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
刘琳：老三情人。
何妈：老三母亲。
猴子/老猪：老三死党。
何彪：老三堂哥。
小玫：何彪情人。
海叔：赌场高利贷老大。
魏九：毒贩。
正文
1． 西山强制戒毒所
西山强制戒毒所处在一半山上，远处大山环绕，绿树，蓝天，白云。远远传来警铃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响在耳边。
2．戒毒所走廊里
四个穿白大褂的男女工作人员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其中一女工作人员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有针和消毒用的酒精，速度来到102房间。
3．102房间
老三穿着病人服装，在房间里歇斯底里的叫着撞着，把病床踢斜到墙角上，脸上鼻涕，泪水，汗水交织，眼睛里透着凶光。
三个男工作人员迅猛扑上去控制住老三。
老三拼命挣扎。
工作人员把老三按住，然后抬到床上，用床边的皮带把老三手脚捆住。老三的头上下撞击着枕头，哭喊着，“给我，给我……”
女工作人员拿着针，来到床前，一男工作人员迅速捋起老三右臂衣袖。女工作人员给老三消毒，打针。
老三渐渐安静下来。
（淡出）
4．第二天早晨，102房间
老三被绑在床上，醒来，脸上惨白，他斜着头，盯着左边的天窗。天窗用铁栅栏封住，漏进几缕阳光照在老三惨白的脸上，光线并不刺眼，老三盯着天窗，窗户上落下一只麻雀，叽喳叫着。
（淡出）
字幕：
六年前
老三用力撕着初中教科书。
何老汉站在老三对面，怒视老三。何妈站在老三边上试图阻止老三撕书。
何老汉用力一巴掌扇在老三脸上，老三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
何妈拉开老汉，带着哭腔说，“打儿子啊，你当打犯人啊！你当打犯人啊！”
何老汉端起茶杯大口喝茶，冷不丁被烫了嘴，顺手把茶杯摔碎在地上，继续说，“我他妈做什么孽……”
老三靠在沙发上，嘴巴边挂着血丝，恶狠狠的盯着父亲。
何妈把老三从沙发上拉起来，边哭着把老三推出了房门。
老三在门口高声叫着，“老子就不上学，看你把我怎么！？”然后用力摔门出去。
老三漫无目的的晃荡，半边脸红红的。他从衣服兜里掏出包红塔山香烟，又掏出一盒火柴，点上，叼在嘴里，吸了两口。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瘦小的身影，忙扔了烟，吼道，“兔崽子，过来！”
王忠听到声音，扭头看到老三，慌得撒腿就跑，却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上，摔倒地上，捂着被撞的前额，哇哇哭了起来。
老三跑过来，对着王忠屁股给了一脚，骂道，“真个属兔子的，跑得还快哈，就是不长眼睛。”然后蹲在王忠边上。
王忠哭着，躺在地上，问，“三哥，我没得罪你啊。”
王忠哭得更厉害，呜咽着问，“我怕你啊，呜呜…….”
老三，“怕我？你哥可不怕我。你看看，你看看。”老三指着自己红半边的脸。
王忠更怕了，问，“咋了，我哥打了你啊？可不管我的事啊。”
老三又给王忠脸上一耳光，王忠慌着护脸。
老三，“你哥有这胆量？借他十个胆！他妈的当个老师就这本事哈。老子在课堂上吸根烟，管他鸟事，居然把状告到我家老不死的那里。本事啊。”
王忠哭着说，“三哥，真不管我的事啊，放了我吧。”
老三，“是不管你的事哈。可谁让你有那个当老师的哥呢？这叫什么来着？对了，哥哥的债弟弟还。”
老三站起来，又给了王忠屁股上一脚，王忠哭得震天价响。
王忠尿裤子了。
老三，“瞧你这熊样，这就尿裤子啦？得，三哥放你。回去告诉你哥，别让我碰到他。”然后，得意洋洋的走了。两边聚集的人这才敢走过来看躺在地上的王忠。
学校里很安静，学生正在上课。五层楼高的教学楼边上长了几棵高大的刺桐树。
老三爬到一棵刺桐树上，对着一教室窗户吹口哨，然后麻流的下了树，靠着树杆吸烟。
三楼窗户爬出来俩人，猴子和老猪，顺着大树溜了下来。老三扔给他俩烟和火柴。猴子和老猪点上烟，看着老三。
老三，“我和老不死的干了一架。”
老猪，“哇靠，你家老爷子出手还真重，不愧是老公安。”竖了下大拇指。
老三揣了老猪一脚，“他妈的，把我当犯人打整。总有一天我会报仇。”
老猪，“爹什么爹？哪有这样打人的爹？我们打架也没给别人留下手印的。我支持你，嘿，伙计，是吧？”
老三又揣了老猪一脚，“去你妈的，我和老家伙的事，不用你管。”
老猪嘿嘿闪开。
老猪，“听说你中午把王忠打了？”
老三，“是啊，谁让他哥告我状，把我害这么惨。你们没看见，那小子尿了一裤子。”说完，哈哈笑了起来，猴子和老猪也跟着笑。
猴子问，“你不想上学了？”
老三，“书都撕了，还上什么学？我当着老家伙的面撕的，可解恨啦。”
老猪奉承，“三哥就是三哥，佩服佩服。”
三人吸着烟，顿了顿，老三说，“被赶出来了，没地方睡觉。老猪是自己睡单间吧？就和你凑合了。”
老猪有点为难，想了想，说，“没问题，不过你得从窗户翻进来才行。”
老三，“靠，我就这么招人烦？”
8．老猪家，晚上
老三很轻松的翻进老猪家窗户，然后脱了鞋，衣服，裤子，钻进老猪被卧。
9．老猪家，早上
老三被老猪推醒，很不情愿的起床穿衣服，然后从老猪家窗户爬了出来。
10．白云镇，街上 早上
老三来到大街上，找了一小店，吃了碗牛肉面，然后在一卖衣服的小店前的镜子里看到邋遢的自己，然后进了一个收费厕所。
11．厕所 早上
看厕所的是个老太太。
老三上完厕所，然后在水槽那洗了把脸，把头发润湿，用手整理了下，然后走出厕所。
老三，“给什么钱？”
老太太，“你上厕所就要给钱啊。”
老三，“老子上厕所从来不给钱。”说完，扬长而去。
老太太暗骂。
12．白云镇 街上 早上
老三晃荡着，突然听到身后一浑厚的声音——“老三！”老三一惊，转身一看，是赵刚。
赵刚穿着公安制服，手里提着包子，眼睛直直的盯着老三。
老三嬉笑着，“赵叔叔，你吓我一跳。”
赵刚，“吃早饭了吗？”
老三，“吃过了。”
“哦，”赵刚上前，把手搭在老三肩膀上，“走吧，到我那里坐坐。”
老三很不情愿的样子，“不去了，赵叔叔，不去了。”
赵刚不容他拒绝，把老三带到了派出所。
13．白云镇派出所 所长办公室
赵刚把包子放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办公桌边，边吃包子边说，“你老爹叫我把你抓起来，说是你又打架。”
老三站在办公桌边。
老三嬉笑，说，“我知道赵叔叔不会抓我。”
赵刚摇摇头，说，“不是不抓，是你还没到法定年龄。”
老三有点紧张。
赵刚说，“你家三兄弟，老大老二都是大学生，你看看你，简直一混蛋。你到底想什么呢？”
老三脸上有些挂不住，别着脸说，“没想什么。”
赵刚，“真不上学了？”
老三很肯定的说，“不。”
赵刚，“那你想做什么？”
老三，“当兵。”
“当兵？”赵刚咽了口包子，点点头说，“是个好主意，不过你得把高中念完才行。”
老三，“我不会去上学。”
赵刚耸耸肩膀，“那就没办法。”
老三急得想哭，“那怎么办呢？”
赵刚说，“听我的，回家吧，向你爹陪个不是，还得写份检查，保证以后不打架。”
老三极不情愿的样子。
赵刚，“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赵刚，“第一，你才15岁不到；第二，城镇户口必须要高中文凭才可以当兵。你还是回去读书吧，至少要读完高中。”
老三，“可我不想读书，讨厌读书。”
赵刚，“不想读也得读。”然后对着门外叫了一声，“小罗”
姓罗的警员走进所长办公室。
赵刚吩咐小罗，“务必把这兔崽子送回老所长家里。”
老三叫道，“我不想回家！”
赵刚严厉说道，“你必须回家。”
14．何老汉家
何老汉躺在卧室床上，何妈在厨房煎药。听到门铃声，何妈开了门，看见小罗和老三。
小罗把老三推进门，转身要走。
何妈，“小罗，进来坐会儿，喝点水再走。”
何妈，“代我谢谢赵所长啊。”
何妈轻声说道，“回来就好，别再惹你爸爸不高兴了，被你气得，高血压又犯了。乖乖的啊，别折腾啊。”
老三回到自己房间，看到书桌上摆着被他撕了的教科书，已经用胶布粘好了。
老三躺床上发呆，何妈去厨房继续煎药。
何老汉正起来上厕所，边拉厕所灯，问，“去哪？”
老三低着头，说，“上学去。”
何老汉冷笑，说，“不用去，学校来电话，你已经被开除了。”
（淡出）
15．何家客厅 白天
何老汉和老三相对坐在沙发上。
何妈坐在侧边的沙发上，担心的看看老汉，又看看老三。
何老汉满脸疲倦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说，“你大哥复旦大学快毕业，二哥在北大也读了两年了。都是亲兄弟，你咋就这么不争气？不为别人，也该为自己想想。至少读完高中也好找工作，现在倒好，学校开除了，转校都没人要。你说咋办？”
老三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发呆。
何老汉，“我知道你想当兵，我也希望我们何家出一个当兵的。可你知道，城镇户口当兵是要有高中文凭的，而你，初中都没有办法毕业。你说怎么办吧？”
何老汉，“我们有义务把你养到十八岁，也就是说，还有两年多，等你满了，我们也就没有什么义务。你， 明白我的意思？”
何老汉，“你说改就改，你算哪个凼凼里的王八？”
老三斜着脸，“当不成兵，我什么都不干。”
何老汉气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何妈起来拉住何老汉，说，“小心又犯病啊。”
何老汉甩开何妈的手，说，“是个男人就不需要我赶，自己搬出去。”
（淡出）
老三叼着烟，围着桌子打麻将。
17．白云镇 茶馆（外） 白天
老三把赢的钱点了下，揣在裤兜里，伸了下腰，走到大街上。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老三转头看，发现是猴子开着一辆脏兮兮的轻卡。猴子高兴的招呼老三上车，老三跳进副驾驶室。
18．轻卡驾驶室
老三，“牛啊，这么快就拿到驾照啦？”
猴子笑着点点头。
老三，“开车好玩不？”
猴子，“爽歪歪，最喜欢上高速。那跑起来真他妈带劲。”
老三别下嘴，“就你这破车，还上高速。”
卡车开到一机械厂门口，停了下来，老三下了车。卡车开进了厂里。
19．何家厨房 晚上
老三狼吞虎咽的吃饭。
何妈看着老三吃饭，边说，“慢点吃，别咽着。没人和你抢。”
老三狼吞虎咽的吃饭。
何妈，“你看你，两年多就知道在外边混。打麻将能当饭吃啊？人家猴子和老猪都进厂了，猴子当了司机，老猪当了钳工。你想混到什么时候？”
老三咽了口饭，说，“我，想学开车。”
何妈，“真的？”老三点点头，继续吃饭。
何妈高兴的朝客厅喊道，“老头子，三儿想学开车。”
20．何家客厅 晚上
何老汉在看电视，听到何妈叫喊，无动于衷。
21．白云镇 驾校 白天
驾校广场上，竖立着很多竹竿。一辆教练用卡车上，老三握着方向盘，有些紧张的样子。
一胖胖的教练手里拿着茶杯，跳上副驾驶室，喝口茶，看着前方，说，“起步。”
老三打火，打了三次才成功。
教练斜了一眼。
（淡出）
22．白云镇 驾校 白天
老三在学转弯，倒车。
教练嘴里不停的说着，“倒倒倒，好，刹车，停，后挡，倒……”
老三把竹竿撞倒。
胖教练下了车，看了看竹竿，对着车上老三吼道，“撞多少次了，还撞，是个人早被你撞死八百次啦！”
老三陪着笑。
（淡出）
老三很轻松熟练的开着车。
胖教练很满意的喝着茶。
老三扔了一包玉溪烟给教练，教练拿出根烟点上，然后把烟揣到自己兜里。
老三，“师傅，我咋样？”
胖教练，“你小子还够机灵，也会来事儿，就是毛手毛脚，浮躁。”
24．白云镇 一小饭馆 晚上
老三，猴子，老猪和教练围在一桌子边吃火锅，喝酒。都有些醉了。
教练，“老三啊，我，我只是教你开车，至于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不要连累师傅我哟。”
老三笑笑，“看师傅说的，真把我当马路杀手啦。”然后给教练敬酒。
教练摇摇头，叹口气，一扬头喝了酒。
（淡出）
25．白云镇 机械厂（内） 白天
老三在冲洗一辆东风轻卡。
厂司机队队长走出办公室，手里拿着单子，喊老三，“老三，去县城拉点东西。”
老三高兴的接过队长手中的单子，队长说，“地址，电话，联系人，货品都写上面了。你来厂里还是第一次出车，路上小心点。”
老三跳进驾驶室，开车出了厂大门。
26．白云镇 大街上 白天
老三开着车，吹着口哨，来到一三岔路口。突然，从左边冲出来一个人，撞向车头。老三急忙刹车。车停了下来。
老三怔了怔，脸色惨白。周围渐渐围了很多人上来。
老三下了车，来到车前，看到一50多岁男人蜷缩在车前呻吟着。
老三拔开围观的人，高声叫骂，“看什么看，都滚开！”围观的人往外退了退。
老三俯下身，看那男人身上连血都没出，说，“哎，死了没有？别躺着，起来让路。”
男人不住呻吟着。
老三站起来，大声骂道，“送你妈，他自己撞上来的，你们都看到了。是他自己撞的。”
