女秘书胡蓉蓉,一脸娇媚地嗔道:“汪总。还是带我去好嘛?人家不想看你、跟那个赖艳丽胡来嘛。你不知道,她真是只‘鸡’,什么男人都跟的。”

    “你不能去。免得那帮日本鸟占你便宜。去,赶快通知赖艳丽。让她马上到大厦一楼前厅等我。”汪国容扯开胡蓉蓉抓着他上衣的手。

    胡蓉蓉显地很幽怨的样子,无奈之下想拿汪国容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吩咐让人去通知赖艳丽。

    汪国容:“哎,慢着。去到你自己办公室打电话。我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吧?我这台话机,除我之外,不许第二个人过手。下次,再记不住。胡秘书小心我炒你鱿鱼。”

    “哼,我早知道汪总不喜欢别人‘过手’的东西。其中也包括女人对吧?”胡蓉蓉眉眼如丝,依旧想缠着汪国容调情。

    汪国容狠狠剜了胡蓉蓉一眼。胡秘书立马老老实实地拿出自己的小手机,吩咐让人去通知赖小姐

    汪国容从办公室内间的卧室套间,拎了一件棕色暗红条格名牌休闲西服走出来。汪国容显然是方才在卧室的卫生间,冲澡整理发型。这会儿,原本就俊朗的面孔,显得愈加光鲜迷人。满眼倾慕的胡蓉蓉,痴迷地看着汪国容的身影,忍不住还是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汪国容的腰。胡蓉蓉用饱满的胸脯,紧贴着汪国容的后背。

    “嘁!起开。你们这些个女人呀。怎么如今一个个比男人还馋。我他妈的都快成唐僧肉了。谁见谁想咬一口。”汪国容用力去掰胡蓉蓉圈住他腰身的双手。

    胡蓉蓉松开一只手,将手心里一枚小东西,塞到汪国容手里。汪国容看了一眼,是一枚“安全套”。

    汪国容随手将它塞进了自己的西裤裤袋。汪国容一边往身上穿着西服,一边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出门前他没回头,对一脸幽怨神情的胡蓉蓉说了:“谢谢。”

    胡蓉蓉立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旁,眼神哀怨地望着汪国容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电梯间。

    汪国容从电梯间下到大厦前厅,助理李树森、保镖涂小龙、歌星赖艳丽,还有集团公司两位高管和一位日语翻译,早已等候在电梯间门边。见老板从电梯间出来,一行人迎上来紧跟在汪国容身后,快步走出大厦前厅。走出玻璃旋转门,下了台阶,一行人分别上了早已停在那里奔驰、宝马车。

    大奔车宽敞的车厢里,衣着华魅的赖艳丽小姐,在身边两个穿深色西服男人们的映衬下,显得愈加花枝招展、魅惑诱人据说这个金沙小有名气的女歌星,曾有过被日籍商人长期包养的经历。赖小姐不仅能讲一口流利的日语,还擅长表演日本艺妓歌舞。

    天上人间集团的小轿车车队,紧随着汪国容乘坐的奔驰。在大厦门前的喷泉小广场,划了条漂亮的弧线后,浩浩荡荡朝着金沙新近落成开业的最大娱乐餐饮场所“华美娱乐城”驶去。

    2

    汪总经理的保镖涂小龙开着车。女歌星赖艳丽紧挨着汪国容坐在大奔车里。此时,这赖小姐的臀部边缘已经几乎坐到邻座汪总经理的座椅上。汪国容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任由身边赖小姐纤长白皙的手指,将他的膝盖,全当作了可以弹奏的键盘。

    汪国容:“艳丽小姐,这些个日本客人。你可能有认识的,据说都是以前你那位日本未婚夫的朋友。这个合作项目对我们集团很重要。你如果能帮着,把这帮日本人给伺候好,让他们乖乖地把合同给签了。回头我给你签张10万元的支票。

    赖小姐用娇滴滴地嗓音对汪国容嗔道:“嗯,事儿成了,光有支票,我可不答应。”赖艳丽从随身地红色小坤包里,拿着一只小化妆盒,对着镜子往嘴唇上反复涂着红色的唇膏。

    “那你还想要什么?”汪国容佯装糊涂地问了一句。

    “本小姐我呀,还想要、想要……汪总这个美男子、人财两空。”赖艳丽说着,毫无廉耻之心地索性将手放到了邻座汪国容的大腿上。随后,她又将脸紧贴在汪国容肩头,一脸风骚难耐地对着汪国容娇嗔低语道:“容哥,你那儿的大红灯笼,也早该往赖姐姐这儿挂一挂了。赖姐姐都等地有点不耐烦了。”

