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苏。玖玖(转载)

妖精,也可以幸福

   我叫苏玖玖。所有听过的人都说这个名字。我也这样认为

  玖,是九的大写,有九九归一,天长地久之意。而玖本身是一种似玉的浅黑色石头

   小拾叫我小玖而不习惯叫我师傅更多时候喜欢嗲声嗲气地叫我老妖精。小拾是我的徒弟。唯一的关门弟子。她并不漂亮但是可爱女人因可爱而美丽所以我喜欢她。她说我是玖,就是拾。拾是排玖后面的

   我不理会她的胡说八道,很认真地纠正她:叫小妖。我才十七岁。如花?似玉的年纪

  难道不是如狼似虎么?小拾眨巴着她那小小的单眼皮,仰着头一脸天真。那一刻我真想冲上去将她那张伪善的脸撕下来。但我只是转身,若无其事。

   身后,小白抿着嘴笑得很淑女。我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用装了吧?很辛苦呃。

  哈哈。小白果真毫不客气地狠狠笑出声。还夸张地捂着肚子倒在床上,滚来滚去。

   两个疯女人,得治了。我摇着头随手抽了本日记本走到这个房间她们最远的角落坐下。

  这已经是N年前学生时期的某个片段。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无比温暖美好。我知道这样纯百的时光终究是一去不复返。

  回忆,只是徒增伤感。

  他奶奶的。老妖精,我想你了。

  一条新信息陌生号码。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放弃学业,选择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适应、生存从前的所有都断了联系。一干二净。在这里,从前的那些人、那些事都不用被提起。我以为真的已经遗忘了。

  突然出来短信熟悉的语调,像一把带着咒语钥匙,将我尘封的记忆开启。全世界只有小拾会叫我老妖精。忽然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我发现,我是喜欢你叫我老妖精的。

  微笑着摁了发送。合上手机,我又陷入沉思。小拾,我也想你。只是不敢出口还有小白。那个安静脆弱的女子。我不在日子,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那就回家。小拾还等着师傅你回来教我成精。

  回家?我看者短信,笑,空洞得没有任何内容的笑。现在,我还不能回去。我有些忧伤地想着。将手机放回口袋。没有回复

  纵使是妖,也只是寂寞的妖。再如何妖娆也不过是一具浓妆艳抹的尸。如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开心。阿年在下班的路上堵住我。昏暗的路灯将他的侧脸映得无比忧伤。我忽然有些难过为什么他发现了我在难过,为什么他要说出来。我倔强地仰着头看他,淡淡地说:没有。

  苏。他凝视着我,眼神深邃悠远。声音轻柔而略带疲惫。这个安静内敛的男子,在这一刻变得不像他自己。

  我有些不忍。转身离开。他拉住我的手将我扳过来抵在墙边。我只是睁大了眼,无辜而倔强地瞪着他。阿年顿了一秒,还是低下头来。我伸出右脚朝他狠狠踹去。他闷哼了一声,松开我。

  阿年。我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爱情。你该死心了。我着抱着腿蹲在地上的阿年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第一次见到阿年。是来红酒专卖店应聘的时候。西装革履的他蹲专卖店门外看着手机发呆。他的举动实在奇怪,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让我讶异的是接待我的总监竟然就是蹲在路边的男子。

  他坐在办公室埋头翻看文件。知道有人进来也没有抬头。冷冷地问了我的一些基本资料,然后扔给我一张入职表,说:明天来上班吧。

  明天?可能不行。我有些迟疑。这一周之内我都不可能来上班。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做。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一个礼拜之后

  我想了想,很肯定地回复道。大概我要时间太长。他终于下手里的工作,抬头:苏小姐……

  他忽然噤了声,愣愣地看着我。但很快恢复了常态。只是语气缓和许多:苏小姐,一个礼拜之后来上班。说完又埋头工作。

  或许是他给我的感觉太奇怪,一向记不住陌生人的我很深刻地记住了阿年那张略显冷淡的脸。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在心里猜想着:在他的心里会有段怎样过去

