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年代--联播166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过 年

  大年初一天还未亮,娃子就被鞭炮声惊醒了,他一骨碌爬起来打开手电就穿衣,他妈听见了說:“儿呀,天还未亮了,起这么早干啥。”

  娃子边穿衣服边說:“妈,你听,周围的人们都起来放炮了,咱还能睡的着吗,快起吧。”

  娃子妈听着外边炒豆般的炮声說:“起吧,起吧,你起来先放三根大炮,我来煮饺子,你把你哥他们过来咱们一块儿吃饺子,喝酒。”

  娃子三下五去二穿好衣服,把作晚准备好的三根二踢脚鞭炮和两板小炮装进口袋,又点燃一支烟后便开门放炮。

  嗵叭,嗵叭,清脆的炮声响彻了天空,开始新春第一天。娃子一口气放了五六根大炮,又燃放了两板小炮后才开门点燃旺草。这时前屋后的邻居出来放炮点旺草,不大的村子頓时处隆隆的炮声之中,旺草的火光映红了天空。

  虽然人们的日子还过的贫穷,但大年这一噸饺子还是吃的有滋有味,虽然没有好酒,散白酒人们也喝的很过瘾。当时最好的下酒菜就是炒鸡蛋和凉拌豆腐,娃子妈把饺子和酒菜端上炕桌后,一家人围坐在炕桌边热热闹闹的吃起来。

  太阳东方升起后,娃子来到了豹子家,他一进门就见兔子已经先到一步,娃子坐下后豹子妈问:“娃子早晨吃了几个饺子。”

  娃子高兴地回话說:“婶子,大年初一的饺子真好吃,我吃了五十二个,比去年多吃了八个。”

  豹子妈一听惊奇地說:“呀一呀,大半小子吃死老子,你到能吃五十二个饺子了,我家的豹子才吃了四十五个,你这真成了大肚汉了。”

  娃子說:“婶子,我们现在不是大小子了,我们现在是大后生了,不能吃还行,去年夏天我们学校麦收劳动,兴饱吃了三天饭后,第三天中午二两面的蒸馍我吃了八个,外加三碗西葫芦菜。兔子才吃了六个蒸馍,你說我这还不算后生。”

  豹子妈說:““照你这么說,现在家里可养不起你了,平时在学校一天一斤粮那不尽是饿的吗。”

  娃子說:“婶子这句话算你說对了,我们在学校每天饿的心发谎,吃了早饭盼午饭,吃了午饭想晚饭,白天饿的不想学习晚上饿的睡不着,你们看我的学习成绩每次考试不行。”

  豹子妈說:“可不是,你们现在正是又长骨头又长肉的时候,可恓惶的你们吃不饱,嗨,将来你们的身体也长不的結实了。”

  豹子說:“娃子,你这不是风刮倒怨天吧,不说自己不好好学习,还把责任推到吃不饱上……。”

  娃子打断他的话说:“看你这人,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是自己带的粮,吃多少交多少,所以你不饿,你那体会。”

  兔子说:“好了,好了不用吵了,咱们出去转转吧。”

  豹子说:“现在出去能玩什么。”

  娃子说:“作天不是架起秋千了吗,咱们出去就玩那个,那东西玩起来真过瘾。”

  豹子说:“,对咱们就玩那个,咱们要把秋千踢的老高老高的,看谁能比的了咱们。”

  豹子妈马上说:“你们老爱玩那东西,玩那东西太危险了,千不能往高踢。”

  娃子说:“婶子,我们知到,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说完带头走了出去。

  他们从家里出来后,兔子无意中回头看了一下,看见豹子家街门的对联写的很公正,便站住念到:“工农兄弟胸怀天下,下联是:革命儿女志在四方。”

  兔子念完后对豹子说:“豹子,你家的这付对联写的真好,是你姑父写的吧,”

  豹子說:“对,是我姑父写的,怎么有点儿水平吧,”

  兔子說:“对联写的是不错,但咱们这儿没有工厂呀,”

  娃子听后說:“你看你,看对联不能死搬教条,咱们这儿现在没有,但保不住那天就有了,”

  兔子說:“许老师就是有文化,不愧为是老师。”

  他们三人边谈边走,过年了,平时冷清的大街上变得热闹了许多那些十来岁的孩子们,身着新衣服,这家出来那家进的忙着给长辈们磕头拜年。兔子說:“现在的娃娃们拜年太阳老高了才出来,咱们小时候人家还没有开门了咱们就在门外等的了,你们說是不是。”

  豹子說:“快不要說了,文化大革命破四旧了,这拜年的旧风俗就没有劲儿了,但人们还是老脑筋,老一套,……。”

  娃子说:“要我说呀,拜年这事,多少年来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倒的。可这对联就不一样了,你们看今年都是靑一色的革命话语,以前的那些什么福呀,寿呀,财呀,喜呀现在谁也不敢再写了。”

  豹子说:“这就对了,革命吗就的有点儿革命的新气派,这也是破四旧的功劳,这叫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时他们走到一队队部门口,只见两扇大门紧闭,但一付大红对联出现在他们面前,只见上联是:人勤草碎料细,下联是:心红马壮牛强。横批是:六畜兴旺。

  兔子盯的看了一会儿说:“你们看这付对联怎么样,”

  豹子说:“你说的是字呀,还是内容呢。”