    汪国容随手往赖艳丽的大腿捏了一把。不知是他下手掌握好手指的力度?还是存心故意。这赖小姐疼“哎呀”一声尖叫。旋即将丰臀转移到远处的坐椅里。

    司机座上的涂小龙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

    赖小姐:“好呀,容哥。你等着。等会儿我先收拾了那帮小日本,再来收拾你。”

    以奔驰车为首的车队,在白沙经济开沙区“华美娱乐城”门前的台阶下停住。娱乐城门前的服务生,上来躬身打开车门。老板派头十足的汪国容,率先从车里下来。他上衣西服扣子敞着,腰间的棕红色牛皮带,紧束着窄窄的腰身。白银镂花皮带扣上,镶嵌着几颗亮晶晶的猫眼小钻石。

    三个已经先前到达的日本客人,从娱乐城的玻璃大门里,笑嘻嘻地迎出来。一群人簇拥着汪国容走进了红毡铺地,奢华豪气的“华美娱乐城”一楼大厅。

    娱乐城的日、韩料理馆,设在大厅后廊的大花园里。料理馆的后院,大都配有小巧、精致的单间桑拿按摩房。按摩房的服务小姐,多是些日、韩籍的分管老板,从他们自己国家招来的姿色绝伦的美少女。以往汪国容醉酒后,常对客人们开玩笑说,他最喜欢这里的日本菜和日本女人。

    汪国容是这家日本料理馆的常客,跟这家日本料理馆女经理板田真子很是熟络。汪国容外形上属于那种清秀颇有女人缘的俊朗男人。再加上而今令人仰慕的地位和身价近亿的财富。这位金沙青年才俊,一度成为金沙尚待闺阁的美少女们,争相崇拜、追捧的商界偶像级美男子。

    去年,汪国容掌控中的“天上人间”集团地产股票成功上市。为表彰他为金沙市财政税收做出的巨大贡献。去年年底,汪国容被金沙市政府再度授予“金沙优秀民营青年企业家”称号。

    歌舞升平的日本料理馆。赖艳丽小姐精美绝伦的艺妓歌舞,赢得日本客人的阵阵喝彩声。

    酒足饭饱后,几个日本客人被女经理真子带来的三个穿和服、木屐的日籍美少女,去后院的桑拿按摩房休闲。

    “天上人间”集团的两位高管还未离座。坐在汪总经理身边的赖艳丽,就有些急不可待地用穿着白棉袜的脚,轻轻去触碰汪国容的小腿

    汪国容让助理为他在韩国料理馆后院,开了间豪华包间。汪国容知道,今天赖小姐这个母馋猫,是绝对不肯轻易放过他这条大鱼的

    汪国容刚在包间的大席梦思床沿上坐下。全身只剩下三点小件内饰遮羞的赖艳丽就扑上来,咬住汪国容的嘴唇,双手疯狂地替汪国容脱下西服外套

    汪国容敞开的白衬衣胸口处,露出一丛淡黑色的卷曲胸毛。他有些粗野地将赖小姐推到床上。眉眼如丝,红唇半启的赖艳丽,将脸贴在汪国容胸前,用舌尖去添汪国容胸口处那丛卷曲的茸毛。汪国容将怀里的赖小姐掀翻在床沿边上,随手从西服裤袋里掏出胡蓉蓉事先交给他的那枚小东西……。

    这赖艳丽25、6岁年纪,刚拿了个由“天上人间”集团赞助的,金沙年度流行歌曲大赛金奖。正蓄谋已久要以身相送,来报答汪总的知遇之恩,企盼有朝一日能再蒙汪大公子提携之幸呢。

    这赖小姐是个长发风骚女郎,胸部高耸。喜欢足登一双8分跟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丰满的臀部总能扭出两瓣性感十足的曲线。赖小姐是当下金沙流行歌坛风头正劲的歌舞两栖明星。这17岁出道,在金沙大大小小酒吧歌厅、夜总会,摸爬滚打,练就一幅好嗓子的赖小姐,同时也历练出一身对付高中低档各类男人的床上功夫。

    汪国容每每碰上难以应付的男性生意对手,总喜欢拿赖小姐这张“色”牌出来斡旋。令人惊讶地是,汪总经理这张“牌”,一度屡试不爽。能歌善舞又性感漂亮的赖小姐,也一度跃马当歌,无坚不摧地替梅家大少爷汪公子,成就了不少较为棘手的商贸合同。为天上人间集团立下过汗马功劳。自然,赖小姐也从汪大公子手里得到了大笔的银两。时间一长,这赖小姐的目光,从汪国容腰包鼓鼓的口袋,转移至他西裤口袋内侧的大腿部位。赖艳丽和汪总达成协议,凡请她赖艳丽出面帮忙磋商的生意事成后,汪公子必须给赖小姐一个“人财两空”的诚挚谢意。