周围的人都不吭声，一下安静了。
老三去把男人拉到路边，然后迅速上车启动，一流烟跑了。
27．驾驶室 内 白天
老三很紧张的样子，给自己掏了根烟，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抖抖缩缩的点烟，点不上，气得把烟扔了出去。
车后想起了警车的声音。
老三通过后视镜看到有辆三菱警车跟在后边。
28．白云镇 公路上 白天
老三没有停车，加快速度。
老三停车。
警车上下来了赵刚和两个警员。
老三下了车，问，“赵叔叔，出什么事了？”
赵刚冷笑，反问，“什么事你还问我？”
老三手脚发软，结巴着说，“不是我的错，不，不是……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不，不关我的事……”
赵刚上前来卡住老三的脖子，把他推倒在地上，愤怒的嚷道，“那你跑什么？你跑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一跑事情就变严重了。你学车的时候师傅没有告诉你吗？小兔崽子，你跑什么呀？！”
老三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我当时怕呀……赵叔，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想坐牢，不想坐牢……”
赵刚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赵刚站在原地，掏出烟来点上。
（淡出）
一熟人上来搭讪，“何妈，买菜呢？”
何妈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声。
熟人跟着，问，“老所长还好吧？”
何妈，“又犯病了，家躺着呢。”
熟人看看周围，拉住何妈，小声说，“老三还关着呢？”
何妈痛苦的点点头。
熟人又说，“其实这事儿怪不得你家老三。是那男人和他家婆娘怄气，想自杀来着。是他自己撞的。”
何妈吃惊的样子。
熟人又说，“你家老三也是，要不跑，什么事儿都没有，连医药费都不用你家出。唉……”熟人说完，走开了。
何妈站了站，转身快步离开了菜市场。
30．白云镇 一平房前 白天
何妈站在门口大骂，周围围了些人。
何妈边哭边骂道，“撞死你，我家三儿也没责任，撞死你活该！好不容易三儿找到了个愿意做的工作，这下可好……驾照被收了。你们说赔点钱就算了吧，还收了驾照。人也关了。你们说说，还让人活不活？”
31．平房内 白天
被撞的男人躺在床上，气恼，起床想出门，又不敢出去。
32．平房外 白天
何妈继续骂着。
何老汉从人群中出来，拉着何妈往外走。围观的人渐渐散了。
（淡出）
33．綦县 汪家蛇馆 晚上
老三和猴子，老猪，另外三个哥们坐在中间桌子边。桌子上摆了油炸花生米，卤蛇段，爆炒蛇皮和几样小菜，放满了玻璃瓶的啤酒。
猴子端起塑料酒杯，“来来来，给三哥压惊。”大家都端起酒杯。老三叼着烟，最后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其他人也干了。
老猪，“三哥，撞人是啥感觉？”
老三，“撞个屁，是他自己撞车。”
老猪笑着，“就当是你撞的吧，啥感觉。”
老三想了想，把烟灭掉，用筷子夹了个蛇段，说，“没啥感觉，和撞竹竿一样。”
大伙一起笑。老三也笑。
一哥们问，“三哥，还开车不？”
老三皱了下眉头，“开个蛋，本儿都没了。真他妈烦，那壶不开提那壶，罚酒三杯。”
那哥们忙着自己罚了三杯。
突然，老三看到个穿旗袍，面目娇好，风韵十足的女人，眼睛不眨的盯着女人从大堂走进了厨房，消失在门后。老三不由自主的起身。
猴子摁住老三，问他，“三哥，看到什么了？”
老三怔怔的，说，“妖精。”
大伙笑了起来。
老三会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蛇精。”
猴子笑着说道，“那是老板娘，够骚的吧？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老三笑着骂，“靠，要你介绍。我自己搞定。”
老猪笑着说，“三哥发情了，估计就快破处了。三哥小心哦，不定谁搞定谁。”
老三哈哈大笑，“喝酒，喝酒……”
（淡出）
34．汪家蛇馆 白天
老三穿着整齐，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喝酒。桌子上摆着蛇段，花?生米和啤酒瓶。
34．汪家蛇馆 白天
老三一个人喝酒，换了桌子，衣服。
刘琳在前台算帐收钱，不经意的看了看老三。
35．汪家蛇馆 晚上
老三喝完最后一杯啤酒，桌子上空着个盘子，另一花生米盘子还剩了几粒。
老三高声喊，“老板娘，收钱。”
刘琳风姿卓越的走到老三桌前，笑着说，“一共是128块。”
老三摸摸口袋，发现没钱，有些尴尬，说，“忘带钱了，明天给你，行不？”
刘琳，“行，没问题。”
老三看着刘琳，脸上红了。刘琳也很大胆的看着老三。
36．綦县车站 夜
老三上车，回到白云镇。
37．白云镇 街上 夜
老三边走边胡乱唱着。
38．何家 老三房间 夜
老三躺在床上，眼前浮现刘琳向他走来，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一双漂亮眼睛的特写。
39．白云镇 茶馆门口 傍晚
老三赢了钱，把钱揣到裤兜里，往车站走去。
40．綦县 汪家蛇馆 前台 晚上
老三把钱递给刘琳。
刘琳笑着接过钱，说，“老三，是吧？”
老三受宠若惊的样子，“你怎么知道我？”
刘琳，“小地方啊，你也算小有名气。”
老三有些沮丧，要往外走。
刘琳叫住，“别走啊，先吃东西。”
老三，“不了，以后吧。”
老三没有拒绝，让刘琳拉到一靠墙的桌子边坐下。
刘琳俯下声对老三说，“先慢慢吃着，等大姐忙完了，找你说会儿话。”然后在老三肩头轻轻按了下。
刘琳走开，老三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边喝酒吃菜。
（淡出）
41．汪家蛇馆 夜
客人渐渐走了。
刘琳从前台出来，路过老三桌子边，示意了下，然后走进厨房门口。
老三放下酒杯，起身，左右看了看，然后也走进厨房门口。
42．汪家蛇馆 厨房
老三在门口看了看，厨房里有一个厨师在忙，没有刘琳。侧边有一小门。
老三从那小门出去。
43．汪家蛇馆 后院 晚上
老三从小门出来，看见一院子，院子里有两间平房，一间亮着灯。
院子一角有个石桌子石凳子，旁边是棵大树。
老三蹑手蹑脚的走向亮灯的房间。
44．刘琳房间 内
刘琳已经换了睡衣，房间里灯光暧昧。
老三轻轻推开门，看见刘琳诱人的身段，不由诧异，站在门口。
刘琳转过身来，笑着说道，“进来啊，没见过女人吗？傻了？”
老三进门，靠在门上，满头大汗。
刘琳上前，把纤纤细手放在老三胸膛上抚摩着，挑逗着。
老三大口喘气。
刘琳，“先去洗个澡。”刘琳扭头示意卫生间就在旁边。
老三结巴着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汪老板，汪老板回来了不得了。”
刘琳，“怕什么，我和他早就分居了，他住隔壁。”
老三一惊，“隔壁？”
刘琳面色一沉，退到床上半躺着，“我和他分居了，你听不懂吗？”
老三，“可你还是他女人啊。”
刘琳点个根烟，说，“哼，他已经不需要女人了。我和他各干各的，不相干。”
刘琳，“他吸粉。除了白粉，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老三“哦”了一声。
刘琳边吸烟，边挑衅的看着老三说，“老实说，我已经跟很多男人上过床，你要是嫌弃，可以走。”
老三怔了怔，然后飞快的脱了上衣，向刘琳扑去。
（淡出）
45．蛇馆后院 夜
一个黑影摸摸索索的来到刘琳房间隔壁，开了门进去，关上门。
46．隔壁房间 夜
汪老板打开一台灯，脸色很吓人。
隔壁传来女人叫床的声音，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汪老板全然不理会。
汪老板抖索着手，把一包烟撕开，香烟撒了一地。他取出锡箔纸，在床头柜上铺平，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小包白粉，抖了点粉在锡箔纸上。然后找了张白纸卷成一吸管，把鼻子凑上，猛吸了一口。
汪老板很舒服的坐在地上，靠着床边。
汪老板自言自语，“臭婊子，又找野男人。没男人插你，你不舒服是吧。”
叫床声大了起来，听到刘琳“啊”了一声，然后停了下来。
汪老板嘿嘿笑了，然后在地板上拣了根烟点上，自言自语，“今儿厉害啊，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小骚货……”
然后靠着床，坐地板上睡着了。
47．刘琳房间 早上
老三醒来，躺在床上吸烟。身上一丝不挂，盖了床薄被子。露着赤裸的上身。
48．蛇馆大堂 早上
刘琳忙着清点门口进的货。
49．刘琳房间
老三赤裸着身子起床，在床头柜上烟灰缸里摁灭烟头，然后去卫生间开水洗澡。
50．蛇馆 早上
刘琳付款给送货人。
51．刘琳房间
老三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在门口伸了下腰。听到有人叫他，“是老三啊。”
52．蛇馆后院 白天
老三站在刘琳房间门口，看见汪老板，有些紧张。
汪老板对老三招招手，“老三啊，来，过来喝茶。”
老三犹豫不决，没动。
汪老板，“过来啊，你还怕我啊？你看我这样能打过你吗？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打你？为了个女人不值当。来来来，喝茶。”
老三走了过去，坐在石凳上。
汪老板给老三倒茶。
老三端了下茶杯，又放下，“你……真不介意？”
汪老板，“介意什么？女人？去他妈的女人，我不需要了，你要就送给你，”
汪老板一脸的邪笑，“看得出那婊子养的昨天很受用，估计是上心了，上心了……”
老三豁的站了起来，看见一墙角有几块砖头，奔了过去。
汪老板从椅子上起来，跑进自己房间，隔着玻璃对着老三傻笑。
老三拿着半块砖头，站在汪老板房间门口。
老三，“王八蛋，有种你出来！”
汪老板，“我不出来，我知道你能打，白云镇乃至綦县就数你行了。可是你不应该打我。”
老三哭笑不得，“我为什么不打你？”
汪老板，“因为我没种。”
老三笑着摇摇头，把砖头扔到墙角，说，“好了，我不打你。你出来吧。”
汪老板打开门，笑容可掬的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副精致的象棋。
汪老板拉着老三，“来来来，边喝茶边下棋。”
老三和汪老板坐下，开始下象棋。
53．蛇馆 白天
刘琳走进厨房，来到后院。
54．后院 白天
刘琳，“哟，下棋呢，这么好兴致。”
老三抬头看刘琳，有些尴尬的样子。
汪老板看着棋盘，头也不抬，“准备点吃的，下完这盘我和老三要喝酒。”
刘琳走到老三边上，把手搭在老三肩膀上，“还真没想到你也会下棋。”
汪老板，“下得不错。”
老三，“胡乱下的。”
汪老板，“我和老三是不打不相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有肉大家吃，有酒一起喝，有女人嘛，就你自己享用咯，哈哈哈哈……”
老三，“汪老板这么爽快，没得说，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吩咐。“
刘琳白了汪老板一眼，哼了一声，“一丘之貉，自己找死，别拉着别人，吸你的粉去。”
老三抬着头疑惑的问刘琳，“什么叫一丘之貉？”
刘琳说，“就是说你和他呀，一路货色，都不是好东西。”
汪老板涎着脸说，“好东西也轮不到你。说到粉，还真想呢。老三，失陪了，呆会儿一起喝酒。”
汪老板急急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刘琳坐在老三大腿上，手抱着老三脖子，“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老三，“还早啊，都快中午了。”
刘琳，“咋样，心肝，还好吧？”
老三不怀好意的笑着，“你胃口还真大。”
刘琳爱怜的看着老三，脸色微微红了红，轻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厉害呀……你嫌弃我吗？”
老三，“怎么会？喜欢还来不急呢。汪老板真是个大傻瓜。”
刘琳，“我和其他男人上过床，你真不嫌弃。”
老三摸着刘琳的脸，“那是因为你没遇到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刘琳在老三脸上亲了一口。
老三，“你男人真不管？”
刘琳，“你也看见了，他只关心白粉。”
老三，“他……常这样和……别的男人下棋吗？”
刘琳摇摇头，“你是第一个，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投缘，倒是让我不放心。”
