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交流]一个同性恋者的川藏行徒步日记
本人是华南农业大学的06届的毕业生,在广州一家严重剥削的外企工作不到半年后总算辞职了,并且借此机会去了趟西藏,徒步,一个月,回来感受不少,写了这篇日记型的游记。事先声明,本人是同志,这样方便读者对其中我的一些心理感受的描写的理解。写这篇游记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说明同志其实也很正常,也有普通男人的冒险的热情勇气,也有脆弱敏感的一面,希望大家理解。
跨过大江,
翻过大山,
找回自我
我孤独的上路了,
2006年7月26日 星期三 小雨
台风又快来了,虽然我的感冒没完全好,但我还是冒险出来,怕京广线又被洪水冲垮,我就又得在那间小屋里遥遥无期的等待了。
现在在火车上,摇摇晃晃的,快到衡阳了,一年多前就在这里和同学去衡山玩的,好怀念大学时的旅行时光啊,一年前我还兴致勃勃的游历了庐山、井冈山。这一年里我尝到了找工作的严峻、社会的炎凉、伤离别的不舍,还认识了社会上更多的同志、朋友,学会用社会的眼光来看待一些问题。还有,重见了阳哥。
试想,如果在布达拉宫的广场前寄封信给阳哥,多有意义啊。经过近一个月的近乎流浪的日子,四千里云和月啊。不敢想象,最怕是藏狗和高山病。
外面打着雨,离开广州那密集的铁路高压线时我还湿了湿眼睛,对面的女孩子不知怎么也哭了。我好像一个伤感的小男生,怎么离开校园才又像学生样,反而当年乱走时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虽然这次旅行被我冠以很多美名、借口、理由,但真正的理由是没有的,西藏在那里,我还年轻,试下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下吧,走一天算一天咯。也许以后没这样的机会了。
现在肚子又有点饿了,原来火车上人不动也会自然饿的很快的。看来买的干粮还是不够,要坐两个晚上啊!之后还要坐长途车去高原小镇巴塘,车上也要
过一夜的。我以我的青春激情换取这些也许在平常人看上去很傻的事
在硬坐车厢窄窄的小台上趴睡了几个小时,困死了。外面天色开始泛白,房屋隐现,还有近处两条白亮亮的钢轨。雾气很重,有点冷了,还没出湖南呢,可是接近云贵高原了。
又一个困意十足的早上,成都距重庆汽车也不过四五小时的光景,而火车居然走了一个晚上还没到。天府之国真是大啊。外面雾气中很多玉米秆子,小水塘,好一派田园风光。现在我希望火车别晚点,能让我搭上去巴塘的车,10:00AM一趟的。
我的感冒好像完全好了,在车厢恶劣的空气中我开始只是干咳了,水都很难喝到,又饿,连上厕所的力气都没了,因为坐得太久了,屁股都软了,哈哈,西藏哦,为你我付出不少啊,别辜负我期待啊!
2006年7月28日 星期五 晴
成都,好热。上午列车晚点两个钟,搭车去新南门车站,买了次日去巴塘的车票,开了一间房子,忍着,等后天就可以见到西藏了,就像等梦中情人一般,可是,可是该死的中国农业银行彻底打碎了我的美梦!原来它们要用信用卡才能全国提款,而存折反而不行,而且要身份证原件才能办新卡。我去了邮局试着要我姐汇款,还是要原件,这下好了,我是否意味着要打道回府呢?!哈哈,规矩真是死的,我被这个商业社会玩惨了,只有亲人才最了解自己,真正关心自己的。
可姐说她在去梅里雪山的途中,不回成都了,我又不放心叫人把身份证寄过来,归去吧,只买到八月一号的火车票,汗,这三天晚上可怎么过啊,这个川
西城市可也摆出大城市的物价和气派了,真有点夜郎自大的感觉。连现在这间只有破电视和烂风扇的单人间都要40元。
于是我决定背着这个二十多斤重的大包登峨眉山。如果下不来就在山上用睡袋滚着睡在地面上啦!试试真正的户外生活!我可怜的四百块大洋,血汗钱啊,就这样一挥而光了,怪谁呢?不能拿自己的幼稚来犯青春的错误啊,不值!
如有可能再去青城山。就这样来回烧掉一千块。心理极度不平衡的。车上的农民工兄弟是打工挣钱回家盖房娶老婆,怎么说也有点事业感了,而我在挥霍自己的青春,是吗?荒花?了事业?而且有时蠢得不可救药了!
在路上,深深体味异乡人的滋味,一个城市没有一个熟人,好冷漠的。我家里人已不让我回家过夜了,
独立了,是吗?以前上学时可以乱来,总觉得我在花最少的钱去最多的地方旅游,而事实是把成本外化到家庭身上了。而自己一个人生活,开支也才真正大起来。像我这个该死的感冒,所以迟迟不能上高原,用了我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调养,间接损失了不少啦!所有都只能物化成钱,累也要钱买个狗窝趴下啊:人情债是不好对付的!
像现在这样躺在出租屋的脏床上,嘈杂的电视声,肮脏的被褥,还有不知怎么打发的明天,好迷惘,我该在去一次西藏之后找份工好好做下了!
上半夜好热,对面房的古怪的音乐声是不是川西的特产?这闷热绝对是。我拼命发短信给我姐、好友、同学,又安排资金又安排我如果从西藏回去广州的落脚处,又烦又失落又紧张、、、、、、下半夜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今天在峨眉山过夜,本以为要露宿山里了,都作好欲死的念头了,只是到洗象池发现只要20块就可以住斋房,通铺。于是马上接受了,一了九华山未能入住斋房的遗憾。而且对面床那个东北壮汉好可爱哦!同屋还有两个从附近来朝拜的老人。木屋里的环境挺不错的,够雅静。我把睡袋拿出来第一次使用,还行,决定明天到仙峰寺再住一晚才走。大后天到乐山看大佛!还有,洗象月夜真的好美啊,一刀弯月挂在树梢上,旁边是黑黝黝的椽檐斗拱,怎么使我想起半年前春运时去九华山的祗园寺雪夜游的感觉。
可恶的20斤重的大包压得我时不时休息,速度慢的像老太太了,只好忍着,但咳嗽发作了,回去马上
买止咳药,我还是觉得去西藏是要务,可恶的感冒后遗症还在困扰着我!