    赖小姐在金沙也算是个身通广大的女子,据传言,也只有她才真正见到过,这家金沙超大型娱乐城的幕后老板,这“华美娱乐城”女老板吴华美背后的那位神秘的男主子!据说那是金沙一位有权有势、文武双全、才貌俱佳的中年男人。

    在汪大公子看来,“口封严谨”几乎是这赖小姐身上唯一的优点关于“华美娱乐城”这真主子的相关内幕,即便对汪国容,她赖艳丽也一点都不曾透露过。

    赖小姐只对汪国容提起过,这娱乐城的“真主子”,是个古怪的男人。那怪男人嫖妓时,脸上总戴着一幅美国好莱坞影星“克拉拉、盖伯”的脸孔面具。他身下的女人,除了吴华美之外,恐怕没人见到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如此这般,使得只缘身在此山中,却从来不识此君真面目的赖艳丽,大为不甘心。赖小姐无法容忍,不止一次将她体内那道“浅海湾”,当泳池畅游戏水的“大鱼不见头脸。有一次,趁那怪男人把床当舢板“冲浪”正酣之际。他身下的赖小姐,斗胆一把扯下了那“克拉拉、盖伯”的假面具。岂料那“主子”瞬间翻了脸。“嚯”地从腰间拔出一支小手枪。将枪口顶到赖小姐的脑壳上:“我看你他妈的是活腻歪了。记住,今天你说出去。明天我就让你去陪阎王爷睡!”

    那“主子”咬牙切齿地说着,将手枪从赖小姐的脑壳上挪开,猛然顶在赖小姐的心窝处。直吓得赖小姐鬼哭狼嚎,连声求饶:“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从此后,赖小姐就是大白天听到有人说起那“主子”的名字,都会觉得脊梁沟冒虚汗,腿肚子转筋。更不要提,她斗胆去向外人透露那“主子”的真名实号了。

    “汪总。想什么呢?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干这活还走神,脑袋瓜子开小差。是艳丽不够滋润呀?还是把艳丽假想成了另外的女人了?。”赖艳丽一个劲儿地说着挑逗汪国容的风骚情话。汪国容却像是在自顾自想着什么心事。

    汪国容缓慢地运动着肢体。希望体内那股暗流能循序渐进,最终水到渠成,能充分体味男人纯生理上的快感。汪国容近些年才刚刚顿悟:对于男人,原来性和爱,是可以完全掰开、割裂的两件事。一个男人和他不爱甚至是一点不喜欢的女人做爱,也同样可以体味到那巅狂状态下纯生理的快感。否则,金沙那满大街的按摩、洗脚房里从事特种职业的小姐,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度日了。嫖客和妓女之间,如果有爱可言的话,更是贻笑大方。如果爱和性可以割裂,那同性之间产生真挚的爱慕之情,也就可以理解了。难怪现今许多发达国家,已经将同性民事婚约,列入国家法律、法规来予以承认保护。一个公开承认自己同性恋身份法国男人,也可以成为受市民拥戴的巴黎市市长。汪国容忽而又想,嫖,虽说是能让男人感觉到生理上的快感。但准确地说,那应当是一种纯生理上的快慰。这跟他与他真正爱着的女人做爱时,那身心欢畅、极度幸福踏实的舒心快意感觉相比,存在巨大的心理落差。哎,人呐!毕竟和动物没有可比性。

    每次事毕,汪国容从口袋里往外掏钱付费时,心里常常会被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所笼罩,进而还会生出些许苍凉无助的悲哀情绪。每当此刻,怅然若失的汪国容总会想:宁肯用将头贴在自己心爱女人胸口上小睡片刻的心灵宁静,来换取这纯生理上一时癫狂、迷惘的快感。

    汪国容运动了一段时间,就在自我感觉好不容易水到渠成,将要达生理巅峰状态的当口。床头墙壁上挂着的红色电话机,突然铃声大作

    “这他妈的谁呀!真扫兴。”赖丽娜停止了虚张声势地“咿呀”尖叫。随口骂了一句。

    汪国容扫了一眼电话机屏的来显。见是保镖涂小龙的手机号码

    汪国容心想,如果不是什么特紧急的事情要汇报,涂小龙是不会这当口,把电话打到包间里来的。

    汪国容并没有停止身体的运动,只是将节奏放慢了一些。他伸手从墙上取下话机听筒。

    “呦,汪总你还能一身两用呀。”赖艳丽双腿勾住一直在地毯上立着,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赤裸着的汪国容的腰身。

    “喂,小龙。什么事?你不知道我正忙着的吗。”

    “汪家梅出事了!车祸。人已经不行了。”电话听筒里传来涂小龙焦急万分的声音

    “什么?怎么回事?!……”汪国容佝偻着脊背,发疯似对着电话听筒叫喊着。赖艳丽早已吓得躲到床角的被单里去了。

    “家梅,她根本不会开车。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汪国容一边穿衣服,一边哆嗦着嘴唇,对着电话听筒问。

