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我的梦中不能没有你（妳）（寻出版）
几乎每天，悟能都要收到大量邀请讲学讲演剪彩的请柬，采访宴会酒会舞会晚会……分身乏术。身上毛是多，但没学会变……伤脑筋！
悟能的身体引起了医学家们浓厚的兴趣——差点忘了八戒的保健医生。他在看守所关了将近一个多月，从小到大就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关得他自己都想找医生了，结果一下就获得了自由，根据国家赔偿法他还获得108元的赔偿。这个数刚好与八戒跳远的成绩不谋而合，很有纪念价值，医生对记者表示，他将把这笔钱珍藏到永久。并感谢党和政府，在看守所里面包吃包住还发工资。钱虽不多，但他也没想通过看守所发什么财。他在看所期间写下了十多篇有份量的论文，对八戒FG血型，三心室、小脑月球环形山结构的沟回等等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从此医学界经多年总结归纳出的传统的医学概念及定义定论受到了严峻的空前的挑战，人们已开始把它们统称之为“伪科学”。
悟能占总股本55%的回民大酒店红得发紫火得不得了……您的孩子如果还只念初中，对地理科目之世界人种知识学得不是很好，建议让您的孩子到酒店门口学习学习。如果您的孩子学习饿了，在酒店用餐想点一个猪大肠或者红烧猪脚，……对不起！因为，这里是——回民大酒店。
书法美术专业大中专生更是应该来酒店开展课余活动。悟能亲自题写的“煮豆燃豆箕，相煎何太急。只要是牛排，煎烤炸随便。”苍劲有……力透纸背，悬挂于酒店大厅，吸引食客无数。
“八哥内衣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吸引大批国际内衣秀。公司以其优质的售后服务最心潮（澎湃）的设计舒适的质感高档的面料占领了广大的国内市场。国内人士在这方面眼光刚打开，公司由此获得异乎寻常的发展，说商机也好，先机也罢，总之赚得是盆满钵满。公司三大品牌之一的“脱？不？”品牌不仅抢占了市场更引起人们无限遐思……
“八哥地产”以其雄厚的注册资本、广泛的社会关系大手笔大气魄在全国三大城市打下了胜利的三大战役。“八哥地产，有地有产”的广告词深入人心，“八哥物业，成功人士的选择”，成为大都市许多打拼的年轻人的憧憬。
高老庄小学吸引了众多的大学毕业生前往工作，甚至还有硕士，报章对此也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讨论，“硕士研究生教小学是不是人才的浪费……”有说不是的，有说是的。道理都很充足，说不是的……这一下子也说不完，诸位还是去看看报纸怎么说吧。
高老庄卫生所连升三级改名叫起了高老庄中心医院暨医科大学附属三医院。添置了许多医疗设备，并增设性病专科及神经心理科。很多人认为乡村医院没必要搞这些，谁知还只这两个科室的医生奖金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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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我们大致将它分为儿童篇、求学篇、辍学篇、生存篇、屈辱篇、抗争篇、奋斗篇、伯乐篇等八大篇章。我们的作者刚好又是一位小姐，所以总篇我们就将它取名为三八大盖。”
“好好好！”悟能一连说了七八个好，“同志们辛苦了！尊严，印好之后你要把书本的内容仔细看一遍，关键的一些地方最好要能背下来，有记者采访用得上。”
“对！就是要这样！我刚开始，还有点怕亮相，后来慢慢地就有了改变，到现在就喜欢到处亮相。实际上这没什么好怕的。你一下就跳到——不，飞跃到了我现在的这个阶段，很好。啊——，很好！”
“一个人最难的时期是他成功的前夕，因为他不具备成功人士才具备的各种外部条件；最容易的时候反而在他成功以后，这就像多米诺你只要推倒了第一张牌，后面的就No Problem。尊严小姐知名度目前还显得有些不够。”曾总编鼻梁上架一幅深度近视镜，目光深沉、悠远，折射出中国知识分子所特有的沉重感。
“老曾说的没错，是这样的，这个我有深刻体会。尊严，还记得你在博客上把我那个剧本贴上去——”
“当然记得，总共5个点击，我俩就占了4个，唯一的一个点击还发了个评论，就2个英语字，SB！后面还用的感叹号。”
“我们绝对不会让它像那些网络文学一样泛起几个泡沫即风平浪静风息浪止风中桅杆风走船不走，我们要在纸质媒体电视媒体大力宣传大张旗鼓大鸣大放大造声势——当然不是那种硬广告。做节目写评论发连载签名售书新闻采访娱教于乐等等。当然我们更会利用网络，作宣传。网络的影响已经超过国家控制的纸质媒体，成为了年轻人的地盘。我们会专门派一班人在网上写评论，并加大文章点击数；组织投票并请一些权威专家评论，力争打入网络美女作家前八强。”
“什么外套！一件不留，全部脱！”王秘书长讲话铿锵有力，很能调动听众情绪。
“闳文兄这番讲话极大地鼓舞了我们操刀手工作的热情！还有什么能比创名牌更有意义？！我们有信心有决心有能力完成猪总给我们下达的各项任务指标！”姚主编看来也是个发言能手。
“什么热情不热情的，你们给我把事情做好就行了。其它的话都不要说。我知道我身上是有股腥味，而且还比较浓，你们就是猫，争先恐后，来粘点腥味。”猪总讲话就是这样喜欢讲到点子上。
“脱，要脱得艺术。不能光膀子，蒙太奇，艺术的处理，淡化色情，突出美感，不一般的感觉，媚而不浪，放而不荡，风（情）而不（风）骚，有些难度——”
“见荣誉就让见困难就上是我们每个秘书应尽的职责。报告猪总，业余时间我学了摄影，并获得业余组三等奖。”马副秘书长。
“小牛啊，我发现小尊天快黑那阵最漂亮。所以我建议照相的就选那个时间拍，效果会好一些。打粉、涂嘴巴子的师傅也要技术好，要请是那种祖传的，祖传过得硬，我就相信祖传的东西！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住在招待所，外面刮了一点风，她化了妆，在背后喊了我一声，把我吓得一下就扑在了地上——我还以为是观音菩萨来了！”
“我专门请了香港的武打片化装名师——这个也请猪总放心。”
“靠——！什么盈余！不就一本书，盈你个头！能盈得上天？小王，不管盈也好，不盈也好，做一本书这几个铜板，难不倒我老猪。要难倒我老猪，那这世界上，应该找不到可以做书的人了。”
“阿能哥，我……我真不知说什么好……”
“咱俩谁跟谁，不用说这些客套话——咱们现在讨论下正题。《尊严文集》，大家觉得名称上能否做些推敲？”
“我看最好是起个笔名，既要富有韵味，又要让读者跟尊严小姐本名联系起来——‘令尊’怎么样？”
“这不好吧？听起来有点骂人的味道。”“尊老爱幼？”“严打？”
“等我翻下字典……肾炎……盐白菜……麻将不打钱，等于炒菜不放盐？”“至尊之王！这个名字听起来可以，蛮有港台味……”“‘文集’显得也有些落俗套，又不大气，叫‘文选’的话，是不是——”
“这不行这不行！这怕引起触电！以前讲‘阶级斗争这根弦要越绷越紧’，现在不这么讲了，但咱们也不能放松警惕。”
“阶级斗争这根弦不碰的好。在历史的车轮前面，别说一个人、一本书，就是一个集团一个编辑社，也是一群蚂蚁加一堆大便纸！”
“叫文胸怎么样？”“又不是写真集，怎么乱起名？要不……就叫尊严文身？文化的身体的简称。”“干脆就叫文革？”“文革即文化大革命的简称，……猪总这个意见提得好！”“题目与内容不太相符吧？我们根本不是那种批判性或指明方向的文章。”“我看可以。尊严小姐的文章就是要掀起一场文化的革命！猪总您的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你们到底是专家嘛！就按你们的意见办！”
悟能在世界的名声越来越响，很多厂家闻声而动，幕名而来，纷纷邀请他给他们的产品作广告。
步出厕所，悟能鼻音浓重地面对观众：有好药吗？
悟能一边喝饮料一边走。隔厕所大概一百米左右（镜头调焦），忽然扔掉饮料往回猛跑。
悟能拿着一瓶“小灵通”鼻炎药：“小灵通”，想不通都难！
悟能回到家，一只叭儿狗摇着尾巴绕着他脚跟撒欢，悟能扔下公文包，脱掉皮鞋，疲倦地仰在沙发上，叭儿狗凑到皮鞋跟前，猛地倒在地下脚抽筋。
悟能面对观众，愁眉苦脸：唉，有办法吗？
悟能回到家，脱掉皮鞋，叭儿狗叼着皮鞋四处乱窜。悟能神采飞扬，坐在沙发上喝茶，一下拿错了，拿起了一盒“猪悟能”脚气药，愣了一下，接着便露出幽默的笑容。
画外音：猪悟能——好温馨的名字。
悟能靠在沙发上，模仿电视上瘪着嘴，手颤巍巍地沙哑比划的文艺家考古家老革命家的神态举止：我还能参加明天的会议吗？
画外音：我能！“会议灵”咽喉片是您吵架时的帮手，热恋时的情人，记者的良师，领导的益友，是献给‘教师节’最好的礼物，是诈骗犯最大的帮凶——“会议灵”——灵灵灵！
