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者西游漫记
感 昭 心 灵 天 人 合 一
现今，旅游类文字繁多，多属自身见识体验之扩充，或资料之摘录、或里程之罗列，虽图文并茂，鲜有环保与心灵涤荡之旅者。
环保之意义不仅仅在于个人，更在于对同类、对自然和这个星球的深切关怀与真爱。
暴雨浸淫了多日的深圳，终于迎来久违的晴朗。在这第二个晴朗晨曦，普通又美好的拂晓，锵锵三人，悄然而发。
（5：40，星海名城，杨红阳接霍者；6：00，梅林一村，接詹从旭；6：20，三人正式起程。路线：深圳—成都—若尔盖—青海湖—可可西里—纳木措—拉萨—林芝—成都—深圳）
11：25入广西，12：05岩溪午餐。上路逢太阳雨。山路弯弯，时雨时晴，遇三阳两雨，谈笑风生。天地阔，路漫漫，车如弦，行如箭。
下午2点半，玉林途中，突然发现路当中卧着一条狗，马上刹车，狗走落荒，我们的越野车却被紧随的小车强行亲吻。备胎被撞掉，献吻一方的引擎盖已严重变形，对方还电话找交警，不果，且不肯走。恰一当地人指点迷津，各自分散，省却了扣照耽搁等诸多麻烦。备胎不能复原，只得把行李整理与备胎并列。耽搁半个多小时。一路还有水牛、鸡犬等任意穿行。所幸挽救了一条生命。贵港至南宁途中，落雨。查驾驶证，恰老詹没带（前阵子和老婆孩子在中心公园散步时包被小偷夺走），交警把车开到广西六万林场，罚款三百，又耽误一个多小时。今天莫非走狗运了？
暮色渐合，烟雨迷蒙。想起96年我在西安工厂曾随货车去合肥，在豫南烟雨中穿行，收音时断时续……转眼近10年了，意境相似，惜人是而物非，时空腾挪，默然失笑。
晚近11点至南丹。矿难已平，冤魂何处？赶夜路，无气力感喟。街灯象夜明珠裹在金属网络结构之间。晚饭寻得毛哥老鸭汤，一大锅，味美而实惠，饭毕已近零点。在县政府大院内的迎宾馆住下，号称三星，但除大堂稍体面外，房间潮气十足。标间仅剩1间了，矿难时必然爆满。我睡睡袋。
首日行程1100公里，风尘仆仆，一天下来，身体部件感受路途之漫，不过也欣赏了山川之美，广西的山有特色。怀念桂林。
2005 / 08 / 24 第2天 / 南丹—成都
早5：30起床，天蒙蒙亮。沿路的风景与桂林相似，都是单个的独山，一片片，无法一一指点，与层峦叠嶂的寻常风景不同。若往细处看，处处皆风景，如同每个人一样，粗看都很普通，但都有每个人的精彩。
路遇几头水牛，减速，说起昨天狗的事儿。狗运完了该牛运了吧。红阳说要看后面就好了，老詹说那怎么来得及。我说瞬间的事儿等后面看了再看前面牛B都撞坏了，三人大笑。
又有农妇赶鸭子过马路，自然与人文。我们把人以外的都归为自然，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自然的一部分。这也许是人本位之所在吧。
入贵州境内，风光不错，但好山水不能带来好经济，贵州号称“地无三分平，天无三日晴，家无三分银”，生存和环保是矛盾的两极吗？
山水绵延，审美一疲劳皆成寻常之观。道路颠簸无法拍照，一一过滤眼前风景，皆都市之所稀。哎，与自然隔膜太久，不是真正地球人的真生活。不说天人合一，但至少要感受到天人合一的美妙！真切地感受自然，从中发现美，发现快乐。想起欧阳文公的“环滁皆山也”，环桂黔皆山也（可惜桂非圭、黔非钱）。醉翁之意今安在？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乎乐也。
越野车上放起国歌、军歌、歌唱祖国、黄河大合唱等，激昂慷慨，与山水、速度共鸣，前进！前进！前进！进！——越开越野的冲动。
忽闻异味，必是友人放毒气也，惨不能呼吸！
崇山峻岭，开山之路何其壮哉！人类之雄伟力也！古人更不易为，所以比之古人，我辈物质方面已足够幸福了。
高速公路上邂逅一惨剧，大巴侧卧，隔离带划过几十米，担架上的人血肉模糊，惨！！生命之脆弱！生存本身就是幸运的了！转瞬阴阳两隔，只有宗教能让心灵得以平息吧。是谁写的一段话：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减损，作为人的一员，我与生灵共存；丧钟为谁敲响？我已茫然不晓，不为阴阳永隔……呜呼！
午饭鸡肉不熟，难咽。又遇修路，限速30，还要282公里才上高速，前面又有翻车，堵！
计划6小时走完，又怕交警为难，不切实际的规定害人不浅。翻车与修路同步，窄。老詹下车，探得仔细，周旋、避让、争执，巧妙地打时间差，竟然神奇地通过，别的车还茫然不知所措……经验与智慧！
贵州毕花?到四川叙永间，山青、天蓝，天高云不淡，太阳躲在云层后，羞于看人间之贪婪？山山层林碧透，如画面般。云之排列，状若水墨浸染之法，恣意而为，造化为师也。仰观苍天，俯看沟壑，近得叶绿，远眺炊烟。山之绿交错——黄绿、嫩绿、草绿、碧绿、深绿、灰绿等等，诗境浮现脑海，心之所至，想怎么美就怎么美。有时一边是青山绿水，另边是石壁斧劈，如阴阳两极、男女对视，道路居中，引以成趣。悠哉自然之余，自添人文之伤。壮丽的山河间多贫穷的人家、蒙昧的心灵，空有悲悯之情怀。烦忧与无奈使生命延续了长度，而广度与深度呢？
红阳说叙永这条路久修不畅，刻意人为也。天赐美景都作了过眼云烟，心里急燥，看山山不青，看水水不秀。
耽搁的路程需披星戴月追，夜半一点多至成都。有段桥上灯火通明，灯柱密集排列，细看每一灯柱不下20个灯泡，要耗多少电啊，这形象工程让人摇头。我们的住处已由志愿者李保军安排好，他明天下午回深，见面说深圳一校车出大事故，为避让自行车撞死人行道上的19人！人祸！
住下已凌晨2点多。今天恰成都同学生日，大学毕业后11年未见了！约明天见面。
2005 / 08 / 25 第3天 / 成都
早7点起，不闻鸡起舞，亦不落人后。一起到绿色江河的总部去。红阳久不回成都，绕远路，全当视察市容。路半，同学已到宾馆，不能及时赶回，恰他也接单位电话，改在中午见。
绿色江河是国内首家民间环保组织，我这次的穿越行动就是作为特别志愿者参与的，更对他有份期待。坐落在碧云路一住宅小区内，10楼，门上贴了保护动物的不干胶，约160平米，1200元/月的租金，价格和深圳比起来自然是便宜很多。楼下有民国抗日英雄李家钰墓，旁边则是麻将桌和茶艺馆，因庆祝抗战胜利60周年而暂歇业，过了时段再重开。紧贴墓旁1米还修起一居委会的楼，不知道打地基时有没有惊扰英烈的沉睡。哎，我不禁想起抗战的一幅趣联来：中国捷克日本，南京重庆成都。这便是今日眼前之成都。
中午和同学见面，请我吃老鸭汤，好吃！海侃！之后他上班，我在宾馆稍适休整，四点从宾馆出来，走街串巷，在体育馆周边一光明眼镜店买了墨镜，又在户外店买了头灯、冲锋裤、头罩、墨镜等，售货员说我刚买的墨镜只适合在城市防紫外线，不是偏光的那种。折回去退，不果，售货妇女还冷嘲热讽，难缠的一类人，只好指光明做黑暗了。