    涂小龙:“是汪家梅自己开车上的高速路。不知怎么她突然掉转车头逆行,随后就撞上汪国豪的车。车子起火爆炸了!警察说,汪家梅的车厢里,事先放了满满两大桶汽油。汪国豪像是一直在追赶汪家梅的车。汪国豪受了重伤,被120急救车拉走了。汪家梅她,整个人都烧焦了……。”

    衣衫不整的汪国容,冲出包间的房门,往楼梯口冲去。守在门外走廊尽头的涂小龙,小跑着去追赶汪国容。

    “汪总,汪总,你还没给我服务费呢。”紧接着从包间里出来的赖艳丽小声喊着,飞奔追上涂小龙后又问:“怎么了,是汪总的未婚妻死了?”

    涂小龙回身狠狠瞪了赖艳丽一眼:“你急什么,我们汪总什么时候赖过你的帐。”

    汪国容和涂小龙一前一后冲进电梯间。汪国容背靠着电梯间的墙壁,掏出一支香烟刁在嘴唇上。汪国容拿打火机的手,不停地在哆嗦。汪国容始终无法用打火机点燃嘴上那支香烟。

    涂晓龙接过汪总手里的打火机,想帮他将香烟点燃。汪国容的嘴唇一直在颤抖。好久,汪国容嘴上的香烟,才被涂晓龙举着的打火机点燃。打火机的火苗,将汪国容眼眸里的泪水照地通红闪亮。

    两个“天上人间”集团的高管,已经等在娱乐城一楼的电梯间门口处。见汪国容从电梯间出来,赶忙迎上前去。走出电梯间的汪国容戴着一幅墨镜,他吩咐涂小龙说:赶紧让李树森从高速路出事地点赶回来。让他和赖小姐留在娱乐城,关照好那三个还在后花园按摩房的日本客人。

    载着汪国容的奔驰车,风驰电掣般的往金沙至白沙的高速路车祸出事地点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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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魂断情殇

    1

    “华美娱乐城”一楼前厅酒吧间。赖艳丽正叠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圆凳上,她手里把玩着一支盛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吧台边还站着一个年清男子。这高个子,一边脸颊颧骨处,有条和香港歌星张学友脸上一模一样浅刀疤的男人,名叫安帅虎。安帅虎是二楼保龄球馆的教练兼娱乐城保安。

    赖艳丽:“哎,帅虎兄弟。你们娱乐城保安部的老大汪国豪这一走。这娱乐城保安部,不就是你帅虎兄弟的天下了嘛?”

    安帅虎赤裸的臂膀上,刺有虎头纹身图案。一眼看上去这是个眉清目秀,体格健壮,肌肉发达,外表还称地上帅气时髦青年男性。

    安帅虎:“嘻嘻,那还得请赖姐,在我们吴老板那儿,多替兄弟美言了。如果真能干上保安部部长。兄弟保证,今后见了赖姐姐就给你作揖磕头。”

    赖艳丽:“哼,安帅虎。你少给老娘这儿装蒜。你不连你们漂亮的老板娘都给“干”了?还差那保安部部长。咯咯……”

    安帅虎:“耶!耶!赖姐可不敢在这儿乱开玩笑。这金沙城里,谁不知道我们吴老板早名花有主了。”这小子神色慌张地伸手捂住赖艳丽的嘴。见四周无人,顺势用手在赖艳丽的胸苞上,轻轻揉搓了一把,低声说:“赖姐,要说你帅虎兄弟这胆儿,也就只敢摘你赖姐姐这支路边的野玫瑰!”

    赖艳丽:“唉呦,你他妈的……。”

    安帅虎:“嘻嘻,实话跟赖姐说,吴老板说我现在还嫩点。让我再在下面多锻炼锻炼。过两年肯定是要提拔的呦。”

    看得出这安帅虎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儿。不过那张脸长地倒是挺有男人韵味,不招人嫌。吴华美能瞒着姘居的后台老板,养这么个小男人暗中消遣鬼混。可见这后台老板也没太把吴华美这个放荡女人,真放在心上。不过大家逢场作戏、相互利用,一道发财赚钱罢了。赖小姐心里想着,侧脸瞟了一眼,一直坐在酒吧角落里,喝咖啡的“天上人间”集团总经理助理李树森。

    赖艳丽:“哎,帅虎。你说这汪总的老婆汪家梅,怎么会正好撞上他大伯子汪国豪的车呢?”