老三，“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担心我会和他一样？”
刘琳正色看着老三，“听姐一句话，别和老汪搅在一起。”
老三亲了下刘琳的脸，说，“放心，不会的。”
刘琳笑着起来，拉起老三，“到前边吃饭去。”
老三，“不等汪大哥了？”
刘琳瞥了他一眼，说，“这么快就改口叫大哥了？走吧，别管他。”
老三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跟着刘琳去了蛇馆大厅。
（淡出）
55．蛇馆后院 白天
（淡入）
老三和汪老板正在下棋。
汪老板垂头丧气的样子。
老三，“咋了？汪大哥，不会是吸粉吸得棋都不会下了吧？”
汪老板，“你是不知道，现在的货越来越不好买。有钱都买不到，真他妈的。”
老三问，“咋了？”
汪老板从怀兜里掏出颗手工做的烟卷，“这段时间抓得厉害，卖粉的抓了好多，没抓的都他妈躲起来了。”
老三，“那就不吸呗。”
汪老板白了老三一眼，“说得轻巧。”
老三好奇的问，“有那么好吗？”
老三问，“什么感觉？”
汪老板眯着眼睛，把烟卷递给老三，“你试下。”
老三犹豫。
汪老板呵呵一笑，“不敢吧？”
老三接过烟卷，“他妈的有什么不敢。”狠狠吸了一口。
老三恶心的样子，把烟卷扔到地上。
汪老板忙去拣了起来，骂道，“王八蛋，很贵的。”
老三，“真他妈恶心，就这玩意儿？”
汪老板，“以后你就享受了。”
老三，“享受个屁，下棋。”
汪老板压低声音，“老三，想不想发财？”
老三盯着棋盘，“发财谁不想？做梦都想，哪那么容易？”
汪老板，“我可以给你指条路。”
老三看着汪老板，扔下手中的棋子，“你他妈不会让我去贩毒吧？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汪老板慌着看看四周，“小声点。”
汪老板，“风险大，才有钱赚。你老三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这个？”
老三脸上有些挂不住，恶狠狠的盯着汪老板，“我要是掉脑袋也饶不了你。”
汪老板摆摆手，“哪那么严重？你只要不贪心，每次少搞点，抓住了也就关几年，掉什么脑袋？”
汪老板冷笑，“哎，这么久了还不相信你汪大哥，我可是把女人都让给你咯。”
老三，“没有我，你女人也会找别的男人。”
汪老板伤感的样子说，“老三啦，谁都看得出刘琳对你是动真心的。你可要好好珍惜她。我这样子肯定是活不长的，只不过想在最后快乐快乐而已。其实活着真他妈狗屎不如。”
老三，“是，你这样真是狗屎不如。你们都这样了，为什么她不和你离婚？”
老三诧异，“那她还跟着你？”
汪老板，“以前不是这样的，再说，离开我，她又哪儿去找现在这种不愁吃喝的生活？老三，你还嫩呢，在这个狗屁社会上，要想过得好，就得有钱，怎么样有钱呢？天上不会掉下来，就得去拼命挣，就得付出代价。”
老三不说话，低头看着棋盘。
汪老板，“好好考虑下，不为你自己，也为你的女人想想，鬼都知道，你也很喜欢刘琳。有了钱，我相信她会更爱你。”
56．蛇馆门口 白天
何妈抱着个包，站在门口，犹豫了下，走了进去。
57．蛇馆
大厅有几桌客人。
何妈抱着包裹走到前台。刘琳正在算帐，抬头看见何妈。
刘琳，“吃饭吗？几个人？”正要招呼服务员来接待。
何妈，“我不吃饭。我来找个人。”
刘琳显得不耐烦，低头继续算帐，“找谁啊？”
何妈问，“你就是老板娘吧？”
刘琳头也不抬，“是，找我什么事？”
何妈，“我家三儿在你这里不？”
刘琳抬起头，有些慌乱的样子，捋了下头发，笑着说，“你就是老三的妈妈吧？不好意思。”
何妈，“三儿在不？”
刘琳，“在在，你坐下，我去后边叫他。”刘琳亲切的拉何妈坐下，让服务员端上茶，然后自己慌着跑去后院。
58．刘琳房间
老三躺在床上吸烟，耳边不断响起汪老板的话——“有了钱，我相信她会更爱你。”
一只蜘蛛从屋顶掉着线下来，爬到老三肚子上，老三一动不动，让蜘蛛爬到胸膛，然后用烟头烫死蜘蛛。
刘琳推门进来，“老三，起来，你妈找来了。”
老三很不高兴的样子，“她怎么找来了？烦她，你去说我不在。”然后把被子裹到身上。
刘琳拉开被子，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出去见见吧，人都来了。你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回家了？”
老三，“家？这里才是我的家。”
刘琳打了下，说，“起来了，没良心的。老人家巴巴的来看你,你咋都不起来应下。”
刘琳出了房间，老三起床穿衣服。
59．蛇馆
老三从厨房门进入大厅．来到何妈边上，＂妈，你咋来了？＂
何妈看见儿子，站了起来，＂三儿啊，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你可让我和你爸担心死了．＂
老三，＂他才不担心呢．＂
何妈，“真是作孽，不知道你们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气生？你爸身体不好，你做儿子的也该让着点才是啊……”
老三，＂到底什么事？＂
何妈把准备好的衣服塞到老三的怀里，说，“前几天我到庙里去给你算了卦，说是你今年怕有血光之灾。我给你请了个菩萨。”
何妈从怀里拿出一块玉，挂在了老三的脖子上。
老三，＂迷信．＂
何妈，＂宁可信其有，你在外边，可要小心点啊．＂
老三不耐烦的样子，＂我知道了，你回吧．＂
何妈，＂那女的是……＂
老三，＂你少管．＂
何妈叹口气，起身要走．刘琳过来拉着何妈，＂大妈这就走啊，吃了饭再走吧，我这里的蛇肉很好吃的．＂
何妈的头摇得象拨浪鼓，＂那玩意儿谁敢吃？想当年闹饥荒的时候也没人吃的。”
刘琳，＂不吃蛇肉也成，我给你和三儿做点其他的菜．＂
刘琳把何妈送出门口，转过身来对老三白了一眼．
刘琳，＂真是慈母多逆子．＂刘琳走到前台，继续算帐。
老三，＂关你屁事．＂
刘琳，＂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这样好的妈，还不乐死。哪像你，好象你妈欠你的。＂
老三，＂你妈才欠你的．＂说完，转身去了后院．
刘琳低头算帐，一脸不开心．
60.綦县 玉清池桑拿中心 晚上
休息厅，老三和汪老板穿着桑拿中心提供的浴袍，躺在小床上，两小姐为他们按摩。
汪老板挥挥手，两小姐离开。
汪老板递给老三一支烟，老三犹豫没接。
汪老板，“放心，没加工的。”
老三接过烟点上，也帮汪老板点上。
汪老板，“考虑好了？”
老三，“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怎么做。”
老三摇摇头，“我有个堂哥叫何彪，也在云南那边。”
汪老板，“我说的就是你堂哥。”
老三一惊，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汪老板诡秘的一笑，说，“江湖上的事，总有很多是一般人不知道的，何彪在那边可是响当当的汉子。”
汪老板，“其实，江湖就是黑社会，一样的。以前叫江湖，现在呢，叫黑社会，没听说过吗？”
老三，“第一次听说，有趣。你是叫我去找他？”
汪老板点点头，“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老三很疑惑，“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个堂哥叫何彪？而这个何彪恰好就是你说的那个何彪？”
老三，“巧合个屁，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有阴谋？”
汪老板，“哎，老三，你可不要乱讲，我只是给你指一条路，干不干可是你自己决定，别把我往歪处想嘛。”
61．何家 老三房间 白天
老三低着头收拾包裹。
何妈，“你是要上哪去啊？”
老三，“去云南找堂哥，找点事情做。”
何老汉端着茶杯来到门口，“你要去找何彪？”
老三恩了一声。
何老汉，“他可是黑社会。”
老三，“黑社会怎么了？”
何老汉，“不准去！”
老三，“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何老汉把茶杯扔向老三脸部，老三用手挡住。
老三捂着手，痛苦的样子，吼道，“你从不关心我，除了打我，你还能做什么？你打死我得了。”
何老汉愣住，何妈抹眼泪。
何妈去拿扫帚打扫茶杯碎片。
何老汉，“我们老了，你愿意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们管不了你，只要你以后不要怨我们才是。这都是命……”
62．何家门外 白天
老三背着包往前走出一百米左右。
何妈追出来，拉着老三，低声下气的说，“三儿啊，别去了，听妈的，别去了，回家啊。”
老三，“你不都同意了吗？”
何妈，“妈老糊涂，忘了你今年会有血光之灾，不能出门的。回家回家……”往回拉老三。
老三挣脱何妈，“迷信，就算有，呆家里也躲不过，怕什么。”
何妈要哭的样子，“三儿，别这样啊，听妈话，别去了。”
老三语气软下来，“你回吧，没事，我会小心的。”
老三渐渐走远，何妈看着老三背影，抹眼泪。
63．綦县 火车站 白天
老三背着包排队进站。
64．火车上 白天
65．火车站 白天
火车鸣笛，启动。
66．火车上 白天
老三靠着座位打盹。
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火车轰轰声。
（淡出）
67．昆明 火车站 早晨
天蒙蒙亮，火车站人来人往，车流不息。
68．火车站出口 早晨
老三出了火车站，四周看了看，找到一电话亭，拿了张卡插进电话里，拨通何彪的号码。
69．昆明 吴井桥附近 早上
一辆三菱车从一岔路口开进主车道，汇入车流中，缓慢行驶。
70．三菱车上
何彪坐在后座，司机刘平是个年轻人。
何彪用手机正打电话，“叔叔，老三已经到了。我正在去火车站路上……恩，你放心，我不会让他走邪路……别客气，你老人家保重身体。”
何彪挂了手机，暗骂，“小兔崽子。”
司机问，“彪哥，接谁啊？”
何彪，“我一个堂弟。”
司机刘平，“你弟弟来做什么？”
何彪，“搞不清楚，他就一小混混。”何彪自嘲的笑了笑，“我们也是混混，不过是大混混。”
司机笑了笑。
71．三菱车上，早上
天已经大亮。
老三和何彪坐在后坐。
老三，“哥，发了啊。”
何彪，“发个屁，瞎混。”
老三，“在我们那边都知道你名号，彪哥，多牛。”老三竖起大拇指。
何彪笑着看着老三。
老三，“你笑我？”
何彪，“我笑你啊，要是早几年出来，恐怕比我还混得好，现在就难说了。”
老三，“我现在出来不也一样？”
何彪，“当然不一样。前几年叔叔，哦，就是你爸爸，还没有退休。”
老三，“这有什么区别？”
何彪，“你个笨蛋，你以为派出所所长是吃干饭的？有你爸爸罩着你，你肯定很风光。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啦。权利这东西，当时不用，过期作废。”
老三，“我才不稀罕，我要靠自己闯条路出来。”
何彪，“得，那你找我干吗？直接到街上找几个看起来狠的，打一架，最好把他妈的头打破，断上几截胳膊腿什么的，你就出名了。”
老三，“那是混混干的事。”
何彪，“你以为你不是？”
老三，“哥，你看不起我。”
何彪，“没有的事，现在这个社会谁看不起谁呀？都他妈大爷。我是担心你太嫩，会吃亏。”
老三笑着说，“所以我来投靠你啊。”
何彪笑了笑，摸摸老三的头。
72．高速路
三菱车开上高速路。
73．海口镇
三菱车开下了高速，开进海口镇。
74．海口镇，月亮河夜总会 外
三菱车开到夜总会门口停下。
何彪带老三进了夜总会大门。
75．夜总会 内
夜总会还没到营业时间，内部灯光暗淡，只有几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服务员看到何彪，都停下来点头弯腰叫，“老板”。
何彪边走边给老三介绍夜总会，“这里下午五点才开始营业。一楼是大厅，喝酒，看表演的地方。二楼是包厢房，可以打牌，唱歌。三楼是桑拿中心，边上是我办公室。四楼是客房。”
走进电梯。
76．电梯内
老三，“哥，真气派。”
何彪按下四楼按钮。
77．夜总会四楼 走廊
何彪和老三出了电梯。
78．四楼 404房间
进了房间。
何彪，“这几天你就住这儿。”
老三高兴的躺在床上。
何彪，“你先休息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我找个人来陪你吃饭，带你到处走走。”
何彪出了房间，关上门。
老三躺床上，取出根烟抽着，很兴奋的样子。
（淡出）
79．夜总会 晚上
一楼大厅
喝酒的人三五一群，妖艳的小姐陪酒嬉闹，穿工作服的服务员忙着接待新进的客人，端着酒来回穿梭。
二楼包厢，一包厢内
四个男人，四个小姐，有的唱歌，有的玩牌,一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手搂着小姐的腰,一手摸小姐赤裸的大腿,小姐在灌他酒.