  工作三个月之后,高中都没有毕业的我突然被调到营业部成为销售副经理。我在别人妒忌的、羡慕的、怀疑的、鄙视的目光里穿着西服套装与阿年出双入对。阿年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只是他会体贴地为我开门,拉椅子。目光温柔如水。

  这样的他说不出哪里不好,但也说不出哪里好。

  日子平淡如水。而我的内心平静安宁。我想,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够了。

  周末那天,专卖店生意很好。有个女子一口气将店内最贵的酒点了个遍。威士忌,白兰地,葡萄酒。让我惊异地是她对我们专卖店里的酒名了若指掌。

  点完之后,女子安然地坐在办公室,拨弄着手指。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指纤长白皙。我看得出神。直到阿年拿着清单推们而入。女子闻声起身,看着阿年,不发一言。

  许格格,你来了。阿年把打印的清单递给叫许格格的女子。声音清冷得没有一丝破绽。我紧紧盯着他的脸,依旧面无表情。我看不透他,也猜不透。

  许格格只是看着他。千转百回的表情到最后只剩淡然。我悄悄退出了办公室。把这个小小的空间留给那两个久未见面的恋人。

  是的。阿年跟许格格是恋人。虽然他从未跟我提起你的过去,就连许格格这个名字我也是第一次听他叫出口。但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因为无法忘记,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活在过去,走不出来。

  看到许格格的第一眼,我就什么都明了了。那个女子皮肤白皙,瓜子脸,杏仁眼。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优雅地像只猫。而我,跟她就有那么一点相似。

  貌似。并神似。

  波斯猫级别的女子对男人来说永远都是不可抗拒的诱惑。我看到他们拥抱亲吻。日光那么刺眼。而我只是微眯着眼微笑。阿年握紧了许格格的手,吻得那么用力,似乎肝肠寸断。看到我,阿年有些慌乱。我只是冲他浅浅地笑,然后转身离开。

  半个月都未曾开口说话。两个人照旧一起上下班。只是出了专卖店,同行走到十字路口,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背道而驰,越行越远。、

  苏,不要这样。

  那要怎样?

  阿年将办公室的门反锁。我抬头,淡淡地笑开,反问。他看着我沉默。我同样倔强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不爱我。他看着我,幽深的湖水里隐藏着巨大的悲伤。我轻轻地摇头,嘴角地笑越发浓郁:阿年,你我彼此彼此,又何必计较太多。

  阿年默默地拉看门让我出去。他变得更冷漠了。每次开会气氛越来越压抑。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发言,生怕不小心踩中地雷。

  我有些难过地看着他干净的侧脸。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阿年,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我弄不懂你。一直一直都看不明白。

  妖,可不可以不要走?小白坐在床边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我没有吭声。安静地叠衣服,然后装入密码箱内。

  妖,你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而离开我吗?小白有些幽怨地问道。我还是没有出声。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我整理行李的声音。

  妖,我恨你。恨你。小白慢慢起头,眼角滴出两行泪,带着恨意的目光渐渐变得红肿。眼泪流成了血。小白的脸变得狰狞恐怖……

  凌晨四点,我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全身冰凉。黑暗中,我固执地睁着眼,只有漆黑一片。

  记忆回到我说要离开的那天。小白还轻笑着骂我:又开始发神经了。是啊,离开的话说了那么多次,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玩笑。只是,只是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我沉默着,心里的悲伤漫延了一地。我知道我的离开对小白来说是一种不能承受的打击。但是,我必须离开了。

  临上火车的那刻,我接到小白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很气急败坏,连名带姓地吼道:苏玖玖,你这个胆小鬼。你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吗?留下我一个人。你真自私,我恨死你了。

  我始终沉默着。广播响起,提醒人们该上火车了。我回头看了看身后拥挤如潮的人流,拖着滚动式皮箱向前大步迈进。耳边似乎有小白低低地抽泣声,我好像听到小白像孩子一样求我留下,不要走。眼泪迅速占据了脸庞。我只是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现在想来,自己似乎真的很冷漠无情。我反省着。

  连小白,那么冷淡的人,从不轻易透露自己真正感情的人,都开始挽留。而自己依然一意孤行。明明知道小白最在乎的人是我,但我却是伤她最深的。到最后,连抱歉都说得那么无力。、

