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红楼梦和白居易
张岱受白居易的影响甚深——君(徐渭)同李贺诗,应是鬼才绝。余学白香山,老婢能解说。白居易作为唐朝三大诗人之一,对后世有深远广泛的影响。比如《长生殿》就深受长恨歌的熏陶。张岱及其红楼梦,也受白居易深刻的濡染。比如说“白”,平白如话的语言风格。从生平上看,白居易、苏轼、张岱都长年盘桓于西湖,都有西湖情结。
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太原,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唐代三大诗人之一。白居易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葬于香山。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
张岱和柳宗元:湖心亭钓寒江雪
张岱甚为敬慕柳宗元孤独隐逸的气质。柳宗元最脍炙人口的就是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而《湖心亭看雪》就是一篇小品版的《江雪》。是对江雪的致敬之作。冰雪世界,仿佛是庄子追寻的那个自由王国。这里有傲岸的坚骨、不羁的灵魂。张岱除了受白居易的影响甚深(君同李贺诗,应是鬼才绝。余学白香山,老婢能解说),其“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的精神底色与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极其接近。张岱和柳宗元的审美趣味,简单来说,可以用雪来概括。雪的世界,代表了空灵淡泊、宁静致远,是无数中国士人的终极理想和灵魂归宿。比如张岱曾祖张元忭,虽贵为当朝状元名噪一时,但时时刻刻挂念的是陶渊明的世外桃源。还有张岱的师辈汤显祖、陈继儒、好友祁彪佳,都是致仕后又罢官归隐。
论白居易诗对《红楼梦》的影响
饶道庆
摘要
白居易是一位对《红楼梦》创作影响较大的诗人,《红按梦》在小说题名、诗词用典、情节结构、思想情感等方面都受到白诗的影响。《长恨歌》对《红楼梦》的影响最大,《长恨歌》以及《长恨歌传》包括从二者发展而来的《梧桐雨》、《长生殿》,在“情”的描写、仙佛观念、悲剧主题、叙事结构等方面都对《红楼梦》有较深影响。《红楼梦》在某种意义上像一部放大的“长恨歌”。
关键词
《红楼梦》 白居易 《长恨歌》 影响
对《红楼梦》的创作造成影响的古代诗人中,白居易可能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但也绝非无足轻重。在《红楼梦》的小说题名、诗词用典、情花?结构、人物塑造、思想情感、艺术风格等方面都可以看到白居易的痕迹。从影响的途径、媒介和方式来看,曹雪芹除了直接从白居易的诗作中接受影响之外,还从同样受自居易影响的其他诗词、小说、戏曲中吸取养料。比如,白诗中对《红楼梦》影响最大的《长恨歌》,它先影响了白朴的《梧桐雨》、洪异的《长生殿》等,而《红楼梦》也从《梧桐雨》、《长生殿》那里接受影响。可以说,《红楼梦》只是“《长恨歌》一《梧桐雨》_《长生殿》_《红楼梦》”这样一条“影响一接受”链中的一环。
我们在论述自居易诗作对《红楼梦》的影响时,也会涉及这个链条中的其他环节。如果把影响《红楼梦》创作的整个中国传统文化(包括文学)看作是浩瀚的大海,那么白居易对曹雪芹的影响就是由点点滴滴汇成的一股水流。远点说,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主持编纂刊刻《全唐诗》,就已为曹雪芹与白居易拉上了关系,可以说这为后来曹雪芹浸淫于唐诗打下了重要的基础。曹雪芹留下的诗目前只知道两句,是他题敦诚《白香山琵琶行传奇》的诗句:“白傅诗灵应喜甚,定教蛮素鬼排场”。从这两句诗中可以看出曹雪芹对白居易的熟悉以及对白诗的赞誉。敦诚《挽曹雪芹(甲申)》写道:“故人惟有青衫泪,絮酒生刍上旧垌。”