  兔子说:“两个意思都有。”

  豹子说:“这付对联内容写的不错,很有水平,但这几个字写的不好,爬爬字”

  娃子马上反驳说:“看你这人,自己的屁眼还瓦盖的(不好)了,还笑话别人的。”

  豹子马上反驳说:“怎么,我的字写的不好就不能说别人了。”

  兔子说:“看你们这两个人遇事不看西瓜,光谈花?麻,那字写的好不好意思不大,农村人有几个字写的好的,说这付对联的意思好不好。”

  娃子想了想说:“这话看咋说,要按饲养处说,这对联写的蛮好,可这里即是饲养处,又是咱们二百多人的队部,要这么说就有点儿问题。”

  兔子听后说:“你的这两句话说的似呼有点儿道理,可咱们这里队部和饲养处大多在一块儿,这两者要兼顾还真不好写。”

  这时豹子着急的要打秋千便说:“我说咱们快走吧,咱们要不是书本里的蛀虫,干嘛要咬文嚼字的研究这些东西呢,不闲麻烦

  兔子说:“看你这人又着急打秋千了吧,现在咱们好歹是咱们村的高材生了,也该研究研究这些东西,着急打什么秋千,怕消化不了你的两个饺子。”

  豹子说:“那好,你们研究吧,谁能编出一对好对联来,我,我就……。”

  娃子说:“你不用我,我什么了,咱们都动一动脑子,看谁能又快又好编出一付两全齐美的对联来。”

  兔子听娃子这么一说,也马上说:“对,我同意你的办法,咱们看谁先编出来,“说完真的低头思慕起来。

  娃子的话一出口,自己的心里却胆虚起来,因为自己论什么都不如兔子和豹子,这编对联的事自己是大姑娘上骄头一回,可牛皮吹出去了,还的硬这头皮编。于是也皱着眉头像模像样地思考起来。

  三个人正思谋着呢,饲养员赵大伯开门走出来,一看三个洋学生盯着大门的对联看就说:“你们这三个洋学生,盯着对联看,怎么这对联有什么问题。”

  兔子说:“是有点问题。”

  娃子说:“没问题”

  赵大伯急了便说:“看你们这两个人,唱空城计了,一人说的一个样儿,是不是喝的酒多了。”

  豹子走到赵大伯跟前说:“大伯,你不用听他们瞎说,这付对联编的好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赵大伯说:“这付对联是咱们的会计编写的,啃定没问题。”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的话音刚落,会计就走过来,看见三个学生盯着对联看就说:“怎么这付对联写的怎么样。”

  兔子说:“行,写的好”

  会计说:“那你们老盯着看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也想来两句。”

  娃子说:“大叔说对了,他两刚才说你的对联写的好,他们也想学的编两句。”

  兔子马上反驳说:“大叔,你不要听娃子胡咧咧,就我们脑子里边那点儿墨水儿,还敢斑门弄斧。”

  赵会计说:“不不不,你们都是上过中学的洋学生,啃定都是胸有成竹,不要太谦虚了,大胆地说吧。”

  这时豹子突然说:“好,那我先说,这上联是:文化大革命农村一派新气象,下联是:人勤草料足饲养处六畜兴旺。”

  豹子刚说完会计就说:“好好,编的好,真不愧为是中学生。”

  豹子红这脸说:“好什么好,这是临阵磨抢胡编的。不压韵”

  赵会计说:“编的有水平,把政策,形势,现实情况都概括了,写的好,娃子你能不能也来一付。”

  娃子一看赵会计点到自己头上,觉的应当骑驴乘圪楞,赶快来两句吧,于是便说:“为革命多积肥来年多打粮,喂牲畜草精料细六畜兴旺。”

  娃子刚说完赵大伯就说:“好,编的好。”而赵会计则说;”娃子,这上联是为什么,什么,那下联就不能再写为什么,什么了。”

  娃子说:“我的两个为不一样呀,”

  赵会计说:“不一样也不行,你看你怎么再改一改,”

  娃子说:“我改不了了。”

  赵会计说:”兔子,豹子你们看,应当怎么改一下为好。”

  豹子和兔子对视了一下,兔子说:“应当,应当。”

  赵会计说:“豹子,你说”

  豹子憋了半天说:“我觉的上联应改为:抓革命多积肥来年多打粮,”

  豹子这么一说娃子马上反应该来说:“我想好了,下联应当是:促生产草精料细六畜兴旺。”

  赵会计一拍胸脯說;“对,这样编就好了,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褚葛亮,但是还不付合对联上声和去声的要求

  赵大伯說:“看你这个大会计,人家是三个中学生。还能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赵会计說:“对了兔子,你这人平时是鸡巴敲磬儿数你是个灵锤锤了,你来改一下”

  赵大伯赶紧說:“看你这个人,有你这样表扬人的吗,”

  赵会计赶忙說:“错了错了,但就是那个意思,兔子你不要太介意,该你說了,快說吧。”

  兔子一看该自己說了便說:“这样写也行,上联是:人民公社牛肥马壮六畜兴旺,这下联吗。”兔子突然停住,装摸作样地想起来,赵会计一看兔子来不了下句了便說:“娃子,豹子你们把下联对上,这样你们就成了咱们村最有学问的人了。”