  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轩少。我终于坦然地提起轩少。那个沉默安静的男子。在我的心里留下深刻记忆,让我想忘不能忘,又不敢面对的轩少。因为我的自以为是。把所有的事都弄得乱七八糟,然后逃之夭夭。

  突然很难过。为轩少,为小白,为阿年,也为自己。无以复加的难过,在瞬间将我淹没。我多想能找个角落哭泣。但是又哭不出来。当悲伤开始逆流成河了,我还是只能微笑。

  怎么了,苏。阿年走过来,轻言细语地问道。面对他关切的脸,我忽然有些疲倦。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轩少是轩少,阿年是阿年,他们终究是不像的。我忧伤地想着。最终,他连影子也做不成。果真,没有人能替代他给的心安。我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我想念轩少。很想很想。

  许格格,我的初恋情人。那只是曾经。阿年看向窗外,目光深邃悠远。我想:他是回忆起了那些美好的片段,神情才会如此温柔安宁吧。我安静地看着他的侧脸,听他讲他深藏心中的故事。

  纯真,唯美的爱情一旦现实接轨就变得伤人。世俗的偏见,门第的阻碍,硬生生拆散一对深爱的恋人。被迫分散。阿年试着忘记,装着冷漠,一心一意拼搏事业。然后遇见我。一开始或许是被相似的容貌气质吸引。但到最后是真的情难自禁。

  我扬起嘴角,淡淡地笑开:阿年,我们是朋友

  阿年愣了愣,不再说话。他知道,我也知道。我们都不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爱最爱的那个人,因为某些误会,某些说不出口的原因分开分散。随着时光走了那么远,大家都早已回不到过去。

  在十字路口与阿年分手后,我突然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出租屋。

  又是夏天乐。

  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男女穿着简单的短袖短裤,我又忍不住一阵感慨。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漂泊也快一年了。还是只有一个人。只是已经开始厌倦。我想,或许是因为累了吧。一个人的时候会特别想念轩少。小白。还有小拾。

  想念太沉重,就会感到难过。

  他们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是非比寻常。深深刻入心里,溶入血液。连每一次的呼吸都因为思念而变得疼痛。想念,不敢说出口。仍然只能在外面漂泊、流浪

  孩子,要算个命么?不灵不收

  老人沙哑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寻声望去,一个面容枯槁的老人做在墙角边,一双眼睛却特别有神。她就那样安静地看者我,似乎知道我一定会走过去。

  阿婆,我算婚姻。我在老人面前蹲下来很认真的问道。是的。我朝她走过去了。并且还准备算算我的另一半。老人动了动嘴,牵动满脸褶皱:孩子,你还小,算点别的吧。如事业,劫数等。

  我就算婚姻。我很固执。

  唉!

  老人重重叹了口气,低头不语。我看她面无表情的脸莫名地心慌。有点不安,有点诡异。或许精通易经八卦的人都是这么奇怪的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便静下心来等她给我结果

  颜玖玖,女,今夏进18。恩,夏天出生的孩子躁动不安。你的感情路线一直走得很艰辛。被你深爱着的人总会因为某些原因而与你分开。孩子稍安毋躁。这并不代表你会孤独此生。你很幸运。今生有人拿他的幸福换你的寂寞。有时候回头看看身后,你会找到那个与你携手一生的人。

  老人哑着嗓子慢慢说完,又拿出一根红绳给我系上。

  这是姻缘线。可助你早日觅得良人,也可保你现世安稳。

  我举高了手,借着明黄的路灯看了一遍又一遍。这的一根太普通编织绳。以前小拾常用这种绳编织结及各种花样。我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打开手提包准备给钱。这时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悄无声息地搭在我的手腕上。我狠很吓了一跳。老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孩子,你相貌生得很好,额骨高而突出五官端庄精致。只是下巴太尖巧。瞧你这模样,也是聪明伶俐。只是往往看透世人,对自己的感情却有点糊涂。阿婆给你一声劝,不要太执着,有时候该放弃就得放弃。

  祝你好运

  今天是5月31号了。

  离高考只有一个礼拜了。我忽然想起我还答应过小白会在高考之前回去看她的。如今离这承诺的实现只有一个礼拜了。

  一年不见不知道小白过得好不好;不知道轩少有没有想我;不知道小拾是不是还是那么可爱。我想不管怎么样,我都该回去看看他们。就算是为了我对小白的承诺。

  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一张身份证,一张银行卡,一些零碎散钱。我就背着我简单的旅行出发了。上了火车我才记起要给阿年打个电话。请假。

  你在哪里?火车站?你要去哪里?