回宾馆休息，在成都的心境与在深圳或其他地方并没甚区别，平和自如。五柳先生有“心远地自偏”，俗语有“心静自然凉”，霍者是心平处处和。
2005 / 08 / 26 第4天 / 成都-红原
5点启程，保军交代上高原后天气随时会有雨雪，本来借冲锋衣给我却没找到。另辆三菱越野车是从武汉开来的，也昨夜到的。老詹的朋友，企业家组合。早饭一起吃，互相还不太认识。
先到都江堰，雨雾蒙蒙，千年伟业，真万世景仰。三峡的榜样。岷江大坝，气势如虹，但对生态的影响一言难尽，都江堰的历史、米亚罗的红叶也将被淹没。听老詹讲解更觉天寒心冷，山路崎岖泥泞，雾锁新愁。
堵车近2小时，路边吃方便面，商贩就地买卖，可惜垃圾乱丢。自取其乐，要是有录像就好了。
文川县城午饭，车停路边，我们有1辆停在别家餐馆门前，两家老板吵架，从神情看很投入。
进入干热地貌，日照长，草稀疏，如何使旅游与经济并发展是个大课题。一路期待可可西里，听老詹讲解，看车尾的“熊出没”就想到“羚羊出没请注意”。不过人类一旦注意动物八成要遭殃。人力可敬也可怕。高压线在那么高的山上，人力的成就！人的力量可以削平每一座山，但人类的苦难也就与日俱增。
我们一路的垃圾都用袋子装，高原无垃圾处理设备。保护环境的旅游才是真正的旅游。
山势险峻，怪石尖锐、险恶，深灰的木片状，似木炭叠叠重重，看来有个性的不都讨人喜欢。
米亚罗的树叶还没变黄，若全彩该多好，漫山遍野的鲜花与彩树，做只蝴蝶飞好了。把梁祝的墓迁到这儿才好。
茂密的森林，风景更开阔，渐入佳境。
离红原仅百公里，头部的不适有明朗的趋势。风景依然独好，树林、风、流水、山、路、村寨，错落协和。离红原72公里，大家都有反应了（除老詹和红阳外，都是初上高原）。我加件秋裤。草原风光，陆续看到牧民与帐篷，蒙古族？藏族！
忽然悟到快乐其实很简单，思想简单了快乐就变得容易了。海拔3590了，头微微不爽外，心情简单快乐。在这草原上若能纵马飞奔，何其快哉！想起卢纶的诗：“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海拔3690了，有新修的隧道走，所以这鹧鸪山看不到雪山了。初上高原被告知不要高声讲话，不能太激动，吃饭要慢且不能太饱，少喝水等等，目前尚好。
下午5：40，到达长江黄河分水岭纪念碑，海拔3800米，山坡顶峰4100米。长江、黄河，名字已经气壮山河了。山河之壮丽添我爱国之情怀。头晕有所增强，心跳也加快了，呼吸还好。还好没有朗诵豪放派的诗词。
我们仅仅是过客。有藏民过来与我们聊天，要建开发区云云，这儿的藏民比较富裕。无污染的原生态，不知能持续多久。
翻过山，一马平川般的草原，牦牛、放牧。下车拍照，围栏里的牦牛黑身而白额，一看到我们掉头就跑。路边即草场，群牛齐乐，我们也被传染。
落雨，骑马就免了。黑色的牦牛群在绿色的草原上定格，与腾格尔歌唱的内蒙古白色羊群属于两个派别。藏人白色崇拜，要是白牦牛群该如何？
由草原聊到了沙漠，我说起王维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老詹说孤烟不是炊烟，而是龙卷风。试想大漠里哪有什么炊烟啊！有理。又说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男人应该在广度和深度上下功夫，老詹很认同。我说回去写幅字送你，老詹颇高兴，说回去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啦。哈哈荣幸。回去得把书法拣起来了。
昨夜比较惨——高原反应。刚坐下吃晚饭，头晕泛上来，突然休克，数分钟才醒来，难受！老詹说没事没事。裹了红阳的羽绒服坐门外面，空气稍好些，喝点汤，逾觉不爽。红阳送我回到住处，刚坐下，就反胃，“哇”的一下全吐出来了。头痛！！马上睡下，心跳加速，典型的高原反应。估计是昨天一路兴奋，话又多，安排住宿时和老板商量烤全羊，结果聊到汉藏一家、台湾统一等等，把肺给累着了吧。一夜断断续续不成眠，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生生不息。老詹给深圳几个志愿者发短信通报，看来要我撤退啊，那可不行。下雨，半夜狗叫个不停，陆续有人起解。老沙糖尿病，也吐了几次。还有人夜半抽烟，可恶！
今天往山下前进，应该会好些！不料上路不远又把早餐喝的2碗粥全吐了，糟糕！
沿路又是昨天雷同的牦牛、草原，但今天的感觉已和昨天截然不同。身体不行，这灵魂的载体不完好怎么修行呢？
路经一藏寺，观摩一下。二老人饶寺而扣，皆顺时针循环。
红原当年是沼泽，因红军长征经过而得名，当年牺牲了非常多的战士。解放后把水抽了种草，现在虽说草原更平了但生态比沼泽差很多，教训。
下到海拔3400米，感觉好些了。看来3500米是我的一个坎儿。能否上索南达杰保护站真难讲，海拔4600啊。但格尔木一定要到，看寒大夫有何良策。
到达黄河第一湾——塘克镇。，距离黄河源头仅30公里。骑马、照相，渐复元气。
到达若尔盖大草原，广阔、无边的绿色。美！
阳光明媚。早上下雨，无缘日出。藏民民风淳朴，见我们就招手。更有骑马的少年，一招一式，英姿飒爽。彩虹在草原和山上出现，更觉自然之魅。天地何辽阔，人何其渺小。
入甘肃境内。真想不到在甘肃能看到这么棒的风景。藏族人专挑与自然合一的地方啊。
傍晚到合作，住甘南饭店。有点藏式风格，还悬挂了韩红、高原红入住的条幅。今天可以早睡。路上手机一直无信号。终于跟老婆通过电话。今天高原反应没了。高原安的药一定不能断，再有不能太兴奋。
今天看到甘肃藏区的美景，开阔，路也好，收费还便宜，天也不错。
2005 / 08 / 28 第6天 / 合作-青海湖
早6：50起，早餐后出发。合作市海拔2.50米，住的还好，但水质差。刷牙的水很浑浊，漂白粉多。水中添氯，危害大矣。
又到烂路上，昨晚住合作很正确。睡袋没看到，老沙说他带了2个。我俩今天换到三菱车上。
逐渐是农牧，非游牧了。山水风格也逐渐变化，趋向穷山恶水，尘土飞扬，传统的甘肃。
一路辩论着索南达杰和扎巴多杰的野牦牛队。间杂黄段子，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河西走廊，临夏，清真寺，回族风情，山势又险峻起来，海拔2700米。俯看沟壑，感受落差。路太差，滑坡。惜不能飞越。疲倦始于车上。从车窗往后看，温习转瞬即逝的风光。
中午12点，进入青海境内，海拔2900米。
