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微信闪动,看看什么消息。远泸州的堂妹说最近比较闲,想跟学明嬢嬢一起来珠海玩玩,看看我们的新家;可以把我在乐山老家父亲带上一起来珠海。我说:非常欢迎只要你们敢来,我就敢接待;我爸没有手机,还得你们先去乐山一趟把他接上一起来。妹妹说:她马上去跟她妈妈量,争取在这几天就出发。本来打算这个暑假,我妈带小孩回乐山玩后,我爸就跟大家一起来珠海住一段时间的。这下能提前,我也有点期待和小紧张。

  当天下午2:30左右,电话铃声响起,是老家大表哥的电话,好久有电话联系了。我接起电话,那边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大表哥:老表,你爸走了,快点回来

  虽然感觉不好,我还是想避开那个方向,我问:我爸去哪儿了?

  大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过世了,赶快回来。

  我:怎么这么突然,是有什么情况吗?

  大表哥:不知道,邻居发现今天一直出门,也没见他喂鸡,就让我进来看看。我一进来,就发现三姨爹躺在沙发旁边的地方上,已经没有温度了。

  我:知道了,谢谢。我马上回来,你们帮忙处理下,谢谢。

  提交请假申请;订机票;打车回家;通知我爸的兄弟姐妹;在微信家族群发布讣告,请住的近的亲戚,能赶到我家的,先去帮忙处理下。匆忙赶到家,我妈也已经知道了父亲过世的消息,正在煮饭,收拾东西准备赶回老家。跟我妈没有过多的交流就是都说:没啥特殊情况,为啥就这么快呢?我从去年7月开始,精神状态不好,我妈在公历1月份赶来珠海照顾我们,算来我爸已经自己呆在老家4个月了。

  吃完饭,我,我母亲,我儿子收拾好东西赶到机场。在来机场的路上,还处理了一个公务电话,讨论工作项目事情,跟同事交流了半个多小时。我老婆去年10月到现在,精神身体状态也不太好,这次就没有同行

  飞机,网约车,到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3:20了。几个表哥坐在我家的院坝里,哀乐低沉的播放着,灯光略显昏暗,一口黑色的棺材竖着放在客厅里,前面燃着2只长眠灯,还有3只香在飘着白烟,一个旧盆子,里面一些烧过的纸。放下行李,点上3支香,在我爸灵3叩首,跪着烧了一把纸钱。他的孙子也跪着,往盆里烧纸钱。

  事毕,大表哥给我看了几张照片大致讲述了他下午进屋后看到的情景,也请生产队长家里来看了。然后给我交代:三姨爹已经按农村的规矩穿戴整齐入殓了;道士,厨子和酒席的菜品安排妥当;后2天帮忙的人手也已经找好;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就按照农村的规矩来就行了。谢过大表哥,他们就回家睡觉了。我,母亲坐在灵气,默默守到天明。

  天明后,父亲的兄弟姐妹,父亲、母亲这边的亲戚都陆续赶来。大家坐在一起,表达父亲突然过世的遗憾和伤心

  第二天晚上,照例需要守夜。我;年纪相仿的,小的时候玩的最好的表哥;还有另外2个表哥一起守在父亲的灵前。都到凌晨2点了,想说点什么,又没有说出口。直到3点,年级相仿的表哥说要回去休息下了,待会儿还要拉货出赶集。我才示意说:再坐坐,再等半个小时,我们说说话

  我开口了:我感觉有点对不起我爸,我对我妈比较好,但是很少关心我爸。工作后,就开始的几年,有接我爸来成都玩过(当时在成都工作,生活),给我爸买了几次衣服,买过几双鞋。2016端午,我爸胃出血,我在医院照顾了父亲7天,然后带父亲到成都养了1个多月。2017年,我们搬家到了珠海,回家的次数就少了。就来珠海前,有回老家跟父亲、母亲道别。父亲没有手机,平时联系都很少。我自己有愧啊,对待父亲、母亲很不公平,没有多陪陪我父亲。说道最后眼里噙着泪水。

  表哥说:是啊,小时候来玩,是谁煮的白肉,是谁煮的冬瓜肉片汤。三姨爹已经走了,以后照顾好他孙子,你妻子,还有你母亲,她也快70岁了。对了昨天入殓时,三姨爹的眼睛是睁开的,我们抹了几次,也没合上。待会儿早晨出殡时,你看看能不能再给他抹抹。

  我答应:嗯,我到时试试

  一大早,经过道士的一番吹啦弹唱,生产队帮忙的邻居也陆续敢来。出殡前,我要求再看我父亲一次。棺木打开,我父亲穿的很整齐,脸面祥和,看的出来很消瘦,眼睛睁着。我伸出手,在父亲凉凉的眼皮上往下抹了4、5次,稍微合上了一些,还是有一条缝隙。父亲,你要再看看你儿子吗?儿子也来再看看你。我的手抚摸着父亲的眼眉,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己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抚摸自己的父亲,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端详着我的父亲。