悟能头上寸草不生，泪流满面的站在一条凳子上，凳子的上方吊一根麻绳，麻绳尽头结了一个粗大的圆圈。
忽然，冲进来一位小女孩，手里拿着一瓶药，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爷爷，有救了！这是“大兴安岭”脱毛霜，您试一下吧！
悟能满头黑发，笑眯眯地面对观众：“大兴安岭”脱毛霜，说是脱毛霜，渗透发根至发梢，不脱毛，倒长毛！
时钟指向凌晨二点正。悟能躺在席梦思床上面红耳赤，咳嗽不止。窗外几栋居民楼灯火通明，不时有人打开窗子朝这里张望。
悟能一手拿茶杯，一手举起“咳不过明天”，一仰脖。
墙上时钟指向二点零五分。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画外音：请您千万记住，“咳不过明天”是感冒药，不是强心针哦！
还有“猛虎”牌越野车：（一个非常man的画外音）“猛虎”，就像真的男人，刚毅，威猛，内敛，生生不息，散发雄性的魅力，与内涵。猛虎——威、尔、刚！（广告的最后，一甜蜜的女声轻轻喊：伟哥……）
“美女”牌席梦思（系列）：“美女”皆“下”品，其上有爱人
“美女”皆“下”品，惟有爱永恒
“美女”皆“下”品，仙死有神人
“柔曼”内衣——男人也疯狂（这个广告是这样的：悟能经常上班迟到。后来公司一个女职员穿了“柔曼”，悟能每天天没亮就上班了。）
“Tiger”表：分秒钟搞掂。（该广告被评为广告创意大赛金奖。一间酒吧。2个帅哥，大帅与悟能。1美女出现。入坐。大帅对悟能：咱们打个赌，我一分钟要到她电话号码。悟能摇头如拨浪鼓。大帅走到美女旁边座位。坐下。“你好。你很有古典与现代的美。”“经常对陌生女孩如此这般？”“不。我和一般男人不同的地方，就是对触动人性善良的清醇、典雅，不吝啬的赞美，使她鲜活、光彩闪亮。”……镜头交替：美女大帅低声地窃窃私语，大帅手腕精致的“Tiger”手表，悟能“Tiger”秒表倒计时，（镜头推近）08、07、06，美女拿笔，05、04、03、纸条传递、02、01、到手！
画外音：“Tiger”，分秒钟搞掂。
在悟能的推动下，广告界掀起了一场策划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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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能对于文化事业非常关心，这种关心，不仅仅体现在捐款上面，还体现于他做的一件件具体而又细致的工作。在“八戒八个一工程”基金会成立之际，作为基金会名誉会长的悟能在大会发表了重要讲话：
今天这个会是一个盛会，开得很好，很隆重。大家都积极发言，气氛热烈。在此我简单地讲几句。我想大家应该都看过、没看过也听到过《三国演义》，知道那里面有个人物曹操。《三国演义》把他描述成一个坏透了顶的奸臣，一个卑鄙阴险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小人——这是个冤假错案啊同志们！历史上真实的曹操是一位伟大的革命家、政治家和军事家，革不作为官僚、夸夸其谈的文化的命，政通人和的政治理想，“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的军事才能。“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什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非常大气！充分表现了他豪迈的英雄气概。
中国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嫉妒心太重，再有一点就是同情弱者。曹操就是他们的牺牲品！
对于刚才我讲的第一点，扪心自问，与我的性格甚不相符；对于第二条，坦率的说，我也有这个毛病。比如说看球赛吧，我总希望弱队那方赢；表决干部人选，我总投能力差的一票。显然，我这是违背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等自然法则，不足取，啊，不足取。
总之，总而言之，我们不能让曹操再蒙受冤屈，我们要替他恢复名誉，替他平反。要寻找他的后代，把他的名誉赔偿费、精神损害费交给他的后代们。这笔钱就由罗贯中的后代负责交清。法院那边我会负责疏通。
还有一个被歪曲了的与曹操相提并论的人物，也就是我们今天大会将讨论中的中心人物——《西游记》里的猪八戒。为什么说他是被歪曲了的呢？要说明这个问题，先让我们简单的分析一下这个人物。取经途中，他念念不忘“高老庄”，不忘他的高姑娘，这些正体现了他对爱情大胆的追求。他的凡心未泯，又体现了他富于人性的一面。这些都是与封建社会“存天理，灭人欲”相违背。李贽因为主张“不必矫情，不必逆性，不必昧心，不必抑志”就入了大狱，由此可想猪八戒在人间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又例如，《西游记》中八戒的形象在人们心目中是既“懒”又“馋”。这里我又想说几句：八戒的“懒”是不是为了劳逸结合？！“磨刀不误砍柴工”，最后的胜利不充分证明了八戒的高瞻远瞩吗？！同志们试想，如果只是拼命赶路，不累死在半途才怪！八戒的“馋”，也正是向成功之路胜利之路一花?节阶梯的迈进——吃的东西还剩了带回家了？还不都消化在取经的路上了？！
再例如，八戒所谓的“呆”。《西游记》三十一回“猪八戒义激猴王，孙行者智降妖怪”即充分说明了八戒的机智、幽默的特点。八戒所谓的“呆”，具体反映于他“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些战略战术的运用上，表现在他极少让师父发牌气上，体现在“敌进我退，敌追我跑，敌疲我打”的十二字方针灵活运用上。把八戒树为“大智若愚”的典型是当之无愧的！
还有一点，关于八戒的心态。八戒在面对压力，挫折，失败，总是保持不急不躁、达观和豁达。他深深地知道，不管什么困难，天不会塌下来，世界照样运转，明天还要继续，觉照样要睡。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放下的。人生而有涯，而快乐无涯；苦海无边，回头就是乐。快乐而有意义，我觉得是人生最大的价值。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人，要都像八戒，有这种良好的心态，就没那么多烦心事。尤其对于我们现代人，学习八戒这种良好的心态更具有现实意义。
在我们中国，人们对猪的总的印象就是“好吃懒做”，“呆头呆脑”，这很不好。啊——，与西方人的观念格格不入。西方人对猪就特别喜欢，印象特好，作为宠物养着——憨态可掬，机灵活泼，惹人喜爱。有些警察局还专门用它闻海洛因大麻等各种毒品，立下了赫赫战绩。而在我们中国，养着就是为了杀了吃，一点不爱惜。
我们在座很多人不是想出国、说要与国际接轨？出国当然不是想到北冰洋或者非洲的沙漠，而是想到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那些西方国家去。如果我们还保持这些旧思想旧观念，如何跟他们接轨？
总之，总言而之，（悟能作了一临时发挥，抬头看着下面的观众）《西游记》里面我最喜欢的人物就是八戒！同意我观点的举手。
（凡有手的与会代表都举起了手）
像八戒这样的例子还可以举出很多，比如《水浒》，对农民起义大肆歪曲、诬蔑，等等等等。这些问题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有着密切的联系，这就是一个时代，总是有它历史的局限性。我们看问题如果能跳出它的局限性，那可能会受到打击，但还一个可能是你会成为个名人。如果两者你都不愿意，那就安心地做个小资。（笑声、掌声）
我再向大家提出一个问题：猪八戒与孙悟空到底哪个重要？（悟能喝了口茶，顿了顿）我以为不能简单地看待这个问题。毛 不是讲过，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所以主要的是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是否把工作做好了，做到家了。孙悟空几次跑回花果山，你能说他把本职工作做好了？多次使他师父生气，你能说他的工作方法做到家了？我看孙悟空要没戴那紧箍帽，他早一金箍棒把他师父打死了！
我们要深刻认识这样一个问题：八戒是一个反封反殖反传统的勇士！他的言行及思想比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作家、画家、音乐家更开放，更无拘束！（悟能小声：这里面怎么没哲学家？秘书小声地：他们经常饭吃不饱，甚至个女人也骗不到。八戒小声：那些人就可以骗到？秘书小声：那当然！他们懂得女人，懂得怎么下手，而且他们也需要女人激发灵感。所以骗女人又是他们必须做好的、属于份内的必修课。）