    安帅虎:“哎,什么老婆。你没听说汪总大婚那天,玩失踪的事吗?那可真叫玩刺激。”

    赖艳丽:“可我听说汪国容和汪家梅是登了记的。怎么说法律上也是夫妻关系。哎,你说怎么会这么巧,三个人都姓汪呢?唉吆,可怕,可怕。莫不是汪家乱伦。兄弟俩争一个女人?”

    安帅虎:“可不是咋的。你没听人议论。说汪总大婚那天玩失踪。原因就是事前碰巧撞上汪家梅和汪国豪通奸。”

    赖艳丽:“唉吆。这个汪家梅也真该死。汪总那么有钱有势,人帅气又性感。干吗还要去勾搭汪国豪那个瘸子。真是自找的。哎?那也不对呀。汪家梅想自杀,干吗非捎带着汪瘸子同归于尽?”

    安帅虎:“哎,赖姐姐。你是不了解汪老大的人品。啧!整个是个“霸王硬上弓”的主儿。我琢磨应该是汪国豪先强奸了汪家梅。汪家梅怕被汪总给休了,不敢吱声,就强颜欢笑忍着呗。”

    赖艳丽:“唉吆,啧啧。这汪总的老婆汪家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真让人琢磨不透。”两人正小声嘀咕着。看见李树森走过来,站在吧台边上要服务生买单结账。

    李树森从小公文包里随手拿出一叠钞票,扔到赖艳丽面前。“赖小姐,我替汪总把刚才的服务费给你。你数数整三千。”

    赖艳丽收了钞票。媚眼顾盼的上下打量着李树森。面前这个斯文儒雅的男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平头,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李树森左手小指上,有一枚银钻戒。戴副近视眼镜,细眉长眼地一看就是那种心智高,有品位的单身贵族。关于这个男人,在“天上人间”集团的老员工们中间,流传着两种说法:一种能摆到桌面上的说法是:名义上这李树森是汪总的助理,实际上应当算是汪总身边的“诸葛亮”。老员工们私下里都称呼李树森为李爷。这“李爷”,在整个集团员工们中间的威望,甚至超过了汪国容的大舅舅梅副总经理梅伯良,仅此于总经理汪国容;另一种说法是拿不到台面上的流言蜚语:说这李爷和汪总经理之间相互倾慕,互为依恋地程度,远远超出了同性之间正常范畴。甚至还有传言说,总经理秘书胡蓉蓉曾无意间撞见过,在大厦18楼总经理办公室内间洗浴室,李爷和汪总共同沐浴动人情景。隔着厚厚的磨沙玻璃,胡秘书被那类似当年荣获奥斯卡金像奖,有华裔名导李安执导电影《半背山》中的感人场面,所深深震撼。尽管这部获奥斯卡金像奖的大片,当时没有在中国大陆公演。但“天上人间”集团的大多数热爱电影的80后青年男女员工们,还是借助互联网及盗版碟等合法或非法的媒介渠道观赏到了这部画面精美的美国影片《半背山》。尔后,“天上人间”的多数青年员工,开始对和他们一样年轻的汪总经理,传闻中与他助理李树森之间的真挚情谊表示予以理解。

    赖艳丽冲李树森风骚地扭动着曲线性感的腰肢:“李助理,看样子,那三个日本客人,还早着呢。不如咱们也找个地方坐坐,请我喝杯酒。”

    李树森没理会赖小姐的挑逗。自顾自地品着一杯鸡尾酒模样色彩斑斓的饮料,专注的听着吧台里,正播放着的一段很好听的萨克斯管乐。

    赖艳丽:“李助理。我晓得你来时匆忙,肯定是身上没带多余的现钞。对你们这些个白领男人,本小姐可以先记帐的。”赖小姐将嘴唇贴到李树森耳根,丰满的胸部,几乎挤碰到了李树森的肩头。

    令一旁傻站着,脸上满是醋意的安帅虎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面无表情的李树森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夹来,从里面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到吧台桌面上。赖小姐误以为和“李爷”这桩皮肉生意要成交,就立马伸出手想去拿桌子上的钞票。

    赖小姐的手,突然被李树森挡下:“别忙。李爷今天拿钱出来,是看帅虎兄弟眼馋的很,想成全他。你看看,这小子都馋的快溜哈喇子了。赖小姐给李爷个面子,去跟帅虎兄弟快活快活。”