  随着一阵火炮声,棺木合上,八个力壮的邻居抬着父亲的灵柩往坟山走去。

  天午饭后,较远的亲戚陆续告别,我们也有时间开始整理父亲的房间。父亲的间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两张写字台,其中一个上面摆着2只木箱。然后地上还有一些工具箱和一些杂物。写字台跟木箱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看的出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打扫了。

  “看看妹夫还有些钱跟存折没有,不要的都拿出去烧了吧”,一个嬢嬢在屋外吩咐着。

  “好的。”,我应了一声。

  打开压在下面的第二个稍大的木箱,我突然看到一个用白色塑料袋包好的,一包鼓鼓的东西,透出一些红色。我突然感觉到这包东西应该跟我有关,有点心心喜。打开塑料袋,里面的确是一包跟我有关的东西。红色的是两本我的“三好学生证书初中一本高中一本。我感觉自己在高中表现平平,都不记得自己在高中还获得过“三好学生”。里面有我的初中、高中学生证;中考准考证;还有几本其它获奖证书;一本高中时的英语笔记本。翻开笔记本,看到自己高中时记得学习笔记,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我小学5、6年级时,代表学校参加运动会,300冲刺撞线时的照片。另一张是孙子8~10个月时,穿着一身条纹的连体衣,坐在成都家里的地上,一只手从框里拿出一个东西,回头微笑的照片。这张照片是我自己拍摄打印出来的。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写着:杨xx是96年1月xx号,下午1:32分出生的(注:杨xx是父亲最小的侄儿)。

  这时,我眼里再次噙满了泪水。

  我把箱子搬出屋,在外面仔细检查着里面的每一件物件

  “帮你母亲看看衣柜里,还有些重要的东西没?”,那个嬢嬢再次提醒

  “好的。”,我简单的应了一声。

  在那个箱子里,还珍藏着下面这些物件:

  父亲自己初中时的一本数学课本

  父亲刚当建筑人时,买的两本关于机械原理和吊机操作书籍,是托幺爸买了邮寄给他的;

  父亲的吊机工作职业资格证,保卫工作职业资格证,还有退休协议书;

  父亲在1976至1979年间,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时,跟一个好友的几封通信。相互鼓励着下乡时要适应新的生活环境;回城安排工作后要努力学习工作技能,跟工友搞好关系

  父亲在1979至1980年代,跟他三个兄弟姐妹的信件。

  跟大哥的通信,介绍自己最近的状况;跟大哥沟通小弟的高三学习情况,和复读后高考志愿的选择方向。信中父亲得到大哥的肯定和表扬,说工作后,他是往家里寄钱,做贡献最多的孩子,他在这方面需要向父亲学习。还有父亲跟大哥沟通,自己跟母亲恋爱,准备结婚的事。后面还有一次通信,是父亲告诉大哥他在1986年,在母亲家的农村已经建了一个新房;并告诉大哥他为了修新房,跟自己这边的亲戚累计借款壹仟多元。大哥回信说:建了新房很好,提醒父亲要注意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

  跟小妹学明嬢嬢的通信,要求小妹进厂后要抓紧学习工作技能,跟班组的工友、领导处理好关系;思想上要进步,争取早日入团。有一次小妹来信说:自己刚工作2个月,刚发的工资就被小偷全偷走了,请父亲汇款20多元给她当这个月的生活费。

  还有跟小弟的通信,请小弟帮他购买书籍,要小弟专心学习,不要辜负一家人对他的期望。然后小弟来了几封信,大致都是说:父亲给家里汇的钱收到了,汇报自己的学习情况。

  在1980年代至1990年代初跟我母亲的通信。一封母亲在恋爱是写给父亲的信,应该算是情书;母亲有一次在信中称父亲为:洪军官;在建新房后,跟父亲商量购置新床,并接我爷爷来新房住一段的提议;因小妹要结婚了,跟父亲商量怎么归还小妹借款的事;表示父亲给家里的汇款收到了,给父亲分析还款的规划预计在5年内,就能把建房的借款全部还清,关心父亲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花?约;问父亲给家里汇的四十元钱,是要给谁买手表;请父亲给她带一些损伤贴,他们单位的损伤贴效果很好。父亲1988年病倒,做完大手术,回家休养还没恢复好就返回工地后,母亲写信给父亲,有点责怪他为什么这么快就返回工地,关切的说:你的身体还很廋,痔疮也还没有治好。后面还有 跟父亲商量,问父亲能不能把他的假期安排在8月底这样可以帮忙家里收稻谷;商量能否在暑假带我一起去父亲工地玩。