云彩的影子投射于山表，深绿与草绿交融，不停在移动。没有山雨欲来的感叹，只在奇石怪坡间行吟。山石巨大，想起北宋郭熙、范宽的山水画。
山是青绿与石的灰白混合，崎岖的山路，心跳与车轮同起伏。思想在肉身跳跃外找寻旅行之快！
海拔又过3000米，没什么感觉，风景一路相似。但蓝天白云永不过时，我们是自然的一部分。就我们两辆车穿行，偶见塌方修路的工人，好奇地冲我们笑。有些山上碎石片片排列象被打湿了东西在晾晒一般。碎石路磨损轮胎，无法疾行。细看一处一景，即兴的快乐。俯瞰盘山公路，曲曲折折，人力与自然这才相和谐。山顶合影，风大景美，不可多得也。有人唱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靓女……
山顶有点黄土高原的味道，黄土与青绿错落。当地人把菜籽放路上，车来碾，省却不少麻烦，却增添不少危险。
青海循化县，虽象黄土高原，但地表植被多，好象后来觉悟后植树造林所为。在一回族村民家稍停，一路不断开着玩笑。
天热。黄河源头区域拍摄。稍一迟疑，美景已过。无法一一记录，惜哉。
循化县城午饭，面片香！买些梨、葡萄。车站的长途车喇叭按得刺耳万分，司机真变态。饭馆老板墙壁上摆着黄河石，蛮讲品位的。海拔1900米。见太阳能的烧水设备，看来日光足雨水少。民居门楼的雕花木刻很值得玩味，且清真寺的亭子线条反复求波折。
山基本是土丘，植被稀疏，象人的秃顶；地表种的树倒很茂盛，似人的浓须。对比鲜明。
不忍打盹，生怕错拍好的景观。但车上抓拍，好的不会多，但拍摄本身就是乐趣。
荒山野岭，叹其壮而险峻，偶见半山腰的山羊，也是不寻常的人生。各行其道也。
到合群水库，风景化刚为柔，山水依恋，牛羊成队。风景之所以大气，简约是也。
风光更替，风云也变换，阴晴相替，云飞野阔。诗意纵横而古人已说尽，只得打油道：“山外青山田外田，十里一村皆炊烟；过客嗟呀神仙境，村村童叟视等闲”。又道：“横看成岭侧成峰，峰回路转疑无穷；穷尽视野一线天，天地之间任纵横。”
看到李家峡的路牌，当年在工厂做李家峡工程的运输包装，呵呵，今日得见，时空变迁，老地荒天。那时可没意识到电站与环保的问题。沿途道路在施工，基础设施的投入是必须的。要环保但也不能不发展。
胡杨林。人与自然为伴的决心。计划生育，这也是个生态问题，人在自然中的消耗太大了，没有一个物种象人一样欠地球这么多、这么久、这么理所当然！
兰西高速入口，悬空寺！妙哉！在崇山峻岭间走高速公路，笑看风云淡。随意、得意、惬意，行之乐也。处处行乐处处乐。而一看到烟囱，工业污染，灰蒙蒙的天，人与自然较劲，何苦。
牦牛头骨——祭祀。我若是牦牛的灵魂，看到人们捧着我的头骨，与天对话，我便是承接天人合一的使者。在子孙的手里，我也是一具骷髅，但曾经支撑起怎样鲜活的生命，曾唱响起怎样高亢的心跳！生与死，片段与永恒，刹那间便无憾矣。往后看，只能停留在这里了。身后事，能奈何？
傍晚5：30，下高速，入西宁。下高速也有寺，还修了索道，不知其名，仅得其乐。
到西宁接一人同行。西宁离塔尔寺才20多公里，新加入的朋友上午刚去的，规模大，藏传佛教的起源地。这次活动是穿越，不能因我而更改，可惜！我之所重，不独自然，更在人文。
偌大的青海才500万人，地广、人稀、地贫，西宁周边稍好，但工业污染严重，夕阳下但见烟尘重重。遗憾之外更添新伤。
近日月山，当年文成公主怎样一种疲惫与壮阔！文成公主之雕塑又岂仅仅是个符号！
河名有倒淌河，想起甘肃有公伯峡，好名字。
环青海湖一路，美不胜收。环湖自行车赛的策划确实手笔大，意义多。
青海湖……圣洁、静谧、高远、博大、纯净……左面湖面还是亮的，右边已经暗了下去，更显湖的亮、洁、纯、静、美！
已是晚8点多，左边晚霞将睡，右边山木变葱茏为一色的青灰。傍晚就这么悄然来临？
果然夜已悄然而近，今夜湖边而眠，何等美事？与圣湖为伴，卧听风吹，遥想文成公主，过往非云烟，山木入画图。歌、舞、诗、文、友、乐，可惜无王勃之才，只得自己暗地里发酸，曰：“青海有湖，上与天约，下与地拥；今有霍者，驱车千里，原阔天空。晚霞与车轮齐飞，圣湖共心灵一色。星空满眼，大而闪烁，心随星野，蠢蠢欲飞。侧与其眠，人生几回？”瞎激动一通，不能冷静成章，只好即兴乱语。
晚约9点，与志愿者程驱虎汇合。在其食堂招待我们。宿湖边，扎帐篷。程是西安人，认个乡党，79年迁西宁，人很仗义。搞青年旅行社，前年非典，今又赶上禽流感。我说否极必定泰来。他说那谢谢了。又交得一位朋友。可惜不能给予他实际的支持。
老詹等自己扎帐篷，我则睡大帐篷里，明天大帐篷就要拆了，老程特意为我们保留了一天。
头上满天繁星，每一个星星都在闪动中，应与湖面反射的影子在相互倾诉，确是难得一见的美景。人类在这天地间是一种移动的幽灵。
海拔3300米，大家情绪高涨，有的还喝了点酒。我睡大帐篷里，有床和被子，隐有潮味，牛粪味倒不浓。身体状况还好，概是适应了一点。但上保护站没底，毕竟初上高原，心高体弱。程驱虎说只要能排尿，一般不会有性命之忧，否则危矣；饭要7成饱，意即减轻心肺和肠胃压力。
今儿一天风光灿烂，各有千秋，以青海湖为最。圣洁是其最恰当的比喻了。在自然面前，我们甘心做一只羚羊。
夜已入定，狗吠不停。风吹草动，心境起伏。漫天繁星惹人醉。各自选择与自然融合的方式。
与自然最彻底的融合是死亡。我这时想起生与死。死何足惧！天地永在，人乃过客。何不认清现实？苦苦求生、求乐，以有生之年享天地之赐、日月之华、春秋之美、人文之盛，过眼多少事，想他作甚！死亡在这里是另一种生存。在以前是恐惧，现在是另个永生的起点。
不到11点，这是几天来睡得最早的一次。逾近天极逾觉无极。人终是要融入自然的，虽然有个过程，有曲折、有教训、有争议，但人都逃脱不了是自然的一部分，还是西雅图酋长的那句名言：“人类是属于地球的，但地球并不属于人类。”
明早看日出和黑颈鹤，将满怀憧憬交予明早的青海湖。
青海湖是唯一的，唯一的是这青海湖。
2005 / 08 / 29 第7天 / 青海湖-格尔木
早6点多，醒。露水极大，潮湿。鸟鸣。我们就睡在青海湖国家级旅游纪念碑旁。
日出，光芒岂止万丈？温暖全宇宙。
一早去看黑颈鹤。穿越沼泽地，来到沙丘上，有鸟兽的足迹与粪便。沙丘的纹理被风雨修饰得无可挑剔。
终于见黑颈鹤一家四口，距离远。我跑去看时，踏进沼泽里，鞋袜全透了，糟。
老程来，收帐篷。早餐钱不收。这两年生意不理想但仍友谊为上。义不聚财？放眼未来也。他说我们早上穿越的沙丘，因有4只黑颈鹤，日本人拍了8年，加拿大人前阵子也在拍，国人则少。