行囊得大大减轻,这次我知道什么是长途旅行必备和不需要的东西了。
峨眉好大一座山,虽不完全名副其实——天下秀,而且佛教氛围不太浓,但仍不失大家风范,不错的,明天上金顶再多照几张相。
要早睡了,因为几个房友都入睡了,不好还开着灯。
今天从洗象池登到金顶,又返回,可能昨天体能消耗过大,今天回来时已经是五点钟了,又因为师傅在做功课,只好等到六点取寄存的大包,然后索性在寺里吃饭、过夜,二宿洗象池,但我还是没能洗澡,身上已经有点发粘了,回去广州也没得洗,想办法吧。
今天偶尔也看到背着大包的旅客,佩服,居然登到高山区了,还背有帐篷、防潮垫之类的。还有,在雷洞坪那一带,修路,很多挑山工,背一块100斤重的大石走2公里山路才挣5块钱!不禁肃然起敬,看看脚下无数节石梯,一节就是一块半的石头,整座山需要多少劳动力啊?!
今天上去只带了三脚架和水壶,空气凉爽多了,在金顶留影几张,在舍身崖边逗留了片刻就折返了。
晚饭时,看到一个远看很像阳哥的和尚在逗猴子玩,好悠哉游哉的生活,何时我也能出家做和尚,摆脱人世纷扰。但我不会来峨眉的,这里好像等级挺
森严的,而且和尚可以看电影、电视、吸烟。还有,附近的小卖部里有酒有肉,和尚都长得好肥哦,是不是因为四川人的缘故,四川人都挺壮肥的,一路下山,好多帅哥,特养眼!
我刚吃了两片维C,感冒咳嗽好像一下子好许多,希望明天下山顺利转移到乐山。下次来成都我考虑睡硬卧了!
2006年8月13日 星期日 晴
今天买了水果后才发现水果刀不见了,只好用汤匙刮桃子吃。前天晚上在巴塘过夜时玉坠忘带了,看来汉族的菩萨只能保佑到四川边境,入藏就得听天由命了。现在在芒康过夜,住宿环境还行。单间,有电视,刚看完电视剧《白求恩》,我又流泪了。每次独自在外地过夜,看到电视剧里感人的场面时,我都会湿眼睛的。
现在头又开始痛了,吃了维C也不怎么见好,但我想睡个觉过后就没什么的了。西藏每天傍晚总会下点雨,那时我的高原反应就强烈了,算来我入藏已两天了,还没完全适应。
自从风雨下峨眉以来,又硬坐回广州,人已经很憔悴了,还好周末回家了一趟,三瓶止咳糖浆不知不觉干掉了,现在还想咳,我也知道高原感冒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而且这里又有芒康直达拉萨的班车大巴,由于是硬坐的,中间应该会停车过夜,不会赶夜车的,但我还是打算走几段再说,尤其是澜沧江、怒江、然乌湖、雅鲁藏布江等路段。
我是7号的火车再入成都的,这次我轻车熟路了,一下火车直奔车站搭55路公交到新南门车站,不过路途太远,而且有些红绿灯不亚于广州那些又长又臭的,结果还是晚了十分钟才到。也好,就在车站附近找个客店住下,休整下吧。贪便宜,住了十块钱的通铺:下午很热,晚上仍旧热。床下的被褥又不能抽走,因为床板很脏。晚上其他八个床位都被农民工睡了,素质真低,弄的风扇嘎嘎作响,只好痛苦的熬到天亮,还有民工问我是不是也到成都打工啊,我只好苦笑一
下。其实四川人好多帅哥的,身材很壮实又匀称,我一傍晚站在窗前看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中时不时有可爱的小猪出现,养眼啊!
相比成都的桑拿天,出了成都就逐渐变凉了,现在看天气预报广州38度都难以想象,因为现在我穿两件长衣,裹着睡袋在关着窗的室内仍有凉意。车过峨眉路段就下了高速,上了318国道,路况还行。车子开始七拐八拐,路边时不时有民屋。中午别人下车吃饭,我则吃了些干粮,晚上宿康定。一下车时我还愣了,以为会开夜车赶路,结果随人群出站时,有个同车的中年男人要我和他一起住,我警惕的没怎么理他,不过在周围嘈杂的拉人住宿的声音中,我还是跟他到一个挺干净的旅馆。后来发现他还挺好人的,原来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是西昌人,做日化生意的,成都发货到巴塘。他还介绍了下周围的情况,跑马山就在桥头不远处。不过人地生疏加上旅途劳累,我洗澡后就
靠在床上边吃干粮边看电视了。旅馆正对街心,外面歌声不断,都是些很好听的西部歌,我开始有点发情了,想试下他。仔细看他时,很成熟的男人,也是四川人,脱裤子睡觉时圆圆的屁股好吸引我,不过我终究还是有色心没色胆。一夜好梦到天明,次日我还时不时勾着看他。
第二天晚上十点才到巴塘,下午两点多在理塘吃饭,我还是没吃,结果在理塘海拔四千多米的路段,头痛、头晕、乏力,高原反应折腾的我好不辛苦。路况太差了,车颠了一路,路中间还有又大又深的水坑。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天我一路看到不少单车客。牛!穿过了5公里长的二郎山隧道,看到了泸定桥,翻过好几座4500米左右的大山。其中有一座山,就在第二天车刚开出康定不远开始的,一直螺丝钉般爬山,我揣度,如果地图上标明的山口就是这样的,我一天肯定翻不过一座山,因为上山路不止40公里,这是我的极限速
度了。好不容易才到了巴塘,到达终点的喜悦全无,汽车在一个小门进去后,在黑糊糊的地方停下,司机叫声终点巴塘到了,人们陆续下车,我也总算捱到了。腹中空空,但还得打听有什么车前行的,还想和那个中年男人拼一回房,但没好意思开口,回去再找时他已经不在了。
巴塘也是睡通铺,一个路灯罩上印着月亮图案的小镇,一路黄晕的路灯,一条直路,安安静静的,有些房屋建的古乡古色的,有些则带些藏味了。吃饭时点了个回锅肉,八块钱,实惠,而且有营养,以后川藏线上我每次吃饭都点这道菜了,直到那次破例后才发生严重的后果。吃饭时有个下行的司机介绍了途中的然乌湖不错,还有附近的道路里程数。我决定明天试走一段。
次日,我寄过信后就开始徒步了,尝试一天吧。啊!路上风光无限,我平时无血色的手也开始变红了。
但走到最后累的不成人样了,一直沿着金沙江前进,事后才证实网上关于这段路是劫匪出没的地方,大白天都会持枪劫车抢人的,不过我命大,一开始上路不畏艰辛,也不知道怕处,就这么过了,金沙江的水流由小溪般渐渐变大,最后在拐弯处都形成了一些大沙滩,我下去摸了下,好烫。看到几个人光着身子坐在沙土上,伸着脚进水里,我怀疑是不是看错了,虽然我也很喜欢这样做。开始上路时个把钟头才休息,而且时速可能有5KM/H,这是挺高的了,有些危险路段的车速也只限在5KM/H。这时徒步是很享受、很潇洒的,享受着初升的太阳、清爽的空气,还有镇外较好的路况,这都使我力气大增,仿佛感冒已经痊愈了,说来也奇怪,咳嗽之类的感冒症状在徒步时是不会发作的,只有休息时或晚上住宿时才会发作的厉害。我想是不是徒步时自己的内力顶住这些症状,一旦失去前者,后者就爆发。到最后我是数着公路旁修路工人留下的红色公里数前进的,5米,5米,最后到竹巴龙