  在1990年代跟我的两封通信。我写信给父亲汇报自己的期末考试分数,还问了一个问题请问爸爸动物园里的动物除了大象最大

  下面,是一张1970年代的结婚证保存的很好,还可以很轻松的打开,上面清楚的载明了父亲跟母亲的婚姻关系。

  然后就是近十张请父亲代为领取工资的《委托书》,几本单位的工资表,和厚厚的一摞1990年代的汇款单。这些都是公司班组的同事,在离岗待工期间,父亲在为他们带领工资后,每2~3个月把这些款项整理好,一笔一笔汇给这些“兄弟”的底单。还有几封“兄弟”的来信,对父亲表示感谢,告知近几月的汇款已经收到,问父亲:最近单位有什么新情况没有,有没有接到新的工地,什么时候能复工。

  翻着这些物件,读着这些信件,脑子里翻动着父亲的形象

  从我小学四、五年级记事起,父亲是这样的:

  在小学期间,在每学期报名缴纳学费前的几天,父亲总会跟母亲吵架,争论这学期的学费该谁给我缴纳;

  在每年家里农忙的两个时间段,父亲干活到时间点,就要求按时回家吃饭。然后母亲就会跟父亲嚷几句,要他把这一垧地都弄完,再回家吃饭。

  父亲在1999年下岗后,一直就没有稳定的工作。做的最长的就是在四姥爷家给他家的小作坊用砂纸抛光红木家具。做了近2年,每月500块工资。然后在奶奶的安排下,给幺爸家所在的7层,2个单元的小楼当门卫做了近一年;后面幺爸也下岗后,在幺爸开在楼下的小茶铺里帮忙倒茶送水,洗杯子打扫卫生做了几个月。然后回家骑着自行车进城卖麻糖,卖了几个月也放弃了。母亲为了证明卖麻糖这个小生意可行,她在暑假拿起父亲的家伙也进城卖麻糖,果然生意比父亲好很多开学后,母亲又回学校教书了。另外一些工作做的都不长。幺爸给父亲张罗了一个工地开吊车的工作,做了可能有5个月;去大伯那儿在啤酒厂当搬运,做了不到2周;剩下的时间基本就是待在家里,每月领取一点离岗待休金,1999年开始的时候是107块的样子。后面涨了些,直到2010年父亲办理了退休,每月能领到2000多的退休金。

  1999年,那年我刚进高中。父亲下岗后,母亲跟父亲吵架成了常事,开始还有所节制,还能吵吵就收场。开始时,母亲总是抱怨父亲: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呆着,你好意思吗?一个月100多块,够你吃喝吗?人家都说找个男人来依靠,我还要倒贴你。你说你上街买个菜,为啥还要跟那些婆婆买些歪瓜裂枣回来,价格也没便宜多少,你是不是傻啊。去地里干活,手脚咋这么慢啊,以前知青下乡时,咋学的啊。你看你一个建筑工人,家里东西坏了,水井坏了,你都修不来,还要我们母子来动手。... 。

  父亲开始多是听着,偶尔回几句,说道兴奋处,就捞起自己的上衣,指着自己肚子上的手术伤疤说:你看看,看我缝的几十针还在这儿呢。说到这儿,母亲总是说:当年要是我也不同意做手术就好了。早点死了,免得我后面受你这些罪。在那个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我现在后悔啊。偶尔父亲也做些解释:那些菜,有点烂,打整一下照样吃。那些老太婆,大老远背来街上卖,下午卖不完还得背回去,背回去自己也吃不完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上大学了,工作了;父亲退休了;我结婚了,买房了,生小孩了。但是母亲跟父亲在家里的争吵从来没有结束过,还越吵越厉害。不仅吵架的频次越来越高,基本每月必有一次;吵架的激烈程度越来越激烈,从半天到一整天,再到还有冷战数天,甚至各自单独开火煮饭。到后来,除了吵架还偶尔打架,然后母亲坚决要离婚,要求父亲从家里搬走。但是父亲总是在最后关头坚决不同意,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些钱来,交给母亲,算是赔礼认错。记得我读大学时的一个大年三十夜,父母亲又吵了起来,直到春节联欢晚会结束,各自睡在自己的床上还在吵个不停。我实在不了连夜收拾好东西,走路到县城的长途车站,坐了年初一的第一班长途客车回了学校。

  我只知道,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父母相处的还挺好。就是我刚毕业女朋友回家时;还有操办我结婚酒席那段时间;还有我老婆怀孕一直到生产期间,我父母一起来成都照顾我们时。当他们的孙子出生后,他们又恢复了吵架的常态。

  在我大学阶段和刚工作的两年,我也写信,打电话,在家跟父母交流,劝解过他们的矛盾,但好像没有什么效果,我走后依然继续。再以后,我也就放弃了。我认为也许这就是他们的交流方式,他们的生活方式。