    一旁的安帅虎,顿时显得兴奋起来。面部表情复杂的赖艳丽,起身时故意碰倒了李树森手边的酒杯,鸡尾酒溅到李树森袖口上。服务生赶来紧用白手帕给他不停地擦拭。

    “谢李爷,谢李爷。”安帅虎一边跟李树森道谢,一边手脚麻利地替赖艳丽收吧台桌面上的钱。

    “哼。”李树森阴阴的笑着,看着安帅虎上前,一把拦住脸上佯装一幅不情愿表情的赖小姐的水蛇腰,朝娱乐城后院包房走去。

    “嘿,兄弟。你动作快点。完事了,赖小姐还有正事呢。”李树森朝两人的背影喊了一嗓子。站在吧台旁继续喝他鸡尾酒。

    2

    白沙高速路正急速行驶的奔驰车里。摘了墨镜的汪国容双手抱头,一脸沮丧、悔恨、痛苦交加的表情。

    “是你害了家梅。是你害死汪家梅……”汪国容心底一个魔鬼般地声音在一刻不停歇地敲击着耳鼓。

    一个月前,汪国容大婚那场闹剧的前一天晚上,一连熬了两个通宵,终于批阅完集团财务支出计划报表。汪国容准备明日和汪家梅举行完婚礼,就带新娘子去美国夏威夷群岛度蜜月。

    汪国容从老板椅里站起身。感觉浑身疲惫不堪。他临走出办公室房门前,让秘书胡蓉蓉帮他在“华美娱乐城”的芬兰桑拿浴馆,定个房间。汪国容刚走进大厦电梯间,手机铃声就响起来。电话是胡蓉蓉打来的。她告诉汪国容说,方才娱乐城桑拿浴馆的服务生打来电话说:到了这个时候,桑拿浴馆已经没有单间房了。问汪总双人间可不可以?汪国容随口说了一句“随便,随便。”

    汪国容开着他的宝马车,从集团大厦离开时,天色已完全黑下来。汪国容想放松一下,以便回家能睡个好觉,明天精力充沛地迎接自己的婚礼。

    “华美娱乐城”芬兰桑拿浴馆双人间的温泉池,水温适中。池水里弥漫着浓重的白色蒸气。汪国容腰间围了条白浴巾,一脚跨进温泉池。他慢慢在水中的石级上坐下。舒心爽神的温泉池水,直没到汪国容的颈部。池水里他用手撩水花,洗了把脸。抬眼看见那个碰巧和他一起预定这间桑拿房的那个中年男人,也裹着白浴巾赤脚下了水。

    那个身量粗壮的男人,走路时左脚似乎有些不太便当,有点轻微地跛脚。桑拿房里的气越来越大,迷蒙蒙的一片。眯着眼睛闭目养神的汪国容,根本没注意对面那中年男人的脸。

    好一会儿工夫,汪国容隐约感觉对面那粗壮男人的目光,似乎一直在凝视着自己。水雾弥漫之中,那两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令汪国容心底略微有些惊悸。他睁开眼,募然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温泉池水里,汪国容正对面一米多远的石凳上,坐着地那个中年跛脚男人,竟是自己多年不来往的大哥汪国豪!此时的汪国容并不知晓,汪国豪早已做了这华美娱乐城保安部的部长。

    汪国豪冲着汪国容笑着,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容哥。明天你和家梅的婚礼。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大哥一声。”

    汪国豪突然间面目狰狞地又说:“容哥,你知道吗?你抢走了本应属于大哥的一切!现如今连这点面子,也不想给大哥留了嘛!”

    汪国容见汪国豪今晚来者不善。自己接连忙活了两个昼夜,此刻身体已极度虚弱乏力到了极致。明天又是他大喜的日子,汪国容思忖着,实在懒得跟汪国豪啰嗦自找麻烦。此刻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汪国容起身往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欲走出温泉池。

    汪国豪大声地冲汪国容的后背说:“知道吗,容哥。有些东西你是永远抢不走的。比如家梅。她原本就该是大哥的女人!大哥我早把她给做了,她没告诉过你嘛?。”

    汪国容一脚池里一脚池外地愣在那里。

    汪国豪:“容哥,你先别忙着走呀。你有没兴趣,听大哥给你讲讲,家梅的身体。汪家梅是个“白狐……女”。嘻嘻,这你肯定知道,哈哈……。可不知兄弟你注意到没?她左侧大腿根儿,有两个小疤痕。那是多年前我给她开“初儿”那天夜里。大哥用烟头给她留下纪念。爱的纪念。兄弟你不信么?那明天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可要瞧仔细了。哈哈哈……”汪国豪放肆的笑声,震荡着桑拿房内湿热难耐的空气

    “无耻!”汪国容扑将过去和汪国豪扭打在一起。

    这外强中干早已疲惫不堪的汪国容,哪里是凶猛剽悍的汪国豪的对手。汪国豪三拳两脚就掐住了汪国容的后脖颈,将其按翻在温泉池水里。汪国豪抓着汪国容的头发,一下接一下地往水里按:“我让你抢!让你抢!你他妈的,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当晚,汪国容路过娱乐城前厅收银台时,听到一个中年胖子正在那边投诉吵闹。胖子说,他方才在桑拿房外更衣间刚脱下衣服。背后就不知被什么人往后脑勺来一拳,他当时就被打昏了过去。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更衣间的小床上。身上盖了两个被单,差点没把他给闷死。胖子说,醒来后幸亏没发现随身财物丢失。否则地话,他说他要马上报警。