“青衫泪”出自白居易《琵琶行》:“就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教诚借用这个典故来表达自己对沦落不遇的亡友的悼念,这是曹雪芹与白居易“有缘”的又一例。由于曹雪芹留下的生平材料确实太少了,我们对他与自居易的“关系”只能了解这么多。不过,“红楼”中处处隐现着白居易的影子。其一,《红楼梦》中的诗词曲赋,用白居易诗典的就有十来处,有些是一般性的用典,并无多少深意,例如,第十七至十八回,惜春《文章造化》(匾额):“山水横拖千里外,楼台高起五云中。”用《长恨歌》“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句。第三十八回,潇湘妃子《咏菊》:“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用《闲吟》“唯有诗魔降未得,每逢风月一闲吟”句。第七十八回,宝玉《娩姬词》:“叱咤时闻口舌香,霜矛雪剑娇难举。”用《江南喜逢萧九彻,因话长安旧游,戏赠五十韵》“暗娇妆靥笑,私语口脂香”句。第九十九回,《周琼与贾政书》:“仰蒙雅爱,许结朱陈。”用《朱陈村》“徐州古丰县,有村日朱陈……一村唯两姓,世世为婚姻”句。
有些典故则与小说的人物、情节、旨意有较大的关联,例如,第五十回,宝玉《灯谜诗》:“天上人间两渺茫,琅歼节过谨陧防。鸾音鹤信须凝睇,好把唏嘘答上苍。”按:宝玉的谜,寓痛悼黛玉夭亡之意比较明显。首句用的就是李煜《浪淘沙》词“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和自居易《长恨歌》“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眇茫”中的词语和意思。《长恨歌》中的这两句诗是从杨玉环的角度描写她与李隆基死别后的境况,《红楼梦》则在宝玉作的灯谜诗中借用此典预示宝黛二人的最终死别的结局。第七十回,黛玉《唐多令》:“粉堕百花州,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对成毡。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按:这首词用白居易《燕子楼三首并序》中唐代女子眄眄)“念旧爱而不嫁,居是楼十余年,幽独块然”事典。诗云:
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
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
钿晕罗衫色似烟,几曰欲著即潸然。
自从不舞霓裳曲,叠在空箱十一年!
今春有客洛阳回,曾到尚书墓上来。
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
后多用以泛说女子孤独、寂寞、悲愁。黛玉这首词明显是自我生存处境、命运的比况,其中孤寂悲凉的心境,韶华易逝、红粉成灰的感慨与白诗息息相通。第七十八回,宝玉《芙蓉女儿诔》:“委金钿于草莽,拾翠訇于尘埃。”此处用《长恨歌》“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句及陈鸿《长恨歌传》“坠金钿翠羽于地,上自收之”(《丽情集》及《京本大曲》所载)句,隐寓宝玉自己不能保护睛雯,眼睁睁看着她被逐凄惨地病亡。又因这篇诔文“虽诔晴雯而又实诔黛玉也”(庚辰本第七十九回双行夹批),所以也隐含着对黛玉之死的无奈、悲伤、自责。其二,《红楼梦》一书之诸多题名,也与自居易诗或多或少有所关联。《红楼梦》这一书名的出处,梦觉主人在《红楼梦序》中首次提到“红楼富女,诗证番山”(甲辰本卷首),指出“红楼梦”一名取意于白氏的诗句“红楼富家女,金缕绣罗襦”(《秦中吟十首·议婚》)。不过,有的学者从书名的命意角度出发,认为“红楼梦”应该直接源于蔡京《咏子规》中的诗句“凝成紫塞风前泪,惊破红楼梦里心”,也受到李商隐《春雨》一诗的影响:“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远路应悲春畹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趟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如此等等。
其实,中国古代诗词中的“红楼”意象非常多,意义也很繁富,“红楼梦”三字连用或在一首诗词中相隔出现“红楼”与“梦”的作品也不少,仅在《全唐诗》中作为完整意象实际出现的就有60次(末6次为词)。或许我们不必过于细查、深究“红楼梦”的渊源是哪一家哪一句诗,白居易、李商隐、蔡京等都有份,是整个古典诗词中丰富的“红楼”和“红楼梦”意象滋养了《红楼梦》这部小说。《石头记》这个书名意蕴丰赡,其中有种取意也和自居易的诗有关。从小说叙事角度讲,“石头记”即“石头”“记”下或讲述的故事,这是作者赋予石头言说的能力和权利,让石头作为一个叙述者代讲故事。清明义《题(红楼梦)》诗:“莫问金姻与玉缘,聚如春梦散如烟。石归山下无灵气,纵使能言亦枉然。”