清朝时青海湖边在远山脚下，现在逐年缩小，但没实际的办法。综合因素造成。为保持水草，以后可能修栈道，或修有轨电车到湖边。碑旁的水源地鳇鱼的鱼苗多，以前抓住滥捕捞的没具体处罚办法，现在按斤称，多的罚上万块钱（据说这个鱼要20年才长1斤）。现在环保与开发都处理得不理想。也没先例可借鉴，只好摸索前进。看来这神圣湖边的作为难以神圣啊。
日出后的景象，漫天的星光早已消隐了踪影。大自然最基本的要素：空气、阳光、水、植被。
饶湖而行，在一景点处停留。尹总下湖游泳，成今日一大亮点，遂得绰号猛男一号。
青海湖的清澈不忍打扰，我只在湖边用手试水，然后静静地欣赏。湖内有大游船。青海湖边草木葱茏，为何中间有沙丘呢？
环湖路况不错，有牛羊也在路上散步。它们占了我们的路吗？怕是人类占了它们的路吧。本该各行其道，惟独人类除外！
一马平川，草原之飞翔。鸟类也真是的，管你修建多少都市，能记得那纯净的湖泊所在，任你繁华鼎盛，我自天地翱翔。好大的青海湖！
橡皮山，海拔3817米。走到哪里都有电线杆。戈壁绵延，审美迟钝。高压电线杆的种类也成为解闷的课题之一了。
往格尔木的路上，戈壁茫茫。
有海市蜃楼？茫茫戈壁，有点象美人鱼的传说。传说太动人了吧，实际反没那么神奇。草被不够茂盛，有些象不毛之地，河床干涸。山羊、绵羊睁相吃草，羊羊皆得意。
云被大风吹裂而散开，似纱布，又象飞絮。路的正前方有山横断，红阳说象牛粪，我说那就叫牛粪山吧。牛粪估计早凉了，大家在单调的路上寻开心。
戈壁沟壑如皱纹，风吹水冲，日日年年。每个人群集中的地方都是个绿洲，水啊！
都兰县城午饭，距格尔木340公里。
连绵的群山啊静默无言，绵延的公路啊曲折有致，奔驰的旅行者，疲惫而心飞扬。有幸目睹你的神奇，可还得缩回老的窠臼里。我还是做不了一只翱翔的鸟，只能在文字间寻求激昂。
早上湿透的鞋已经快暖干了。鞋垫和袜子留在青海湖畔。今晚大家有提起没吃到的烤全羊，明上午整车、买东西，中午再向可可西里进发。
两边的戈壁变了堆堆的土丘，上有野草，好似一匹匹的骆驼。戈壁不该是不毛之地啊。平地上很多小的碎石子，大风起兮尘土飞扬，汉之猛士兮已入天堂。
沙地上被石和土包围的枯草，颇有些搞环保式的悲壮，孤独但顽强。
两边的远山不知是没了还是被沙尘所掩盖。在这枯燥地带，心情也似土地般枯干粗糙，只得随车内的音乐摇头晃脑做快乐状。路不错，奈何风景寂寞。
今天犯困，开玩笑说醉氧，已适应高海拔了哈哈。漫漫长路无风光，只有起点和终点，飞奔的快乐也变成单纯的速度。车轮滚滚，身躯昂扬又僵硬地被推向前方。
到格尔木。与寒大夫在格尔木宾馆会合。晚餐是可可西里管理局森林公安分局的布琼局长请客。
寒大夫请假8天，陪我们到拉萨。睡前大伙开会。老詹是领队，发言：明天起开始海拔4000米以上，身体危险；作为特别志愿者，除欣赏大自然风光，还要贯彻环保理念，进行青藏铁路垃圾情况调查（每小时停车目测），到唐古拉乡小学捐书和看望白丽；采购必备的东西如衣物药品等；财务工作由霍者移交小吴——我成了第一保护对象，怕我上不去；分工：红阳和小张是专业司机，体能要注意；大家是个整体，谁倒下都会影响团队，要互助，霍者、老沙和校长三人要保持静止状态，不准说话活动等等。寒大夫是最权威的高山病专家，她的话我更认真地记录：不喝酒；多带衣物，天冷风大，棉帽子要准备，额头一疼就麻烦了；少喝水，减轻心脏负担；睡觉枕头要高，右侧卧，在车上不要睡，容易高山昏迷，也影响司机；下车帽子等一定要戴好，额头耳朵等保护；有反应要及时告知，不能忍，否则带来的麻烦更大；生命是可贵的，其他是次要的；车速要慢，带氧气罐、巧克力、红糖等。
大战降临的感觉。
2005 / 08 / 30 第8天 / 格尔木-可可西里
头有些不适，老詹昨晚又呼噜。睡觉热。早餐后把帐目清单交小吴，去买军大衣等。身体不爽，吃药休息。艰苦才开始呢。
寒大夫给我们各含3粒小药丸，降心律，扩血管。我说这两天头有点蒙，寒大夫说还是缺氧，一直在高原，过昆仑山会潮湿一些，就会好点。格尔木干燥得厉害，但城市比较干净。
从现在起要韬光养晦了，少动、少说，目光要呆滞，面无表情，似高原痴呆症一般，情绪不能激动。体力的消耗比平原要大多了。
青藏公路起点，收费5元。生态移民村建得挺好，白丽家就搬到后面的红房子，条件不错，但她们生活不习惯，又自己搬回去了。这可是国家建设不能忽略的问题。白丽的父亲到煤矿打工，把白丽放沱沱河的亲戚家了。
昆仑山脉，寸草不生。山象被大火烧了似的。昆仑的名字真好听，还有很多传说。玉皇大帝的一线天，昆仑河，寒大夫一路讲着这些传奇故事。玉帝一鞭子抽出个深壑不见底。呵呵玉帝的劲儿可真大。
一路上可碰到4个季节，大唐古拉一定有大雪。激动。寒大夫叫我霍老师，我可承受不起。
城乡接合地带，流动人口，做生意的垃圾倒水里，无人管理。青藏铁路倒不多。当地政府无资金处理，拉到牧民家里。牛吃了死掉，胃里有塑料袋。
寒大夫说的一线天现在成可水电站，风景没了。没了的又岂只是风景。
海拔3500米，能看到玉珠峰的雪。静以观景，状若木鸡，到拉萨估计变成傻子了。胃隐隐作痛。
下午2：25，昆仑山泉，拍摄垃圾情况。有兵站。冰川的退缩极明显，而生活在城市的人们哪里感觉得到？
天气晴朗。以前老詹遇到的都是坏天气。骆驼草。以前哈萨克族搬来过，后又迁走。
海拔3600米，太阳穴有点上紧。玉珠峰的保护神保护不了昆仑玉，蒙古人祭祀。电影“可可西里”的几个镜头在这里拍的。
有道观。有开采昆仑玉的矿。西王母瑶池。姜太公修炼住过的窑洞。老姜不是在陕西吗？
玉虚峰、玉珠峰遥相呼应，纯的雪山，银白一片。很多台湾香客来祭祀。眩目之美。雪山离我们的肉身如此之近，雪山里我们的灵魂如此之隔。我是肉眼凡胎的俗客，震慑于天然的神祗。
山被云彩遮掩得朦朦胧胧，雪山之花白如奶牛般班驳陆离，黑白灰三色。雪山之光芒，折射几千寻的纯洁与神圣！
风劲，加衣。大雪山，大修炼、大境界，大收益，两边的山陆续披上绿色。河谷里群羊聚集，唐古拉乡的牧民，雪山为背景，我们是一帮在地球上借宿几十载的俗客。
与雪山相对视，望远镜里看得更真切。路边的沙丘，垃圾散落。寒大夫带给我们好天气。海拔4100米，老詹说你怎么还没事？哈哈霍者今天状态好啊。而且寒大夫今天给我起了藏文名字：罗松朋措。（罗松者，开朗也；朋措者，圆满也。）
开始修铁路的时候，商店的生意好，但垃圾无法处理，现在铁路修好了，商店也没了，但环境也坏了。天上白云与雪山同色，地上垃圾与戈壁争劲。
这一路，只有“青藏高原”一类才叫做歌曲，港台的曲子在这里是戈壁的垃圾。
03年地震，南北地裂，格尔木幸免。昆仑山隧道正在地震口。藏族人说是神怒了，神山不能动。寒大夫说地震的裂缝有300公里。天神啊。
过昆仑山口，大家脱帽，向山神致敬。寒大夫向车外抛洒青稞。
海拔4760米，太阳穴疼。
索南达杰纪念碑，花了60万建的，破败之痕迹明显。山口的纪念碑更被地震震断。历史怎样的轨迹？