  跟他说了要请几天假。阿年似乎想知道更多,在电话里头不停地追问。恩,有点烦。我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这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一年前的镜头。

  我永远都是这么任性。悄无声息地消失,让所有人都担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是在乎我的。小妖真的祸害太多人了。直到现在我才开始反省。

  上了火车,我倒不安起来。时光拖着我走了这么远,不知道他们看到我后,眼神会不会变得陌生。我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被遗忘,害怕被放弃。不会的。小白,她永远不会放弃我的。回忆起小白安静的模样,我又有了信心安心等待。明天早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小白,我回来了。

  我躲在楼梯后面,想象小白见到我后惊讶的表情,希望她的表现不会让我太失望

  妖,真的是你吗?

  恩。要不要咬一口试试真假

  看到小白的我,心情很好,忍不住跟她开起了玩笑。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们结伴同行,无忧无虑的日子。

  老妖精,你终于舍得从南方的城市回来啦!小拾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嘟着一张嘴,还是那么可爱。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呀?

  我们站在楼梯口聊天,讲一些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话。小白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轩少。她不提,我也不说。只在心里暗自猜测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想,我还是很在意轩少的。

  下课了。楼梯口来往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经过的人都要好奇地瞄上一眼,然后与身边的人轻声交谈。无非就是我跟轩少的那点破事。想不到,时隔一年,我小妖还是这么有影响力。他们谈论的声音实在不算小。我们三个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始终微笑着 ,不露痕迹。倒是小白的脸色有点难看。偏偏小拾不识趣,还要上一句:老妖精,你知道吗,章杰轩亲口承认他拍拖了。

  他终于有女朋友了。我呢喃着。忽然就想起他淡然微笑的模样。永远都是这样,似乎不食人间烟火。这样的他,身边从未少过蝴蝶围绕对于那些绯闻,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有我知道,他对那些玩小把戏的青涩女生不感兴趣

  妖,你真的将轩少放下了吗?

  那么你呢?小白。

  我反问道。小白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太奇怪,似乎有太多话要说。但是我却看不明白。是不是因为我离开太久,所以连默契都没有了?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总以为,只要我们坚守着过去,不管时光走了多远都不能将我们改变。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没能改变我们,但是身边的很多事情都变了,不管我们怎么坚持,终究是被隔开了。

  回家才呆了三天就被妈给赶走了。我不甘心。我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小白跟轩少。小白是看到了。但最重要的人还没有出场,我就得带着我的遗憾离开。真的不甘心啊。

  这都是阿年害的。风尘仆仆地赶到我家,对着我妈就来一句:阿姨,苏不见了。弄得我妈莫名其妙,半天回不过神。可偏偏那人还没有半点歉疚。我瞪他,他也只是笑着揉了揉我的发:苏,别闹了。看到他包容的模样,我反倒不好发脾气了。

  阿年,这不像你,

  苏,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阿年看着我神情温柔。苏,我想我离不开你。我不介意你还惦记着那个轩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阿年将我紧紧拥入怀里。那么用力,似乎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我一反常态地没有推开他。若这样能让他安心的话。我也伸手抱住他。这个理智的男子,因为我的离开而变得不知所措,我愿意相信我对他来说是真的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再让他难过了。

  苏,我们结婚吧。

  可是,阿年,我才19岁。

  没关系,我可以等。苏,你该去上大学。你那么聪明,不能浪费人才。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身边的这个男子将我的未来都已安排好,不管是风是雨,他都会与我同行,不离不弃。那一刻,我是真的愿意与他共度此生,而不是把他当作轩少的影子。没有人能替代轩少在我心里的重要。但是,阿年,我想我爱他。

发表评论

访客

◎欢迎参与讨论,请在这里发表您的看法和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