揭示了《红楼梦》所采用的“石能言”这种叙述方式。这种“石能言”、“借石代言”的作法当然不是曹雪芹的首创;自居易的《秦中吟十首·立碑》和《新乐府三十首·青石》二诗就是写山中青石被人用来立碑碣,“磨琢”、“雕镂”、“铭勋”、“叙德”。《红楼梦》之题名“石头记”,借石头代讲故事,当亦受白氏此二诗“石能言”的影响。
《红楼梦》还有一个题名叫《情僧录》,这虽与白居易诗没有直接关系,但在突出“情”这一主旨上却是相通的。“情僧录”者,关键还在于一“情”字,这个题名是空空道人检阅过“大旨谈情”的《石头记》之后自己改名“情僧”,再改原来的书名而来的(第一回)。白居易《长恨歌》重“情”,陈鸿《长恨歌传》记王质夫是因为白居易乃“多于情者”而请他作诗叙写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清初洪异在《长生殿》的《例言》中说自己是“念情之所锺,在帝王家罕有”而创作了这部“专写钗合情缘”的传奇,这部戏剧也被人称为“一部闹热《牡丹亭》”;他在第一出《传概》即以“今古情场,问谁个真心到底”开场——这让人联想到《红楼梦》第五回中《红楼梦》曲词之[红楼梦引子]以“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开端——并将全剧情节归结为“情而已”。因为时代的关系,《长生殿》比《长恨歌》对《红楼梦》的影响更直接,也更深刻。曹雪芹的祖父曹寅非常喜欢《长生殿》,清初金埴(1663-1740)与洪舁“游踪最密,乃忘年交也”,他在笔记《不下带编》卷一说,曹寅把洪异“迎致白门,南北名流悉预,为大胜会。公置剧本于防思席,又自置一本于席,每优人扮演一折,公与叻思雠对其本,以合节奏,凡三昼夜才毕。两公并极尽其兴赏之豪,互相引重……”由于曹寅如此倾倒于《长生殿》,所以有人认为“其家庭子弟耳濡目染,迷离于悲欢盛衰之境,由顾曲而演为稗史,亦意中之事也”。“《长生殿》之曲本亦即《红楼梦》稗史之蓝本”。
从某种意义上讲,作为一部“情书”的《红楼梦》,在敷演、歌颂“情”这点和《长恨歌》、《长生殿》也是一脉相承的。从上文的条分缕析中我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在白居易的诗作中《长恨歌》对《红楼梦》的影响最大。如果把《长恨歌》和《长恨歌传》看作是个不可分割的整体,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红楼梦》就像是一部放大了的“长恨歌”。《长恨歌》以及《长恨歌传》,包括从二者发展而来的《梧桐雨》、《长生殿》在“情”的描写、仙佛观念、悲剧主题、叙事结构等方面都对《红楼梦》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从《长恨歌》(含《长恨歌传》)到《梧桐雨》再到《长生殿》,由“多于情”到“深于情”到“情而已”,重情这一线索被一再加强、深化,对这些作品非常熟悉的曹雪芹在创作“大旨谈情”的《红楼梦》时,受到它们的影响就很自然了。《长恨歌》在写情这一点上创立了两种结构模式:一是通过心理描写增加情的深度,通过时空的延绵增加情的强度,二者形成一种立体结构模式;二是既抒写了情在现实世界的感伤、缺憾,又虚构了情在幻想世界的欢愉、圆满,二者构成对立互补关系。
先说第一点。《长恨歌》在中国抒情诗的传统中算是一首较长的叙事诗,全诗当以叙事为主,但在写情时也有不少心理描写。比如,直接用来描写心理的词语就有不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之“苦短”,“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之“伤心”、“肠断”,“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之“梦魂惊”,等等。《梧桐雨》杂剧对人物的情感心理的描绘进一步深化,特别是第四折整个都在渲染铺陈唐明皇对杨贵妃的刻骨相思,其悲凉、寂寞之心境配合秋夜雨滴、梧桐叶落之描绘,尤见沉郁顿挫。这种对情感心理的深化无疑大大加强了“情”的感染力。