好了，才我们在台上讨论了几大艺术的分类与不同。今天，“八戒八个一工程”基金会的成立，正是为重新树立八戒这一艺术形象所作的尝试和实践，我们要努力推出新人新作，大胆创新，不拘一格降人才，评选出八戒题材的一部好的电视剧，一部好的文学作品，一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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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能与高翠兰离了婚。感情这事……说不清楚，说不好，也不好说。以前对她好是真的，现在对她不好也是真的，就像现在的人经常用的那个词“感觉”，以前对她“感觉”好现在对她“感觉”不好。有时悟能一个人也静静地想，未必是因为有了钱……从根本上应该不是这样的。根本应该是两个人距离加大了，共同点少了讲话也讲不到一块了。唉，就当两个人同了一段路到路口黄灯闪烁她还犹豫着我却一下冲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至少在钱方面没有亏待她，再找一个跟我一样成熟有魅力的也找得到。这点她应该要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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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婚的翠兰，长时期都不能恢复过来。翠兰也不是觉得悟能多么魅力多么气质，是女人和男人一起久了就习惯了。习惯成自然，旧的心里面踏实，自在；自然成惯性，时间的长短决定女人惯性的距离。不像他们男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时间越长车越开着没劲速度越慢惯性几乎为零。
男人，算是看透了！当他跟着你，不是因为有多爱你，而是因为无奈，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一旦有了条件，七七八八的理由什么都出来了。
这些想法，当初怎么就一点没表露出来，自己也一点没察觉？男人……城府深啦！
对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及年青漂亮的女人，翠兰可以一个字概括——呸！有意思的是，人浮市民意测验，全市青壮年男子在“最理想的配偶”一栏，绝大多数填写的：高翠兰。一些男子假扮乞丐在高翠兰那栋小洋楼四周徜徉徘徊，意图很明显——引起她的注意，激起她的同情。高峰期，高翠兰这住处就像一所骨伤科医院，或难民营——四周围“哎哟”渲天……
又一些男子成天尾随高翠兰逛商场、游乐场、美容院……想象她不定何时何地忽然摔倒忽然中风忽然遭人……就立即冲上前……但，想象的事迟迟没有发生，或偶尔发生却无所作为无功而返，毫无建树。不久，一些有志青年又自发成立了“打动高翠兰方法策略研讨会”……不定期举行会议，商讨……各项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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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浮晚报》二版头条刊登了一篇题为《童年猪老总》的署名人章（本来发头条，运气不好，中央召开一个重要会议，报社总编从大局和个人小局出发，便发在二版头条），全文如下:
童年猪老总
郭志德
童年的猪老总和农村的其他孩子没什么区别。大孩子小孩子聚在一起，常玩些“打炮”、“打波”、“打弹子”等赌博性质的游戏。其中悟能最喜欢的“打炮”。两张32开的纸，折叠成正方形，即称“炮”。何谓“打炮”？就是“炮”在地下互相的打，打得翻转180度即算赢——当然180+360，540度也可以。有点历史常识的就知道，当年废品店一斤纸的收购价是一毛二，买上二分钱的橡皮箍缠上一段红线线作为礼物送女孩子，很快便能引起她对你好感。（如随同附送一条小手绢效果更佳）如此简单的规则，猪老总的对手却经常手气不顺，隔三差五地翻开书包现加工——撕课本。先撕封底封面，再不行撕内容，上一课撕一课，课上完书也随着撕完了。（猪总的书？跟新的差不多！）
一次晚饭边上，悟能口袋塞满五颜六色的“炮”，甩得是地下的灰直扑，忙得是脑壳冒热气，他妈妈拿一把竹尖枝屏声静气蹑手蹑脚从侧面包抄了过来，等到边上的人喊出声，他妈妈已经扬起手，朝着悟能下三路杀将过来！跑，已经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悟能“蹬，蹬，蹬”立定跳高般连蹦几下，瞅准他妈妈喘息的一空隙，一个闪身跑了。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泥带水，母子俩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如一场成功的表演，令人赏心悦目！有个小名叫“力牛子”的，遭遇上述类似情况（教育在悟能家乡发音“教肉”。“教肉”限于手脚及屁股这些经脉少的部位是家乡人民至今保持的民风），便如斯效仿，可惜节奏没有掌握好，下下落在了实处。“力牛子”先还两脚蹦弹了几下，最后干脆乱了分寸，左右脚交叉落地，痛得实在不行，蹲在地下身子护住脚大哭：妈妈吔——，我再不打了！
童年时代，天是蓝蓝的，云白白的，草蜻蛉绿绿的，土里的丝瓜萝是金黄金黄的，那远飞的大雁哟，一对对从悟能等眼前飞过。真是怪，只要悟能对天上喊“啊哦啊哦趴一字”，嗌，大雁马上排起了一字形！喊“啊哦啊哦趴人字”，大雁即排成了人字。——其他人呢？当然不行！
悟能很小很小小到还没进幼儿园，大人们就喜欢逗他玩，经常把一分二分的硬币丢在地上让他挑选，悟能总是捡一分的硬币。大人们见此都很开心，还说悟能真是个傻瓜。这样直到悟能上了学，跟班上最要好的女同学刘枚燕道出了原委。他说：“假如我捡了那个两分，他们就再也不会往地下丢钱了。”
真正聪明的人，正是被别人说傻瓜而毫不露声色，默默地得好处的人。
猪老总童年的好朋友“叫骡子”经常一个人在家，他妈妈和人跑了，他爸爸在二十里外的公社机关上班，检查可疑人身份，大院守门卫。小伙伴们经常关了电灯关上门还用被子捂紧了窗户搞得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玩侦察兵。首先锤子剪刀布挑出一个侦察兵，游戏就开始了。这人负责抓人，抓住一个还要说出他名字才算完成任务，但是不能挠痒痒，而且只能说一次，错了就要放人重新开始。每次猪老总被捉住让人一摸脸就说出了名字，不过猪老总捉住别人也从没猜错而放虎归山。每次他就是假哭，“我的苦命的……”抓住的那人就笑，一笑就发出了声音，一出声音就暴露了身份！
晚上如果天气好月也亮，一望无际的甘蔗林、芦苇荡，是他们杀敌的好战场；亦或悟能带队，拉起一支人马，模仿电影里的日本鬼子，每人肩上扛一根木棍，各色军帽草帽毡帽要不干脆一只铁碗瓷碗里面塞几片布条，排成一路纵队在一栋栋平房前整齐地走过。齐整的“咔嚓，咔嚓”的脚步声激起队列每个成员一股莫名的兴奋。一次悟能率一小分队经过“石头股”家门口遭到了“八路”的突然袭击。当时“石头股”正面对白天老师教的二元一次方程挠破了头皮，听到由远及近夸张的脚步声，心情更是无法平静，一个激灵，身子像装了弹簧，又仿佛不小心屁股跌到了火盆里，“啊……呀呀”，像唱着京剧直呜地冲了出去！“鬼子”霎时溃不成军，作鸟兽散。“石头股”瞄准一黑影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深邃静寂的夜空顿时传来一阵凄厉而绝望的嚎叫……
此时悟能猫在一堆柴垛底下，闻声已是上下齿直打架两腿直筛糠大气不敢出——指挥官的风度已荡然无存！
为这事，两家的女人还吵了一架。
“我家石头股又未发神经！晚上搞学习要安静晓得不？哦——，你跟你男人在屋里睡觉我喊一帮人在外面做死地跺脚，你要得不？”……
如果从此你认为我们的猪老总不勇敢，那你犯错误的总数又增加了一个。日本鬼子那样不怕死，动不动就拿洋刀捅自己的肚子，进入八路军的伏击圈，踩到埋设的地雷不同样惊慌失措卧倒一片枪落一地。猪老总率队领导的一次最著名的“油麻地”战役，地点就在秋后栽植过油菜和苎麻的一片旱地上。双方使用的常规武器是晒得焦干的泥巴，所以这种战斗统称“打泥巴战”：队伍横向排列成一排像张开的一面巨大的扇子，每人一手泥巴另一只手拿把非金属冲锋枪或者还是泥巴，齐声高歌“平原游击队”鬼子进村的乐调并谱上词“糖粒子，饼干，饼干，糖粒子，饼干……”，迎着“敌人”零星的冷枪，整齐踏步横扫着向前推进。我们的猪老总表现得尤为突出，展现了一个长官身先士卒的英勇，不时地挥舞起“洋刀”声嘶力竭地叫喊：“牙格记记——！”