村时双腿摇摆前进,这里是川藏交界处(竹巴龙村一半归巴塘管,一半归西藏芒康,金沙江隔在中间),此时的金沙江已是黄浊的急流了。那里的人都吃完饭了吧,可能看到的徒步者不多,我走进唯一一间饭店兼客栈时有几个人热情的向我打招呼,一个汉人也进来和我嗑了几句,我有点虚,告诉他们我只是第一天徒步就累成这个样子了,明天还打算搭车呢,是不是有损形象。至于我怎么回答我忘了,反正有时回答别人的你是哪里人,从哪里出发之类的,我就从广州、成都、巴塘里挑一个出来回答。我挺忌讳别人问我是哪里人的,因为答广州,是很自豪的,但会不会打劫我呢。幸好我的普通话说的不错,江南地区的省份任我挑个回答都行。别人问我是不是学生,对方老实人 我就回答不是,我是辞职出来的;对方不是的话我就说是学生。不过还是有些老江湖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学生了。言归正传,那天我怀着不相信藏人的心理到了
西藏。天啊,那里汉人成了少数民族,藏人很脏的脸庞、衣服,走来走去,或坐在门槛外、大桥边,眼勾勾的看着我这个有点特立独行的人来回三次穿过金沙江大桥。第一次过去是我以为那边才有住宿,好奇过去,然后问一挑潲水的妇女,她说只有刚才我经过的那几间小木屋才是住宿的,我跟她过到桥中央,好奇问她是什么民族,她说既是汉族又是藏族,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是汉藏混血的康巴人。今天下午才在道班工人那里聆听了他们的经验。当时我走得很累了,就不像之前路人向我招手说:“嗨,休息下吧”时摆摆手照直走下去,而是主动走进去装水。他们都很热情,理由之一,我是汉人。后来我搭便车时,司机也说原则上是不搭藏人的,理由之一是,他们素质低,喜欢小偷小摸。道班工人评价更低:有些藏人是野兽,大部分都不可信的。也许吧,我一直到现在都怀着适度的警惕和藏人打交道,不过也有几个友好善良的藏人
慢慢改变了我的观点。一个就是我在竹巴龙村吃饭时,一个藏族小男孩问我是不是到拉萨去,是不是大学生,我说是。于是聊了起来,另外两个康巴人也和我聊起来,其中那个汉语说的好的说他在拉萨读完高中,还打算到内地读大学。其实如果在广州看到这种人,我会认为是小混混的,他向我要了笔和纸,在上面写了一段汉字,着实让我感动,真的,那是我进藏来不是因为风景引起的感动中最令我深刻的一个。内容大致是:“虽然他还年轻,但他认为民族和睦相处是很重要的,并祝我一路平安,旅途愉快”。这是我入藏后藏族朋友给我的第一张名片,我会保存好它的。相比之下,有些汉人的举动就、、、、、、,哼哼。比如,我走路时最憎恨中产阶级自驾的车辆掀起的厚厚的烟尘。走那么急赶什么?急着去拉萨拿出长枪短炮留几张影就由溜走了是吗?!路上行人本就少,为什么不能在遇到行人时开慢点呢?!十辆进藏车九辆是自驾
西藏真的好热闹,喧闹背后是什么?汉人转了一圈,发现商机了是吗?藏人得到本质上的发展了吗?汉人多少有些民族大沙文主义。
还有,在西藏跑的车主要有班车、自驾车、货车、私营小面包。班车只有几趟,且时间有限制;私营车一般县镇才有,而且一个人租车太贵;自驾车哪怕一个人都别想上,非常理解香港旅游大巴在埃及眼睁睁见同胞车祸将死也不救的行为,只要是自私,哪里的行为都是一样的;货车还得找汉人开的,但过了昌都地区也大都是藏人开的了,所以现在连铁路都能进西藏了,川藏线还是难于上青天。由于自驾车见死不救,汉藏互不搭车的情况比比皆是,徒步时我在等车中消耗时间、金钱,在担心搭不到顺风车到最近的县镇而不得不放弃一些计划好的徒步路段。不过经过几天的经验,我以为自行车入藏比徒步好许多。对徒步而言吧,1—2公里都要算的很准,而单车嘛,5—6公里的
路咬咬牙就撑下去了。当然最好是自驾,熏的那些走几十公里山路上希望小学的孩子们满目发昏!
竹巴龙的晚上我是在一个3*5M大的木屋里过的,一盏昏黄的灯,门闩是块木头。我喝了半瓶啤酒,但睡不着,应该是高原反应吧,吃了维C,脱了袜子,摊开睡袋,喝水,每一个动作都必须精简而有意义。因为我心跳很快,呼吸紧张,头晕,头胀,累极了,又睡不着。外面好像下雨了,我就从有孔的墙板朝外面菜地上撒夜尿,因为唯一一个公厕在老远,洗澡得到12公里远的温泉山庄洗。
第二天贪睡,7点的闹钟9点才起,因为室内暗暗的,还以为很早。吃过早餐在金沙江大桥边等车。一个钟后才到,之后就一直开到芒康,西藏最东边的一个县。车上还有个广州的,中大毕业的。次日我搭车去竹卡时他也在车上,不过他是直接搭去然乌湖的。车经过了日荣温泉、海通兵站,我想以后都有机会在
这些地方过夜的。就像八九十年代那些进藏的先驱驴友的文章中提到的这些富有传奇色彩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就在这些地方过夜了。
我在芒康转了一个藏族寺院——维色寺,老太太手持小经筒,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转大经筒,佝偻地走着。由于四五点芒康就下起冷雨来,我的高原反应来了,于是我急急回旅馆。这是我在西藏遇到的最物廉价美的旅馆,20块,有电视,单人间,白床单,关上窗后不冷了,但到夜里还是冷。我2点、5点被冻醒两次。扯上棉被盖着我的睡袋还是阵阵凉意。还有由于天台的厕所太臭了,我用塑料袋解决了问题之后扔出窗外一片空地上,早晚各一次,川藏线上的回锅肉吃的我的胃肠不错。可惜经常中午没的吃饭,只有早餐剩下的几个包子。晚上则是十一二点才饕餮暴饮。然后再吃两片消食片。这就是我的糟糕的饮食规律了。
2006年8月14日 星期一 午间小雨
6点半起床,7点离开县城,步行至一兵站,一只猛犬狂吠,紧接着窜出围墙,朝我扑来,我挥舞着手中的包子鸡蛋朝狗做扔去势,边跑边喊救命啊,动作一定很滑稽的。等一个当兵的出来喊住那狗时,我还心有余悸,不料前面一所民宅外一只大狗又吠起来了,我索性就地放下背包,等城里的便车。九点钟才有两部小面包开出,一上车就发现有两个是昨天车上的,搭到离竹卡还有15公里的地方,司机放下我,他走了不到四十公里的路却要了我三十块钱,他奶奶的。路上由于行程不紧,我就有心情照了不少相。绕过好几座大山后,澜沧江突然出现在面前!