过昆仑山口，左为三江源保护区，右是可可西里！
刚有2个骑自行车走青藏线的，牛！
嘴唇干裂，寒大夫听着MP3，还不时哼唱着。宽广明媚的大场景，高原之美在目前。
狼！见人往远处跑了。
藏羚羊！6只！奔跑。
高原鼠兔。这个动物现在成灾了。
风有些大。能一下见到这么些动物。老詹说从来没有过的运气。
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我梦寐的圣地——就这么到了。
坐在索站前晒太阳。风呼啸而过，青藏公路的汽车更是呼啸而过。天出奇地好，难得一遇，结果被我们遇到了。寒大夫给我吃了止疼和减慢心律的药。我是反应明显了。
索站比我想象的要低一些，前面铺的地砖，算个小广场吧。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地方，立下了许多卓越的功勋。天边一望可达，东边房子外晒着藏羚羊的碎骨，7/31案件的证据。这些故事我们已耳熟能详。而自己的双眼又能发掘她怎样的美丽呢？
正前方是铁路桥，索站的位置蛮好。我现在终于如愿成为志愿者了！谢天、谢地、谢朋友，也谢家人和自己。到这里切身感受一下可可西里的美、血腥、无常与永恒。
隔壁加了间房子：恒源祥—可可西里藏羚羊救护中心。企业能做些善事当然好了（不过恒源祥因收购羊毛促使村民拼命养羊，对生态的破坏非常大）。晒着太阳，静想一下来时路漫漫，放平心境，再去发掘可可西里深度之美。我们仅仅在边缘上。
今天的可可西里，的确是一位美丽的少女，如此温文尔雅，如此宁静祥和。
可可西里的宁静早已变成血腥的杀戮，一群群胸怀壮烈的人又为她坚守。远山之美如高原天空沉默如一，变幻的风云此刻还没有到来，飘扬的旗帜在抖动着欢迎的声响。
稍歇，到索站后面看看。水沟清澈，背景是大雪山。人工饲养的藏羚羊，雄雌兼二头小藏原羚。
极目四周，雪山绵绵。
寒大夫和其他几位藏族人跳起舞来，随意而成翩跹，高原乐而悠扬，轻松如意。手扬而降，腰转而腿分，协调如一。舞蹈是人与上天交流的方式之一吧。应该是。
晴空万里，除呼啸的车过，可可西里寂静如斯。
沿保护站外围转圈拍摄。心跳砰砰的，头有点晕，心口紧。步伐稍快就心跳加剧。所幸天气好空气中含氧多，要是雨天或冰雹可惨了。
晚饭自己动手，我、老沙、校长，前三名重点保护对象就休息了。反正我也不会做饭。
索站被政府收编后功能有些变异，现在正全力以赴搞藏羚羊申请奥运吉祥物，有点厚此薄彼。
一列火车通过，是拉货物到铁路前线，铁路修得壮观，而动物却感到恐怖。
.可可西里的大地已被披上了传奇的色彩。
2005 / 08 / 31 第9天 / 可可西里—安多
短暂一驻，无法领略透可可西里的全部，但片鳞半爪也足以为豪了。
寒大夫昨晚后半夜为我吃了止痛药才熬过来。今天明显心跳有些闷。昨晚又激动了。为何？为着两位骑自行车穿越的朋友。一位从青岛骑来，阿成，已37天了，另个叫徐卫，从西宁出发，西安人，竟然是马萌的朋友。哈哈，地球太小了（我和马萌曾是亲密同事）。昨一起动手会餐，他俩准备得不是非常充分。徐原来搞装饰设计，现在不太好整。计划10天骑到拉萨，再乘车返西宁回西安。我这人热情洋溢，好讲义气，加上昨晚吃得多了点，肠胃不适，搞得半夜缺氧难过。又有狗叫不得停，简直是咆哮，这旷野，不是警觉到狼的踪迹吧，要么太过寂寞。
我拍得2张日出照片，便静坐在院落里晒太阳。
不能太激动，不能吃太饱，不能喝多水。总之，要把自己当植物人似的，只有眼睛和大脑在动。
夜半青藏路上车声陆陆续续，夹杂狗的咆哮，后半夜吃了寒大夫的药才逐渐睡了，但也昏昏沉沉。热，这天真奇怪，不会先礼后兵吧。难说。
早餐方便面，灌壶开水，和老徐与阿成话别，出发。不久就见到一群藏羚羊，约30只，不知道它们的生命当中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与传奇？一路统计见到动物的数量和种类。
寒大夫问我这月有31号吗？我说有啊，顺便背首顺口溜：一三五七八十腊，三十一天永不差；四六九冬三十日，惟有二月二十八。不是记日记真不能确定日期。
无人区里有人工作业，装电线杆。青藏铁路路基植草还原生态，但基本上不太成功。
楚玛尔大桥，路的右侧我发现一群藏野驴，马上停车。近距离观察。驴在我们靠近的时候稍稍退却，现又恢复自在了。寒大夫说野驴即野马，跑起来特好看。
楚玛尔河水是红色的，寒大夫讲起陆川拍《可可西里》的事情，说陆川跟谁都开玩笑，但拍摄起来非常艰苦。
路左边和铁路中间9只藏羚羊和我们的车赛跑，身影矫健，美！本来应该属于寻常的，在现在看来已是奢望。
出五道梁就会很少见到藏羚羊了。俗语云：出了五道梁，难见爹和娘。我改成：出了五道梁，难见藏羚羊。
五道梁垃圾泛滥。之后的路有些糟糕，明年青藏公路要拓宽，那行车就难了。
腿有些受风，隐隐作痛。有撞车，堵。下路基，从草地上碾过。高原反应，昏昏沉沉，呆呆的看着窗外，不言不语。
又可见牧羊人。可可西里一段最神奇。这里1年最好的天气也就20多天，我们正好赶上！
一路上铁路和桥梁在蓝天白云下也有独特的景致，人工合成的自然景观。
二道沟保护站的原野牦牛队队员是一临时工，至今还没找到对象，昔日英雄。他戴的白色帽子是藏羚羊申吉的，我们交换帽子，互相留个纪念吧。
沱沱河源区，乡长和校长都去格尔木去了，希望不是去FB。
垃圾遍地，苍蝇横飞。午饭时群蝇助兴，给服务员和老板反映等于找白眼。等下买点茶叶类的就去白丽的学校和住处。
大家给白丽各捐了200元。略表寸心了。老詹说得很好，我们只是帮点忙，但不要改变她的生活。
先到了唐古拉乡希望小学，捐书。学校简陋。老沙捐助了一个野牦牛队员的小孩。我头晕胸闷。身体贴在车内，任身体随车一路颠簸到白丽的奶奶家。可怜而可爱的小姑娘，聪明漂亮，可惜残疾。熊杨当时调研时发现她并捐助，好容易做了手术恢复，不料她爸爸带去挖煤，又伤了，这下麻烦了。小姑娘害羞，以手遮脸，她不知道如何感谢这些关心她的朋友。寒大夫替她先保管这些钱，只先给白丽一百，其他的要寒大夫转给她们乡长。就此话别。寒大夫说白丽特别懂事，她哥哥就不行，别人资助还不上学，哎。
西藏人民欢迎您！老詹讲述藏族和回族的战争，之后西藏实控青海拥权。
回头望，云烟聚集，必是暴雨。而前方晴空万里，云彩翩跹。
通天河大桥，兵站，垃圾成山。我们的生态就是这么保护的吗？
云彩有的奔腾如翅，有些似核弹爆炸！气势磅礴、雷霆万钧，还互相呼应。自然界里还有什么能象云一样恣意而为、变幻无穷呢？似动物，似符号，一个“似”字便有万千之遐想。
一路上和寒大夫讨论她这几年的经历，日记汇总可出书，我有意加入编撰，寒大夫很高兴。