《长恨歌》还把“情”放在广邈的空间和绵长的时间中加以描绘。李杨二人在“死别”后,一个依旧在长安伤心泪垂、长夜难捱,一个则在虚无缥缈间的海上仙山“玉容寂寞泪阑干”,“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人梦”,“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眇茫”,写尽了两人之间的生死相隔、天上人间。但两人间的情难断,李有“朝朝暮暮情”,杨也有“旧物表深情”。离别的时间越长、相隔的空间越广、相会的阻力越大,两人间的情就变得越浓重、越紧密,就像一条非常有韧性的线,越是拉开张力越大,越是要从遥远的两极向对方回归。《长生殿》在情的长度和广度上作了进一步的发挥和敷演,强化了李杨二人超越时空的爱情。由此可见,《长恨歌》所写的情是种立体结构模式,既有外表的层层铺写,又有内在的心理刻画;既有共处时的两情相悦、山盟海誓,又有离别后的相思怀念、长恨绵绵。
显然,<红楼梦》中情的描写不仅继承了从《长恨歌》到《长生殿》这一立体结构模式,而且还发扬光大。在情的心理深度方面,作为一部长篇小说,《红楼梦:》充分运用各种艺术手法,包括诗词、梦幻,从意识到潜意识对人物的情感心理深入挖掘,其心理描写的深度并不逊于近现代的心理小说或意识流小说。在情的时空强度方面,《红楼梦》的神话结构一开始就在把时间拉到女娲补天的“创世纪”时代,把空间扩展到广邈的大荒山、太虚幻境,在这样一个从开辟鸿蒙直到今天的时间和天上人间两个世界的空间中演绎那三生河畔的情缘。《红楼梦》对《长恨歌》写情的继承发扬不仅体现在对情的心理深度和时空强度的描写上,而且还表现为对这种情之于人生的意义、价值的肯定和颂扬上。白居易《长恨歌》的主题虽有“爱情说”、“讽谕说”、“多重主题说”等众多观点,但重情是不可否认的。白居易自己也把<长恨歌>归入“感伤”类,他自言“一篇长恨有风情”(《编集拙诗,成一十五卷,因题卷末,戏赠元九、李二十》。对这篇写情之作,他的自我评价虽然由于某些原因而前后矛盾,但它“实系自许为压卷之杰构”。《红楼梦》则把我国古代写情文学推向高峰,重情的观念也发展到顶点。诚如汤显祖所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牡丹亭·作者题词》)或如冯梦龙所说: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一切物无情,不能环相生。生生而不灭,由情不灭故。《情史序>)人,生死于情者也;情,不生死于人者也。人生,而情能死之;人死,而情又能生之。即令形不复生,而情终不死,乃举生前欲遂之愿,毕之死后;前生未了之缘,偿之来生。情之为灵,亦甚著乎!夫男女一念之情,而犹耿耿不磨如此,况凝精翕神,经营宇宙之魂玮者乎!”(《情史。情灵类总评》)在这里,已不仅仅是通常所说的人为情而生、为情而死,而是发展成人无情不生、无情不成其为人的观念。情已经不是人的一个附属物,不是生命的一种形态,情并不随人的生死而萌灭;情打破了现实与梦幻的隔阂,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情是世界万物的具有本体论意义的根基,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最根本的因子。汤冯二人分别附在专写男女之情的《牡丹亭》和《情史》上的这两段对情的论述,用来评论《长恨歌》所写的情也非常合适,当然,直接承袭晚明尊情、重情文学而来的《红楼梦》更是很好地阐释了这种情。
再说第二点,白居易在民间传说的基础上,利用传统所固有的神话和仙话的结构,以及印度佛教的轮回、灵魂不死的思想,让李杨二人的生命突破了只有一生一世和一个世界的时空限制.,让他们即使已天上人间、阴阳相隔、生死茫茫,也能借助方士和神仙的法力互通情意。《长生殿》更是通过幻想的艺术,把《长恨歌》的“长恨”的感伤、缺憾化为“长生”的幸福、圆满。现实的悲剧在艺术幻想的形式、神话(仙话)的结构中被消解、超越,缺憾被弥补,感伤化喜悦,这种大团圆结构已经凝结成一个民族心理原型,沉积在我们民族的心理深处,影响着一代一代作者的创作和读者的阅读。陈寅恪先生认为《长恨歌》之人仙相恋的模式当与汉武帝李夫人的故事有关,太真死后天上一段故事,为白居易、陈鸿诸人始创,但也是“从汉武帝李夫人故事附益之耳”;他认为陈鸿《长恨歌传》中的“如汉武帝李夫人”一句即是其明证,而《长恨歌》“世上半段开宗明义之‘汉皇重色思倾国’一句,已暗启天上下半段之全部情事”。