  娃子說:“赵叔叔,还是让他說吧。我们不给他擦屁股。”

  这时兔子接着說:“我想好了,下联是:社员群众大干快上五谷丰登。”

  赵会计一看兔子的下联不但内容好,而且上下联最后一个字符合对联上声和去声的要求,便說:“兔子的脑子就是好,你们三个人数他编的好。他将来一定有出息。”

  这时牛娃叼着烟慢悠悠的走过来,娃子见他上身穿了一件不合身的新棉袄,脚上却穿着一双旧棉靴,可能是喝的多了,满脸通红满口喷着酒气,一过来就說:“看你们这些人,下来就是受苦的命,大年初一还在队们口守着,怎么是想翻粪了还是想掏茅粪了,你们要干那我来安排。”

  赵会计一看牛娃瞎嚷嚷就說:“你这个牛犊子,瞎嚷什么,在队门口站一站就是想劳动了,那你前天在吴寡妇门口站着就是想吴寡妇了,”

  牛娃见赵会计这样批驳自己觉得很没面子,便乘着酒劲說:“看你这个烂会计,就知道瞎拨弄那几个算盘子子儿,你說你们大过年的,不去真武庙打秋千敲锣打鼓,站在这儿干什么,我看你们就是屎克拉滚粪蛋,就是想受苦了。”

  赵会计一看牛娃还能来两句歇后语便說:“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三个洋学生在这儿编对联了,怎么你也想来一付。”

  牛娃马上反驳說:“你们是蚊子盯菩萨找错人了。”

  娃子听后哈哈一笑說:“牛娃,过了一个年有进步了,照你这水平编一付对联没问题,来一付吧。”

  兔子,豹子也說:“来一付,来一付。”

  牛娃红着脸說:“你们这是赶着鸭子上架了,我是那个材料吗。”

  饲养员赵大叔和赵会计也說:“牛娃不能那么說,朱元章他一个放牛娃还能当了皇帝,你就瞎子卖布胡扯吧,說错没人笑活,怕什么”

  牛娃看着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便盯着大门上的对联看了看突然說:“有了,你们听着:满院牲口满院人,喂好牲口人轻松。”

  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牛娃一看急了結結吧吧地說:“怎么,你、你、你们笑什么,”

  赵大叔一听觉的挺顺口,而且语句中还有表扬自己的意思便說:“牛娃也了不起,能编队联了。”

  饲养员赵大伯的话音未落,赵会计就反驳说:“那叫什么对联,狗屁不通。”

  牛娃马上反驳说:“什么狗屁不通,我觉得还挺顺口呢,再说咱们这队部,里边儿不是牲口就是人,那把牲口喂好,人不就轻松了吗,你给我說一說那一句不通顺了。”

  牛娃的一句话把赵会计给问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說什么好,娃子赶忙說:“牛娃,你这两句编的还挺顺口,就算顺口溜吧,你说呢。”

  牛娃說:“那他们說我编的狗屁不通,太冤枉我了,咱们这样吧,他会计笑话我了,我也得考考他,如果他能像这幅大门的对联一样编一副,我就佩服他,如果他编不来。那他就得给我说好话。”

  这时赵大伯走过来说:“年轻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小队部的这几副对联都是赵会计编写的,怎么你还想考他?”

  牛娃听后瞪着眼說:“这,这是真的吗?”

  赵会计說:“牛犊子,不但队里的对联是我编写的,你家的对联也是我编写的,想不到吧。”

  牛娃一看自己把自己套住了,觉得很尴尬,便自找台阶下地說:“赵会计,明年我家的对联还是你写,娃子咱们打秋千去。”說完不等娃子回话,转身走了。

  这时真武庙的门前小广场上已经集聚了不少人,其中大多数20来岁的后生和小孩子们。也不乏有一些姑娘穿着新衣服,来往在人群之间

  娃子他们到达真武庙小广场上时,广场中央荡秋千的地方已经站了很多人,这时先来一步的牛娃正在和张志刚踢秋千。他们两人相对而站,由低到高,由慢到快踢起来,只两三分钟功夫就踢的快和横梁平了。在下看来的人们吆喝着给他们鼓劲。

  兔子生性胆小,又知道牛娃今天喝了不少酒,怕牛娃出乱子,便对着牛娃大声喊起来:“牛娃你不要使劲了,你喝了那么多酒,踢的头晕了咋办?”

  这时牛娃和张志刚借着酒劲儿越踢越来劲,他们只能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和人们的纳喊声,兔子的喊声根本不见。所以他们想要踢的和横梁平了才肯罢休。

  这时不知是有人告知牛娃的父亲了,还是宝山有事路过这里。他看见儿子和建刚踢秋千踢的快和横梁齐平了,气的他跑到秋千架下,对着正在踢的来劲的牛娃大声骂起来。骂了几声后不见效果,便把鞋子脱下来,朝着高速运动的牛娃扔去。

  牛娃正踢的来劲,看见有人竟敢朝自己抛东西,便赶紧把速度降下来。他正要骂人时,看见自己的父亲叉着腰瞪着眼看着自己。牛娃赶忙把秋千停住。还未着地就被他父亲把他从秋千上拉下来,抬脚在他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两脚并說:“玩吧们,下来干舍。”

  牛娃赶忙后退了一步說:“爹,这东西我从小玩儿到大怕什么?你这么做叫人们看见多没面子。”

  宝山吼道:“你以前荡秋千,老子什么时候管过你?你说你今天喝了多少酒?你们兄弟俩把一瓶酒都喝光了。走路还不稳当了,你还要荡秋千。这不是苍蝇往粪堆上撞想寻屎(死)吗?”