三楼桑拿中心
很多男人在泡澡,蒸桑拿.
休息厅,一些男人躺着,有几个小姐在做按摩.
四楼,走廊上
一男人搂着小姐,边走边亲.小姐扭忸怩怩的背影,”别急嘛……”然后推开一客房门进去,关门.
80. 404房间
老三光着身子,坐在床上抽闷烟.
卫生间传来水流的声音.
卫生间门打开了,一漂亮年轻小姐推门出来,对着老三说,“三哥,我走了.”
老三摆摆手.
小姐笑笑,说了声,“拜拜”,然后出了门,关门.
老三继续抽闷烟.
81. 404房间 门外
老三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关门。
老三在走廊上走，迎面而来一对嫖客和妓女。
妓女对老三笑了笑，老三认出就是刚从他房间出来的小姐。
嫖客与老三擦肩而过。
老三转身下楼梯，来到三楼。
82．三楼 何彪办公室 外
何彪办公室在桑拿中心另一头，门口有两保镖护卫。
老三径直想闯进去，保镖拦住。
老三高声，“我找我哥。”
一保镖认得老三，“知道。”
老三，“那干嘛拦我？”
保镖附耳对老三说，“老板正在开会。”
老三，“晚上开什么会？”
两保镖相视一笑。
一保镖，“计划生育大会，很重要哦。”
门被拉开一缝，何彪衣冠不整的斜出半个身子，怪眼看了看保镖。
何彪，“老三啊，进来。”打开半边门，让老三进去。
何彪在保镖头上一个来了下，“开会，开会。”两保镖忍着笑。
83．何彪办公室 内
办公室很气派，中间红木沙发，红木茶几，上有红木烟灰缸，一张很大的红木老板桌靠在右角，后边是一壁的书架，并没摆放多少书。办公室带卫生间，休息间。
卫生间里亮着灯，有女人正在洗澡。
何彪整理下衣服，来到办公桌边，扔了根烟给老三，老三接烟，点上。
何彪含根烟在嘴边，继续整理衣服。
老三上前，双手帮何彪点烟。
何彪看也不看老三，“咋样？这几天还习惯吧？”
老三，“还行。”
何彪，“坐吧。”自己坐在老板椅上。
老三坐在老板桌对面一红木椅子上。
何彪点点头，“习惯就好。”
老三，“哥，都来好几天了，每天这样闲着，不是个事儿。”
何彪呵呵一笑，“闲不住了？恩，那帮哥打理打理。”
一漂亮女人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穿着很暴露。
何彪看着女人，眼睛一亮，“小玫，你先去休息。我和我弟弟谈点事儿，一会一起吃消夜。”
老三扭头看着小玫。
小玫不高兴的样子，理了下头发，找了件外衣穿上，说，“别让我等太久。”说完，走出房间。
老三扭头回来看着何彪。
何彪挥着手，呵呵笑着。
老三，“哥，至于吗？不就一个女人嘛。你这女人这么多。”
何彪，“你不懂，这女子和夜总会的不一样。”
老三，“她不是小姐？”
何彪，“哪能呢？你看那气质，能是小姐吗？正经女人，我开的苞。”
老三，“还不都一样。”
何彪摆摆手，“说正经的，帮哥干不？”
老三，“你这行我不懂，也没兴趣。”
何彪，“那你想做什么？”
老三有些兴奋的样子，“想挣大钱。”
何彪冷笑，“怎么挣？抢银行？”
老三摇摇头，压低声音，“我想走下货。”
何彪一直冷笑，“白货？”
老三点点头，很期待的看着何彪。
（闪出）
84．夜总会一楼
灯光闪烁，群魔乱舞，艳舞，嘈杂刺耳的音响。
（闪回）
85．何彪办公室 内
何彪吐了个烟圈，靠在椅子上。
何彪，“当年我搞了两卡车干辣椒路过綦县，被当地公安截了，说是走私，没收了辣椒不说，还要坐牢。多亏叔叔帮忙，不但没坐牢，辣椒也还了我。我就靠那两车辣椒起的家，才有了今天。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一切，全是叔叔给的。”
老三，“说这些做啥？”
何彪认真的看着老三，“我不能做对不起叔叔的事儿。”
老三急了，“两码子事儿呢。”
何彪，“听哥的，掉脑袋的事情咱不干。”
老三，“哥，这可不是你性格。”
何彪一笑，“不值得。”
老三，“那是，你现在什么都有，当然觉得不值。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靠着别人，你以为我好受？我也想有自己的事做。可我能做什么？”
老三，“算了，你不帮忙，我找别人去。”
何彪，“谁也不会给你货。”
老三，“凭什么？”
何彪，“就凭我一句话。我给道上的打过招呼，谁给你货，我给他好看。”
老三高声，“凭什么！”
何彪高声，“小兔崽子，敢跟我急，你去问问，这地方上谁敢这样对我说话？”
（闪出）
86．夜总会一楼
灯光闪烁，群魔乱舞，艳舞，嘈杂刺耳的音响。
（闪回）
87．何彪办公室 外
两保镖严肃的站着。
88．何彪办公室 内
老三沮丧的样子，“那我怎么办啊？”
何彪，“跟哥一起干。我们是一家人，有我的就有你的。”
老三坐在椅子上，猛吸烟。
（淡出）
89．夜总会 门外 早上
（淡入）
门外有摆摊卖早点的，有吆喝着收破烂的，有挑着篮子卖新鲜蔬菜的。
一切都那样静谧。
旁边停车场停着几辆高级轿车。
老三进了何彪的车，司机刘平上车启动。
三菱车转弯开走，开出了海口镇。
90．三菱车上 早上
三菱车开在高速路上。
刘平，“三哥，咋不多玩几天？”
老三，“回去帮彪哥招人。”
刘平笑，“招小姐吧？”
老三不说话，看着窗外。
（淡出）
91．三菱车上 晚上
车开在灯火辉煌的昆明大街上。
车上坐着何彪，小玫和司机刘平。
小玫靠在何彪肩头睡着。
何彪，“你送老三上的火车？”
刘平，“是，送上火车，火车开了我才离开的。”
何彪点点头，“他说什么了吗？”
刘平，“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好象不开心。”
何彪笑着摇摇头，“兔崽子，还不死心呢。”
小玫张开眼睛，“彪哥，一看就知道你这弟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何彪亲了下小玫的脸，问，“怎么说？”
小玫坐起来，“年轻，又帅，还有点霸气，就是太浮躁。”
何彪，“看上了？”
小玫在何彪的手臂上掐了下，生气的样子，“看上了咋的？把我送给他好了。”
何彪笑着说，“开玩笑，开玩笑。送什么也不会把你送了。”
手机铃声。
何彪接电话，“王主任，呵呵，难得难得。今天咋想着给我来电话？”
何彪听电话。
何彪脸色一沉，挂了电话。
小玫小声问，“什么事啊？”
何彪颓然靠在座位上，对司机说，“回海口镇。”
92．海口镇 月亮河夜总会 夜晚
一楼大厅。
灯光闪烁，音乐喧嚣，艳舞。
何彪，小玫，刘平在保镖的开路下，穿过纷杂的人群，进了电梯。
93．三楼 电梯
何彪一行从电梯里出来，往办公室走去。
何彪黑着脸。
保镖快步开门，何彪，小玫与刘平进了办公室。
保镖关门，两边警戒的站立。
94．何彪办公室 内
何彪把外套扔在地上。
何彪，“王八蛋，早知道就有这一天。”来到办公桌前，从桌子上的烟盒了抽出一根烟。
刘平上前，双手点烟。
小玫把何彪外套拣起，挂在衣帽架上。
何彪猛吸两口，“王八蛋，早告诉他女人是祸水，养他妈七八个，好了，被他妈养的女人揭发了。”
刘平，“夏厅长？”
何彪，“还他妈有谁？已经双规了。”
刘平，“有办法捞吗？”
何彪，“完蛋了，捞个屁，几个公寓里就收出了上千万现金，上千万呢，中央都盯上了。”
刘平，“现在怎么办？”
何彪叹口气，“早知道就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来的也他妈快了点。好日子到头了。”
何彪去老板桌下边打开一保险箱，从保险箱里取出三本护照，扔在桌子上。
刘平，“彪哥，现在生意这么好，就这样走了，太可惜了啊。”
何彪白他一眼，“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刘平低头。
何彪，“姓夏的胆子小，这一进去，肯定把我供出来。现在不走，过两天就走不了了。我只要一走，姓夏的命估计就保住了。王主任来电话也是这个意思。”
何彪，“还好我早有准备，大部分钱都转到泰国了，那边也买好了房子。小玫，明天去把你帐上的钱全取出来，我们只留10万，其余的留给小刘分给兄弟们。我和小玫先过去。小刘把兄弟们遣散，对兄弟们说，起风了，都躲起来。”
（闪出）
95．夜总会一楼 大厅
灯光闪烁，音乐喧嚣，群魔乱舞。
台上的脱衣舞已经表演到高潮。
台下高喊，“脱脱脱。”
舞娘随着音乐，终于脱得一丝不挂，骄傲的举着内裤。
聚焦灯打在舞娘赤裸的身上，然后突然熄灭。
96．白云镇火车站 上午
（淡入）
老三带着两年轻漂亮的小姐，往火车走去。
97．硬座车厢 内 上午
老三帮小姐把箱包放在行李架上。小姐甲靠窗坐下。
小姐甲，“三哥，请我们去做事情，咋个卧铺都不买个哟？”
老三挥手叫小姐甲起来，“换个位置，我喜欢靠窗户。”
小姐甲很不情愿的起身。
老三靠窗户坐下，把一只脚放在座位上，拿出根烟来点上。
小姐乙，“三哥不说了嘛，没卧铺了。”
小姐甲，“那就坐飞机啊，大不了自己掏点钱。”
老三暧昧的看着小姐甲，“你会飞吗？坐你得了。”
小姐甲轻轻在老三肩头捶了下，“讨厌，你。”
老三嬉笑着扭头，看见对面坐着一40岁左右戴眼镜的男人，和一妇女抱着小孩，和一男学生模样的人。
戴眼镜的男人靠着窗户，看着两小姐，眼睛都直了。
两小姐穿着轻浮暴露。
妇女反感的对老三说，“哎，别抽烟，要抽到外边去抽。”
老三不理会，嬉笑着看着男人。
男人发现老三在看自己，忙转过头看窗外，推了推眼镜。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开始移动的风景。
老三俯身把男人脖子搂住，低声说，“嘿，别怕。”
男人害怕的样子。
老三，“怎样？200块。”
男人挣扎开，“说什么呢。”扶了扶眼镜。
小姐乙笑着捶了下老三。
老三不放过那男人，又把男人拉过来，“别不好意思。去厕所啊，很方便。两小姐随便你挑，包你满意。”
男人红着脸起身走开。
妇女鄙夷的看了看男人，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
两小姐逗小孩，妇女面无表情得盯着。
男学生低头看书，不时瞟下小姐乙。
老三呵呵笑着，起身到火车接头处吸烟。
两小姐占据靠窗户的位置，谈笑着。
火车飞速，窗外风景如梭。
老三在靠门的地方抽烟。
戴眼镜的男人靠了过来，看见旁边没别人。
男人，“100，成不？”
老三鄙夷的看着他，“你以为是棒棒鸡呢。滚边儿去。”
男人厚着脸皮，“还不一样？要不加50？”
老三生气的样子，“叫你滚你就滚，别惹老子。”
老三把烟头扔地板上。
乘警正好路过，看看老三，又看看地板上的烟头。
老三知趣的俯身下去拣起烟头放在烟灰缸里。
乘警离开。
老三站在接头处，听着轰隆隆的声音。
眼前出现画面——
刘琳挑逗的看着老三，问，“你拿什么养我？”
汪老板阴着脸看着老三，“你有了钱，她会更爱你。”
画面迅速交织，混乱。
火车轰鸣声。
（淡出）
98．硬座车厢 内 晚上
两小姐靠着窗户吃方便面，也给老三泡了一碗。
老三叹口气，“想我何杰，也是做大事的人，今天却沦落到这地步。”
小姐乙笑着说，“三哥，没什么了啦。到了那边，你可要好好罩着我俩。当我们干哥哥好了。晚上给你免费哟。”
老三摇摇头，“你俩都比我大，当什么哥？”
小姐甲，“不是年龄问题哈，是你能打哦。”
老三伸下腰，“算了算了，怎么样都成。出来混，大家都不容易，放心，没人敢欺负你们。”
镜头对着车厢内拥挤疲惫的人们。
99．硬座车厢 内 夜
老三靠着窗户睡着。
小姐甲靠在老三身上睡着，身上披了件外衣。