    这时收银台的主管,恰巧一眼看见从前台走过的汪国容。“汪总,请留步。我们想了解一下,您刚才在26号桑拿双人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这位先生和您订定是同一间温泉桑拿房。他说……。”

    脸色阴沉的汪国容十分不耐烦:“去,去。我忙着呢,没时间管你们这些个鸟事。”

    深夜,一脸阴郁的汪国容开着他的宝马车,穿过灯火阑珊的秀水大道。拐进了街灯迷蒙的秀水巷小街。

    按早已计划好的婚礼进程按排,明天定好的花车车队,应该先从馨香园别墅出发,驱车到金沙秀水巷8号的汪家老宅汪家小院,把新娘子汪家梅接到承办婚宴的金沙大酒店。

    跟汪国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汪家养女汪家梅,从心底里一直把秀水巷汪家小院,当成自己的娘家。三年前,汪家梅的亲生父亲吴清仙,从白沙县谷峰镇的马家坪村,一路寻来要和被他亲手抛弃20余年的女儿相认。

    30年前吴清仙曾是白沙谷峰镇一带有名的占卜算卦先生,人送外号“神算子”。这吴清仙和他老婆一共生养了4个子女。大女儿吴华美,儿子吴华光,小女儿吴华丽。后来被他亲手遗弃的汪家梅,是吴清仙的第二个女儿。

    汪家梅从来就是个心地善良宽厚的女子。她说她不怨恨20多年前,把重病中的自己抛弃了的亲生父亲。她说父亲虽没养育她,但毕竟是给了她生命,将她带到这美好人世间的亲人!

    明天是汪家梅新婚大喜的日子。吴清仙从白沙县谷峰镇的马家坪村远道赶来。就是为了明天能参加女儿汪家梅的新婚典礼。吴清仙今晚就守着女儿,暂时住在了汪家小院院门旁的耳房。

    这吴清仙一辈子给别人占卜算命,人称“神算子”,几乎百卦百灵。但不知是何原因,却对自家儿女的命运,始终不能预料掌控把握。现如今他和老伴只捞得膝下冷落、晚景凄凉。吴清仙自幼就倍加溺爱的唯一的儿子吴华彪,多年前因不走正道,死于非命。小女儿吴华丽6年前因为失恋,吞服大量安眠药自绝于世。原本就父女关系不和,嫌厌他的大女儿吴华美,从小就嫌贫爱富,财迷心窍,禀性犟,顽劣霸道,六亲不认。现今虽说傍款爷在金沙城里混得不错,替人打理着一家超大型的娱乐城。但除了按月供给吴清仙老两口基本的赡养费以外,几乎可以说,对老爷子的生活起居及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不问。

    历来重男轻女陈腐意识强烈的吴清仙,对老婆头胎生养的是个女娃这件事,原本就从心底里嫌烦之极。老婆怀二丫头汪家梅时,吴清仙酒后和村里人打赌说,这回他算准了,他老婆肚子里怀得定是个带把儿的小子。结果,老婆临盆时竟又生下个丫头。这事让吴清仙觉得丢尽颜面。加之二丫头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得坐2、3个小时长途车,往金沙市里的大医院跑,给她诊治。后来,吴清仙和原本也就稀里糊涂、重男轻女的老婆一商量,索性看病途中将二丫头给遗弃。就这样,20年前金沙一个深冬季节,不满两周岁重病中的汪家梅,被她的亲生父母遗弃在金沙市秀水大道旁,秀水巷巷口新开张的汪家小杂货铺门前的台阶上。

    3

    汪国容的宝马车,停在秀水巷汪家小院门前的石级前时,已经是凌晨午夜时分。

    汪国容走上院门前的石级拿出院门钥匙,开了大门,就径直往汪家梅住的东屋房门前走去。院门旁耳房的窗棂里,隐约传出吴清仙熟睡的鼾声。静静的小院里,只有院墙墙根下的花草丛中,偶尔有蟋蟀的鸣叫声。

    汪国容没有按门铃。他从口袋里刚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汪家梅的房门时。屋内被门外响动,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地汪家梅,高声叫了一嗓子:“汪国豪,你滚!你再不走我打110报警了!”