  牛娃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怕自己喝酒喝的多了出问题,便又說:“爹,我真的没有喝多了,人们常說,酒醉心里明吗,不用說喝了一瓶,就是再来一瓶,我也能照打不误。”

  李宝山见儿子不但不服软,还口出狂言,便弯下腰去准备脱鞋再打牛娃,娃子看见了便赶紧喊:“牛娃,快跑,快跑!”

  牛娃知道自己父亲的犟脾气,便转身跑出了人群,宝山便骂骂咧咧的地追出了人群。

  牛娃父子两走后,站在秋千旁边的赵三清和温志强同时伸手握住秋千的绳子,赵三青五大三粗好像有用不完的劲。而温志强虽然长得也是五大三粗,但他办事生性谨慎,他们俩同时抢到绳子后赵山青说:“志强老大,你那点儿胆子还敢和我踢。”

  温志强一看对方小看自己便說:“你这个人总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不就是踢两下吗?好,你说怎么踢咱们就怎么踢。”

  赵三青一看志强今天胆子大了便说:“那好,那咱们今天就上去比一比,赛一赛,谁怂了谁就是孙子”說完就上了踏板。

  志强也跟着上了踏板,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踢起来。在两个人的用力和惯性的作用下,两个人踢的一下比一下高。下边的人们见两人踢的来了劲,便吶喊着助威。

  大年初一大多数人都喝了点酒,两人仗着酒劲儿,越踢劲头儿越大。再說这两个人都是身宽体胖,两个人的重量加起来足足有二百七八十斤。再加上腿部用的力量,把个秋千的架子压得嘎吱嘎吱直响。在下边看来的人们,只顾高兴的吶喊助威。

  这时两个人踢的和横杆齐平了,温志强觉的挺过瘾的,而赵三青还在兴头上。踢到高处时还把手中的绳子向外推一下,目得是提高秋千的高度

  这时由于两个人的自重大,再加上两个人用力过大,秋千架子的嘎吱声一声比一声大。温志强此时有点儿落胆了,不想再踢下去了。但他怕三清說自己是胆小鬼,便还是装摸作样地踢。但用的力小了,秋千的高度开始往下降,秋千还未停稳,赵三清就从踏板上跳下来說:“志强,我刚才说你胆小,你还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怎么样了?该叫爷爷了吧。”

  志强红着脸說:“三清兄弟,不是我不配合你,咱们俩玩好了就行了。你看咱俩这身材,把秋千架子压的快喘不过气来了。我真怕大年初一把咱们俩我摔成肉饼子?再說等着这么多人,都轮的玩一玩多好”

  赵三清一听便截住說:“呸呸呸,你这乌鸦嘴,快不用說了,没有骨头就吃黑豆了,(当地牲畜才黑豆)”说完转身走了。

  娃子看见两个人弄了个不欢而散,便顺手握住秋千的绳子,豹子见娃子抢到秋千便一步登上踏板說:“娃子咱们俩个来。”

  他们俩跳上踏板,两人你来我往的便踢开了,兔子看见了赶紧说:“你们两个小心点。”

  前些年他们才十来岁的时候,只要大队架起秋千,他们总是要围着秋千转。大人们一不玩了,就是他们的天下。现在长大了上了秋千就得玩个够,没几下他们就踢的来个劲儿,下边围观的人们便一个劲儿的喊加油

  二人越踢越来劲,不一会儿就踢的和横梁平了。又用劲踢了几下,很快超过了横梁的高度。这时他们似乎觉得只有踢到了这个高度,才能显出年轻人的风尚。

  俩人一口气踢了足足有三四分钟,觉的浑身出汗了才觉的过瘾了。劲用的小了,在重力的作用下,他们的高度慢慢的降下来。刚停稳娃子便把绳子推给兔子说:“你来两下。”

  兔子赶紧说:“不,不,我不敢。”

  娃子說:“不要怕,我和你一块儿踢,我带你。”

  兔子还是說:“那我也不敢。”

  娃子没有办法就把秋千让给其他人,然后从架子底下走出去。一出去就看见子焦急地站在那儿。娃子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来边擦汗边往花子跟前走,还没有走过去就听见花子說:“看你们这两个愣头青,不要命了踢那么高。”

  娃子說:“没有那么危险,这都是家常便饭了。”

  花子打断娃子的话說:“什么家常便饭,我看你们男人们尽是些二杆子,踢那么高那架子呀绳子呀,一有问题就是大问题。”

  娃子说:“你就把心放到肚里吧,你刚才没有看见赵三清张志强那么胖的两个人啥事都没有,就我们这两个小不点儿,还能翻了大船。”

  花子說:“这东西再保险它也有风险,你们一定不能粗心大意。以后还是少玩儿为好,娃子到我家坐一会儿吧。”

  娃子看着笑的乐开了花的花子,不知咋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尽胡思乱想起来,花子见娃子脸红了就说:“娃子你想什么了,咋不回我的话”

  一句话把娃子提醒了赶忙說:“改天吧,我和兔子豹子他们相跟着呢,我们一会儿还要玩镲儿呢,那东西玩起来挺过瘾的。”

  这时兔子和豹子相跟着长走过来,还没有站稳兔子便說:“你这个娃子不啃气就在这儿独占花魁了,到底是老同学呀?”