2006年8月16日 星期三 晴
今天星期几我都忘了,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里每天每时都要应付很多不同的情况,而晚上睡通铺时就没兴致写日记了。今天也是通铺,但屋内暂时没人。在略显繁华的波密县能住10钱的通铺实属不易。当我拿出身份证登记时问有无通铺,服务员有点困惑,这里医院是广东援建的,幼儿园是,甚至街道都是。而广东的驴友居然。刚才在夜市吃了2毛钱的牛肉串,4块钱买了两个苹果两个桃子,好便宜,不愧是西藏的江南,物产丰富。西藏的苹果是不同的,有点像内地的枣子味,可能是日照的原因吧。
我身上说不出有多脏,背包里装干净衣服的袋子差不多和装脏衣服的袋子一样大了。牛仔裤边上有红
红的东西,是我在山上用手擤鼻水时擤出来的血水,昨天在业拉山时,风太干冷了,毛细血管破了会出血的,而我居然连纸巾也买不到。不像波密这里,有小资情调的店子,明天买个大汉堡当午餐,去古乡的30公里路就不用像以前那样早餐当两餐吃了。今天晚餐还吃了藏餐,藏面(藏面是青稞粉做的?)+酥油茶+泡菜,好吃极了。藏人看到有这么一个古怪的汉人进来还大口大口喝酥油茶,有点好奇的问我去哪里,我看他们不像歹人,就如实说等会要去多东寺。一个在地图上标明是在城里,但当地旅游地图注明是在成郊5公里处,还要爬到半山腰的地方。我5点钟就找到地方住宿了,又没电视,县城又小,几步就转完了,无非是公安、政府、邮局、农行、电信、卫生院、水电等骨干机构,有的有兵站、法院,其他就是商铺、饭店旅馆,还有少量的娱乐场所,基本上集中在一条街上。但西藏每个县都别具一格,特别是夜幕降临后,就像
圣斗士里黄金十二宫一样,每个关卡都有绝活。波密特有的是消防大队。林芝地区是树木茂密的林区,加之现在天气干燥,(我已经开始每天涂唇膏了,还好,穿着长袖衣,戴上帽子,基本上不用防晒霜)快到波密时已看到山火的大烟了,消防车停在路边,交警封路,入夜后大火就在我住的车站后的山上红红的亮着,与对面的雪山有趣的遥相互应。当地人也许是司空见惯了,生活照旧。言归正传,我吃完藏餐就上路了,路上我不敢问路,怕被人知道我去多东寺然后尾随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只在拐弯处问了个汉人,然后过帕隆藏布江大桥,与318国道平行的走了一段,西藏8点半天黑的,所以我只有2小时上下山,而且我不知道具体要走多远,路上人烟稀少,而两边民居里时不时有狗叫,还好,有篱笆隔着。房子建得都很漂亮,回广州听新闻才知道西藏最近在搞农牧民迁新居的新农村建设。那时风很大,吹得地上的沙石滚滚,感觉
后面有人或车就紧张的回头看,并握紧拳头,直到他走过;看到前面有东西晃动也会停下来看清楚再走。越走越深,我时不时回过头去,看有无像打劫的坏人不怀好意的走来,甚至从口袋里掏什么,这我可是在文明发达的珠三角城市肇庆鼎湖山旅游时领教过了。我最怕有人从后面窜出来。天啊,还有狗的狂吠,搞的我草木皆兵。本来风景不错的。帕隆藏布江在右侧翻滚,别致的农家小院,远处茂密的大山,近处有农田、小猪、牛羊。这些都是在下山时欣赏的。拐了几个弯后,我又问了个藏族妇女,她说,就在山上,不远,半小时!我开始犹豫了,一个劲劝自己,来了这么久已经尽心了,佛在心中了,不要那么虚荣去看什么寺了,拉萨有更大更好的!但又想既然走了那么久,继续坚持会儿吧。在路上我转来转去好几回,最后我战胜了恐惧(就算是自己营造的恐惧也罢),上山。山脚停着辆摩托车,就是刚才从我后面超过我的那辆,
车上坐着个藏族青年,在照镜子,我斜眼瞥了他一眼,手握的紧紧的,装出很无所谓的样子上山了,山上有几个修路的工人,我有点放心了,但那条车行的山路真长,太阳开始西沉。拐弯后还是拐弯,回忆起在山脚问过一个僧人,他很认真的说6:55分就能上到了,现在都到了时间怎么还没出现?路边丛林里会有什么窜出来,拐弯处会突然出现什么?我开始担心,一个几千公里外繁华大都市的市民会在这里狂走,晕。还好遇到一个汉族男子,摩托车搭着两个小孩,他告诉我还有不到1KM了,我从小路翻过去,啊,好美的小寺。一排白塔首先出现在眼前,过去是正殿,一个僧人在对面择菜,鸟瞰山下的波密县,浓烟和雪山一目了然。一个僧人帮我照了张相并告诉我再上对面的山有个天池,就是我手里拿的波密县旅游图的封面,要走20公里的路。我进殿里看了下,暗暗的,有七八尊神像,中间一个老和尚在翻经书,念念有词,两个小
和尚在放贡品进神龛。我放了两个1角的硬币(后来才知道西藏是不用硬币的)到一个神像前,他们俩就围过来介绍神像。我还照了几张相片,藏族人照相后都要求看回的。那次在然乌白塔下和一个藏族老奶奶合影、在然乌青年宿舍外给小朋友们照相都如此。之后在一间暗暗的房子里转了八十二圈大转经筒,一开始还转错了方向,应该是顺时针的。外面两个老人在转着小经筒聊天,我每转一圈就带动钟敲一下。太阳余光斜射进来,转了四十下时已经很累了,五六十下时身不由己,脚步都乱了,就像人活到这些岁数时的感受吧,祝愿城里的朋友们都能活过八十二岁。当我把这个念头告诉房前的两个老人时,他们显得有些不解或鄙夷,或许我的许愿太功利主义了吧。
下山时就很坦然了,回头望寺院时藏民们还在一圈圈围着正殿念经转经筒,老和尚招手叫小和尚回去了,好温馨的场面。到县城时已经9点了,天空全黑,
但我不怕了,除了城里的治安好一些外,我体会到了战胜恐惧的感觉,如果下一次还有这样的考验,我应该还会很紧张的,但我会更相信自己的力量!