“敌人”被猪老总的气势完全压倒，边打边退，且战且退，最后硬是被通通赶到了大队的猪舍。
稍微爱看点书懂点历史的人就知道，那是个独裁、专制、人民不敢讲真话的年代。特别是一些文人，不仅不敢讲真话，还专门编假话，大话，空话。猪老总从小就具备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以其稚嫩的童音向世界发出反抗的呐喊——
林 ，讨老婆，讨了一个嫩婆婆*，嫩婆婆，四眼镜，生出崽来不劳动。
红卫兵，写大字报，一个一个被打倒。大人子，喊打倒，喊得肚子呷不饱，喊得堂客跟人跑，喊得杨燕燕留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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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猪老总》发表不久，我收到“八戒八个一工程”基金会发来的一封贺电，嘱我速至人浮市“八戒八个一工程”基金会“实现梦想”杯颁奖晚会领奖；并，经基金会讨论且通过，吸收我为基金会会员兼秘书二处二等秘书。
高老庄方言里，婆婆即老婆。编者注。
人也应由国家经营），“千里长堤”将“烟波浩淼”的洞庭湖水牢牢挡在了外围，先辈们用簇箕扁担一担一担堆砌起来的一道道高高的堤坝。堤垸内一坦平原的阡陌桑田，一排排整齐的人屋猪舍牛棚……人定胜天，确实，由某部分人类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工程。不过就是还缺几座桥，不方便……发展生态旅游。可能以后也用不着桥，要“退耕还湖”。虽如此，也不可否定我们上一辈的价值。他们在这块芦苇丛生、一片荒凉的黑土地，养活了自己，并养活多少食不裹腹的饥民——我的父母就是家乡没饭吃才移民到的这里，我父母的几个长辈就是六十年代交了公粮然后自己活活饿死的。民以食为天，半个月不食民就岌岌可危，还等得今天的“退耕还湖”？！
人命大于天。天不早了。农场汽车站早上七点才有趟到地区的班车。我爸爸嘱我早点睡明天好早起……我却一夜都没睡好……攒紧了电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有屋子里潮湿的墙壁、墙角一排腌着泡菜的坛子、泥巴地、怀抱鲤鱼的胖娃娃年画……莫名其妙地中了举似的笑个不停……眼睛捡到什么笑什么，小屋里的陈设都成了“可乐”。笑累了，随手捧起一本书，每个字都认识，没一句有意义……
不经意中，泪水淌满了脸庞……我用手巾拭去，眼泪又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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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我耶推出那部偷的单车（别人偷了卖给父亲的），让我坐在后座。单车滚动在崎岖动荡的乡间小路，我耶望着单车扶手和崎岖的道路我望着我耶宽阔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唉唉，看看您，还有母亲的脸，就知道您和母亲这辈子受的苦！风吹日晒烟熏……就是块蜡肉也不经这么折腾！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长大了能够为国家……说大了，还不是为了我们三兄妹有口吃，有身穿。记得小时候我染上了“肺结核”，与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喊我“痨病壳”，都远离我，而您和母亲想尽了办法操尽了心为我治病抓药补充营养；等到了成年看我没有老婆，您又四处访问，托人介绍……
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是假的，惟有父母是真的！
我的咯（这里作语气助词）耶哟，您不善于言辞，又善良（这正是您在生产队从事农业劳动的重要原因），勤劳，淳朴，守信，有责任心——您实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的妈妈……您目光充满希冀，默默无言地望着我出门我都没叫您一声妈妈，不是儿子不想叫，您的儿子从小在农村长大，不象城市的人那样善于表达。
我们家是很穷。穷得自尊让人一次次粗暴践踏，心灵一次次遭受打击摧残，穷得队上的人从心里瞧我们家不起，然而，我们家温馨，凝聚，完整，一个憩靠的港湾，放心的地方。
我们家是很穷，穷思变，出头欲望却丝毫不比人穷。我要好好混，为自己，为父母，为整个家族，好好地混！来到这世界就不光是为我自己，还有我敬爱的关爱的热爱的心爱的……
走过的路真是漫长而又艰辛……当我面对我们队上青年的嘲笑甚至人身攻击我总是忍受，因为不值得，不必做那种无谓的牺牲。因为希望，所以活着；一个没有希望的人，没有去面对死亡，那只能叫赖活。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肉体而是精神上的痛苦，因此结束自己生命对他个人，不能简单认为是一个悲剧。从某个角度说，还是一出喜剧。
遇到人生艰难苦难困难，活着确实痛苦，死了就不知痛，但这又是一种极大的自私！你走了可以什么都不管，但你不仅把痛苦带给了家人，而且丢掉了使你家人过上好日子的责任。我必须好好活，死，我还不够资格。
要想赢得人们的尊敬，就要拿出值得人们尊敬的东西，这可以是有形，也可以是无形。要想赢得市侩的俗人们尊敬，你要拿出的就一定得是有形，实实在在看得到的，金钱权势震慑力。
我的父母，包括我那俩妹妹，严格说属于俗人，但是他们不市侩，所以不管我的东西有形还是无形他们都会为我感到骄傲。
我耶给我取名“志德”，他的希望也同时寄托在里面，怎么说我也不能辜负了他辜负了这个好名字。女人，要有灵气；男人则要讲志气。（至于这个“德”，太大太深，我讲不好，还要治什么东西我就更不懂了。做更做不来。我曾经问过我耶，他的回答也是含含糊糊，说不出个具体标准，言外之意就是他也是乱起的。）
古人云，唾沫足以杀人。我“文学青年”的名声传遍十里八乡，弄得父亲在人面前也抬不起头……什么“吃父母的饭，流父母的汗，自己的面积父母干……”（按人头我分了8亩面积）乱七八糟一大堆。如今的人对打牌赌博卖淫嫖娼贪污受贿见怪不怪，却对“文学青年”……唉！（我跟我们队上的人讲话，经常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诶——，这句话我要把它写在小说里，这句话我要把它写在小说里！”，搞得我们队上的人都怕了跟我讲话，老远看见我就躲……就连我们队上的儿童都不爱理我，从来就没跟他们买过瓣瓣糖泡泡糖巧克力糖……）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是别无选择。人生路很多时候没有选择。只能跳进去浑水摸鱼。抓不到鱼永远也不要上岸，也上不了岸！
破釜沉舟终于看到柳暗花明……幸运的站在了岸边的某个高度回忆这些往事，和云烟（这种站在岸上的回忆才是最美好的，站在水里肯定不用说的寒冷）。我默默地对自己说：到了城里，一定要接两位大人到城里去住，看好电视，睡好床铺，吃好猪肉，过好日子……
想到这，我脸上绽开甜蜜的笑容，冲着父亲宽阔的背道：“耶老子，以前我整天关在屋里看书写字，不看牛，不插田，不喂猪，家里的事几乎不做，您对我极度不理解，经常讽刺挖苦我，您望哒（了）我怕是不得眼泪水干啵？有时我也想，我并不比别人聪明，更没有医学材料证明我基因排序就比别人不同比别人聪明，天天这样写，要写不出来怎么办？或者写出来又不被某个大人物看上怎么办？‘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现在我总算走出了成功的第一步！而且是在没有熟人的情况下走出了——”
“是呀。”我耶平稳地扶着单车轮头，边踩边微微叹气，“家里你还有个妹妹读书，你小妹经常还要人刮屁股，你娘老子又只能做些轻体力活，你除了不想做事还要问我要钱买二角8分钱一包的‘龙山’烟，耶老子每年还要跟你交人头税——我们这个家是被你搞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哩！”