  花子脸一红说:“就你会卖嘴,我有你的春花?好看吗?是不是你现在想她了?”

  豹子一听两个人的话中都有所暗指便說:“娃子,我们刚分开一年多,你们都长本事了,你们有什么秘密不敢公开呢?”

  兔子说:“你别听她瞎嚷嚷,没有的事。”

  这时花子的朋友彩霞走过来,拉住花子的胳膊說:“花子咱们去巧花家转一会儿吧,在这里看他们踢秋踢千踢的那么高,摔下来砸住咱们就不划算了,”說完也不等花子愿意不愿意拉着她就走了。

  豹子见花子走了,便說:“咱们不用在这儿站着了,咱们去真武庙耍一耍镲儿吧,玩儿那东西来劲。”說完带头朝真武庙走去。

  刚拐了一个弯儿,老远就听见镲儿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娃子和豹子一听见就手痒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而兔子从小就不爱玩儿哪些东西便說:“慢点什么吧,走那么快干嘛?”

  豹子则說;“快点儿走吧,你看那儿围了那么多人,他们玩的多热闹。”說完不等兔子回话和娃子径自向真武庙跑去。

  娃子和豹子跑过去就挤进人群里,看见三队长李诚和二胖拍得正起劲,牛娃擂鼓助威,三队长李诚头上挽着一条兰白相间的毛巾,身穿中式棉袄,腰间束一条黑色腰带,脚蹬京鞋,显的十分精干。二胖拍水镲,他上身也穿中山棉袄,头一顶籃帽,脚穿棉布鞋。两个人站在一条线上,双双低着头弓着腰等着架子对拍。两个人四只大镲像四只喇叭一样发出了振耳的声音。

  糙糙掺掺,糙糙掺掺,糙糙掺,糙糙掺,糙糙掺糙掺糙掺,糙糙糙糙糙糙糙糙,掺糙掺糙掺糙掺。……。”

  有个人看见俩个人等着架势一个比一个拍的来劲儿,便带头喊:“好,加油。”

  围观的人们看的高兴了,也都跟着喊起来,洪亮的喊声锣鼓声好几百外都能听得到

  这时娃子和豹子说:“你看他两谁拍的好,谁耐功夫。”

  豹子說:“我看他们都拍的好。”

  娃子說:“是的他们都拍的好,但我看二胖有点儿底气不足了,他一会儿肯定是先败下阵来。“

  豹子說:“他拍水镲本身就占便宜,他要先败下阵来肯定他不行。”

  两个人又相持的拍了几分钟,虽然节奏没有慢了,但两个人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嘴里喘着粗气。人们还是一个劲儿的叫喊:“加油,加油。”

  李诚看见人们又给他们鼓劲,便伸手把头上的毛巾拿起来摔在地上,而二胖也把头上的帽子扔到了地上,喘着粗气紧跟着节奏拍起来。

  这时牛娃看见两个人又较上劲儿了,便把鼓声擂的一声比一声大,并边擂鼓边喊加油,”

  糙糙掺,糙糙掺,糙糙掺糙掺糙掺,糙糙掺糙掺糙掺,……。”响彻天空的锣鼓声又坚持了二三分钟,二胖必定年纪大了,有点儿支持不住了,有意把水镲在空中比划着想投机取巧,不料李诚不吃他那一套停住手说:“你那是干球啥了,不行。”

  二胖说:“怎么不行,我这是花拍了,我要没有误了节拍。”

  李诚说:“不行就不行,再来。”说完又跟着鼓声拍起来,二胖也再没有说什么,也跟着节奏拍起来。

  糙糙掺掺,糙糙掺掺,糙糙掺,糙糙掺, 糙糙掺糙掺糙掺……。”

  这时李诚看见二胖快顶不住了,便有意加快节拍,牛娃也把鼓敲的振天响,而二胖的水镲声越拍越低,脸上的汗珠刷刷的往下掉,突然他把水镲往地上一扔,

  拾起帽子拔腿跑了。

  人们见二胖溜走了,同时喊叫起来,李诚高兴地说:“二胖败走了谁上。”

  牛娃一听就急了說:“李诚叔,你还敢再来?”

  李诚说:“我哪还敢再来,我是说你们谁来,赶紧接着拍。”

  这时陈明远见没有人上场便走出去說:“没人来,我来拍。”

  牛娃见明远还敢上场便说:“明远叔,就你那两下子,还敢上场。”

  陈明远说:“我怎么了?快,谁来拍。”

  这时周围会拍来的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人和他应战,明远急了红着脸說:“怎么这么多人没人吭气,真扫兴。”

  一句话把站在旁边的二忽挺说醒了,立马站出来說:“明远老大,没人拍,咱们两个拍,”說完从地上拾起大镲等当好架子。

  陈明远见二忽挺上来了,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拾起水镲也等当好了架子。手握大镲的二忽挺开始先拍:“糙糙。”

  明远跟着拍:“掺掺”

  二忽挺再拍:“糙糙”

  明远跟着拍:“掺掺”