现在接回上文的情节,澜沧江就在山后,好像电视开启时一样,先有声音后有图象。当时天已下起雨,越下越大,太阳雨停停下下,也许是江水的影响吧。那天我走了四五小时,强度适中,我开始喜欢上这种自虐的方式了。午后两点到了竹卡镇,看到澜沧江大桥,虽然宽度不及金沙江,但江水翻滚之急更甚,江对岸还有十几个小别墅样的房子,原来是温泉山庄。听说洗澡不贵。下次在波密通麦温泉我可要好好犒劳下自己了。
好心的食宿店老板拎来一壶茶水让我等过路车,还介绍了前面有一座大山,过去才是东达拉山口,还未亲自翻过山口的我心头一热,但很快就被理智否决了,因为上山有五十多公里。之后我打算徒步怒江路
段时也遇到了这种情况,我花了一夜设计路程,甚至打算在藏人家过夜来解决这个问题。(其实后来才知道在藏族人家过夜也是不错的选择,安全倒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据说老鼠是他们的家神,所以那一晚应该很刺激的)。
没登上山是幸运的,也是可惜的。因为山口的确有个气象站什么的,下山还有些村庄,不过在车上看到3个单车客,前两个我估计还 可以勉强下山后借宿藏民家,末一个就、、、、、、。但这座山口距东达拉之间风光无限,是高原上的小溪、树林、山花浪漫的情景。途中还看到英文的指示木牌,想必是外国人徒步留下的。
天啊,今晚和一大群藏民睡通铺,12点了还要看电视,看来是睡不着的了 ,明天再写
2006年8月18日 星期五 晴
昨天徒步一天,太累了,加之前两晚都没睡好,一晚因为海拔高,在然乌湖边,接近四千米,和两个单车客睡一间房,其中那个陕西肥仔好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憨憨的,还介绍我接下去哪里的风景好。比如今天走的波密至古乡路段,还行,两侧树木茂密,溪水潺潺,不时看到帕隆藏布江,有时江面很广,中有沙洲,此时江水较缓;有时拐弯或江面窄时江水就很急了。在接近古乡一小时路程处有座木板吊桥,下面黄浊的江水滚滚作响。我硬是叫了一个当地人帮我照了张相才走。要不是赶路,好想在桥上来回走几次。
昨天九点才出发的,吃了两块钱的早餐,鸡蛋、油条、包子各一个,真实惠。再叫了个8块钱的汉堡。
我看客栈老板给我的旅游地图,说什么古乡湖才20公里,我就慢慢走,还疯狂的照相,两节南孚电池都用光了,担心剩下的两节GP能不能坚持到拉萨。但后来发现GP更狗屁,电量更少。
上路没多久就风光大好,田家小院,别致的砖砌的藏族房子,蓝红色为主调,是三角形的屋顶,与之前昌都地区的碉堡式的石砌房子不同。这是不是有点地理决定论,昌都地区环境恶劣,人的戒备心也重些;而越靠近拉萨,地理环境越好,民风也渐好。经常看到小猪跑到国道上,很多牛马在路边草场上吃草。听驴友的建议,经常回头看下,风景别样美。还有雪山,开始很是兴奋,大老远就开始拍照了,后来司空见惯了,雪山上云雾缭绕,白雪积在绿草甸上,云雾又连着天上的白云,蔚为壮观。
我看到一队磕长头的藏民了,两个男的在磕,一个女的拄着拐杖在走,另一个男的拉着部车子,上
面有衣服和一个小男孩。之前也看到两个,不过是在搭便车时,不方便拍照。我照了相后很快超过了他们。之后在路边休息,用汤匙削桃子,刚吃完,一个磕长头的就走近了,天啊,他们磕得那么快?!他还摊开手向我要盘缠,幸好我知道什么意思,因为他们把自己的积蓄都带在身上,磕到拉萨的寺院去当香火,而路上是不花这些钱的,靠别人的施舍。中午我躲在路边边吃汉堡边看帕隆藏布,结果他们又超过我了。我出去一看,他们在摘路边树上的野果吃。我刚才才布施了一块钱,哎,他们告诉我要走四个月才到拉萨,但我看他们好像不完全在磕头前行,也走走路吧,而且在318国道上磕有点危险的,有的路段,只容一辆车通过。
下午两点到了嘎朗村,打开地图一看,有种被愚弄的感觉,问当地人,附近就是古乡湖,这离古乡还有十几公里远。问他们嘎朗王宫遗址在哪,也不知道
之后看到一个岔道口由几根粗木桩围成的上山小路,旁边还有间小屋,怎么感觉有点像《千与千寻》里的鬼国入口,时间是2:30PM,再不赶路怕赶不到古乡,如果那真是什么王宫遗址入口,上去会不会发现有几个白头宫女窜出来呢,呵呵。
之后的路程,风景依旧好,只是疲劳使我无暇欣赏。6点半到古乡,天啊,原来地图上写的古乡镇其实是乡,乡级单位是没有食宿店的,有间政府大楼,一间武警捐资建的希望小学,四五户人家,一个天麻种植园,没了。我在考虑是不是要在这里感受住藏民家的滋味。将近入夜,车往波密的还有,但往八一方向的就很少了。终于搭到一辆开往拉萨的运木板的车,和第一次搭的便车一个牌子,不过这部老爷点,下坡时要刹紧车下的,司机和加水师傅都是甘肃的回族人,他们也不给藏族人上车的。车上还有一大把酸果,应该是磕长头的人吃的吧,据说开夜车时吃可以醒神。