也有人认为《长恨歌》中的大部分情节是摹袭和附会佛教变文《欢喜国王缘》写成的。
其实,从神话一原型理论角度看,“人仙相恋”以及与之相关的“死而复活”、“招魂”、“梦见”等结构模式,是中外许多民族文学中都有的一个原型,汉武帝李夫人故事中的方士“能至其神”、汉武帝的“宵寤梦”(班固《汉书》卷九十七上),也只是这个原型不断在文学(史传)中显现的一个例子。《长恨歌》在总体情节结构、人物形象和思想情感方面受汉武帝李夫人故事以及《欢喜国王缘》变文的影响多一些,而“其畅述人天生死形魂离合之关系”,则也是受那个时代流行的道教、佛教观念的影响,非止于某一作品也。在这点上,《红楼梦》的情节结构与《长恨歌》有很大程度的类似:宝黛二人也是由两情相悦到被迫分离,黛玉“魂归离恨天”后,宝玉“泪洒相思地”,哀伤思念不已,并相信黛玉死后上天做了神仙,希求梦中相见,而神话结构也为他们安排好了在太虚幻境重逢继续那段神奇的仙缘。
“木石前盟”的情节、“三生缘”的观念可能受佛教的思想观念影响要大些,而人间天上、死后上天做了神仙的描写则更多的是道教的影响。大荒山、无稽崖、太虚幻境,亦一虚无缥缈之海上仙山乎?总之,《长恨歌》引进佛道的灵魂不死或长生不老的观念,并建构起人间天上的两层空间和今生来世的两段时间,突破了现实世界的只有一生一世的时空局限,让人物在更为广阔的空间和更为绵长的时间中死亡再生、循环轮回,从而使爱情更加惊天动地、感神泣鬼。《红楼梦》继承了这个写情模式,尽管它的重点放在人间今世的爱情,但它构建的天上前生“灌溉还泪”的故事,也同样哀婉动人、催人泪下。
当然,这种传统的大团圆结局主要是一种结构形态,它是对人的现世苦难、悲剧的一种补偿,并不会彻底消解作品的悲剧精神。我们一般把《长恨歌》、《红楼梦》看作是悲剧性的作品,这并没有错。甚至可以这样说,两部作品之所以能达到这样高的思想高度和艺术成就,是与作者贯注在作品中的悲剧精神分不开的。宝黛之“离恨”与李杨之“长恨”,同为个体生命、爱情中最基本的一种悲剧形态:生离死别;《红楼梦》与《长恨歌》一样也把个人的悲剧命运与社会、文化、朝廷或家族的衰败、颓废结合起来,从而使宝黛、李杨的个体生命悲剧显得更凝重、深刻,富有穿透力和感染力。结合白居易其它“感伤”类的诗作来看,《长恨歌》在描写爱情、“风情”时,不断地感时伤世,伤春悲秋,体验着佛家所说的“爱别离”之苦,承受着欲望无法满足的痛苦,流露出人世变幻沧桑、诸行无常、逝事如烟、人生如梦的感慨。《红楼梦》同样承袭了这种感伤的情感模式,小说开篇第一回的《好了歌》及其注解,就已经给整部小说定下了感伤的基调;第五回的金陵十二钗等女子的判词以及十二支《红楼梦》曲子是整部《红楼梦》的一次预演,同样是以“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种感伤、悲剧情感为基调。因此,现实世界的感伤、缺憾与幻想世界的欢愉、圆满在我们民族的审美心理中构成一种既对立又互补的关系。白居易诗对《红楼梦》的影响还不止这些,限于篇幅,本文只择其显要者略陈一二,不免挂一漏万。
用白居易的一句诗来形容张岱《湖心亭看雪》在湖中遇到的痴人极合适: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白居易《琵琶行》)!
转载:和白居易、杨万里、陆游和张岱4大诗人聊一聊喝牛奶
那时候的牛奶并不多见,只是王公贵族的盘中之物,布衣百姓根本喝不起。
物以稀为贵,牛奶在古代收获了一批高质量的粉丝,还有留下了诗句为证呢!
融雪煎香茗,调酥煮乳糜。
慵馋还自哂,快活亦谁知。
——唐朝白居易
这杯奶,我先干为敬了!
用雪水煎一杯茶,用牛奶煮一碗粥,真是又懒又馋又快活啊!大诗人白居易果然是田园派,就是这么爽。
雪韭霜菘酌岁除,也无牛乳也无酥。
——南宋杨万里
除夕的饭桌上都是我的菜?没有牛奶,我不干。
这过的叫个什么年,没有偶的乳酪和酥油。别人新年饺子蘸醋,诗人杨万里就是不一般,奶酪蘸酥油?!
槐柳成阴雨洗尘,樱桃乳酪并尝新。
——南宋陆游
纯纯的牛奶就如我高尚的节操,I want you!
雨过天气之后,在河边野个餐,红红的樱桃,白白的牛奶乳酪,这搭配好看又好吃。陆游对牛奶的认识不仅仅只停留在它的醇香口感上,而是上升到了视觉艺术上。
玉液珠胶,雪腴霜腻,
吹气胜兰,沁入肺腑,自是天供。
——明末清初张岱
吃货的定义就是吃?NO,会吃滴才算!
牛奶加茶,简直就是此奶茶只天上有。张岱不仅爱吃牛奶,而且还会吃,他最喜欢的就是牛奶搭配加了茉莉的绿茶汁。这样的美味真的是天上神仙才能享受的到呢!