  二忽挺紧接着拍:“糙糙”,明远应马上跟拍:“掺”但是陈明远没有拍‘掺’,而是又跟着连拍了两声:“掺掺”。

  二忽挺急了停住說:“你这人会拍不会拍,怎么连的来了两声掺掺”

  明远知道自己错了便說:“再来,再来”

  二忽挺又拍;“糙糙”

  明远跟着又拍:“掺”

  二忽接着拍:“糙糙”

  明远不知咋的慢了半拍后才拍:“掺”这时二忽挺知道明远就不是个耍来的料子,便把大镲往地上一放說:“你这个人会不会玩,一会儿抢拍,一会儿慢半拍,不和你玩了。”說完挤出人群,扬长而去。

  明远一看二忽挺骂骂咧咧的走了,弄的自己很没面子,但还是硬着头皮說:“来来来,他不玩了,谁上。”

  这时李诚說:“老兄,就你那两下还要玩。”

  明远瞪着眼說:“我怎么了,刚才是他不行,……。”

  牛娃截住说:“快算了吧,刚才明明地是你……。”

  这是时明远截住说:“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不信你来上。”

  牛娃说:“我怕丢了我的人。”

  明远一看人们欺负他不和他玩,便说:“看你们这些人,这锣鼓购买时我也出了,你们为什么不和我玩。

  牛娃说:“明远叔,没有人和你玩,你可以一个人玩儿呀,我给你打鼓。”

  陈明远火儿了說:“小牛犊,放你妈的狗屁,我一个人咋玩,一支手能拍响吗?”

  牛娃没有恼,反而笑了笑说:“明远叔,你骂人可不对,不过你不会玩儿,我可以教你,但在二分钟内你必须学会。你要学不会,我劝你以后就再别玩儿了。”

  陈明远瞪着眼睛說:“别瞎侃了,一个人怎么拍,你先来拍一下。”

  牛娃說:“我要拍了,你就要学会,要不我就不教你。”

  陈明远说:“你要真能拍,我就学。”

  牛娃說:“好,你说话算数吗?”

  陈明远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牛娃说:“你看着”说完左手从地上拾起一只大镲来,右手从地上拾起一只水镲来,找了个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对着地面拍起来:“糙糙掺掺,糙糙掺掺,糙糙掺,糙糙掺,糙糙掺糙掺糙掺。……。”拍了一节后牛娃停下来说:“明远叔,你学会了吗。”

  陈明远怎么也没有想到牛娃有这么多鬼点子,但他还是不想认输便說:“你这叫干啥!把镲儿拍坏你赔得起吗?”

  牛娃说:“你别废话了,你学会了吗?学会了你给大家来两下,镲儿拍坏了我赔”

  明远說:“你让大家说一说,他这叫拍大镲吗?”

  三队的队长李诚说:“咋不叫拍大镲呢,你听拍的节奏多好,你要也能来这么两下,我们大家都和你拍。”

  陈明远此时黔驴技穷了,拨开人群边走边说:“能敲打这些破玩意儿算什么本事,咱们明年再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牛娃看着远去的明远唾了一口唾沫說:什么东西。”

  这时娃子站出来說:“牛娃哥,你真行,能把鬼难拿给气跑了。”

  牛娃说:“他那人,抗上死人上當铺,人家不當人自己当人。怎么娃子你也手痒痒了?”

  娃子说:“牛娃哥,不瞒你说,我还真想来两下。牛娃你来打鼓,我和豹子来两下。”

  牛娃說:“好呀,你和豹子是棋逢对手,来来来你们三个好好地给大家来两下,让大家高兴高兴。”

  牛娃这么一說豹子也没有推脱,便和娃子摆好了架势,娃子拍大镲,豹子拍水镲,两个人由慢到快拍起来:“糙糙掺掺,糙糙掺掺,糙糙掺,糙糙掺,糙糙掺糙掺糙掺,……。”

  两人从小就玩儿锣鼓,对拍镲儿的每一个节拍都掌握的分毫不差。牛娃擂鼓也正好能打到点子上,真是三个人一台戏,让人们看了都不停的喊号助威。

  玩过大镲的人都知道,这拍大镲操大镲的人占主动。和跳舞一样,男的掌握着主动权。所以这拍好拍不好主要看操大镲的人,而操水镲的人主要是配合大镲。

  娃子和豹子拍了两分钟后,娃子觉的拍的手顺了,便把的镲儿挥舞起来,一会儿把大镲舉过头顶拍,一会儿放到胸前拍,一会儿在不误节拍的情况下,把大镲扔到空中,又惊险又刺激。而豹子也把水镲舉到头顶,在空中来回旋转着拍。两只水镲像开了锅的水一样在空中翻腾着。

  人们看着这两个人拍出如此的花样儿来,都高兴的呐喊助威。锣鼓声,吶喊声把在路上走来的人们都惊了过来。两个人拍了足足有十来分钟,拍得两人汗流满面才停下来。

  三队长李诚看着满头大汗的娃子和豹子說:“你们两个拍的真好,台山村的锣鼓队后继有人了。”

  豹子忙說:“李诚叔,过奖乐,过奖了。”

  娃子把大镲交给别人后,掏出手帕来擦汗。此时他想找兔子,但却看不见他的人影了,便說:“豹子,兔子呢?”