唐古拉兵站，海拔最高的兵站（5231米）。温泉已是脏水池，环保刻不容缓。只几处水温高，有民工在房内洗澡。三菱车后轮下陷，地表软。我们的车来拉。我太阳穴涨痛，没下车。大家抢险，却没拍现场。风大，不知今夜好过否？
寒大夫对青藏的地貌与人文非常熟悉，青藏铁路动工前请她做医护，一天为七百多人看病。的确做出了了不起的功勋。每次中央台还有杨欣进可可西里，都是请她做专家大夫。
几个牧民扒在车窗上，给了他们一些奶糖，才去。不知一天收到多少奶糖？
一路上见到的乌鸦身体庞大，展翅如鹰，不知藏人把乌鸦做什么。
唐古拉山的雪莲比较著名，红阳下去买了。
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头痛，闻到汽油味，恶心。寒大夫说别感冒了。说我血糖可能偏低，可多吃些奶糖——奶糖刚送藏民了。
2005 / 09/ 01 第10天 / 安多—纳木措
又是晴朗的一天。
昨晚寒大夫给我吃药，还打了一针。安睡一夜，今早状态可以。她怕我晚上有事，也睡一个房间了。
我和寒大夫聊天。她18岁时第1次去拉萨，73年，霍者刚出生呢。她母亲今天清明节刚在拉萨去世，享年96岁，高寿。还讲到铁道部选址时经过纳木措——圣湖。老詹劝我少讲话为妙。
当年修铁路，确实艰苦，狼、熊出没，人要抱团不能相隔百米以上。
以前我很少用“V”的手势，因为是舶来品，霍者是迷恋传统文化的，现在为自我鼓励，经常用。昨晚寒大夫要我吸氧，把大家吓了一跳。今晚到纳木措是个考验。
纳木措，水池、沼泽、湿地，水的颜色与天竞蓝，纯粹的颜色、纯粹的心灵，诞生纯粹的美和纯粹的快乐。天永远在上，但在水里反射天的高远博大来，更对自然多了份尊崇。这里才是最高远的天空。随意一处，皆美景无限。运气好，不用体会大雪飞扬。
塑料袋是环保的大敌，无法降解，烧或埋都不好，问题日益严重。
寒大夫掏出佛珠在一颗颗地用手指碾过。我欣赏着两边的牛肥、羊美、水草丰茂。比较起来，深圳的都市生活是个畸形的社会。
巧遇那曲赛马会。热闹非凡。
午饭说到西藏40周年庆。要出发了，我加热水，没烧开，我说不加了，藏族服务员要我等，耽误了一会，这小姑娘真是热情。可以上升到汉藏人民友谊的高度了。
那曲大桥。牦牛都在低头吃草，没时间理会我们的到来。
终于体会到风云变换，转眼暴风雪，两边的山上清楚可见乌云飞雪。而我们的路上则是小雨。
看到杭州路的雕塑牌子，上面是个三潭印月的塔形，可惜一瞬而过。
大风起，白色的垃圾袋飞扬。有人类活动的地方就有垃圾。
过山口，寒大夫抛洒青稞，我们脱帽。终看到磕长头的，三步一叩，到拉萨得半年。
准备到拉萨理个光头，不是真正的剃度，只是表达对这个地域的尊崇。
路过格萨尔王的八个将军战死而修的八个白塔，并肩而立，彪炳千秋。寒大夫还讲个故事，说又几个歹徒抢劫一藏民，藏民拔出藏刀，一挥而斩首三人。回民和藏民历史上发生过战争。
当雄的草原很美，但草没营养，牛羊多死。据说西藏人看不起那曲这带的人，另类人却享有另类的好风景。
纳木措门票：40元/人，寒大夫是藏族，1元。
上山，小雨变大雪纷飞。山顶海拔3950米。草都有泛黄的了，季节变换，雪中行，雪中梦未停。
山石嶙峋，尖锐峭拔，中间还有缝隙，似神仙有意插在湖边，与湖照应，阴阳互生。
天气又放好，湖的形状似神龟落地。牛羊放牧与青海湖类似。我对青海湖难以忘怀，看这纳木措今夜会如何？
扎西岛恰似神龟，传说众多，一石一故事，一花一世界。牧民的帐篷搬到路边，为了好处理羊毛，之后再搬到山里的草场。
陪寒大夫饶湖而行，徒步近一小时，消耗大量体能，海拔4700米。晚饭所谓的川菜，一道菜都三四十元。高原上被宰也不觉得疼了。明天中午即可到拉萨。中点值得庆贺。头仍疼，寒大夫把氧气拿下来，看来我是随时准备吓大家了。
纳木措湖的环保不行，不过寒大夫说已比上次她捡垃圾强多了。她捡到第4天在山上捡到一部4千多块钱的手机，杨欣说是老天送给的礼物。现在的垃圾主要是无法处理，当地人无能力和意识。象发电的柴油污染，做饭的污水等全进了圣湖了。
晚饭后在藏民家喝酥油茶，倒还习惯，自己的胃到高原后竟然没大问题，除了在红原吐过。看来身体的根本还在。平日假以锻炼，必然举重若轻。
纳木错湖有着太多的传说，寒大夫和我徒步时还接了圣泉来喝。山洞里还有修行的僧人。虔诚。
饶湖时有山上满是哈达，寒大夫取出个给我，自个儿先绑了石头，说扔上去不掉下来就是年年好运云云。她的没扔上去，我的扔上去又掉下来。入乡随俗了。
湖之美，绝不亚于青海湖，甚至过之，与奇之山石相映衬，格外鲜明。在这海拔4700米的高度与神灵相对，其意义又岂在肉身与魂灵的对唱？
发电机突突地叫着，帐篷里的灯泡忽明忽暗，远处还有狗的吠叫，湖一直沉默着。也听到风，思绪飞越万水千山，落在南国特区的上空，望到家里，此刻她在做什么呢？湖上有明月升否不知晓，我只在这一片的圣洁侧卧，远处是消隐了身影的山峰。
明天即到拉萨，40周年大庆，必定多了很多人为的东西，象修得雄伟神奇的青藏铁路，人之功至伟。不必去饶舌环境的破坏问题，下气力尽量挽回吧。铁路两侧的坡在种植被，恢复生态。青藏铁路的生态工作强过青藏公路多矣！但维护如何现在还不好乐观。
离拉萨越近，心情越有神圣的意味。自己给自己加压了。但这的确是片不该打扰的净土。四面八方的客人早把拉萨变成了一座奇特的尊容——明天去看吧，以平常之心，看待不平常之风景。
一阵阵的激动都化为一波波的高原反应。
2005 / 09/ 02 第11天 / 纳木措—拉萨
早6点起，寒大夫绕山去了。我们在附近找家藏民家吃饭。烙的饼很好吃。寒大夫饶了约2小时，喝杯酸奶就是早餐了。
昨晚的睡眠并不充分，隐隐自言自语。星星无暇看。狗儿们开会似的吼叫。
下起小雨雪，无碍。上路。左边是晴空，右边是雨霾。我们行在分界线上，又是阴阳的分隔。
车轮滚滚，离拉萨越来越近！牛羊遍地，山水的写意更浓。雨中走进拉萨，音乐更纯粹。“青藏高原”、“阿姐鼓”、“拉萨谣”，听得我浑身发抖，音乐和宗教的魔力！远离商业，到纯净的源头哭一场去。
羊八井温泉，距拉萨只有70公里了。他们去洗脚，我在商店选工艺品。
鼻涕带血，干燥。老詹讲云南红的朋友爬山后洗温泉缺氧而死。那还是免洗了吧。
下午两点多到拉萨市内。越是城市化反越不觉得亲切。区政府刷的暗红色，故宫墙壁似的。后面能看到布达拉宫，显得很小。
饥肠辘辘，先找个地方吃饭。热。饭后去吉日宾馆住下。
快五点和寒大夫在大昭寺一带转，买些小工艺品。寒大夫说我怎么不砍价。吃亏是福。
晚饭许总请，藏餐，歌舞表演，舞台狭小，老外不少。
晚上自由活动。我去理光头。刀片钝，刮得疼，连换了3个刀片。今晚要休整一下，后天一早就走，明天任务重啊。很想多停两天。
在拉萨街头行走，梦游一般。
2005 / 09/ 03 第12天 / 拉萨