    门外的汪国容,手中的钥匙串“哗啦”一声脆响,掉落在地上。汪家梅的话,就像是汪国容头顶炸响地一记闷雷。方才已经挨了汪国豪当头一棒的汪国容,此刻觉得眼前金星迸溅,头昏脑胀。神经异常脆弱的汪国容,将自己的头,抵在汪家梅房间的门板上,整个脸孔,已经痛苦万分的扭曲变了形。

    室内,汪家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慌忙跳下床。从防盗门的猫眼里,看见站在门前的是汪国容。汪家梅“哗”地一声,拉开防盗门。汪国容几乎是一头栽倒在了汪家梅面前的地板上。

    汪家梅从倒在地上的容哥身上,闻到了一股浓烈地酒气。

    汪国容:“家梅,你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强奸你的病人!其实是大哥汪国豪,对吧!?。”此时,仰面朝天的汪国容,眼睛里的阴霾、怨恨和绝望是汪家梅从未见过的。

    惊恐慌乱异常的汪家梅,嘴唇哆嗦着:“容哥,我,我,我刚才正做梦呢。你怎么会这时候回家呢?我以为你回馨香园了呢,方才我做了个恶梦……。”

    汪国容:“我问你,你说的那个多年前强奸你的男人,其实是汪国豪对吧?!”汪国容几乎是在对着汪家梅声嘶力竭地吼叫。

    穿着单薄睡衣的汪家梅,跪倒在汪国容的身旁抱住他的头,嘴唇不停哆嗦哭泣着语无伦次:“容哥,我梦见你不要我了。容哥,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容哥,我梦见……。”

    “那个强奸你的男人,是汪国豪对吧!……”汪国容声嘶力竭地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让汪家梅感到锥心刺骨的话。汪国容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住了汪家梅的睡衣领口。死命摇晃着汪家梅的身体。

    “是汪国豪去找你了?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已经被汪国容摇晃地脸色苍白的汪家梅,不停哭泣着说。

    此刻,睡在院门耳房的吴清仙,披衣跑出屋门,飞奔过来:“姓汪的你!你放开我女儿。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嘛!”

    “爸,没事。你回屋睡觉去吧。”汪家梅满眼泪水地对着站在门边,手足无措的白发老头吴清仙说了一句。尔后返身关上自己的房门。被汪家梅关在防盗门外的吴清仙,只得叹了口气。转回身走回院门耳房睡觉去了。

    汪家梅的房间里,近乎于失去理智的汪国容,将汪家梅掀翻在地板上。将她的内衣裤硬生生从身上给撕扯了下来。汪家梅的大腿上,被那内裤撕裂的布条,划出两道血淋淋的伤痕……。

    仰面躺在冰凉地板上的汪家梅,嘴里一直在哼唱着一支歌。那是容哥小时候,最喜欢听她给他唱的金沙民间歪曲小调儿“小小子,坐门镦。哭着闹着要媳妇儿。小小子戴着瓜皮帽,给媳妇穿上花棉袄。红灯笼,黄帷帐……。小小子,坐门镦。哭着闹着要媳妇儿。小小子戴着瓜皮帽,给媳妇穿上花棉袄。红灯笼,黄帷帐……。”

    汪国容从汪家梅的房间走出来,走到汪家小院的院门前。躺在地板上的汪家梅,嘴里依旧在哼唱着,那支容哥从儿时就耳熟能详的金沙民间歪曲小调儿“小小子,坐门墩,哭着闹着要媳妇儿……。”

    4

    汪家梅死了。死在车祸现场。被大火烧变形的轿车厢里,汪家梅的尸体已经被大火烧焦。

    汪国豪是被急救车拉到医院后死的。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死因是因两车相撞时巨大的冲击力,造成的创伤性颅骨粉碎性骨折。

    到达车祸现场时,坐在奔驰车里的汪国容,正看见汪家梅被烧焦的尸体,从被烧的面目全非的汽车车厢里抬出来。金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给汪家梅已经变得熏黑的尸首上,蒙了一张白布,遮住她的头脸和身体。

    殡仪馆的人正准备将汪家梅的尸体,抬上岔道口一辆停着的白色殡葬车。从奔驰车跳下来的汪国容,径直迎着盖着白被单的担架冲过去。涂晓龙一步不离地紧跟在他的身后。涂小龙:“汪总,慢点。您慢点汪总。”

    汪国容拦在抬担架的两个殡仪馆工作人员的面前。声音沙哑而低沉的说了一句:“让我先把她带回家去。”

    “这可不行。我们有规定的。你是她什么人呀?”站在担架前面一个殡葬馆的中年男人说。

    “她是我老婆。我是她爱人。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来着,从来没有分开过。”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汪国容嘴里嘟囔着,伸出手就想去抱担架上蒙着白布的汪家梅。

    “唉,唉。这不行。这可不行。”中年男人说着,伸开双臂拦住担架前的汪国容。

    “汪总,你节哀呀。”几名“天上人间”集团的人过去搀扶,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神志不清的汪国容。

    满面泪水横流的汪国容,不顾一切地往担架前冲,嘴里声嘶力竭地喊着:“起开!我要带她回家。她是我老婆……。我得让她先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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