  豹子抬头环视了一下后说:“他呀,一准是看放鸽子去了,你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玩鸽子吗。”

  娃子說:“你說的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娃子和豹子玩大镲玩的过瘾后,便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娃子說:“咱们再到哪儿去?”

  豹子想了想說:“能到哪儿去呢,咱们到代销社呆一会儿吧,那儿人多,”

  娃子說:“好”說完两人朝代销社走去。

  上世紀六十年代的代销社,虽然说只卖一些烟酒酱醋,和八十年代以后的小卖部都无法比。但那时却是全村人唯一能花钱买到东西的地方,因此也就成了们劳动之余光顾最多的地方。平时正儿八经来买东西的人没有几个人,闲坐来的占了大多数。豹子看看里边连个站来的地方都没有便說:“娃子,咱们走吧,你看里边连个站来的地方都没有。”

  两个人正愁没去处的时候。豹子突然看见兔子和郑海涛急匆匆地从村南头走过来,豹子赶紧喊:“兔子,等一等。”

  豹子和娃子紧跑两步追上兔子后豹子說:“兔子,你们两个人急匆匆地要到哪儿去?”

  兔子还没有回话,海涛边走边說:“外村的一个鸽子落到我家了,我们的赶快回去把它呆住。”

  豹子說:”那你们看准了吗。”

  海涛说:“没问题,那个鸽子主人放开鸽子后,鸽子被鹞鹰扑了一下就找不见回家的路了。正好和我家的嘎子混在一块儿飞,我刚才看着落下去了。”說完急着走了。

  兔子和豹子见海涛走了也要转身走,娃子急了說:“你们都走呀,看鸽子有什么意思?”

  豹子边走边說:“走吧,咱们看看能不能逮住。”

  娃子见豹子和兔子都喜欢玩鸽子也只好说:“去就去,凡正现在没事干。”說完紧跑了几步追了过去。

  当他们三个人赶到海涛家时,海涛手中正拿着一穗玉米,边剥边往地上扔,口中‘德儿,德儿’的叫着。当豹子和娃子进门后,他示意不要把鸽子惊了。

  兔子抬头看房檐上的鸽子时,发现有一只鸽子不是海涛家的便說:“这只鸽子不错,咱们一定要把它逮住。”

  海涛走到兔子身边說:“我在院中撒粮食,假意喂他们,你去搬上小梯子站在房檐下用捞网逮它,记住一定要轻手轻脚”

  兔子說:“好,我一定要逮住它。”

  娃子看见兔子把小梯子轻手轻脚的放到海涛所指的房檐下。他左手板着梯子,右手拿着捞网,站在梯子上等待时机,当兔子按照海涛的指挥正要撒捞网时,大街上不知谁放了一根炮,一下子把房檐上的鸽子惊的飞了。

  海涛看看到手的东西被惊跑了,气的把玉米棒往地上一甩說:“他妈的,这根炮放的真不是时候。”

  兔子看着空中盘旋鸽子說:“不要着急,它们还会飞回来的。咱们就耐心地等就是了”說完他们坐在院中等着。

  果然不出所料,鸽子在空中盘旋了三圈后,又都先后落在了房顶上。海涛,看见后喜出望外,走到院中间,又继续耐心地喂起玉米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半根烟的功夫,见只鸽子都先后站到房沿上,海涛自己的鸽子率先飞到院中啄食。

  兔子一看是时候了,他便又按照海涛的指点,轻手轻脚地拿着梯子,放到了要逮鸽子的房沿下。他迅速将捞网扣在房沿上,鸽子被逮住了,其它的鸽子受惊四散飞向空中。

  海涛看见鸽子被网住了,高兴的跑过去帮兔子把鸽子从捞网中弄出来。娃子跑过去一看,就见是一只全身白色的短嘴鸽子,它的翅膀上带着一个联四哨子。

  兔子左手拿着鸽子,右手指着鸽子的嘴說:“你们看这鸽子长得多漂亮,嘴长的多短,还是玉眼,这一下飞不回去,那主人肯定气坏了。”

  海涛说:“那还用说这么漂亮的鸽子,谁见了不喜欢。你看吧,肯定主人一会儿就找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大门外拥进一伙人来,有大人也有小孩。娃子一看都是平时爱玩鸽子的人。而带头的正是二队的刘天成,他一眼看见兔子手中的鸽子說:“你们这几个小鬼本事大了,怎么让你们给逮着了。”

  海涛說:“这鸽子被鹞鹰扑了一下后,就和我家的鸽子割了群,我们也是刚逮住的。”說完从兔子手中接过鸽子。

  这时鸽子的主人,前村号称是白砒硝的要二狗对海涛說:“小伙子,你把鸽子给了我吧,我付你钱。”

  刘天成一看白砒硝要从海涛手中赎鸽子,便从海涛手中要过鸽子說:“你先不要赎鸽子,你先把我们的赌钱给了我再说。”

  前村放鸽子的人說:“你别着急,我先把我的鸽子赎回来再说。”

  刘天成急了說:“不行,不行,咱们一码归一码,这鸽子没有飞回去,你就得先把赌钱给了我,咱们再說其它事。”

  放鸽子的人也急了說:“那这鸽子也不是你逮住的,还能不让我赎。”

  刘天成說:“二狗子,你懂不懂规矩,你今天要不先拿出赎钱来,你就别想把鸽子拿回去。”

  这时放鸽子的人說:“刘老头,你刚才不是也看见了,我的鸽子飞不回去,是因为刚才被鹞鹰扑了一下,这不能算我输了吧?”