  这就是在打开箱子之前,我对父亲的主要印象

  但是,整理父亲的这箱遗物时,一些别的印象又在脑子里跳动,翻滚了起来。

  是我爸,在我4岁时,他生病后在家养病,我有一天晚饭时大哭大闹,他打了我一个耳光。

  是我爸,在小学开学前的几天,总会翻看我的《暑假生活》,《寒假生活》。然后指着上面有些潦草的字问我:宇强,你写的这句话,你能读给我念一下吗?好像我每次都能顺利过关。

  有一年过年期间,我跑去看村上新开的旱冰场,回家晚了写。是我爸训斥我:自己要有时间观念,说了几点回家就得准时。

  是我爸,在我初中时,他晚上在单位当保卫守夜;早晨下班后就骑车6~7公里赶回家,买菜做饭,给我准备午餐;然后下午又赶回单位,休息几个小时后,晚上继续值夜班。

  是我爸,在我初中毕业的暑假,利用他去成都参加公司保卫岗位培训机会把我也带到成都玩了几天。早晨他从旅馆出发,每天给我8块钱,让我自己到城里转悠;晚饭时又在旅馆汇合,一起吃晚饭。这是我第一次走出乐山这个小城,看到了双层公交车,看到了公交居然有300多路。

  是我爸,在我考上高中进城读书后,把他离岗待休的工资卡给了我,那就是我高中住校时每月的生活费。

  是我爸,在我大学入学的第一天,我俩一大早提着两个编织口袋,装上被子衣服,还有一些文具,从乐山坐上开往成都的长途大巴车,就去大学报到了。等一切手续办好,宿舍整理好,我爸又提着自家的被子,乘坐当天的大巴车返回乐山。我妈说,那天我爸到家,他们都吃过晚饭了。

  是我爸,在我买房需要用钱时,他带着家里的几万块钱,大热天坐着大巴给我们送到成都。

  是我爸,在我的新房装修好后,来成都帮我做装修后的开荒保洁,帮我们擦了两天窗户

  是我爸,在我小孩出生后的第七天,我父母跟我老婆大吵了一架都返回了乐山。然后第三天一早,他自己又来到成都,帮我们带买菜做饭,带娃。

  没过几天,小孩拉肚子特别厉害,晚上九点多了,我爸抱着孙子,我开着车带娃去医院做检查。那天晚上还飘着小雨。

  一个月后,我妈也从老家返回了成都。

  是我爸跟我妈一起,每天推着小孙子在小区里面转路,

  是我爸,在小孙子夏天回老家玩时,吃完晚饭后,要么抱着,要么拉着孙子的扭扭车,带他到老家的老街上转转,坐坐摇摇车。那时,他拉肚子的毛病还没有完全好,身体也有些瘦弱。

  是我爸,在我2017年打算搬家珠海回家告别时,他没有太多的挽留,只是嘱咐我:要走好自己的路,把一家人照顾好。

  当我在珠海遭遇不顺,2017年春节又返回成都时,是我爸在大年初二就跑到成都来看望我们。呆了3天,我给我爸说:爸,你先回吧,我们还能过的走的。

  在2018年,我又返回珠海时,又是我爸再次叮嘱:都快35的人了,该稳定了。你看小孩读个幼儿园都换了几次了,我看他以后上小学要怎么办。自己要打定主意,工作生活都要稳定下来了,不能太随性了。你作为孩子的父亲,家的男人,你要为孩子的将来负责,要为你们那个家负责。

  时间推移,到2020年,当我在珠海稍微稳定,准备接爸爸您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一段时间时,却接到了老家大表哥打来的电话。

  翻看着这些东西,脑子里翻滚着这些画面,我忍不住了。我把学明嬢嬢和幺爸招呼到房间,跪下,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我对他们说:嬢嬢,幺爸,我对不起我爸啊。我爸是很关心我的,但是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今天看到他箱子里的东西,才明白了些。

  学明嬢嬢,幺爸把我扶起。学明嬢嬢说,你爸之前就对她说:虽然我这辈子过得很窝囊,但是我这个儿还是可以的。他一直都以你为荣的。你父亲的事情这样就算处理完了,往后自己要好好的过,把小孩、老婆照顾好;还要把你母亲照顾好。你爸在天上,他应该希望看到你们都过的好好的。

  那天傍晚,儿子问我:爷爷这次是去哪儿了,以后还能见到他吗?我想起了《狮子王》里,木法沙跟辛巴的一段对话,然后给他讲了一个一样故事:爷爷飞到天上去了,变成了一颗星星。每当月亮出来,你抬头看向天空时,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你的爷爷,他会一直在那儿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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