三个小时走了七十公里的路到了通麦镇,想泡温泉,当地人说在排龙,而且是未经开发的,还要人带路才能找到,看样子有点危险。司机也说前方过了米拉山口的日多温泉才大,后来坐车经过时发现果然,一下山就有一个招牌指示着日多温泉入口,不过那时我是刚出院坐直达拉萨的班车上看到的,后悔也没用,同样后悔的还有没能亲自翻越米拉山口,那可是拉萨东边最后的天然屏障啊。
昨晚在旅馆里洗了脚,撕下一大块旧水泡留下的老皮。旁边是个兵站,听说兵营不给照相,哈哈,等会我不用闪光灯偷拍几张。不过这座军营缺乏个性,不像然乌那座,墙上有段不错的对联。
昨晚睡到半夜,冻醒,把睡袋拉上拉链。想看下几点了,怎么也找不到手机,是不是被偷了,但门窗都关的很牢,打开灯一看,掉到床下了。5点半,不多
会又在军营的喇叭声中睡回了。夜里风声雨声拍打着这间木屋,还有人走路声、老鼠声。一夜好梦,好多梦,等会还要走去排龙门巴族自治乡,期待着,期待着不要被人放毒毒倒、、、、、、
接上次日记未完部分。我乘的那辆顺风车是由成都开往昌都的油车,司机还不停的抽烟。天色渐暗,又下起冷雨,汽车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上拐,只有车灯能照到前方十几米的路况,一侧是悬崖。车厢里我抓紧扶手,都不动弹了。我右手边的加水师傅每到有接山泉水水管的地方就下车加水,然后给闻讯出来的藏族小孩一块钱。有一次还需要翻开车头加水的,我只好下车,用水桶罩住头遮雨,冷得直跺脚。如果在路边搭帐篷过夜一定很爽的。远方的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由于是第一次搭便车,不知道该和司机怎样调侃,哈哈,还在考虑要不要给司机敬烟,反倒是司机先敬给我了。
车到左贡已是晚上10点多了。县中心街道离停车的交通宾馆还有一段路。天黑极了,路边是一条哗哗作响的河,远处闪闪的灯火,只有两部车开出来的灯光照下路,不过在刺眼过后又陷入一片黑暗中。我有点怕怕的,加快了步伐,终于到了,左贡街头好“五光十色”啊。歌舞厅不下十五个,还有许多台球室 ,一片歌舞升平的样子,夜生活热闹极了,满目的藏人,比芒康更有藏味了。我又累又饿,但就是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背着大包走了一条街,要不住满,要不就是60块一间。我以为自己很简朴的了,后来在然乌一问,真正的驴友,只住10元一铺位的,没有就睡帐篷咯。其实在我一进镇时,就看到一家藏式旅馆,但看上去不太干净,加之我想找家汉人开的,但最后还是走回那家店,我想要是还没的住的话,岂不是又得走夜路返回刚才下车的什么宾馆?!真没面子。我气急败坏的问里面
一个男的,这里有没住宿。他穿着件旧的武警制服,戴顶鸭舌帽,我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汉人管店子,是不是倒插门栓娶进来的。他普通话讲的不错,就是慢了点。告诉我虽然这里还有空床位,但他们云南香格里拉发往拉萨的班车要在这里过夜,像我坐的成都发往巴塘的班车要在康定过夜一样,这里是指定的接待点,他说客人还不够睡。我很不耐烦了,开始想要发脾气了,但他很快就把我温柔下来了,因为他也够温柔的了,这样说对不对?反正后来和他相处了一上午发现他是个脾气挺好的人。而且还好帅。刚毅的脸,匀称的身材。反正怎么也不像他身边那些又脏又丑的藏人。这一晚是睡通铺,放下行李去吃了饭,又是饕餮,然后去了邮局看下能否寄信,吹了一路的夜风,回去时有点咳嗽。邻床一个云南佬总想和我聊天,还亮着手机照我铺床,有点讨厌。其他床位的藏人都鼾声大作了。第二天6:30我就起了,为了赶店老板说的
那趟班车。我在镇上吃了早餐,寄了信,回去正好7:10AM,车居然开走了,店主说帮我拦停了20分钟,但还没见我来,还说班车在镇上来回转了三圈,啊?我怎么没看到?!看来要等到午后那趟香格里拉到拉萨的班车了,看店主能否把我弄上车,一个上午就耗在店子里。一个女的帮我倒了碗酥油茶,我从8点等到12点。左贡是县,居然没有汽车站!
在等车时,我和店主聊了下天,他告诉我昨晚客人多到要睡地板,有的还是坐到天亮的。店主就是昨晚那个帅哥,和这么个帅哥呆一天也值啊,大不了明早再搭早班车去帮达,反正现在去帮达也是住一宿再徒步的。谈话中我好奇的问他一句:“怎么这里就你一个汉人啊?”话音未完,他就纠正我说他是藏人。云南德钦的。居然有那么帅的,还有那么热心的藏人?!听说藏人的小弟弟好大,我看他站起来打哈欠时果真
不错,搞的我尽胡思乱想。车下午2:30才到。离开藏族小帅哥时,只留下他一张模模糊糊的相片,本来在他和我聊天时想说:“给你照张相回去给朋友看看像汉族还是藏族”但想到自己的“居心不良”就不好意思开口了,而且这是不是有点无聊?!就像照转经筒的老人、照路上磕长头的人。如果在广州,有个鬼佬走来说想要照你吃饭走路的动作,你会觉得怎样?