小姐乙趴在桌子上睡着，身上披了件外衣。
抱小孩的妇女斜靠在座位上睡着，怀里小孩睡得很香。
男学生也闭着眼睛睡着。
车厢里很安静，只听到火车在轨道上轰叽轰叽的声音。
100．火车上 厕所内 夜
戴眼镜的男人站着“打手枪”。
（淡出）
1.1．昆明火车站 凌晨
老三走出出口，两小姐穿着外衣跟着，都很疲惫的样子。
老三来到一插卡电话亭打电话。
老三拨了几次也没打通电话。
老三挂了电话，拦了辆出租车。
老三帮小姐把行李放进出租车后厢。
三人上车，出租车开走。
102．高速路 上午
出租车快速行驶，朝阳初升，天空碧蓝如洗。
103．海口镇 月亮河夜总会 外 上午
老三来到夜总会门口，看到门口的封条，呆在那里。
两小姐下车取出行李，出租车开走。
老三来到不远处一烟摊打听消息。
老三气呼呼的拣起块砖头，向夜总会玻璃门砸去。
玻璃门哗的碎了。
老三高声骂，“你他妈不是很牛吗？！干吗还他妈跑路啊……操你大爷，不让我干掉脑袋的事，你他妈干的又是什么鸟事？跑路，大爷的，软蛋啊你……”
老三一屁股坐在门前生闷气。
镜头对着夜总会周围，有几个人远远看着。
小姐甲怯生生的走到老三边上，拍拍老三肩头。
老三抬头看了眼小姐甲，掏了跟烟点上。
小姐甲，“三……三哥，我们还有个姐妹在昆明，我俩想去她那里。就……就不麻烦你了。”
老三从地上站起来，恶狠狠的给小姐甲一耳光，吼道，“滚！”
小姐捂着脸，委屈带恨的走开。
拉起箱包就走。
小姐乙看着老三，犹豫。
小姐甲过来拉着小姐乙，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姐拦了辆出租车，上车。
104．出租车上 内
小姐乙哭着，“我们不该丢下他。”
小姐甲戳了戳乙的额头，“你有没有脑子，有没有脑子？这种人渣，死了都没人可怜。”
小姐甲掏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被打出血的嘴角，“他妈的，敢打我。以后找人办他。”
小姐乙仍然哭着。
（闪出）
105．夜总会 外 白天
几个面带凶像的混混向老三围拢。
老三紧张的站在中间。
老三飞起一脚，踹翻一个，夺路就跑。
混混们紧紧跟着老三。
刘平穿着黑风衣，出现在前边路中间。
老三没看清楚是谁，转弯继续跑。刘平和混混们一起追老三。
106．海口镇 大街上 白天
老三拼命奔跑。
刘平和混混们追着老三。
107．死胡同 白天
老三跑进了死胡同。
老三气喘吁吁的转身，停止了逃跑，两手放在大腿上。
混混们围上来，也喘气停住。
刘平从后边走上来，点了根烟，喘着气。
刘平，“老三啊。”
老三抬头看是司机刘平，放心的说，“刘哥，是你啊。”
刘平，“老三，彪哥对你可没得话说，你做什么砸门？”
老三委屈得坐在地上，“他就这样跑了，不管我。”
刘平上前，掏了根烟给老三，“彪哥走的时候吩咐我等你，怎么不管你了？“
老三接过烟，刘平点上。
老三问，“哥他跑哪里去了？”
刘平正要回答。突然听到警车鸣笛的声音。
众人转身，惊讶的看着身后。
警车出现在胡同口，全副武装的武警端着枪出现。
刘平扔掉烟，“该死。”看也不看老三，说，“当做不认识我，也不要说自己认识彪哥。”
（淡出）
108．海口镇派出所 内
一问讯室。
老三坐在椅子上，一警员问话，“他们为什么追着打你？”
老三，“我砸了夜总会的门。”
警员，“为什么砸门？”
老三，“不为什么。”
警员，“你认识何彪吗？”
老三，“不认识。哦，对了，见过，以前在门口见过。”
警员，“为什么砸门？”
老三，“我在这边打工的啊，老受他们欺负。看他们完蛋，心里高兴，心里太高兴了，想，想出口恶气，就……就砸门了。”
老三怔了怔，“那是，一定的，受害者，受很大的害呢。”
警员冷笑，“看你这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和我弯弯绕吧？”
老三，“警察叔叔，哪敢啊。”
所长推门进来，把老三身份证扔桌子上。示意警员跟他出去。
109．海口镇派出所 外 走廊
所长递根烟给警员，“有啥线索？”
警员接过烟，点上，摇摇头，“没。这家伙不老实。”
所长吸口烟，“别再节外生枝了，这案子已经够麻烦。让省委专案组自己调查吧。今天抓住刘平已经是大功一件。”
警员，“刘平这小子也忒狂了，这么大案子，他居然还不跑，还呆在海口镇。”
所长，“何彪这案子，我们少管。上下牵涉太多。”
警员，“里边那位怎么办？”
所长，“放了。”
警员，“就这么放了？他可是何彪的堂弟。”
所长，“他是来投靠何彪的，结果没成。我和綦县赵刚联系过，没什么犯罪记录，前两年开车撞人逃逸被拘了十五天。就一混混，没什么价值，浪费时间而已。”
（淡出）
110．昆明 火车站附近一饭馆 傍晚
老三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一盘饺子，桌子上还有一瓶“二锅头”。
女主持人——“我省司法部门出重拳，打击地方黑恶势力有了重大突破。最新消息，海口镇何彪犯罪集团又一重要头目落网。落网犯罪分子是何彪的司机兼助理刘平。此人是何彪集团核心人物。刘平的落网对于铲除地方黑恶势力，早日抓住集团头目何彪起到突破性进展。何彪集团长期盘踞一方，以月亮河夜总会做为犯罪窝点，包娼庇赌，打架斗殴，横行乡里。铲除该黑恶势力，是在省委省政府专案组领导下，上下一心，团结群众，取得了辉煌的成功……”
男主持人——“目前，该集团头目何彪在逃。省公安厅悬赏10万元寻求何彪线索。”
电视上出现何彪的头像。
老三头也不抬，狼吞虎咽继续吃饺子，喝酒，额头上渗出汗珠。
110．昆明 火车站附近一偏僻处 夜晚
老三扶着墙，呕吐。
一丑陋女人上前搭讪，“老板，住不住旅馆？有妹妹耍哦。”
老三一阵眩晕，瘫在地上，嘴巴里喃喃自语。
女人看看四周没人，招招手。
从黑暗处跑出两汉子，把老三迅速抬走。
111．昆明 火车站附近一垃圾堆 白天
老三揉揉眼睛，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垃圾堆里。
老三抖了抖身上，离开垃圾堆。
老三走在街上，行人捂着鼻子嫌恶得远离他。
112．昆明 火车站附近一收费厕所 白天
老三跑进厕所，打开水笼头往自己身上使劲冲着。
厕所收费老头上来，“你当这里澡堂子哦，滚出去，臭要饭的。”
老三怒不可遏的给了老头脸上一拳。
老头往后倒下。
老三面露凶光，扫视着周围围过来的人。
老三一把抓起老头放厕所外桌子上一盒子里的零钱，对躺在地上的老头说，“算我借的。”
老三走出厕所。
老头爬起来，拨电话110。
113．昆明 火车站广场 白天
冷不防两警察斜刺里冲过来，把老三按在地上。
老三愤怒的样子，拼命挣扎。
114．昆明 火车站派出所 白天
审讯室内，
老三委屈的叫着，“我是借，不是抢！”
警员，“你打了人，然后拿走了钱，而你却说是向别人借的，有这样的借法吗？”
老三气恼哭着叫着，“我一千多块被别人抢你们不管，我只是拿了他两块二就把我抓起来！这不公平！不公平！”
警员高声，“这是两码事儿，你这种态度是要吃苦头的！”
老三，“我是借，不是抢……”
115．白云镇 派出所 白天
赵刚在自己办公室里，站着接电话，“恩，我这就安排过来配合你们工作。”
赵刚挂了电话，拿着话筒拨通了老所长家电话，“老所长，恩，是我。老三在昆明出事了……”
（淡出）
116．昆明火车站派出所 白天
审讯室内，老三坐在赵刚对面，委屈的样子，“我是借，不是抢。”
赵刚严肃的说，“这就是抢劫。”
老三，“就两块二，就两块二啊。”
赵刚，“不是钱多钱少问题，是性质问题。性质！”
老三颓然无语。
赵刚，“老三啊，你已经成年了，记住这次教训吧。”
117．昆明火车站 白天
一警车停在广场旁边。
赵刚从车上下来，然后拉着老三下来。
老三戴着手铐。
开车的是火车站派出所所长李卫，也下了车，“好了，老赵，就送到这里了。路上小心。”
赵刚，“谢了啊，老李，有空到綦县来玩。”
李卫，“有时间一定去，老同学这么多年，要不是办案，都不知道啥时候能见上一面。”李卫从车里拿出一大包当地特产递给赵刚。
赵刚推辞。
李卫装着生气的样子，“给孩子和嫂子带的，拿着。”
赵刚不好意思接过，递给老三拿着。
老三带着手铐，提着特产，打量着里边是些什么东西。
李卫上车，招手，警车开走。
赵刚挥手作别，然后从老三手里拿过特产，示意老三跟着走。
老三不动，“赵叔，有零钱吗？”
赵刚犹豫了下，然后在兜里掏出一把零钱。
老三在赵刚手上找了两块五毛钱。
118．火车站附近厕所 白天
老三走向厕所，赵刚在后边跟着。
管厕所的老头认出了老三，惊慌的样子，“你别过来，我报警了！”
老三嬉笑着举了举手，显示手上的手铐。
老头安静下来，看看老三身后穿着便衣的赵刚。
老三把钱扔在盒子里。
老头，“不，不要了。”
老三，“还你钱，找我三毛。”
老头抖着手找老三零头。
老头，“早知道今天，何必当初啊。”
老三把脸凑到老头面前，“两块二，就两块二，我被判了半年。你最好半年内准备五万块。半年后我来借，记住啊，下次我肯定是问你借。”
老头吓得脸色卡白。
赵刚上前拉走老三，“小兔崽子，还乱说话。老人家，别怕，他不会找你麻烦了。”
老头哭丧着脸，看着赵刚拉着老三走了。
老头叹口气，“哎，这年头，管个厕所也这么难啊。”
119．火车上 硬座车厢 内
老三坐在靠窗户位置。
赵刚坐在边上。
老三意外的发现对面坐着的是上次遇到的戴眼镜男人。
老三咧嘴对男人笑，亮出手上戴的手铐。
男人小心的问，“兄弟，咋了？”
老三，“坏人哦。”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
老三，“赵所长，我检举揭发，这男的也不是个好东西。把他也铐上。”
男人惊恐分辨，“别乱说啊，我可是好人，别乱说啊。”
赵刚严厉的看了老三，又看了那男人一眼。
老三，“和你开玩笑哈，坏人哦。”
男人起身走开，到别的车厢找位子去。
老三，“做贼心虚啊。赵所长，你咋不抓他啊？”
赵刚低声怒骂，“小兔崽子，老实点。”
老三，“有烟吗？”
赵刚不理会。
火车哐叽哐叽的颠簸着。
（淡出）
120．火车硬座车厢 内 晚上
赵刚和老三在火车接头处吸烟。
老三戴着手铐吸烟，望着窗外。
窗外黑漆漆一片，偶尔有灯光划过。
接头处烟雾袅绕。
画面渐渐由烟雾变成纯白，然后由纯白变成有白云的天空。
121．綦县 火车站 白天
一警车停在火车站台内，警员小罗站在车外。
一列火车缓缓进站，停靠。
站台广播，“各位旅客，从昆明开往重庆的K168次列车已经进站了……”
从火车上下来赵刚和戴着手铐的老三。
赵刚拉着老三进了警车。
小罗开车离开。
122．白云镇 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内 白天
赵刚帮老三打开手铐。
老三，“赵所长，别啊，我还没戴够呢。”
赵刚让小罗出去，然后关上门，把手铐放桌子上。
赵刚对着老三一顿暴打。
老三跪地求饶。
赵刚停手，喘着气，解开衣领口子，“小兔崽子，忍你几天了。不知天高地厚，我替你老爹教训你……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非找屎盆扣头上才爽，是吧？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给你争取到半年的缓期？你这给脸不要的东西！”