我耶真是看多了古书，不过……形容的倒也贴切。有几回他气不过不给我拿钱买“龙山”烟，这不就相当揭竿造反前兆的抗捐抗税？
我耶继续长叹息：“唉，我不晓得怎么生了你这个崽。本来咱家在队上还可能算的上中农，有了你想都不想，贫农！你说耶老子怎么办？！要不我俩换了，你来做耶我做崽，看你又会怎么办？”
“我晓得，我晓得！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奢侈地想，让您能理解我的追求和理想——‘让我爱好报告文学吧！让我和报社的那些笔杆子一样到处有人请有人献花讨领导的喜欢’——领导喜欢意味着么子，晓得吧？我的耶老子？！”
在五队我那“茅檐低小”的家，我阅读了历朝身残志不残的宦官太监大量先进事迹介绍，怎么样赢得皇上娘娘太子公主们的喜爱，怎么样在听惯了好话的皇上娘娘太子公主们面前讲出更具水准的好话……仔细地揣摩，认真地思考，并做了大量笔记。
毕竟时代不同了，他们的一些好经验我们可以拿来借鉴，但不要盲目照搬，什么都学他们。那样的学，深爱你的女人也会内分泌失调没有性的爱不完整（没有爱的性也是一样）然后和别人去完整……
闲言少叙，轮到我那俗人的父亲发表高见了：“喔——，咯（这还）不晓得！像我们队里的秀秀，让我们场长喜欢上了还不就是睡觉！”
面对父亲的无知我不好说什么……想到即将成为一个城里人，兴奋得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要不是悟能，将来的生活就是我耶老子那样子——碰到队长矮三分，碰到分场长矮一半——九十度鞠躬！鼓起勇气设想一下，如果没有悟能，我的人生将是怎样？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又没有做贪官的父母，也没有让我打插边球的关系网……没有悟能，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还能怎样？！就是进了城，呆在了城里，也是一所谓“农民工”。将来讨堂客还要跟妹妹换亲，一生一世就是个没有养老保险医疗保险退休金住房公积金健身房……的农民！
这时父亲猛然打断我的思绪：“崽呀！你在外面硬要讨个不要钱的堂客啦！最好是找个读了大学的个子不高的不是和农作物打交道的长相一般的——长得乖的靠不住，不保险。听见吗？”
真是父子连心，我想到堂客他就说到了堂客，想到农民说到农作物，想到退休金他就说到了保险。
我叹了叹气，说：“耶老子，您不晓得现在的书好多有那谈爱结婚方面的描写，害得我每天早晨解手怕被你们看见——扯风蓬的样子好丑的！就像驼背的老倌子只敢弯着腰走路。怕引起你们的疑惑，我就假装腰子疼，用手紧紧按住腰部……实在有时也没想女人，可它就……不听话，要扯！还扯得高高的！有什么办法？！……我知道！结了婚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可总不能找个冇共同语言没有默契和感觉的重手板、大嗓门、不梳头发不爱刷牙的公社里的女人——”我笑了笑，“就这样的女人还得让您花一大笔彩礼。……我到了城里，就会想办法，想办法出头，不要您花一分钱，而且还很默契、和谐、心有灵感——”
“默契是么子东西啦？……那就好！……你怎么个出头法哦？”父亲满脸疑惑踩着单车侧头望了我一眼，赶紧又转过去扶单车把。
“全国有那么多的喜剧演员，他们都活的很滋润——我就不信，一个搞喜剧文字的在社会上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我还真不信了！到那个时候，”我幸福地遐想，“我就把您和娘老子接到城里去住，去享福！每天到公园里去玩，到电影院看电影，到动物园看猴子——”
“那我明天就不做事了——反正那十二亩面积也打不了多少粮食赚不了多少钱——先适应一下以后的生活……”
我急了！“先不忙于适应，暂时还是把屋里安顿好……”
“看你紧张得！我不也学了你们文化人，讲话喜欢转幌子，本来一句很简单的话非要拐七八个弯搞得很复杂……”
哎哟！看来我这文化的渗透力潜移默化力初见成效哦！
“崽呀，我跟你讲三件事，你要认真记着——带笔么？第一，只要有人聚居的地方就有阶级斗争。城里人多得起垛，不靠多你一个，不要让他们斗回来了，好不容易才出去的。噢，现在不兴讲阶级斗争这两个字？那就把阶级去掉，斗争留哒（下）！比资本主义（制度）先进的那些国家的领袖活一辈子就斗了一辈子，虽然紧张，但是充实，刺激。人，就是活到老斗到老！天斗地斗不如跟人斗。哪怕到共产主义，斗争这2个字都时刻要牢记。第二，凡属是人他就喜欢听好话。第三，人跟人是有区别的，有的本事大，有的本事小，本事小的就要向本事大的学习。硬是学不进，那就……多跟他讲点好话！——还有，我跟你讲，城里人都好狡猾的！不要轻易付出，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什么付出就有回报那是书里面讲的，是那（啊）吃了饭没事做的人编的。——还有！你记住，帮一个人办好了九件事，最后一件没做好那你前面都是白做了！所以，你要么一件事都不做，要么把十件事都做好！”
哎哟！看不出我耶还有点咯（语气助词）套路！
“所以耶在队上的评价很高，就是因为做事做得好，做得让别个（别人）满意……”
臆哟！真是无论什么人，都善于找自己的优点并充分肯定。
“崽呀，”我耶总认为他的盐比我呷的多，又开始教育我了，“你到了城里就硬要努力啦！现在的妹子，打算她不要你的钱，看中了你的人，但要她倒贴，冇得！咯大的中国都冇得！”
嗨——！现在的鸭子不就靠财政倒贴，不做事的。咯……和我耶怎么讲得清？
79
一路上不作赘述，不说九九八十一难，也出了八十一滴汗。穷人的交通是出汗、闻臭的交通。终于抵达人浮市。一下火车，人群中我看到站台上一个戴眼镜的秀秀气气的男子，举着一块牌，牌上写着“郭志德”，正焦急地翘首张望。我走过去，对那人说起了普通话：“你好。我是郭志德。”那人一听，身子一硬，一下呆住了，仿佛“郭志德”是一颗子弹，恰好打中他身体的某一重要部位！这种痴呆似乎有传染性，弄得我也被定身法定格了。不等我缓过劲，那人猛地把牌子一扔，眼里闪耀着泪花，与我紧紧拥抱:“可……盼到了你了！呜……知道吗……我站这等了你多久——整整七十二小时！每天就是吃盒饭，吃得我都反胃；困了就靠在柱子上打几个盹，身份证都查了好几回。我想哩，只要郭志德出现，不管他长得什么样，哪怕是七十岁的婆婆子，我都要抱住她亲几口！”
“您怎么不到餐馆点几个菜，然后晚上找个女舍——”我说的是旅社，因为普通话不好……
对方打断我的话，“不能啊！要错过了怎么办？！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都市，组织不温暖谁温暖？”
啊！我有组织了？！我激动的热泪盈眶：我终于找到组织了！以前一直打工……“感谢组织，感谢工会，感谢妇联……”
“这都是我们有个好领导，有个好的班子……”
我感动的再度无法形容，“我们那交通不方便，光轮渡就有三四个，我是坐了单车坐汽车，坐了汽车又坐船，坐了船又坐摩托车，摩托完了又坐火车。哎，这次出来，我是轮船、火车、摩托什么都坐过了，来到这世上也没什么遗憾了——如果路途发生了什么遗憾的话。”
“等人的滋味这次我算体验到了！盼亲人盼情人盼星星……每天口里反复地念‘郭志德呀，你怎么还不来喽！你怎么紧是*不来喽！’搞得
路过的望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您不知道，”我的心情一下晴朗了起来，“一路上我都是哼着小调来的。我们整车厢被我哼得就没个睡着了的！‘车儿哟，你快些走喂快些走喂，我要到那人浮把它看个够欧欧欧……欧！’”
对方捂住耳朵连声道：“别唱了别唱了我求您了！本来这几天我又没休息好……”
“有一个中年女人正是您这样子！一边捂着耳朵一边还低声嘀咕着，‘这年轻人怕是读书读多了！’啊！真是太好了。终于到了！以前我单知道人发愁吃不下东西，现在才晓得太高兴了也吃东西不下。啊啊，这城市太美了——它怎么不也学着北京报名申办奥运呢？！”
“真没想到您表扬人那么老练却还这么年青！”
“嗳，真的，那句话我还没听懂，什么读书读多了是什么意思？”
对方犹豫了一下，“这是……我们这骂人的一句话——哎，别跟那些小人物计较。计较多了会影响你对女性的看法甚至影响未来家庭的健康发展——你还没结婚吧？看你这么年轻，我就知道，这是我的结婚证，哦不，我的名片——”
我双手接过，然后下意识的摸身上，什么也没摸到，不好意思地笑：“在车上我老念叨句什么话，你知道吗？‘我是二等秘书了，我是二等秘书了。’实际上在未报到之前还不是，我是把将要发生的事实当成了现实。”
对方拉着我的手使劲地晃，“同——志！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好——同——志！从你见到我的那一刻，就代表你已经加入了组织……”
这位是我未来的同事，叫李香香。李香香亲热地拉住我的手，出了