牛奶都这么受欢迎,如果当时有酸奶,应该会成为风靡全城的小吃吧!
于左
寂寞山栖
“山树为盖,岩石为屏,云从栋生,水与阶平。坐而玩之者,可濯足于床下;卧而狎之者,可垂钓于枕上。矧又潺湲洁澈,粹冷柔滑。若俗士,若道人,眼耳之嚣,心舌之垢,不待盥涤,见辄除去。”
这是唐朝文学家白居易在《冷泉亭记》中的一段文字,描述山居生活的惬意:远离尘嚣,亲近自然,日常的生活与山中的美景完全融合。坐在山房的床上就可以把双脚浸泡到清澈的溪水之中,歪倒在枕上就可以抛钩垂钓,种种的便利,种种的自在,难以描摹。
白居易赞美的地方是杭州西湖边的灵隐寺一带,这里山水兼有,抵近都市却又充满野趣,是最适合山居的好地方。
后来苏轼也体会到这一点,他在杭州任职的时候,曾经为了天旱少雨而到灵隐寺祈雨。在寺中住过一夜之后,苏轼在一首诗中如此描述山居的美妙:“床下雪霜侵户月,枕中琴筑落阶泉。﨑岖世味尝应遍,寂寞山栖老渐便。”
岣嵝山房
山居的种种好处,明朝人当然也知道,有条件的人甚至在西湖边的山间建造自己的山房,长年居住,这其中最有名的是岣嵝山房。
岣嵝山房最初的主人是明代的李元昭,字用晦,号岣嵝山人,大致生活在明朝万历年间,工诗,著有《岣嵝山房集》。
李元昭一生多变化,据说他是官贵之后,年轻的时候很有侠气,曾经立下志愿:“有提戈取功名之志”,这一生要成就一番大功业。
后来他的兴趣转向诗文,写得一手好诗,然后又转向科举,打算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个进士。这个想法没能实现,然后李元昭承袭了祖上留下的一个千户侯,很快又被他自己主动放弃。
那以后,李元昭的兴趣转向养生术。他躬负瓢笠,带着弟子们云游天下,南北各地的名山大川被他们走了个遍,前后历时七年,最终又回到西湖边。
李元昭在山中选了一块好地,着手建造一处属于自己的岣嵝山房,作为自己这一生的归宿。
《西湖志纂》对岣嵝山房的描述是:“构庐于慎庵之址,架回溪绝壑之上,溪声出屋下,高崖插天,古木拔地。”
据此看来,这处山房所在的位置奇绝古朴,山房跨越溪流,周围古木森然,韵味十足。
李元昭的生平记载在一篇《岣嵝山房记》中,作者张元汴,号阳和,是明穆宗隆庆五年的状元。
按照《岣嵝山房记》的说法,岣嵝山房造好的时候李元昭已经六十多岁,山房中有他木刻的小像,旁边摆着一些殡葬的用器,附近也营建好了一块墓地,墓碑上题写“岣嵝山人墓”。
李元昭早早把死后的一切准备妥当,在舒适的岣嵝山房中等死,死神却迟迟不肯光顾。造坟的时候他六十五岁,张元汴写作《岣嵝山房记》的时候,李元昭已经七十九岁,还活得好好的。
综观李元昭一生的勾当,纯粹是一个贵族子弟的作派,心有大志,却不能在一件事情上用心用力,折腾一生。
山居之美
到了明熹宗天启年间,岣嵝山房已经成为灵隐寺的产业。甲子年,张元汴的曾孙张岱来到这里,在山房中居住半年有余,闭房读书,对山房的幽雅深有体会。
和曾祖父相似,张岱也写了一篇《岣嵝山房小记》,如此描述岣嵝山房:“逼山、逼溪、逼韬光路,故无径不梁,无屋不阁。门外苍松傲睨,蓊以杂木,冷绿万顷,人面俱失。”
山中树林茂盛,绿意浓郁,又因为建在山间,跨涧越溪,所以山房的小路上建有许多小桥,野趣盎然。张岱每天见到的是满眼的翠绿颜色,听到的是满耳的溪泉鸣响。当时陪伴他的还有朋友赵介臣、陈章侯、颜叙伯、卓珂月和张岱的弟弟。所以张岱既可以享受山中的清幽,又不至于太孤寂。
夏天的夜晚,大家把枕席搬到凉亭之中,对月乘凉,听涧下流水淙淙,带着一股金石之声。这涧水自然是要流入西湖之中的。张岱从这水声中听出歌舞之态,这更验证了他的看法:“住西湖之人,无人不带歌舞,无山不带歌舞,无水不带歌舞,脂粉纨绮,即村妇山僧,亦所不免。”
岣嵝山房的食物也不错。山民们经常到这里贩卖瓜果鸡鸭,山中所产的边笋和栗子也极佳,张岱尤其对那些栗子赞不绝口,称其“色如蜜珀,香若莲房”。种种美味中只缺少鲜鱼,但涧中有水,不远处的西湖中便有鱼,于是张岱等人在涧溪中围出一块水面,买来几十条活鱼放养其中,随时取来烹食,鲜美无比。