老三趴在地上，哭喊着，“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抢，我是借，借！”
赵刚又踹了老三一脚，“还不认罪是吧？认不认都晚啦！判了刑啦，你知不知道，你触犯了刑法，刑法！不学无术的东西。”
老三哭着。
赵刚语气缓下来，“我知道你屈得慌，就为了两块二，谁遇到都屈。”
老三呜咽着，“我千多块钱被别人抢，还被丢在……丢在垃圾堆里，没人管……”
赵刚叹口气，坐在椅子上，点根烟，“你咋还不明白，这是两回事情。”
老三，“我也知道，这是两回事，可是你说，赵叔，这世道公平吗？”
赵刚猛吸了一口烟，说，“世道公不公平我不管，我只警告你要老老实实做人。”
老三，“赵叔，从小到大我最服的就是你，可你都不帮我，我还指望谁呀？”
赵刚，“我正在帮你呀，傻小子，要怎样你才会明白？”
老三，“我明白，当然明白。可你不明白我，我也想清楚了，没有人会明白我。”
（淡出）
字幕：半年后
123．何家 老三房间 内
房间里只有一盏壁灯亮着，老三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吸烟。
老三头发蓄长，脸上胡子喇喳。
房间里烟雾袅绕。
书桌上摆了台迷你音响，正放着刘德华的《忘情水》。靠床边桌头有个塞满烟头的玻璃烟灰缸。
房门被推开，何妈推门进来，又被烟熏了出去，站在门口咳嗽。
何妈边咳嗽边说，“不要命了，吸这么多烟。”
何妈把门敞开，进房间打开窗户。
窗外阳光明媚，窗台上有几盆花。
何妈，“你赵叔来电话，让你去派出所一趟，说你这半年表现良好，去所里报个到，签个字，以后就不用去报到啦。”
何妈拿着烟灰缸走出老三房间。
老三把手里的烟头顺窗户扔了出去，起身。
124．何家 卫生间 内
老三刷牙。
老三剃胡子。
老三，“妈，给我五十块钱。”
何妈声音，“要钱做啥？”
老三，“剪头。”
何妈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掏钱样子，“剪个头哪要那么多？”
老三，“我还买烟呢。”
何妈递了张五十的钱给老三，边说，“买烟也要不了这么多。”
老三接过钱塞裤子兜里。
老三继续剃胡子。
125．白云镇 街上 白天
老三理了个平头，叼着烟，站在一花店外。
老三指着玫瑰花，问，“多少钱？”
花店老板，“五块一枝。”
老三，“便宜点，三块，我来十枝。”
花店老板，“哟，老三啊，好久没见了，跑哪里发财呢？”
老三，“你他妈找抽呢，不知道我被关了半年？”
花店老板嘿嘿笑着给老三包花，说“家里关着总比牢里好啊。”
老三白了花店老板一眼，接过花，递钱给老板。
花店老板，“不要不要，算祝贺你老人家重获自由。”
老三把钱塞到老板手里，“别，一会又去告我抢你花，我他妈还得进去。”
花店老板，“不能不能。”
老三离开花店，向停靠路边的中巴车走去。
126．中巴车上 内
老三抱着花，拉着手把站着。
中巴车启动。
127．綦县 蛇馆 白天 外
老三站在蛇馆门口，抬头疑惑的看着蛇馆招牌——“李家蛇馆”。
老三走进蛇馆。
128．蛇馆 白天 内
老三站在前台。
老板，“两个月前转给我的。”
老三，“那他们人呢？”
老板，“汪老板死了。”
老板压低声音，“吃粉吃多了死的。”
老三，“刘琳呢？”
老板，“刘琳？哦，老板娘啊。挺着个大肚子，走了。”
老三，“大肚子？去哪儿了？”
老板摇摇头，“不知道，听说离开綦县了。”
老三急了，“去哪儿了？”
老板看着老三，有点不耐烦，“真不知道。我又不是她亲戚，她去哪儿为啥告诉我？”
老三沮丧的走出蛇馆。
129．蛇馆 白天 外
老三把玫瑰花扔地上。
老三站着背对蛇馆抽烟。
老三听背后有人叫他，“三哥。”
一年轻女服务员跑出蛇馆，手里拿着封信，向老三跑来。
老三高兴的搂着女服务员肩膀，“秀秀，她去哪儿了？”
秀秀遥摇头，把信递在老三面前，说，“她说要离开綦县，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老三放开秀秀，接过信，秀秀转身跑回蛇馆。
老三拆信，取出信纸和一张银行卡。
老三读信。
刘琳画外音——
“老三，老汪吸毒过量已经死了，就死在自己房间里。我把蛇馆卖了，打算离开这里，我怀上了你的孩子，不管你信不信，我知道这是你的。你不用来找我，你也找不到我。我会生下孩子把孩子养大。我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爸爸是个混混。卡里有点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淡出）
130．白云镇 大街 除夕 晚上
131．何家 客厅 内
客厅中间摆了张大圆桌，桌子上放满丰盛的年夜饭。
何老汉和三个儿子坐在圆桌边喝酒，很高兴的样子。
老三闷不做声边抽烟，边盯着电视。
132．何家 厨房 内
133．何家 客厅 内
何妈和女眷端着热菜走进来。
老大，“妈，够了，整这么多，要吃到什么时候？”
何妈笑着说，“多少年了，今年是最齐的一年。难得这么齐整，多做点慢慢吃。”
何妈和女眷坐下。
何老汉，“自从老大老二出去读书，家里还没这么热闹过。现在好了。老大毕业回来，在县里也开了公司。算是事业有成了吧。”
老大笑着给老汉敬酒，“爸，这才起步，以后怎么样还难说。全靠爸爸支持，干了。”
何老汉高兴的干了酒，“我支持你是应该的，不过你也得抓紧，报答我们才是。过了年挑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你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老大女朋友不好意思的靠着老大。
老大，“不急不急。”
老二笑着打趣，“大哥，妈把小孩子的衣服裤子，尿布都已经做了两大包了，还不急啊。”
一家人呵呵笑着，除了老三。
老三仿佛置身事外，边吃菜，吸烟，喝酒，边盯着电视。
何老汉，“老二呢，还没毕业，今年把朋友带回来了。小萱啊，你是北方人，来这边习惯不？”
小萱含笑说，“挺好的。”
何老汉点点头，“有什么不如意的给阿姨说。要是老二欺负你，就给我说，看我不揍扁他。”
房子外鞭炮声渐渐大了起来。
画面转向热闹的大街上。
134．何家 房子外 除夕夜
何家人都在外边高兴的放鞭炮，烟花。
老三负责点火。
旁边停着辆黑色桑塔那车。
135．白云镇 夜空
烟花在夜空美丽绽放。
鞭炮声由大变小。
（淡出）
136．白云镇 大街 初二 晚上
门打开，一中年老板满带不悦的说，“才初二，还没开张呢，过两天来吧。”
老三推开老板，带众人进了小店。
老板无奈的叹口气。
猴子，“老板，照顾你生意还不干，是吧？”
老板上来给大家递烟，“大过年的，伙计都回家了，过了年再来吧。”
老猪，“少他妈废话，你是不是想过了年不做生意了？赶快去弄锅狗肉。没看见我三哥不开心吗？”
老三坐下吸烟，眼睛恶毒的盯着老板。
老板转身去了厨房。
众人围着一火盆坐下，老板提着一簸箕碳过来生火。
猴子高声叫，“老板，把啤酒先抬两件来。”
老板放下碳，去抬酒。
众人围着喝酒。
137．小店厨房 内
老板气恼的看着一锅快要炖好的狗肉。
老板吐了口唾沫在锅里，然后拿勺子搅了搅。
老板端起狗肉走出厨房。
138．小店 内
老板脸上堆着笑，把狗肉端桌子上。
众人围过来，拿着筷子大口的吃狗肉。
老猪，“恩，味道不错。”
众人附和，“不错不错。”
老板笑着离开。
139．小店厨房 内
老板收拾厨房，然后偷偷看大堂里众人狼吞虎咽的样子。
老板偷笑。
140．小店 内
众人喝得醉醺醺的样子。
老三闷闷的样子。
猴子，“三哥，大过年的，做什么不开心呢？有什么事情和兄弟们说说啊。”
老三拿起啤酒瓶，大口喝了半瓶，“我，想女人。”
哄堂大笑。
猴子更笑弯了腰，又指了指旁边两太妹，“三，三哥，只要你愿意，她们马上，马上就可以跟你上床。”
老三，“我说的是我的女人，刘琳。”
笑声不断。
猴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个骚货，居然把我三哥骚翻了哈。三哥，远水解不了近火，这两妹妹，又年轻漂亮，又比那骚货更骚，你上了就知道。”然后示意两太妹。
两太妹笑着扑到老三身边，一阵乱摸。
老三厌烦的推开，说，“她怀了我的孩子。”
笑声突然停止，又突然更大了。
哄笑一阵，猴子，“那婆娘和那么多男人上过，谁敢保证是谁的种？说不定是好几个男人一起下的种呢。和别的男人就没怀上，和你就搞定啦？谁信呀？谁信呀？我……”
老三突然扑到猴子面前。
猴子笑声嘎然而止。
猴子惊恐的看着老三逼进的眼睛。
老三恶狠狠的盯着猴子。
猴子低头往下看。
老三右手握着一短刀柄，刀身已经刺进猴子肚子里。
猴子肚子上开始渗血。
猴子倒了下去。
老三手里捏着把血淋淋的小刀。
众人吓得慌乱逃跑。
老猪怔了怔，大吼一声，“老三。”
老三回过神来，丢下小刀，慌忙跑出小店。
老猪俯身去捂住猴子伤口，对厨房叫着，“老板，快拨120。”
141．何家 客厅 晚上
何老汉，何妈，老大和老二女朋友在打麻将，老大女朋友和老二坐旁边看。
老三开门进来，气喘吁吁，脸色惨白。
老三跑进自己房间，收拾包裹。
众人停下，何妈来到老三房间门口。
何妈，“三儿，大过年的，你收拾东西做啥？要出去啊？”
老三不理会，胡乱塞几件衣服在一个旅行包里。
老三冲出房间，要开门出去。
何妈拉住老三。
众人来到门口。
老三，“让我走。”
何老汉高声，“大过年的，你上哪去？”
老三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杀了人，让我走。”
何妈拉得更紧，“你说什么？”
老三，“我杀了猴子，不想坐牢，让我走啊。”
何妈往后晕倒，双手死死拉住老三衣服袖子。
老三忙俯身拉何妈。
老大老二上前扶何妈。
（淡出）
142．医院 病房 白天
猴子穿着病号服，有气无力的躺在病床上。
老三帮猴子接尿。
老三呆呆的坐在病床前。
143．医院 收费处 白天
老大在收费处窗口付款。
144．何家 卧室 白天
老大女朋友在给何妈喂药。
145．何家 客厅 白天
何老汉灰着脸坐在沙发上，老二和女朋友陪着。
何老汉起身，要打电话。
老二，“爸，别打了，猴子家愿意私了，不告弟弟。”
何老汉，“私了个屁，这种垃圾，关起来才好。”
老二，“爸，弟弟也是多喝了酒，一时冲动。”
传来何妈的哭声。
何老汉放下电话，坐下，掏烟。
老二给爸爸点烟。
何老汉，“哭个屁，都是你惯的！”
146．医院 病房 白天
猴子坐在病床上。
老三给猴子喂饭。
猴子摇头，不吃。
老三放下饭菜。
猴子，“三哥，没事儿了，你走吧。”
老三，“陪你出院吧。”
猴子，“不用，明天我家里人来接我。”
老三，“那我先走。”
老三收拾桌子上的饭盒，转身离开。
猴子叫住，“三哥。”
老三站住，没有转身。
猴子，“对不起，我现在明白，三哥对刘琳是认真的。”
老三，“是我对不起你。”
猴子，“三哥，就为这一刀，我兄弟两的情分没了吗？”
老三，“我们还是兄弟。”
老三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147．医院 走廊 白天
老三抹着眼泪走着。
148．綦县 火车站 白天
老三背着小包，准备上火车。
镜头对着火车上显示的——重庆到昆明的牌子。
老三上了火车。
火车启动。
老三登上开往瑞丽的大巴车。
150．瑞丽 汽车站 傍晚
老三从大巴车上下来，背着包。
一干瘦男子凑过来。
男子，“去赌城不？”