  刘天成一看白砒硝要耍赖便高声说:“二狗只,不要和我来这一套,你的鸽子遇上鹞鹰了,那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咱们原来說的怎么办现在还的怎么办。”

  放鸽子的人一看刘天成动气了便說:“老大,你不要生气,这鸽子现在还在你们手里,我总不能去抢吧,咱们说的那个数总得减一点儿吧。”

  这时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刘天成也是村里有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这白砒硝打刘天成的主意,那是蚊子叮菩萨找错人了。所以放鸽子的人话一出口,刘天成就說:“减什么减,有意思吗?”

  放鸽子的人见碰了钉子了,正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一看陈明远就站在自己的对面。他像遇到大救星似地說:“明远老大,我的鸽子让这个小子给逮住了,刘老大非要我按說好的赌资给他,这不合理吧。你给我通融通融少出两块吧。”

  陈明远一看这事推辞不掉了,便对刘天成說:“刘老大你就少要两块钱吧,邻村上下的。”

  刘天成把脸一沉說:“你这个鬼难拿說什么呢,你怎么能把胳膊纣子往外拐呢。现在我赢了,你帮他说话。那下次我要输了,你能保证我不掏钱吗?”

  一句话把鬼难拿顶的倒歇气,便没有和刘天成再說什么,而是转身和白砒硝說:“老弟呀,你都看见了吧,这事我帮不了你,你就乖乖地掏钱吧。”說完調转屁股走了。

  放鸽子的人没办法了,只得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到刘天成手上。刘天成见钱到手了,伸手又要摘鸽子尾巴上的哨子,海涛看见了把鸽子抢到手里說:“这鸽子是我们逮住的,哨子应该归我们。”

  刘天成一看海涛说话了,便不摘哨子了說:“我不摘哨子了,我也不管了,”說完转身走了。

  这时放鸽子的人說:“我付了赌资了,这哨子和鸽子都是我的了,你们把他给我吧”

  海涛說:“这鸽子是我逮住的,现在哨子理应归我。”

  放鸽子的人說:“刚才我已经把赎钱交给刘老大了,当然这鸽子和哨子都应当是我的了。”

  这时旁边一直没有說话的兔子见放鸽子的人又要耍赖便說:‘你这个人怎么又要胡来,你刚才给了刘天成的钱,那是你们打赌的钱,和我们无关。现在鸽子在我们手里,你想要你还得掏钱。”

  放鸽子的一看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而且还是两个乳臭味干的年轻人。便生气的地說:“你这个人嚷什么?这事干了没你,湿了没你,你算哪根葱。”

  娃子一看放鸽子的人蛮不讲理还口出狂言,便說:“你这个人是咋说话了!我们是哪根葱?你是哪根葱。”

  放鸽子的人一看这三个人是一伙的,便有些胆虚說:“别嚷了,别嚷了,今天算我倒霉,你们开个价吧。”

  海涛说:“这么說吧,你鸽子哨子都要5块钱,光要鸽子四块钱吧。”

  放鸽子的把眉头一皱說:“你们这伙人不是趁火打劫吧,一个鸽子就要四块钱,它是金子做的。”

  兔子說:“五块钱还多了,你看这鸽子长得多好看,短嘴豆眼,你要是不打算要就算了,这可不是我们逼着你要。”

  放鸽子的人看着自己心爱的鸽子落在别人手里,心里好不是滋味。这时一群带着哨子的鸽子,从他们头顶上飞去,发出嗡嗡的声音。它把心一横说:“哨子我不要,三块钱咱们了事吧。”

  兔子还要还价,海涛說:“咱们不看曾面看佛面,少一点无所谓,邻村上下的,就按他說的办。”

  放鸽子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三块钱交到海涛手里要过鸽子就往外走。一转身看见刘天成还在大门口站着就說;”刘老大,咱们三个月后再见,我放鸽子你掏钱,赌注加倍。”

  刘天成說:“你什么时候来,我等着。”

  放鸽子的人和刘天成走了以后,海涛高兴地说:“今天咱们的运气真好,一会儿你们别走了,我请你们喝酒。”

  豹子說:“咱们高兴了,可苦了那个放鸽子的人了。”

  兔子说:“管他那些呢,赌场上自古以来无父子,谁让他小运不快呢,”

  娃子说:“說实在的,原来我以为玩鸽子没意思,从今天看来也蛮好玩的。”

  兔子赶紧说:“这下你就知道了吧,如果以后咱们要是回来种地,咱们就多养两子鸽子,没有事儿咱们就玩鸽子。”

  兔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海涛就截住說:“快算了吧?你们都是洋学生,那还有可能回村劳动。将来大学毕业了,到城市享福去吧。”

  几个人正谈论得高兴的时候,海涛的母亲叫海涛吃午饭,海涛说:“大家不要走了,就在我家吃饭吧,咱们好好地喝两盅。”

  娃子說:“你别客气了,大年初一我们还是回家吃饭好,咱们下午再玩,”說完和兔子豹子相跟着走出了大门。

发表评论

访客

◎欢迎参与讨论,请在这里发表您的看法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