车上好多小资型伪驴,穿着几百上千的冲锋衣、速干裤、大背囊;肆无忌惮的开窗照相,冻的我要死;故意用白话口音讲话,讲废话;然后塞上MP3睡觉,还枕上头枕。云南游客或选择走香格里拉、丽江线的人原来是那么小资的,见识了。
傍晚5:00到帮达,一个晚上8:30到10:30才有电的小镇,只有两个足球场大,但有邮局,40公里外还有帮达机场。这里全是食宿店,晚上住一个单间,20块,我宁愿睡有藏族装饰的通铺,反正都没人睡。
单间的天花板有个洞,我怕夜里伸出一个鬼头,或掉下什么东西来,屋子里空荡荡的,一张床,一个脏桌子,一个烂凳子,满是尘,怎么看都像鬼屋。窗外贴着“住宿”二字的塑料膜代替了玻璃,风吹进来呼呼响。
由于没电,店主,一个汉族中老年人,脸被高原的太阳晒的红红 的,用柴烧火煮饭,发出丝丝劈啪的声音,好静谧的小镇,不远处是几辆卡车在休整后准备上路,上路就是上山了,因为店主说这要走14公里就可上山,但下山路有40公里,一下山就是怒江
2006年8月22日 星期二 晴
我已经在林芝地区人民医院呆了三个晚上了,每晚都看到有重病号被抬入,因为这里是急诊科,而且费用也贵的出奇。做检查花了我近一百元,相对内地,不知算不算多,因为以前我很少住院,住也是公费医疗。在这该死的缺钱时间居然雪上加霜.向我姐借钱的胃口只得加大一倍。可怜天下父母心,姐对我够父母心的了。上上上个晚上是我最难熬的。那天早上一起床还睡的不错,写了日记下去吃饭已经是11点了,于是我省了早餐。为了贪图刺激,毕竟川藏线走了那么久没吃到真正的辣椒味,于是我要了个辣椒炒肉,而不是昨晚吃的青菜炒肉。可能吃完没消化就急急上路了,为了尽快赶到排龙并在途中看下有没泡温泉的
地方,结果过了通麦大桥胃就开始胀了,坚持走了一段时间,越觉得不妥,倚在路边的大石头上休息好一会儿。早知道那时就直接搭车去八一也许就没那么严重的事了。我硬撑着,但每次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频率越高,最后一口气吃了八片消食片,胃开始作呕,好胀,体力不支,于是拦了辆藏族青年开的卡车直奔八一。途中我靠在车窗边,大口喘气,干呕,头晕死了。我怀疑慢性胃炎又发作了。车好颠,到排龙时,司机说他们有辆车坏在后面,翻车了,要停车去看下。我下车跌跌撞撞进了一家门巴族人的家,外面写着招待所,我想也许能住人吧。由于语言不通,我也难受的说不出话,就跪在地板上,扶着桌子到椅子边躺下。没想到躺下一样难受,只好翻滚着。嗳气很厉害,打嗝,溢出的东西往地板上流。胃一阵阵抽搐。我翻着白眼,想睡过去,好累,能睡着就好了。女主人不敢赶我走,又怕我死在那里,就叫了一个自称是重庆人
的女人,讲普通话的。我一个劲说我不会死在那里的,要她们放心。我要了热开水,泡了牛奶,想可以暖暖胃,想不到胃反应的更厉害了,后来医生还叮嘱我说别喝牛奶。男主人也来了。在一边和女的卿卿我我,看到我实在不行了,才问我怎么回事,要帮忙吗?我要他拦部好点的顺风车,并且想吃粥。重庆女人煮了 碗面条给我,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又要她弄个荷包蛋,也只吃了两口。我走时发现碗是空的,是她怕什么倒掉了,还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会下毒的门巴人,怕我有三长两短赖在她身上。我真是孤立无援 啊,手机信号全无,没有公用电话。我会死在这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吗?苍蝇在我身上嗡翁作响。幸好躺了半小时后,两个单车客经过被重庆女人拦住,他们好奇进来问住宿,看到我这副样子,答应帮我拦车,十多分钟后一趟成都发往八一的卧铺大巴停了下来。他们一个帮我拎行李,一个扶我上车,好
人啊,我只知道他们是北京人,他们问我要手机好到八一看望我时我都头脑不清醒了,没说,我都不自信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活着呢、、、、、、
车上很颠,我一直呻吟到八一,时不时呕出来,位子又窄,每喘一口气时就哼一次。夜里十一点才到八一,打的到人民医院,做检查还得到几百米外的楼里,野风吹的冷冷的。一天没吃饭了,又饿又累。后来就是打点滴,几大瓶下去了,肚子特胀,找医生做了胃肠减压,从鼻孔里插胃管到胃里,用针筒抽出来,还想用大管从口里插进去,结果没那么大的针筒抽,只好换回鼻孔,但食物残渣常堵塞管道。其实这种医疗方法是不妥的,后来在西藏最大的区人民医院就诊时,医生坚决不让我抽胃液直到我呕出来的液体不再呈暗红色为止。也即胃不出血才能抽,那次发作的比这次更痛苦,留待后文再说。不过这次帮我抽胃液的藏族护士的敬业精神真的很感动我。
她每隔一段时间过来帮我抽,起先是暗红的,后来才变淡,我不知道是胃出血,以为胃液就是那种颜色的,其时还时不时有食物残渣堵塞胃管,她就用手慢慢挤出来,忙忽了好久,我的胃才慢慢没那么胀了。凌晨3点的胃肠减压,5点多才抽完,胃管引起的喉咙部位的持续不舒服搞的我彻夜难受,又不能喝水,我想了一夜什么饮料最好喝,回广州一定买来大口大口 的喝。7点多我实在忍不住了,自己拔掉了胃管,反正也是护士先来,我就说是不小心碰掉的,插不回去了,后来才知道插一次要50块钱呢,医生才不管你插多少次,不行还得再插的,真是花钱买罪受!
这里放眼是广州援建的,连机关人员都是华师华工的定向生。医院的基建基本是广东,怎么广州人住院还受尽剥削啊,住一天的医疗费就是200块啊,无非是打点滴,吃吗丁林,吗丁林吃的我连呕三次,红黑的胃液从口里,鼻孔里一起迸出。
病去如抽丝,现在还有点不适。我不放心,还是住在急诊室里。那盘辣椒炒肉和中国农业银行一样可怕,令我终身难忘。吐出来的恶心的鼻涕装物体还有经常堵塞胃管的东西就是那些玩意。经过两天的禁食禁饮,第三天晚上吃了一点面。以后的早上吃稀饭时就多要一份,还有豆浆、鸡蛋,中午或晚上可以充饥。我时时计算姐什么时候汇钱过来,怎么支配那些钱!西藏的东西越重越贵,那些一大瓶的水状点滴价格不菲啊。
现在好烦,一个讲话饶舌的东北佬在隔壁床陪他高原反应的老婆,哎,去死吧,你们有私家车,驾回成都得了!这么弱不禁风也来高原献丑!
还有,这里的治安非常差,前两晚都有一个被打伤的人被人抬进来,就躺在我的邻床,不过都比我早出院。一个是喝酒斗殴被人打伤鼻梁的,四川人,长的就像坐火车回去时那个晚上睡觉靠在我身上的四川
人,人矮矮的,火气应该不小,呻吟中不忘讲汉藏友谊,说藏族人不应该打汉族人。另一个是锁骨被人用刀砍伤的汉人,他姐每天来看他,婆婆妈妈的叨了他几个小时,天啊,忍着吧,独在异乡为异客啊!
今天精神状态不错,但走在石板路上胃还是像气球一样蹦着,走的很慢,所以我尽量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去拉萨啊。也许拉萨只是一个一般的城市,但我应该感受到一点她盛名之下的真实吧!