起来已近8点，早餐后和寒大夫入大昭寺，门票70（成光盘，太好了），寒大夫则2元。人排成长龙，门口挤满磕头的，五体投地。若占了他人的空间会惹人嫌的，我就在忙着拍照时挣得几个白眼。电池因高原反应很快用完。最恼火的是一早买的电池根本不能用。寒大夫说拉萨的假货很多，周遭地区假面粉、假洗衣粉等。生意多戴白帽者。想起昨晚理发时店主也说现在拉萨卖的东西多半有假。哎，中国特色西藏亦有之。
挤着长龙，观摩大昭寺的细处。壁画连绵，光线稍嫌昏暗，照明灯少用，酥油灯影影幢幢，更显佛法之神秘。木头方柱很多，古董。金身雕塑众多。藏传佛教的人物脸谱稍逊于正统汉族佛教的人脸，但看多了，也觉得蛮亲切的。文物保护是世界性的大课题。到处是盛酥油的容器，人们的虔诚都呼之欲出地写在脸上，不忍对视。除却三楼有法事不能登台，还有就是喇嘛的工作地、寝室，其余见门即入。仿佛洞窟般的设计，把众多的佛像金身容于并不庞大的寺院内。壁画之精，无言以对。和寒大夫到释加牟尼真身像前叩首，开光唐卡和转经桶，也是与佛的亲切感应了。新理的光头一展露，颇有惹目之效，估计是灯光太昏暗之缘故。
寒大夫先陪红阳买虫草去了。我在寺内反复观摩。电池终在服务部买了新的。除却禁止拍摄的地点，剩下就是拍摄之乐也。文物宝库，艺术与宗教如此完美地结合，不仅仅是视觉的盛宴了。从建筑的格调到装饰的细节，从酥油灯的晃动到壁画灰暗的无言，自己在历史与现实、心灵与肉身间梦游。约看了近3个小时。然后与寒大夫再去看小昭寺。
小昭寺规模太小，远不及小雁塔之荐福寺与大雁塔之慈恩寺相比。献哈达。寒大夫还投零钱。这边的佛像面前（有的是手里）每个几乎都有零钱，甚至还有外币，真叫人嗟呀。
午饭随便吃碗面，同寒大夫赶往色拉寺。到了才知道喇嘛做别的事去了，不开放。不过既来之则观之。寺院颇有依山而建的智慧，大殿正准备关闭，抢入。又与佛祖神交。拍照中寒大夫结识两位同乡的喇嘛，寒大夫说她们那里的人比较热情，喇嘛还留下手机号。
顺山而下，晒大佛用的照壁，建得宏伟简约。想见晒佛之壮观。巨石上画的彩佛与藏文更觉佛之美妙。照壁下十几只山羊，增添禅之境界。古书有《公羊传》，有禅意否？
从半山上远眺，布达拉宫赫然在目。
色拉寺的位置看来偏了点，的士不好拦。少，但终有正果，杀到布达拉宫。近处看，此宫挺拔宏伟、气势逼人，外表就已不凡。从广场穿越行进，骄阳似火。建区40周年的舞台和彩车还在，如此搭配颇有趣味，政通人和之喻也。
饶到后门，门票100元，寒大夫是1元。来拉萨不看此宫那是何意！
饶山之路，盘旋而上，更显宫殿之气势卓绝。里面文物之精、之多，叹为观止，不能一一叙说。绝妙之地也。西安是我心中的城市，但拉萨更有宗教的神奇，又多了份魔力。一路欣赏，一路感叹。
不过倒是有几个细节让我哑然，一是养猫，概是宫内鼠患，值勤的解放军战士拿相机给猫照相。无聊乎？必是对艺术隔膜，又多枯燥也。二是每个大殿的看护，有喇嘛在哈欠，或青年在打盹，估计审美疲劳，做了被动的守灵人。
以前觉得北京北海的白塔挺丑的，造型不似汉族之雅。但在布宫看到金塔金身，不能不震撼。几世达赖何等风光，都安睡于灵塔之内。纵黄金万两，珍珠无数，都已是消隐了的生命。惟灵塔载其肉躯，魂灵不死，后人折腰。与大昭寺相比，这里寂寞空荡。而曾有的伟大灵魂不灭，人心灵之感应，不管你是何朝何代，前与后相隔几千年，都能为某一刻某一点一同跳动。
布达拉宫的建筑又是力与美的结合，这比昨天刚入拉萨所瞥见的矮小截然两面。拉萨，这名字就已经够了。一如西安。在西安的多年，我没从汉唐的梦里醒来。拉萨的人又会在怎样的状态呢？城市化、现代化是必然，人总要生活。昨晚理发师说拉萨没什么好，不好玩。试想，不了解一些佛教艺术，怎能在古人的壁画前震撼心跳！
当然，传统艺术不是全部的生活。我不能为此而不做现代人。这里的一草一木我因是过客而分外感怀。每到一个地方我都把她当作最后一面来看。我贪婪地注视着宫内的一点一滴，想着曾经的主人如何在这迷宫一样的住所里修养生息，想着我们的肉身与魂灵又将向何处漂移？
很满足了。我已看到超越自己视觉极限的东西。神奇。还有个外地喇嘛嘀咕没什么看的嘛，此人目光呆滞，真佛家之傻子也。我推崇佛家的智慧，正是佛家把大脑唤作“慧根”。至于来生，现在无法解想其妙。但佛教的艺术太精彩绝伦了。霍者是个传统艺术的崇拜者，民族艺术第一。试想，古之贤者倾其所能奉献这一幕幕震荡心灵的精绝。除赞叹之外我不知如何！
观佛之眉目、背景之装饰，也能从所读之书中分辨一点常识，但在传统艺术面前，我连一只蚊子都比不上啊。可惜当今社会虽说艺术手法等更加发达了，但艺术智慧上还是没逾越古人，惭愧啊。我只能抽取古人的个别点精华，融入到商业设计里面，所以霍者的网站首页写着“民族的、世界的、网络的”。我做的只是过客，谁能象这等精品永恒呢！吾不如也。
从宫内出来，饶到斜对面的药王山照相，每人2元，还不给票。我坚持要票，那人说你别上去了，真无理。最终不情愿地撕下2张烂票。其实就是个小山丘，照了相就只能下来。
又杀回八角街，买了T恤，给老婆买了衣服和包，项链不买了。真假难辩。
晚7点集合，在拉萨找到烤全羊了。在一度假村里，尝一口青稞酒，连醪糟都不如，酥油茶虽说味怪但能接受。明天队伍去林芝。寒大夫吃饭时不时跑到大帐篷看歌舞表演。她和老詹昨晚在酒吧看歌舞到一点半，今天还和我逛了那么久。藏族人能歌善舞。我们的烤全羊吃不完，可惜。大雨滂沱。看完歌舞方归。雨大，一的士亲我们车屁股，懒得计较了。回来收拾，明早离开。烤全羊吃的我肚子疼，寒大夫也是，看来过瘾的仅仅是嘴巴了。。
今天体力快透支了，希望能好梦。跟爸通个电话，妈明天生日。
拉萨城不大，但个性突出，值得再来。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芸芸众生啊。明天空的两个位置老詹已找好，两个女的，和我们一起去成都，在旅馆的告示栏上随时更新。原来这老詹的遗憾立刻被喜悦添满，呵呵，看明天会如何吧。
2005 / 09/ 04 第13天 / 拉萨—林芝
8：40出发，与寒大夫话别。她到她姐姐家去，然后在北站搭乘到格尔木的大车。托我给深圳的志愿者带了礼物。
老詹说寒大夫很喜欢我，因为她信佛而我又对佛感兴趣。藏族人真是很善良。
拉萨河下游，能见到黄牛了，莫非黄牛与牦牛杂交？
路经松赞干布出生地。俱往矣。
山做清秀状，高原之江南。云横山腰。
有牦牛卧在山坡平地上，俯看过往行人，不似众牛皆低首吃草。
米拉山口，海拔5013米，小雪飘零，群山已白。有些冷。牦牛雕塑，静卧昂首，头身皆积雪，雪域舟楫也。
山口的简易厕所，还要收钱，5毛每位。真是市场经济了。不过倒环保，直接滚到山下了。垃圾则到处扔，可恶。