*老是。我估计他也许是太紧张了。
火车站空旷的广场包括水池全部水泥铺成，让我觉得太可惜了！种几棵大树然后栽上草让它披上绿色，就像我家的房前屋后。这样水池的水也不会白白流失，可以用它来浇灌花草。
小车在望不到边际的大马路上奔驰，过了八戒广场，很快就到了八戒路，七弯八拐道路越来越简陋，最后司机将车停在了一幢旧楼房前。几个孩子在楼前洗衣服的水泥台上搭起一排砖打着乒乓球，一个更小的儿童翘起屁股拉起了大便——文明小区看来是评不上了。李秘书带着我来到三楼，打开了一扇木门。只见一张桌子一张床，四面墙壁粉刷一新泛着白光，疑是地上霜。(不会是炭疽热吧？！)“这就是你的单身宿舍。”
“还有人进来住吗？”
“还要个人进来住那是你的自由，”李秘书一脸的坏笑，“咱们单位管户口管医疗保险管计划生育可不管这个；这可要靠自己的本事找人解决，卸掉包袱。”拍我的肩膀，“看你这么结实的身体，身上的包袱一定多得不得了。”
终于有了间封闭的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了！等李秘书一走，我开始用脚量面积，长……大概3米，宽是个4米样子，高……面积应该是长X高X宽……六十多平米？不会吧？！算了，我数学不行，不算了；算下包里面还剩多少钱咗……
第十八集 跟着八哥大干快上 小妹比赛捏了把汗
80
基金会座落在青山绿水之间，一轮红日映照着大楼旁金色的池塘，池塘盛开着粉红的莲花，波光粼粼的水面蜻蜓翩翩起舞，林荫道上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阵阵从西伯利亚过来的清风吹拂，沁人心脾，或心旷神怡。秘书处蜜斯HOME、MADAM梅争奇斗艳，芳香四溢，营造了一种良好的工作环境。
上午是读报学习时间，全会就《人浮日报》头版二条一则报道进行学习。报道标题为：惊天袭警案 声震下江城 以下为学习内容摘要。
本报讯 3月26号，这一天对下江市人民来说是个难忘的日子。晚八时许，下江市两名巡警在市内一家名为爱娃俱乐部的 KTV执勤时，遭一伙不明身份的歹徒劫持上了一辆三菱帕杰罗，其车牌号为军牌。经警方查证牌号系伪造。一路刹车不很好，撞坏一三轮车。幸亏三轮车司机反应快，跑得比三轮车快。据劫持的两名干警称，一上车即被歹徒蒙住双眼，大概过了有……（他们也不知道时间）车停了下来，上了一段楼梯，把他俩关到一间密封的没有窗户的屋子里（初步估计为出租屋，警方目前正对全市所有出租屋进行盘查，不在本市就没办法了），几名歹徒用绳索吊起四肢，进行惨无人道的殴打、摧残，致其身体……多处软组织受伤……
事件发生后，市政法委书记唐世郎立即亲自到医院看望了伤员……对……表示强烈愤慨……严肃指出：这是一起袭击国家司法人员的严重案件，并对陪同的市公安局长指示：一个月之内勿必（打字小姐出现严重失职！）破获此案。这起事件也激起全市人民无比的……纷纷要求公安机关尽早破案严惩凶手。
全市组织警力对此案已展开了深入调查，决心依靠群众，发动群众，对此案提供重大线索的将予以重奖。对举报人将予以保密。电话……
“这些人我估计是那啊（那种）警察下岗的。”马秘书是湖南人，湖南味很浓。“现在公安局新规定了不准打人，那些爱动手动脚的在里面混不下去了，不干脆出来做事！所以线索就从清理出去的名单中进行排查……”
“哪里是这样规定？我听的规定是这样，打人最多打24小时就必须放人。”“现在好像改成12小时。”“如果打错了，打到了我怎么办？”“那就看你有没耐心，有没这个精力，并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上次报纸上面说一个研究马克思理论的研究生在马路上看了他们撒尿被打死了！像我们这样的函大生以后门都不要出了。就呆在家里，没紧急事不要出去。”“所以现在武术学校遍地是，就是好多只有初中文化想着碰上这事就可以自卫。”“警察天天上班就是打人，可能打人也上瘾啵？”“这个医学上面有解释，叫做虐待狂。打人心里就舒畅，不打反倒不舒服。”“可不是！”“所以他们这些人就是下了班，最好都别惹他，哪怕就是他老婆。”“当警察就是好！家里受了气，上班还能有个地方发泄。”魏秘书连连感慨。
“这样上下班位置落差太大对身心不利。我认为当警察最大的好处就是上班还可以搞搞健身。”办公室主任老钱头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不像我们喽！”“我看公安机关最不应该清退的就是这些人。”
“那把你抓到里面算！”
“凭什么他凭什么！我又没犯法！我的意思就是要让他们震慑那些犯罪分子。”“王秘书说的对。有的犯罪分子是可以改造好的，有些已经坏到了骨子里根本不可能改造好，对这样的人我看打死了算。”
“你这种人啦，太缺乏教育家百年树人的耐心、艺术家的人文关怀、毛泽东思想的既往不咎了！”
“老张，咱说真的，从小到大还没过过打人的瘾我。要不我们处里打一份报告给基金会，到市一看所搞点赞助？”“你的意思……”
王秘书生怕误解：“又不是我一个人！我们处里的同志都可以体验嘛！”办公室主任老钱头开了腔：“这就要听取同志们集体的意见了。”
“为什么不赞助给二看？那里面住的都是些女的——”
“魏秘书你这是公报私仇！我反对！以公家的名义泄私愤！”MADAM梅显得义愤填膺。
魏秘书讪讪地笑，笑出一脸的鱼尾纹——哎呀，确实，老魏被家里的女人摧残的也够意思了，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唉，现在的女人……以前的那种一夫多妻制，几千年都这么过来了；如今，除了要求专一，承诺只找她一个做老婆（最明显的标志即结婚证）还不行，还得听话关心爱护体贴随时看脸色注意天气变化……不然，哼！说“缺乏责任感”是最轻的！
这到底是人类的进步还是退步？！肯定一点这肯定是女人的进步。
“女人她也是人嘛，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我同意老张的说法，社会的风气都是二看那些狐狸精给破坏的！” 刘爱花平时言谈举止很讨厌“狐狸精”，也许是因为他老公在规划局当局长，也也许她是长得不是很漂亮，做“狐狸精”做不了。
“男人和女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两情相悦。如果不是，我看就可以定性为强奸——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周干事只要说到“那方面”就来劲，经常还发些黄色笑话的短信到我们手机，乐此不疲，似乎这是他的一个事业，实在又没人给他报销。
“对！这个问题我看应该立个法。不管她的地位有多高，名气有多大，只要对我国的男性公民进行了——”
小马冲着MADAM梅直嚷嚷：“你们就可以说性骚扰，我们呢？经常被强奸，还必须保持沉默。”“那你没长嘴啊？你不会呐喊，而只会彷徨？”
“我要是女人我也敢，我报告妇联，说谁谁对我性骚扰，妇联的女干部会为我做主的……”“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人们对做爱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而她们的水平——我不是说妇联的这些女干部，我是指二看那些人——特别符合我们现代人的——”
“小——明！我们是去体验生活，不是体验做爱！”
“主任，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有感而发，其实我对她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还是很不赞同地！不能只是看钱，没有钱不一定就没有男人的魅力，比如主任您，从不贪污受贿，从不要求得加班费，但是喜欢您的和跟您有关系的女下司——”“嗯？”“您一个都不接受！”
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家
为心进去的门紧锁着，为性出入的窗敞开着
我，渴望爱情
但我深深地知道
那种一个眼神便彼此心领神会
那种呼吸与共血肉相连贴心贴肺心心相通……
是多么难呵！
于是，我选择了性
于是，我心在痛，在挣扎，在哭泣……
于是我更疯狂地追逐性
于是，爱离我越来越远去……
回来吧，爱的游子
回到你温馨、思念的家乡
那里，才是你的天堂
相信爱情，就是相信自己
有一颗未冷的心
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心灵家园
相信总有一天
哪怕死去的前一天
有个人，站在你心门前
轻声说：哦，你也在这里吗？”
“小李，你搞了多少女人？”
“我没有！”小李急的胆固醇都下降了，“我每次就花十块钱找按摩小姐，和她谈一个钟的话，然后就对她意淫，然后就很痛苦，挣扎，沉沦……体会那种感受，然后就把它写出来。”