在《西湖梦寻》中,张岱也写到了岣嵝山房,其中的种种说法与曾祖父张元汴有些差别,比如他说山房的主人名叫李茇,杭州人,号岣嵝,在西湖边的山中建造山房,跨溪傍崖,“溪声淙淙出阁下,高崖插天,古木蓊蔚,人有幽致。”
这个李茇与李元昭应该是同一个人。按照张岱的说法,李茇独自一人住在岣嵝山房之中,吟诗待客,自得其乐。朋友到山房来访,李茇陪伴荡舟西湖,吟诗赏景,快意无限。李茇又在附近预先用石头做好一处墓室,以为身后之用,他死后也真的安葬在这里。
李茇和大画家徐渭是好朋友,徐渭到访过岣嵝山房,写有一首《访李岣嵝山人》,把李茇称为“岣嵝诗客”,一句“十里荷花两桨人”可以看出一对朋友流连西湖上的好景致。而在山房之中的畅谈,更是惬意自在:“岣嵝诗客学全真,半日深山说鬼神。送到涧声无响处,归来明月满前津。”
西湖情结:
刘黎平
文案这个说法始于何时?不好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在网络时代,尤其是在微信时代,它成为一个使用频率很高的词。从推广角度和商业角度而言,文案几乎成了文采的替代词,检验一个人的文字水平,主要是看文案。文采好,未必文案好;但文案好,文采一定好。其实,推文案未必是网络时代的专利,文学是人类交往的产物,有交往必有推广,有推广必有文案,史上有很多文采斐然、流传千古的好文章,就是一部成功的文案,例如明末清初张岱的《西湖七月半》。
历史:
白居易最早推出环湖早春游
说起西湖,恐怕是中国史上最有名的景区,至少自白居易开始,这里年年是旅游热点,历代大文人都为这一汪湖水作过文案策划,最有名的莫过于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苏轼的《饮湖上初晴后雨》,这两首耳熟能详的诗歌,仔细品味,能发现当中暗含文案推广。
先看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
从文案的角度来看,白居易的诗为西湖打造了旅游线路和旅游季节:环湖早春游。旅游策划的重点在于生态化、新鲜感,其关键词在于“早莺”、“新燕”、“春泥”、“乱花”等,推广文案里呈现的画面具有现在进行时状态,一切都在生长、成长,同时充满了暖色调。大自然的植物和动物,都在为了美好的生活积极建设,给人蓬勃向上的正能量感觉,正好契合了市民追求幸福,憧憬未来的心态,新来的燕子衔着新鲜泥巴筑窝,浅草向上生长,即将繁茂的图景,不正好映射了市民努力营造生活的样子吗?白居易推广的这款旅游文案,以希望、憧憬、鲜嫩为主题,从而成功推广了环湖早春游这一款旅游产品。好的旅游文案,要善于发掘旅游时间段、好的旅游线路,白居易做到了。
到了宋朝苏轼的《饮湖上初晴后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白居易已经圈定了早春游,苏轼要另辟蹊径,首先在时间段上要有新意。苏轼选了雨后,白老师的策划侧重在“早”,那么苏轼的策划侧重在“奇”,其实是开发了景点的另一个看点,可谓做纵深开发,在旧的景点上画出一块新的蛋糕。而苏轼更为高明之处在于,他给景点又找了一个形象代言人“西施”,这个形象代言并非生拉硬扯,而是有关联的,字面上的关联点在于“西”,当然,内在关联点在于“相宜”。苏轼的文案成功地将西湖的内在进行了人格化,抓住“西”字做文章,赋予“西”字以历史含义,而且人格化的好处在于能将美集中起来,更加可感。好的旅游文案,还要善于开发新的旅游主题,苏轼做到了。
白居易和苏轼的文案,将西湖旅游进行了广度上和深度上的开发,也基本成为主调,那么,到了明朝末年的张岱,又怎样在已有的基础上,进行新的开发呢?这是个难题,然而,不是难题显示不了文案推广者的水平,且看张岱的文案推广《西湖七月半》。