老三奇怪的问，“这边有赌城？”
男子神秘的笑笑，给老三递烟，“去不？”
老三摆手拒绝了烟，往外走。
男子去拉其他客人。
老三转身，来到男子边上，拍拍他肩膀，“我明天去，怎么走？”
男子转身，“明天到这里来找我就成。”
老三走出车站。
老三在车站附近看到一旅馆，走了进去。
151．瑞丽 大街上 晚上
老三走出旅馆，招手叫了辆人力三轮车。
老三，“带我在城里转转，多少钱？”
车夫，“给二十吧。”
老三上车。
车夫蹬着三轮车在瑞丽大街上逛。
镜头扫过瑞丽街边景物。
152．瑞丽 旅馆前 晚上
三轮车拉着老三回到旅馆门前。
老三下车，掏钱给车夫。
车夫接过钱，说，“那些赌场都在边口三不管地界上，老板可要当心。”
老三点点头，说，“谢谢啊。”
老三转身进了旅馆。
153．瑞丽 汽车站 中午
老三看到干瘦男子，男子也认出老三，走了过来。
男子带老三走出车站不远，在一富康车前停住。
男子，“你先等等，我再去拉两个人就走。”
老三上车，抽烟。
车上驾驶室坐着一胖胖司机。
男子朝车站里走去。
154．瑞丽 车站外 中午
男子带着一男一女年轻人走向富康车，开门。
男女上车，老三往里边让了让。
干瘦男子坐进副驾驶室。
汽车开走。
汽车在大街上开着。
155．瑞丽 郊外 下午
汽车开在郊外泥土路上，有些颠簸。
156．富康车上
干瘦男子转头看看后边有些紧张的男女和面无表情的老三。
男子，“第一次来吧？”
后坐男的，“第一次，听朋友说这边赌场很气派，咋看着不像？”
干瘦男子，“你以为赌场能大张旗鼓开在市区吗？这是在中国，不是拉斯维加斯。”
后坐男子点点头，“也是，是在边口上？”
干瘦男子，“边口上，就快到了。”
汽车转弯，朝着一茂密的丛林开去。
157．赌场 外 下午
汽车在一排竹楼建筑群前停下。
众人下车。
干瘦男人领着三人朝一竹楼门走去。
门口站着四个警戒的打手。
干瘦男人冲打手点点头，说着地方话，“三个。”
一打手示意三人跟他走。
干瘦男子，“你们跟他进去。”然后转身。
男人问，“我们怎么回去？”
干瘦男子，“要走的时候给里边服务员说一声，有车送你们回城，免费的。”
158．赌场 内
很多赌徒男男女女围着各样赌桌前赌博。
很多打手来回观察走动。
老三在各个赌桌前来回走动观看。
老三感到有人拍他肩膀。
老三转身，看到一秃顶瘦小男人盯着他，后边跟着两个打手。
秃顶男人，“小兄弟，咋不玩呢？”
老三，“我，没钱。”
秃顶男人，“没钱没关系，可以借啊。”
老三，“借？谁借我啊？都不认识。”
秃顶男人诡秘笑笑，“我借给你啊，但先说好，利息比较高。”
老三，“怎么个高法？”
秃顶男人，“一万起借，利息20%，借不？”
老三犹豫。
秃顶男人，“小兄弟，一看你就是行家，别惦记着输啊，赌博关键是看技术。在这里，一万块很快就能变成两万，十万。”
老三，“那好，先来一万。”
秃顶男人拉住走动的服务员，“给这小兄弟拿一万的筹码来。”
服务员点头，走开，很快过来，端的盘子里放着整齐的筹码。
老三抓过筹码，来到赌11点的桌子。
秃顶男人看着老三背影冷笑，示意身后打手，小声说，“先让他赢。”
打手点头，走开。
159．赌场 内
老三在梭哈的赌桌前，面前摆了比先前多三倍的筹码。
老三面带喜色。
镜头转到赌场外，几个打手无聊的吸烟，来回走着。
打手乙地方话，“来就是花钱玩，哪有不花钱就能玩的？”
众打手笑笑。
天色暗淡。
160．赌场 内
老三在梭哈的赌桌前，面前的筹码只剩几个。
老三面色难看。
老三转身，看到秃顶男人在远处坐着吸烟。
老三走近秃顶男人，“再借点。”
男人很爽快的示意身边服务员。
服务员去给老三拿筹码。
161．赌场 外 晚上
和老三一起来的男女面色难看的进了一辆小车。
车上，
女人抱怨，“叫你收手你不听，输了几千。”
男人，“手气不好，认倒霉吧。”
司机冷笑，开车。
162．赌场 内 晚上
老三坐在休息厅里，衣服凌乱，脸色惨白。
秃顶男人带着三个打手来到老三面前。
秃顶男人坐下，“小兄弟，玩得开心不？”
老三有气无力的说，“手气背，输了。”
秃顶男人，“没关系，以后再赢回来。现在呢，我们结帐吧。”
老三，“我没带钱。”
秃顶男人，“先结帐，再回去拿钱。”
老三，“多少？”
秃顶男人，“你前后借了五万，算上利息是十万。”
老三一惊，从坐的沙发里跳起来，“不说好20%，也就六万啊。”
秃顶男人冷笑，“不算时间的吗？我这利息按小时计算，利滚利，还不算零头，便宜你了，这才收你十万。”
老三怒，“哪有这样的道理？你他妈黑我！”
秃顶男人招手示意，起身离开。
三打手上前架着老三出了赌场。
163．赌场附近一隐秘的竹楼 外 夜晚
空中弯月孤悬。
隐约传来老三的惨叫声。
164．竹楼 内 夜晚
灯光暗淡。
老三弯着腰痛苦的叫着，脸上鲜血淋淋。
边上站着三个打手，正对老三拳打脚踢。
秃顶男人坐在边上喝茶，吸烟。
老三招架不住，“别打了，我认了。”
秃顶男人拿着老三身份证看着，说，“重庆市綦县白云镇，何杰。”
打手仍然没住手。
秃顶男人，“行了，没听见他说认了吗？”
打手住手。
老三趴在地上，用手背抹了下眼角的血。
秃顶男人，“扶小兄弟坐。”
打手把老三拉到一竹椅子上。
老三躺在椅子里，说，“真没钱，卡里就一万块，你容我想办法。”
秃顶男人拿起放桌子上的卡，问，“密码？”
老三，“760112。”
秃顶男人把卡交给一打手，打手接过放进怀里。
秃顶男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三摇头。
秃顶男人，“这里是边口，三不管的地界。杀个人象踩死只蚂蚁。”
秃顶男人指了指前边，说，“那边就是缅甸，把尸体往那边林子里一扔。就当是给老虎送夜宵了。”
老三嘿嘿一笑，抹了下嘴角的血，“早就活够了，死有什么可怕。”
秃顶男人不怒反笑，“哟，看不出小兄弟还是个不怕死的主。”
秃顶男人，“得，我也不给你废话，给家里打电话，准备10万块，否则就喂老虎吧。”
老三，“刚还了1万，应该是9万。”
打手上前给老三一耳光。
老三，“行啊，栽你手里，你说多少就多少。”
秃顶男人，“这就对了，刚那一万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
老三，“我家里没钱，你就杀了我，喂老虎得了。”
秃顶男人，“没钱？没钱你跑这里来做什么？找死吗？”
老三，“我是来找人的，找到他就有钱。”
秃顶男人，“找谁？”
老三，“何彪，我堂哥。”
秃顶男人，“哪个何彪？”
老三，“海口镇的彪哥。”
秃顶男人一惊，从椅子上直了直身子，盯着老三。
秃顶男人，“你找彪哥？他是你堂哥？你没骗我？”|
老三，“骗你做什么？都快死的人了。”
秃顶男人想了想，对打手说，“带小兄弟去包扎伤口，好好伺候。”
打手架着老三离开竹楼，秃顶男人在竹楼里来回走着。
秃顶男人哈哈大笑，然后自言自语，“天意啊，天意。”
镜头转向高悬空中的弯月。
165．竹楼 内 白天
老三头上缠着纱布，肩膀有绷带，眼角嘴角都肿着，坐在秃顶男人对面。
秃顶男人面带笑容，泡功夫茶。
秃顶男人，“老三，多有得罪，别见怪，来，喝杯茶，海叔给你压压惊。”
老三接过茶，一口喝了，“海叔，你放过我吧，我去找我哥还你钱。”
海叔摆摆手，“只要你帮海叔办件事，我们的帐就两清了，不用你还。”
老三，“真的？”
海叔，“我海叔一言九鼎，从不说假话。”
老三，“你说吧，什么事？”
海叔从腰间拿出把手枪，放在桌子上。
老三惊讶的盯着手枪。
海叔，“只要你帮我杀了何彪，我们就两清了。”
老三惊得站起来，说，“你要我杀我哥？不可能，你杀了我得了。”
海叔冷笑，“你若不答应，你当然只有一死，而且我还要派人去杀了你全家。别忘了，你身份证上可写好了你家地址。”
老三脸色惨白。
海叔，“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是死是活，自己选择吧。”
老三脸色很难看，“我还有得选吗？”
海叔，“这就对了，老三，识时务乃是俊杰。在江湖上混，扬名立万就要狠。”
海叔把枪放老三手里。
老三，“我不会。”
老三，“泰国？”
海叔，“何彪就躲在泰国，我早打听清楚了。只是他身边很多保镖，我的人接近不了而已。”
老三拿着枪，不知所措。
海叔示意一打手，打手带老三离开。
一打手贴近海叔耳边，“海叔，这样能成吗？”
海叔诡秘一笑，“有人出50万要何彪死。这样好的买卖为什么不赌一次？”
166．缅甸丛林中 晚上
穿着缅甸服装的打手和老三一前一后的走进丛林里。
167．泰国 一小镇上 何彪的别墅 外 白天
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两保镖。
打手和老三在别墅外不远处小摊前坐着喝椰子。
打手，“那就是何彪的房子，我在附近等你消息。”
老三起身，朝房子走去。
打手盯着老三背影。然后离开小摊，躲在一暗处继续盯着老三。
老三走到别墅门口。
保镖拦住老三。
老三和保镖说话。
保镖搜老三身，把手枪从背后搜了出来。
保镖用枪指着老三。
老三举着双手。
从门里出来一保镖头目模样的人，带老三进了别墅。
168．何彪别墅大厅 内
何彪认出老三，“老三，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老三一下跪在何彪面前，“哥，救我。”
何彪上前扶起老三。
169．何彪别墅 外
打手见门口没动静，离开。
170．何彪别墅 外 晚上
门口停着两部吉普越野车。
老三出了大厅，来到何彪面前。
何彪，“上车。”
老三边跟何彪上车，边问，“去哪？”
保镖上车。
何彪跳上一吉普车副驾驶，说，“到了就知道了。”
老三跳上何彪的车。
两吉普车在夜色中启动，开走。
吉普车朝泰缅边界开去。
171．缅甸 丛林 夜晚
何彪一行人在丛林里穿梭。
保镖手里都拿出了枪。
172．中缅边口 丛林 夜晚
何彪和众人站在丛林一空地上。
中间是被绑得结实的海叔。
海叔面部鲜血淋淋，苦苦求饶。
老三上前踹了海叔两脚。
何彪点烟，蹲下，问，“我就想知道一件事儿——是谁出50万买我人头？”
海叔，“彪哥，彪哥，饶命啊，饶命啊。我说，我说，是王飞，王飞。”
何彪，“王飞？省厅的王主任？”
海叔，“是是是。王飞说了，你要不死，他们就睡不安稳，所以就给这边道上发了话，出50万要杀你。”
何彪冷笑，“我他妈都逃亡泰国了，还不放过我。”
海叔，“彪哥，饶了我吧，是兄弟不识好歹，兄弟知错了啊。”
何彪，“你不是说过吗——要把我弟弟当老虎的夜宵。看来这丛林里的老虎今天可以打牙祭了。”
海叔，“何彪，你个丧心病狂的，你杀了我，你不得好死。”
何彪嘻嘻一笑，“我不杀你，老虎要吃你啊。老虎饿了，我都听到叫声了哦。”何彪冲着海叔学老虎叫。
何彪站起来，挥手。
两保镖上来，用布把海叔嘴塞上，抬起海叔。
海叔拼命挣扎。
何彪，“扔远点，要保证扔到老虎嘴边。”
保镖抬着海叔钻进丛林。
镜头对着远处阴森的丛林。
保镖从丛林里出来。
何彪带着众人往回走。
何彪边走边骂，“操他妈的，不让我活，我先弄掉你们。”
老三问，“谁啊？”
何彪，“那些贪官污吏。”
老三问，“怎么弄？”
何彪，“我手上有材料。只要我出事，小玫就会把那些材料交上去。够他们枪毙的。”
众人走进丛林。
173．缅甸 丛林 夜晚
众人在丛林里走着，突然，前边丛林沙沙声响。
众人拿着枪警戒。
枪声响起。
众人边打边退。
一保镖拉着何彪后撤，边叫道，“彪哥，他们有重火力，怕是政府军。”
保镖一个个倒下。
老三边后撤边胡乱开枪，把子弹很快打光。