同行的两个女孩，一是北京的，网名自然而然，另个是江苏的，花名何处。我说叫何处长也好，简称处长。到尼泊尔转过了，跟我们去成都，然后各自返程。
巴松措是风景美地，一路风光不象西藏。近江南和瑞士韵味。双修，这成了大家的玩笑话。我说今天正好是双休日，老詹大笑。
湖水碧绿，有点象庐山的味道。
晚宿林芝八一镇，住青达宾馆，150元的标间，比其他两家便宜，带早餐。晚饭的藏地河鱼，味道鲜美爽口。八一镇的风月场所也发达。西藏也逐渐国际化。林芝地区自然资源之盛闻名天下，可惜我了解太少。
晚与家通电话，老婆一早已向妈祝寿了。在宾馆呆着，仍不敢洗澡。明天应给寒大夫个电话。
2005 / 09/ 05 第14天 / 林芝—波密
早8点出发，早饭不错。
午饭在路上，瓜子儿不错，一路颠簸，苦也。
晚饭在波密，吃的糟糕，火锅等，点火时漏气。不爽。口腔上火生疮，吃饭嘴都张不大。买药。住处尚可，打会儿扑克才睡。
2005 / 09/ 06 第15天 / 波密—左贡
8点准时出发，微雨。山路崎岖。云雾弥漫，与我平行。
有树盖上笼罩一雾团，我说可能是树放的一个屁，老詹说我活过来了，妙语也多起来。哈哈。一路谈笑前行。
峡谷间的水流忽急忽缓，然乌湖又宁静不已。
泥石流！饶到上面硬地，第一劫过去。我下来唱歌时，脚不慎陷入泥潭，鞋全成了糨糊。刚过完第一劫，没想到第二劫接踵而至，连陷两辆越野车，武警的车最后来，超我们，结果没冲过去，好在被我们的车拉出来。前面一辆正陷在路坎上，钢丝绳拉断了也没用。司机没经验，车上人这才下来，颠者脚尖，怕踩更多泥。个中滋味，自己体会。只有等待。
运气持续，推土机来了，就这么前进、前进、前进、进！
2005 / 09/ 07 第16天 / 左贡—理塘
昨晚左贡宾馆一宿，后半夜难受。口腔与咽喉疼痛数天，中药效果慢。
昨天路途中把大衣送给了磕长头的喇嘛，今天主要休息了。
早餐的大肉包子让人呕吐。
翻越雪山。雨/雪/小冰雹。
终于天晴了。电池又不行，气煞霍者。好的风光照不了。山高谷深，景色落差大而壮，可惜一张未照成。
有白色灵塔，不知眠着怎样的魂灵。
车轮滚滚，江水滔滔。
老詹坐后面，说睡了10分钟，有二美女为伴，我说那看来10分满意，大笑之。
藏式民居，看起来这么亲切美好。一路上，藏民友好地冲我们招手，民风淳朴。
大家逐渐熟悉，都很放松，说话也放肆。
2005 / 09/ 08 第17天 / 理塘-雅江
早8点出发，扎西宾馆是不错，大堂简直是小布达拉宫般的装修，富丽堂皇，插电的酥油灯闪烁，就象广东常见的关公身旁的通电蜡烛般。前台说老板不到四十，蛮讲品位。房间却停水几天了。
林家酒楼吃松茸，有煤油味，胃不爽，喝了要好些。老詹则一直难受。
顺路载一藏族小学生到学校，叫张婷婷，10岁，父亲浙江人，母亲藏族人，离婚了，她跟妈妈过，妈妈做些生意，学费一年15元。上学晚了几天，怕老师打她，成绩还行，老师打人她说能理解。
川藏公路之恶劣，贫困。山阴一面冷，山阳一面又热。
听老歌“相约1998”，忽发奇想，给一酒吧命名“一九酒吧”，把这个歌用上多好。
加油，我调侃道：停车加油枫林晚，自然而然对道：生意红于二月花。呵呵，不错。
快到雅江，见到救灾的帐篷。洪水冲垮房屋等，泥石流危害，蜀道难，贫困可见一斑。
徐卫发短信，明天到纳木措。昨晚寒大夫来电，保军的盘读不了。爸也来电。罗燕身体仍不适。在何处和自然的房间里讨论生活与婚姻，呵呵。
晚住雅江宾馆，武汉几个一起吃，他们还想多留一天去看雅砻江的走婚，老詹说服他们明天一起走。我和自然、何处陪老詹吃些面条等，老詹状态不佳。松茸之威乃至于此。
2005 / 09/ 09 第18天 / 雅江-成都
傍晚7点到成都，一路戒严，为欢迎首长入成都，我们恰走在首长前面，特权是威风啊。老詹请客。住驴友记，自然联系的，小巧但富特色。
2005 / 09/ 10 第19天 / 成都
与自然、何处到龙抄手吃饭，遇老沙，九寨沟的机票要后天才有，下午返武汉。
自然回京，与何处到武侯祠逛，雕塑表情呆滞，看川剧变脸，博满堂彩。
2005 / 09/ 11 第20天 / 成都—贵阳
早6点出发，返程。堵车，修路。成都不错，但周边经济及基础设施差。
回想青藏之美，美在极致。大昭寺前磕长头，还剃发，只是表达尊崇，并没许愿，无贪婪，自平和。
2005 / 09/ 12 第21天 / 贵阳—茂名
6点醒，早餐吃粉面，7：20出发。
昨晚住贵阳市中心，夜市繁华，意外之喜。街两边是被黄布遮盖着的一家家摊位，开始还误以为是修路呢。人流量不小，盗版书、衣、物，小饰品等，转角恰是食品夜市，更喜。不管什么油烟污染了。不过吃的价格可不便宜，烤鱼要18块，一小碗豆腐脑要2块，小菜5块，老詹说贵州人不老实啊。立马感觉全变。一排排的看着挺热闹，还拉客，比起成都的小吃来简直是宰人。升腾的喜悦立刻转为失望与郁闷，黔之驴也。找别的饭馆也罢休。买枣，一问，8元/斤，贵枣啊。路口有个推车的卖4块1斤，一模一样的枣。宰外地人啊。
没兴趣逛了，上来睡觉。贵州贵地啊，应该好好地向成都学，物美价廉才是上策。
中午到南丹，温故未必知新。又到那家老鸭汤吃饭，还是老座位。
一路高速，湛江的海腥味太浓，直杀到茂名。在外面吃大排挡。老詹说每次回深都重新开始，倒也不错。青藏高原过滤人的杂质，快乐变得简单而干净。
徐卫终于骑到拉萨。老婆的短信未见回。
宾馆简单，三人间。明到深圳，归去来兮！经万水千山，浑不知星移斗转，05年已渐逝，岁月最易敏感。
2005 / 09/ 13 第22天 / 茂名—深圳
早早出发，朝霞美。早饭的粥是剩米饭加水做的，难吃，老板说我们当地的就喜欢这么吃法，广式智慧。
路好。服务区的厕所五星级，拉萨的厕所太脏了。
云霞似锦鳞，银白色任意地铺开。绿山碧树，岭南常春也。
绿草地、池塘，水牛吃草，与牦牛群落比起来少些气势，但也其乐融融，各有其道。世界是多彩的，人是其中之一元。
云淡淡，在后排仰卧，倒看天空，远端高处的云不动，近处，中间的云彩半透明，飘浮着，薄过细纱，在远云和我之间掠过，天光云影共徘徊，妙。我似腾云驾雾般的陶醉，感知这灵性世界，体验自然的神奇与美妙，乐不可支也。
单个的云，团团的云，同向而行，似飞机窗外的穿行，触手不及目可及。大云团把更高处的云遮挡，漫天皆是行军之云。旅行之妙，在乎过程，岂在结果？
回深圳一周了，一直不能适应。
身体在深圳行走，思想却似青藏高原的浮云。
奇怪的感觉。久久不能投入工作状态。
必须要把这段经过记录成文字。
夜深人不静，不知道我所见到的和未来将遇到的事物此刻处于怎样一种状态？
扪心一笑，不知今夕何夕？
霍者/拉萨剃度归来
2005 / 09 / 20 深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