明末文青张岱的推广文案《西湖七月半》,在时间段选择上不同于白居易的早春,也不同于苏轼的雨后,他选择的是夏季,而且是晚上,没有白居易的暖色调,也没有苏轼的妩媚感,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位小编,居然将文案的重点落在游客身上。
文案的开头就很令人大跌眼镜:“西湖七月半,一无可看,”堂堂名胜风景,居然没什么可看的?那你张岱小编还有什么可推荐的?于是,文案又来一句“止可看看七月半之人”。
跑到西湖,不去看早春,不去看雨后,而是去看人头!这是什么道理?既然是看人,那就好好看吧,却又说人也没什么可看的,他把这些游客分为“名为看月而实不见月者”,这种人毫无品味可言,浪费了好风景;“身在月下而实不看月者”,外形上进入了状态,其实根本没进入状态,也是浪费景点的一类人;“亦看月而欲人看其看月者”,这类人根本就是在作秀,他们只是希望别人看到他在赏月;“而实无一看者”,这类游客基本上就是图个热闹,酒也不好好喝,歌也唱得不成腔调,也是在糟蹋美景良辰,不足道矣;“看月而人不见其看月之态”,这类游客确实在赏月,但是又不喜欢作秀,不在人前表演看月,“亦不作意看月者”,姿态比较自然,心态也比较淡定,还算是对夏夜的西湖有真爱。
在张岱的文案里,夏夜游西湖赏月基本上处于无序状态,一来游客对西湖夏夜之月没有真爱,图的是热闹应景,出来逛逛而已,完全把美景冷落在一边,“避月如仇”,一窝蜂地来游玩,又一窝蜂地撤,造成交通拥堵,“止见篙击篙,舟触舟,肩摩肩,面看面而已”,船只堵塞,人群拥挤,狼狈不堪,实在无风景可言。二来当地导游也办事敷衍,以应付的心态对待游客,还不到时间就威胁说再不回去,杭州城就要关闭城门了,弄得一场月夜游总是不欢而散。
综合以上画面,西湖游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交通拥挤,品质低劣,俗不可耐。
好好一个风景名胜,怎么被小编张岱损成这样了?这哪里是在推广西湖景点,分明是在黑西湖景点,人头攒动的画面一出来,就让人没有旅游的欲望了,这个文案到底想干什么?
另辟蹊径:
将西湖游打造成人品游
在文案的最后,小编张岱终于推出了他打造的西湖游最新款产品:名士深夜游。
在藐视了各种游客之后,画风忽然变了。人流量变少了,不再有交通上的拥挤,于是线路空间变大,而景色也因为没有人群的喧嚣熙攘,从而开始显示自身固有的魅力,展示自己的美丽:“此时月如镜新磨,山复整妆,湖复颒面。”同样的景点,其实在人多和人少的情况下是有区别的,人流多的时候,景点就唱配角,甚至连配角都不是,容易被忽略,也被浪费了;人流少的的时候,景点就唱主角,游客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他该集中的地方,于是,前面提到的那些“亦不作意看月者”的高品质游客也出来了,和张岱等高端游客一起游玩赏月,或高歌,或演奏,或饮酒,极其自然,而充满雅趣。
这个画面描绘的就是张岱推出的西湖高端旅游产品,在时间段选择上很有讲究,必须是俗人散尽之后;旅游组团搭档也有讲究,必须是有情怀,真爱西湖,真爱大自然的人;在旅游品质上也有讲究,必须具备文艺性,互动性,能够通过文艺表演表现自然之美,又能够与自然美景达成互动,人因为景而美丽,景因为人而高雅。此款产品的享受者,必须能提升西湖游的品质。所以说旅游策划“名士深夜游”是一款高端产品。
最后,关于住宿,这款产品也颇有特色:旅游当晚不再返回杭州城,而是栖息在湖面上,荷花丛中,“纵舟酣睡于十里荷花之中”,连睡眠也被列入了旅游体验:“香气拍人,清梦甚惬。”大部分人的旅游体验以“顷刻散尽”为特点,“名士深夜游”则以花香入梦为特点,从头到尾,都充满良好的体验。
《西湖七月半》这款旅游文案切实可行,回避了旅游高峰期,拓宽了旅游空间,又加深了旅游体验,往高端发展,满足了“文青”们对诗和情怀的刚需。在西湖游几乎无新意的情况下,居然又能开发新领域,确实脑洞大开,值得后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