“人才难得！爱和性这两个矛盾的无法统一的反物质，竟然写在一块，了不起！不过我认为还是因为有个好的领头人，队伍帅不帅，全靠领头带。”
“我就相信钱。谁有钱我就爱谁，钱多我就爱他多。没钱就滚蛋，一个爱都不给！这年头谁还信那玩意？！吐！”张咪咪那卷舌音顺其舌头由卷转直的瞬间，“特”自然地就吐出个瓜子壳。
“人，还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嘛！爱人，爱集体，爱领导——难道昨天你拿给我的差旅发票我不签字，你就不爱我这个领导了吗？”
“钱主任，”张咪咪狐媚地对我们主任放了一万伏电，“我可是上星期，还没发票这回事，我就和你去宾馆——”钱主任猛拉抽屉弄出声响，咪咪反应非常快，回过神经，赶紧补充，“请你吃饭。”
钱主任不愧为领导，若无其事又主持开了会议，“还是回到我们的中心议题上来。老舍老先生说过，用拳头往别人身上打，而且不必挑选地方谓之打架。我们不是去打架，啊——”
“是干什么？”小刘秘或者刘小秘。每次一开会就她最认真！戴着个眼镜拿着个本子坐在最前排低头写一下又抬头看一下，哪个领导见了哪个领导感动。
“是去帮助人教育人棍棒底下出好人，而不是体验做爱。我再次着重强调这一点！如果有哪个违反了纪律，不管他职务有多高，身份有——”“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投河了？”“当然是想不开。这还用说！”
“别人想不开，他应该最想得开！幽默感的人热爱生活，什么事也放的下，看的开，你看他的二马离婚老张的哲学——”“‘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所以张志新之类就只有让她销声匿迹，被历史遗忘……”
“哎，张爱命同志，你不要老发些怪论！”老钱头是使山东人，把张爱民说成了张爱命。“我们要‘统一思想’！不能统一的，体验完了就不要回来了！”“那我就不回来和狐狸精关一起。”小高小声的表达内心的深处。
易秘书也低声嘀咕：“思想怎么能够统一？人的想法怎么能统统一致？要想法都一样，世界不是太单调了？”
老钱头没听见，继续发表意见：“新世纪要有新气象，怎么老拿文化大革命发生的那些事说事……你们也不想想，要没文革那十年，马斯洛没被批斗，啊？那个字是读宙？”“文人和知识分子是两个不同的名词概念。文人他没有是非，屈服于强权，而知识分子讲科学，追求真理，不畏强权，社会责任感。寅初同志——党内通常是这么称呼——就是这样的一个知识分子。”“你这家伙少套近乎，你党员都不是，还寅初同志！”
“小刘小游小柳，寅初同志要没被批斗，你们兄弟姐妹七八个，还能轮到你们在地球站一脚吗？！什么事情都要一分为二的看不要全盘否定……”小柳一脸苦状，“我要不出来才好！反正什么也不知道，反正要死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无所谓，太颓废，太另类——唱歌也是唱什么‘无所谓，谁会爱上谁，无所谓，谁让谁憔悴’——哎，小柳，你也来发表一下意见，对二看体验生活的集体活动有什么想法？”“我……我不动手只站在旁边看行不？”
“这不好吧，集体行动怎么能不参加呢？你说像植树活动你一个人在旁边看着……影响大家的劳动积极性嘛！”
“梅姐，你说打……哪个地方好？”
“是的噢！到底打哪个地方好？”老张征询地目光望着老钱头。
“这个问题问得好，这点我们要达成共识。不然有人会说我们基金会的人变态。”“变态比同性恋名誉还不好听些！”
“那确实！我宁愿变性，也不愿变态。”“意同意不同，同同意同同，意意同不意——”“什么意思？”“同——意！”
“在国家没有明文规定允许之前，这个活动我不参加。”
“我坚决反对！”蜜斯HOME显然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们女人被你们男人压迫得还不够吗？我们女人为你们男人吃的苦还不多吗？你们竟然还……”眼眶霎时噙满了泪水，“这几年妇女地位虽然有所提高，但整体进步不大，其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性别歧视在某些人眼里还相当严重！我这人从来不在背后讲人——今天魏秘书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第一，你们男人伪装得很深；第二，你们男人吃不了一点亏；第三，你们男人最毒！魏秘书在我眼里曾经是一个多么忠厚、对老婆忍让、体贴的这么一个男人，但今天我发现这一切都是伪装的！”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啥好，魏秘书更是如坐针毡。钱主任作为领导，心里的责任感比起我们当群众的当然更强，开会开成这样，大家都不发言了，就只有靠领导来组织发动了。“我们思维不要说到一点就到处散。还是要有个中心。这样散下去还不知道散到哪里才转得回来——”钱主任和蔼地转向我：“小郭，你也发表你的意见嘛！咱们体验的地点——”
“让我说？这个……嗬嗬……今天天气……很晴朗，确实和我们今天会议的气氛很……那个融洽。大家都畅所欲言，都发表了各自看法，讨论的很热……”
人多的情况下这种战术很管用，道理很简单——既然长了张会说话的嘴巴，谁不想多说那么两句。这不，我旁边贾秘书早已坐不住了，目光坚定地站了起来，“我想发表下我的想法。——你们考虑风险了没有？万一搞出个事故怎么办？啊？！你们又不像人家，人家都积累了多年的经验，误差低于万分之三——在座的谁有这个能耐？不说话，那就是没有喽。所以我们动手做每一件事之前要考虑详细一点全面一点，不要才说几句就形成决议，到时候集体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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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多久，我就跟处里的同志们都混熟了——这人，需要的是被人尊重，在对方心中占有份量。“井水挑不尽，力气用不完”，我妈的话朴实却很有道理。每天早上我一到办公室，就打开水抹桌子拖地倒垃圾……为将来二人世界建设奠定基础还赢得好评。同时我虚心学习同行们的各种写作技巧，并长期坚持向老钱头汇报工作及学习情况。我不拘一格，大胆创新，使讲好话、捧人的技巧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既具广度深度和强度，又不空洞肉麻更不枯燥乏味，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咱们处可谓人才济济，只要肯学，学不尽的先进和事迹。老魏曾经在杏花社人浮记者站，他说市机关的一个人，让他写了篇文章，一吹，就吹到北京去了。老钱头就更厉害了，主持编写了一部人浮政法战线先进事迹的丛书，拉赞助的个人分红保守计算都达到七八十万。当然，也有暂时来混混生活的，像梁笑，曾经是咱市领导的贴身秘书，该领导因为有二十多个红颜知己，钱不够用，无形之中把胃口胀大了，比较容易的就犯了案。梁秘书从中好处没捞到什么，但是因为监督领导不得力，被单位开除了。这种人哪个机关都不敢要，最后还是我们老板重才收留了他。老梁虽说是今不如昔，心中的理想却一直没有破灭，他常常说：“以后你要给哪个领导当上了秘书，那你就不是人了，是……人才了！”
看着办公室及整个办公楼这么多张面孔这么多只每天不停运转的大脑，要想出头……太难了！确实太难了！有时都想算了吧，安慰自己平平淡淡才是真了吧，这些人可都不是人你好难超越呀！冷静下来，想起自己的誓言，自己的责任，心底又会涌起股巨大的力量……我会很努力的！我不要再看到我妈每天围着灶头煮那令人作呕的猪食，我的父亲顶着太阳在田间地头作低价值劳动，看到他们患个疑难病就只有等死！我要经常看好莱坞的美国大片激励自己——要想过上里面主角的生活，女人不能只满足做个二奶男人就只满足做个二秘。
语言是苍白的。历史上的统治者不是靠语言，而是靠其语言背后强大的机器。说话的文人本质上无一不属于弱势群体。
语言是苍白的。对于商人，利润是根本。商业的利润是实实在在的报表、实实在在的数据，而不是空洞的无形的语言。
语言是苍白的。生活的柴米油盐更有实质的意义和价值。“柴米油盐的夫妻”，柴米油盐才是根本。幼稚的女人才相信语言和文字。相信语言文字中的精神鸦片。人类的那些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让人热血沸腾的豪言壮语如果是物质的有形的，整个地球早已不能承受之重了。
语言是苍白的。只是装满精神鸦片的垃圾筒。