老三扔了手枪，慌着跟着何彪往中国方向跑。
保镖死光了。
老三和何彪拼命跑。
枪声停了。
老三气喘吁吁的站住。
何彪倒在地上。
老三去拉何彪，发现何彪肚子上有血。
老三哭着，“哥，你咋了？”
何彪有气无力的倒在老三怀里。
何彪，“哥不行了，你快逃。”
老三，“要走一起走。”
何彪，“你走啊。人算不如天算，我何彪今天算完了。听哥的，别进黑社会。回去，回到叔叔身边，做个好人。”
何彪咽气。
老三听到脚步声和说话声，忙放下何彪尸体，往丛林里躲去。
四五个端着长枪的缅甸人冲了过来，站在何彪尸体边。
缅甸语，“都打死了。”
缅甸语，“赶快走，这条路不安全了。跑完这趟，要另外选路了。”
老三躲在丛林里，等四周都安静了，才钻了出来。
老三对着何彪尸体拜了拜，起身慌忙往中国方向跑。
镜头对准高悬空中的圆月，阴森的丛林。风声起，丛林在风中晃动。
老虎的咆哮……
174．白云镇 魏九房子 内 晚上
房间里响着嘈杂的音乐。
几个年轻男女在疯狂的手舞足蹈。
老三伏在一玻璃茶几上吸毒。
老三猛的把白粉吸到鼻子里。
老三起身，和其他人一起手舞足蹈。
魏九坐在房间边上沙发里，冷冷的看着这群疯狂的人。
（淡出）
175．魏九房子 卧室 内 白天
老三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了条内裤，醒来，发现旁边是两个赤裸着身体的女人。
老三起身，揉了揉眼睛，找衣服裤子穿上。
老三走出魏九房间。
阳光刺激着老三的眼睛。
176．白云镇 魏九房子 内 白天
狂杂的音乐。
老三挽着衣袖。臂膀上缠着塑料管。
老三给自己注射毒品。
其他人有的在吸，有的在注射。
魏九冷眼旁观。
（淡出）
177．白云镇 何家 门口
何妈听到门铃声，打开门，看见赵刚穿着制服带着两个警察站在门口。
何妈，“小赵啊，有什么事吗？”
赵刚，“老三在吗？”
何妈，“他很长时间没回家了。进屋吧。”
赵刚和两警察走进客厅。
何老汉从卧室里出来。
赵刚，“老所长，身体还好吧？”
何老汉招呼大家坐下，说，“不成了，活不了几天了。”
何妈忙着泡茶。
赵刚介绍说，“这是市里缉毒大队的张队长和小陈。”
何老汉点点头，“找我什么事？”
张队长说，“两个事情，先说重要的吧。老所长是不是有个侄子叫何彪？”
何老汉，“有，在云南呢？出什么事了？”
张队长，“是这样，云南那边的同事前段时间破了个案子，围剿了一伙持有重火力越境毒贩，抓了几个缅甸毒贩。据那帮毒贩交代他们前段时间贩毒的时候与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在丛林中交火。警方在中缅边境那片丛林发现了何彪的尸体。我们此次来是配合云南警方，想了解下何彪的情况。”
何老汉仰了下脖子，“死了？”
张队长点点头。
何老汉叹口气，“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何彪是我大哥的独生子。我大哥死得早，何彪是我养大的，16岁就离开了白云镇去了云南。不学好。那年贩卖辣椒被拦了，我循了私情，放了他，早知道把他抓了，也没有今天的下场。你们要是为这件事儿来的。我认，抓我就是了。”
张队长，“老所长别误会。我们不是为那事儿来的。我们只是来了解情况。”
何老汉，“后来没联系。就是老三想去他那里，我给电话他叫他不要让老三走邪路。其他就没什么了。”
张队长点点头，“恩，我们充分相信老所长。第二件事嘛，就让赵所长说说。”
赵刚面带难色，看着何老汉，“我们前几天抓了毒贩魏九。据魏九交代，老三在吸毒。”
何老汉脸色惨白，呆坐在沙发里。
厨房里传来叮当破碎的声音。
赵刚和小陈忙起身去厨房。
178．何家厨房 内
何妈含着泪在扫碎玻璃。
赵刚，“何妈，没事儿吧？”
何妈摇摇头，继续扫地。
赵刚示意小陈一起离开厨房。
179．何家客厅 内
张队长，“老所长要保重身体，别为孩子的事再操心了。”
何老汉微闭着眼，“抓吧，抓起来才好，免得祸害社会。”
（淡出）
180．白云镇 巷街 白天
老三慌慌张张走着，又抹鼻涕又擦眼泪，嘴巴里喃喃说着，“该死的魏九，躲哪儿了？”
老三见到一熟人，问，“看到魏九没有？”
熟人摇头。
老三继续找。突然，他听到有人叫他，“老三。”
老三扭头看见赵刚和他身边的两个警察。
老三撒腿就跑。
警察很快追上，把老三按在地上。
老三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找人呢。”
赵刚上来，“别找了，魏九已经被抓了。”
老三浑身发抖，“要死人啊，赵叔，我难受，我难受……”
181．西山强制戒毒所
西山强制戒毒所处在一半山上，远处大山环绕，绿树，蓝天，白云。远远传来警铃声，声音由远及近，渐渐响在耳边。
182．102房间 内 白天
老三穿着病号衣服，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眼睛望着窗台上叽喳叫的麻雀。
老三噘起嘴，学麻雀叫。
房门推开，一女护士进来，手里端着打针用具。
护士，“该打针了。”
老三不理会，学麻雀叫。
护士帮老三挽起袖子。
老三任护士给自己打针。
护士，“明天办手续，转山上了。”
老三，“我好了。”
护士笑笑，“哪这么轻松？你还有三年劳教呢。”
老三继续学麻雀叫。
护士端着盘子准备出房间。
老三，“医生。”
护士站住，问，“什么事？”
老三转过脸看着护士，“我能戒掉吗？”
护士笑笑，“这个问题你得问自己，别人帮不了你。生理上的毒瘾已经控制了，心理上的还得靠自己。否则三年后你还得进来。”
老三，“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就算我出去了，别人能看得起我吗？”
护士，“要对自己有信心，首先你自己要看得起自己。”
老三，“我有个哥哥死了，他死前要我做个好人。我能做好人吗？”
护士笑了笑，出了房间。
老三自语，“我女人走了，走的时候还怀着我的孩子。到现在，孩子都三岁多了。她们能回来吗？”
老三看着窗台，泪流满面。
183．西山上 西圆机械厂 内 白天
老三和劳教人员穿着劳教服装，剃了光头，手里拿着饭盒，排队进食堂。
184．西圆机械厂会议厅 内 白天
老三和劳教人员端着小板凳，整齐坐下。
劳教警察高声读内部报纸——“本市公安部门出重拳瓦解贩毒网络，抓获毒贩五十三名，吸毒人员一千两百零九名……6月9日，公审大会上，宣判了九个罪大恶极的毒贩极刑。”
管教顿了顿，“知道极刑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死刑，枪毙！”
管教读了极刑人员名单，“齐大勇，臧强，魏九……”
老三听到“魏九”的名字，不由一震。
管教的声音变得模糊，渐渐消失。
185．西圆机械厂宿舍 内 夜晚
老三躺下铺床上，睁着眼睛。
宿舍外，
静谧的夜色。
186．西圆机械厂 车间 内
老三在一机床边冲压零件。
188．西圆机械厂 车间 内
车间内很嘈杂
老三在一机床前车零件。
管教进来叫“何杰！”
老三应了一声。
管教在门口高声喊，“有人接见！”
189．西圆机械厂 接见室 内
何妈，老大，老二，老大老婆抱着一岁大的女儿。
众人臂膀上都戴着黑袖箍，袖箍上配着白花。
何妈在抹眼泪。
老三把头埋在桌子上，抽泣。
老大，“爸爸一直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老大，“我们知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我们对他说，等你出来，一定会变好的。”
老大，“我们说，放心，我们会去看老三。爸爸最后说，告诉老三，要好好做人。”
190．西圆机械厂 宿舍 内 夜晚
老三捂着被子，呜呜哭着。
191．西圆机械厂 车间 内
老三很认真的车零件。
192．西圆机械厂 管教办公室
老三站在管教警察面前。
管教警察，“你这两年表现很好，队上给你报上去了，给你减了半年刑。”
老三大声说，“报告政府，我会努力的。”
管教警察，“恩。半年后刑满，你要是愿意，可以留在厂里当正式职工，每个月能拿到千多，各种福利保险都给你交。你要是愿意留下，我们很欢迎，要有好的路子我们也不强留你。你好好考虑吧。”
老三，“报告政府，我会好好考虑的。”
管教警察，“走吧，臭小子。”
老三笑着走出办公室。
193．西圆机械厂 大门
门口停着辆黑色奥迪车，老大站在车门口抽烟。
老三走出大门，提着衣服和被子，洗刷用具。
两兄弟对视笑了笑。
老大把老三手里东西接过来，扔了出去。
老三去拣了回来。
老大，“别要了，太脏。”
老三，“我还用呢。”
老大，“家里都给你买新的了。这晦气。”
老三，“迷信。”
老三把东西放后备箱里。
上车。
194．车上
老三，“哥，家里都好吧？”
老大边开车边说，“都好。老二在市里报社找了个编辑的工作，他女朋友也过来了，今年准备结婚。你大嫂正要给我生第二个呢，去检查了，是男孩。”
老三，“生二胎啊？要罚款的。”
老大，“不怕，有钱。”
老三，“是啊，桑塔那换奥迪了，是有钱了。”
老大笑着。
车沿着弯曲的公路开下西山。
老三看着车窗外青山绿水，深深的吸了口气。
老三，“自由真好。”
195．綦县 青龙山公墓
老三跪在何老汉坟前磕头。
老大边烧纸钱，别伤感的说，“爸，老三表现好，提前出来了。我带他来给你磕头了。”
老三含泪，“爸，我一定好好做人。”
196．何家 客厅 内
一家人团聚，围着圆桌吃饭。
老大，“三弟，有什么打算？”
老三，“我决定回山上去，厂里聘我当正式工人。”
何妈，“别啊，三儿，回来就在你哥公司干吧。”
老大，“是啊，三弟，我连职位都给你空出来了，物资部部长。”
老三摇摇头，“我喜欢那山上。”
何妈，“那山上有什么好？”
老三，“习惯了。不想再折腾。”
老二，“行了，大家尊重弟弟意见吧，反正也不远，回家也方便。”
老大女儿举着饮料，“干杯！”
大家笑着一起干杯。
197．西山 西圆机械厂 内
劳教人员，“师傅，这样对吗？”
老三纠正他的错误，很认真的指导。
198．西圆机械厂 会议厅
劳教人员整齐的坐着，老三站在讲台上讲话。
台下响起掌声。
199．西山 机械厂附近 一民房
管教帮老三布置房间。
管教，“这房子还成吧？”
老三递烟，“谢谢谢谢，很不错。”
管教接过烟，“山上很不方便，少什么就和我们说。平时买菜可以到老乡家去买，很新鲜。米啊，肉的，可以到山下，反正也有公交车。”
老三，“恩，谢谢政府。”
管教，“别再一口一个政府了，你现在自由了。不过，老三，要珍惜啊。”
老三，“谢谢老姚，我是很珍惜，否则就不会回来了。”
姚管教点点头，“得，你自己收拾下，我还回队里有事情。需要什么找我。”
老三送走管教，收拾自己房间。
200．公交车上 白天
老三买了很多东西，坐车回西山。
车上放着刘德华的“忘情水”。
老三很享受的样子。
汽车在蜿蜒的路上行驶。
201．西山 临时车站 白天
老三下车，售票员帮老三下东西。
老三说，“谢谢啊。”对着车门挥手。
公交车关门开走。
老三含笑站了会儿，扭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琳带着个5岁大的男孩站在车站不远处，微笑着看着老三。
老三和刘琳对视着，长久对视着。
美妙的音乐。
西山美丽的风景。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