如果有个人对你说，“你可真会说”，你不要高兴，其言外之意你只是个滑嘴的花架子。“能说会道”在如今很大程度成了一种贬义。每次我骑着单车上下班，看着坐在款式不一的小车里的人们，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比他们中间大多数懂的要多。他们中大多数，本质上属于增加交易成本的利益群。虽然增加了交易成本，可自己的成本（成就事业的资本）也增加了。他们是不折不扣的成功者。中国人最现实，我不折不扣的中国人，所以我也很羡慕他们，做梦都想增加自己的成本。他们之所以能增加自己的成本能过上四个轮子的四平八稳舒适的生活，就是懂得占位置、钻空子、懂得把自己懂得的一些东西化作具体的行动。纸上谈兵终抵不上建造一栋楼、设置一道门槛、挖掘个对策或贪污一笔钱来得实在。
但是，我们同时也应看到，光有行动没语言也是不行的，尤其干我们秘书这一行。很多领导、老板就是在我们摇旗呐喊下成为领导和老板的。秘书做得好，也能当领导。
好。只要明白了这个语言和行动的关系就好。我自己抽2块一包自我调侃的“混得好，‘相思鸟’”，却时不时买包“芙蓉王”扔到老钱头办公室桌上，还说是别人给我的我抽不惯。（他妈的确实抽不惯，抽得心里疼！）
一个人只要表现凸（突）出，领导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基金会为我在近郊租了套两室一厅。另送全套装修。
这个社会讲的是实力，这个实力是各方面综合的能力。检验我综合能力的唯一标准，就看……这套房子送不送得我。
闲话少说。话说这天我妈带着小妹到我上班的地方来看一看瞧一瞧，结果就发生了下面这件谁也没意料到的事……
本来像我这种职位，门卫不会让她俩进来。但是我很注意跟他们处理关系，因为我知道既然我们配备了这么个岗位，那它就是整个系统一个有用的棋子，而且是首当其冲的一个棋子。所以门卫一听说找我就很热情地把她俩送进了电梯。
我妈和小妹坐在电梯里（因我妈舍不得坐公共汽车小妹想坐却没钱、走了太远的路都有些累了），也不知道从哪下，到八楼门一开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是我们老板的保镖，他到顶层检查监控设备。我妈见门打开，便带着小妹离开了这个钢铁结构的空间。我妈和小妹东瞄瞄西望望，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然后就看到了一扇虚掩的门。小妹扶着门把手，探头往里瞧——老板正坐在办公桌上吃西瓜，与小妹的目光对个正着！
老板一见小妹，遂挥手招呼：“来来小朋友，咪西咪西的。”
小妹听老板的话不懂，但语言在这里已失去了作用，她挣脱开我妈的手推开门小跑奔到办公桌前，踮起脚拿起一块，连咬三口，食欲获得了稳定，才想起了妈，从桌上捧起一块，“妈妈，快来快来呷西瓜！”
“这女孩子不错，长大肯定孝顺！”老板爱怜的目光望着小妹。
“谢谢叔叔的大西瓜。”
我爸比起我们的老板来是又老又板。所以小妹以为老板比我爸小，比我爸小的当然叫叔叔。
这话要对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说肯定都受不了，脸红脖子粗有话讲不出是正常现象，要知道这话是什么结果？你的人生将重新书写！此时，我那不懂事的小妹竟然批评起老板来，“叔叔，为什么你不穿鞋呢？”
“对不起，我马上穿起——叔叔不穿鞋啊，是因为这是夏天——”
“下天不穿鞋，那……上天穿鞋不？”
“上天？哈哈……上天当然穿鞋，哪天我带你上天看看，我也好久没去了……”
“叔叔，你坐到凳子上喽。”小妹把老板昂贵的大班椅说成了凳子。
老板遵命坐到了“凳子”上，不知她想要干什么。小妹蹲在“凳子”后面，学起了双簧表演，“月亮上面你说有嫦娥没有？”“有！”“你知道她现在为什么不出来？”“不知道。”“因为她看到你，所以不敢出来。”
“为什么？”老板闻言大惊失色。
“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帅气最帅气的男孩。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爱所以爱，爱了就爱了，哦，相爱是一种气温！”
“你见过嫦娥吗？”老板饶有兴味地问小妹。
“你才没见过！嫦娥喜欢喝酒，你知道吗？所以一个叫吴刚的就捧出了桂花酒，我姐喜欢花，我有一个哥哥还一个姐姐，我姐姐没出来，她还生气，她不喜欢呆在队上，说把脸都晒黑了。”小妹说话像个没文化的，也是不整理的。
因为家里承包了12亩面积，不能倾巢出动。我耶受我潜移默化的影响，也开始每天写一些东西了。他写日记。什么“今天锄了三块地的草，不小心锄断了可（棵）棉花苗，我伤心的蹲在地上，眼泪都朦胧了”、“今天的牛发牛脾气，牵它就是不走，干脆我就去买了袋法饼，也站着不走，我看它坚持多久！”
“那是你妈不好！你哥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啊？”
“哪里三个牛，你是六头牛！”
“不是六头牛，是三头头！”小妹一心要纠正“叔叔”的错误，一着急，吐字也不清晰了。
“不是三头猴，就是六头球！”老板也故意乱说。
“不是六头猴，是三头流溜溜！”“不是三头头，就是啾啾啾。”
小妹嘻嘻笑：“三王屁股屁，六历狐狸气……”……
整个成了乱讲比赛！
听到王头说老板要召见我，我心里一团乱麻……看到老板和我妈坐在餐桌上我才平静了下来。平下还不到两秒我心又提了起来：莫非老板想做第三者，来寻求我的支持……那我爸他怎么办？……唉，父母之间的事我们不好管也管不了，毕竟都长大了，懂事了，知道把握事情的分寸，用不着我们操这份心——哼！操心操心，反而容易引起逆反心理……只是一点我还是有点担心，老板周围花团锦簇……嗨！我妈人本来就不错，又勤劳又善良做家务又能干，也没什么值得挑剔的。唉，只是我爸他在农村脸又从来不保养又是六十岁的心脏，找个继妈的话……不被中年妇女骗婚就算好的了。
“小郭，想些啥哩？”老板目光亲切地看着我。我回过神来，“老板，您……觉得……她人怎么样？”
“太乖了！我们人浮找遍了都找不到比她还乖的！”
我妈五官长得端正，这点我承认；年青时候肯定也漂亮，这点我也承认。但要说全人浮市找遍都……老板今天怎么显得有点不对劲？
小妹从隔壁包厢跑进来，说了一句话打消了我的疑虑：“哥哥，叔叔说要到商店跟我买好多好多新衣服，叔叔是世界上最乖最乖的叔叔！你是这样讲的哦，乖叔叔。”
“哎哎哎——”老板只有连连点头的份。
男人和女人就是不同！你看我小妹才四岁！我八岁还穿开裆裤，从没想穿什么新衣服，顶多奢侈地想想开裆的地方缝起来不被老师批评。
实在一个妈妈生的！而且，才这么大就懂得要男人给买新衣服……这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妈妈在桌底下扯我衣袖，轻轻说：“跟着这么好的老板一定要好好干，努力报答人家。”
我懂事地连连点头。
“郭冬冬，喜不喜欢吃鱼啊？”老板的心思基本就没在我这。
小妹目光游移看着满桌的菜，筷子夹在手上转了个圈还是不知从哪下手。
老板打趣：“又在想什么事情啦？想得连菜也顾不上吃。”
“这个，这个，不是那个——还有那个！”
老板大力发扬奉献精神，甘当人民的勤务兵。
突然我心里像点燃了一根火柴，燃起了一个念头！产生这一瞬间，可能就是科学家梦寐以求的“灵感”？
“刚才在来的车上我也想了这个问题——女子田径与男子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发展前景很广阔。但是——”我妈和我都欠着身子竖起耳朵聆听——“这年龄太小肯定竞争不过其她运动员，如果拿个冠军要等上十年，谁也没有这个耐性。对吧？毕竟十年的时间啊。”
我不由自主点头颌首：“一十年太久，只争朝夕。老板，您看……能不能转变一下思路，咱不干这个十年项目，干点别的行不行？”
老板眼睛一亮：“接着说！接着往下说——”
接着说的台词我还没准备好，可既然老板这样说了，我也只有赶鸭子上架，把从《演讲与口才》学来的排除法先用上：“这个……学乒乓球吧，还只有桌子高，人家在网上吊矮子就只能干着急；打羽毛球呢，又怕被拍子打中；滑冰哩走路还走不稳；练举重，奥运会又没开她这种重量级的项目；射击嘛举枪不起；跳水呖，又怕……嗳，就跳水！我们洞庭湖到处是水，女人又是水做的，应该不怕水——”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小郭，你的这个点子非常有创意！吃完饭你马上给我写一个训练报告计划，订一个作息时间表。下午上班直接把它交给我。”
我妈在一旁听了立即严肃地对小妹说：“以后你要刻苦跟叔叔学，听见吗？”“我不要学！我不要学！”小妹是家里的满女，逆反心理不晓得那么重。
“不学就不跟你买新衣服！”我妈语气更加严厉了！
小妹一下子就乖乖了:“我要学，我要买新衣服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