徒步澜沧江那天迎面撞到一个比我牛多了的徒步者,还背着帐篷、防潮垫之类的装备。桂林人,一直从拉萨走出来。事后我在帮达客栈住宿时老板也对我说起他,说他一天可走五十公里的路,在然乌青年旅舍的墙上也看到他的留言。惺惺相惜后他合手道了声“扎西德勒”,好藏化,我还没反应过来,回了一句“一路顺风” 。
现在由于心情随病情好转,打点滴时我向旁边
她的妈妈就告诉了我,比如再见是DI’A(抵啊)(连读时有点像汉语的一个粗口哦,开始我还吓了一跳,待我看清楚她的口型才知道怎么念);你好是GON KA SONG(拱喀送);对不起是GON BA MA CU(拱爸妈醋)。哈哈。
走的那天上午,远处还有个长的眉清目秀的高三学生也在打点滴,我问他西藏学生大都考什么大学的,回答居然语出惊人,什么同济、复旦之类的,广东的高校还是第二阶梯的。后来买火车票时又遇到一个上海交大的,当时胃痛没好,他就一直扶着我排队;火车上对面也坐着个浙大的女生,和旁边一个来西藏阿里玩的同济男生打的火热,看来西藏人才济济啊。不,应该说西藏的知识分布两极分化严重。好像西藏那些诸如公务员等香饽饽还是靠分配的,不用像内地那样挤破头去“考”。
2006年8月24日 星期四 阵雨
在医院住了四个晚上,医生第二天就说三百块的押金全部用完,我看病情如抽丝,而且点滴的费用公告牌上明示才十几块,怎么飙升到几十块一瓶了。医生只是在查房时听下摸下,就又是漫长的一天打点滴时光了。自己在外地上了一次医院才真正体会到缺乏医疗保险是什么滋味,医患纠纷是什么意思。其实这点医疗费比起区人民医院的日均300块和广州的南方医院的日均500块简直是小菜一碟。
23号上午打完最后一瓶点滴,搭班车去拉萨。
尼洋河在八一到工布江达这一段美不胜收,就像之前驴友说的,沙洲点缀河上,蓝绿的河水穿行而流。但我坐在最后一排,不太方便看风景,照相。前面的
肥佬死活不让我换位,他自己则靠着窗户休息。右手边一个聋哑人总是在打瞌睡时压在我身上,每次都要我弹开她,她还打手势说旁边那个男的聋哑人和她没关系,不能靠。
车过米拉山口时外面有雨,车窗有雾,情况不明,天啊,相机都开着,但眼睁睁看着米拉山口几个大字一晃而过,早知道叫司机开慢点。下山后是“日多温泉”,很刺眼。如果身体允许,翻过米拉山口到温泉泡泡,多美。现在只有阿Q地想,看不到拉萨最后的天然屏障就做火车经过唐古拉山看吧;泡不到温泉,就回广州从化泡吧。
不过在八朗学旅馆倒洗了很舒服的热水澡。特别是今天,累了一天,扎进空无一人澡堂,尽量浪费国家水资源。毕竟十几天没这么舒服过了。算下28号到格尔木的火车票,还有三个晚上,我死活赖在这里了,
拉萨最大的驴馆,不贵,30块一晚。对面的肥姐餐厅是网上赫赫有名的,以便宜著称,4块钱一碗面也饱了,还有20块的川味自助餐,我要好好养好胃,最好临走时奋战一场!
昨天到了拉萨已是七点多了,身体不怎么舒服,住院时胃没彻底好,感冒又在夜风中悄然而至。车过拉萨河大桥时我兴奋起来了,拉萨就在眼前了。10块钱打的拐了个弯就到了八朗学,还有铺位,不过是大帐篷里的,在二楼一块空地上搭的。夜里地面漏水,倚着枕头看书时,枕头在帐篷上也弄湿了。其他铺位的驴友到很晚才陆续回来,一个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什么雅鲁藏布大峡谷单人穿越,珠峰大本营游玩,拉孜白居寺的千尊佛像,通往印度的边境小镇亚东,而传统的羊湖、木湖都是小儿科了。还说了些布宫的情况,北方人好能侃!
于是我决定明早去买布宫的票。
昨晚放下行李后就去看了布宫夜景,夜风越来越大,最后回来时已下起雨,我穿三件长袖衣都打颤。布宫很美,很神圣、、、、、、不想多说了。
昨晚听驴友瞎侃,很晚才睡,但在雨声中睡的不错。
今天去了拉萨河,藏大,走了半小时。前者算是军事禁区,不给在桥头停留;后者进出要登记,门前是一个牌坊,背景是云雾缭绕的大山,应该是读书育人、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中午在附近一个小店吃包子,后面坐着两个藏大学生,台面上摆着本大学英语四六级之类的。
下午去火车站买了张去格尔木的车票,之后再算吧,总会出去的。不过已向我姐借了太多钱,不好受啊!搭车去火车站还搭错了方向,气的我下车后直骂那个藏族司机不懂汉语。
中午逛了八角街,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经筒、唐卡、佛像、藏服、银器、号角、小盒子、、、、、、古香古色的。最值得一提的是帽子,那是一定要买的,有点实用,能遮到脖子后面的太阳,而且戴起来像《断臂山》里的美国西部牛仔样,回去还能当手信送人。经筒也勾的我心动,不过手工的太贵,小的也要80块,藏民手里转的那些大的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的。我只买了个机器做的,才十几块,区别是很大的,没那么圆滑、顺畅,手感也差。
八角街周围的小街小巷也是我的闲逛范围,不过每次都迷路,这种迷失在拉萨的感觉真好,还有几次拐到八角街东面的一处回族聚居点,有一个清真旅馆,一个小集市,头带白帽的阿訇放眼都是,相比在兰州,我倒没在街上看到这种场面。一个牌坊出去又回到北京路了。
一个做广告设计的女的住一间房。两个和尚挺有意思的,看韩剧、讲经、逛商场、上网玩游戏样样皆会,还配有手机、掌上电脑、MP3。哎,其实是我的观点太迂腐了。不过他们的谈吐都不错。看来要和他们一起住上好几天了。
今天洗澡发现自己的身材好像不错了一点,尤其是腿脚,既不是骨瘦如柴,也不是肥肿的。东方人的那种柔性肌肉尽显,看来是徒步劳累的结果。
好啦,说下现在最头痛的东东。
2006年8月26日 星期六 阵雨
拉萨的日子过的毫无节奏,而且很慵懒,一过中午我就会跑回八朗学睡午觉的。下午睡醒了去八角街逛街,然后洗澡吃饭看电视。
八角街那种藏人人头涌动,商品琳琅满目,大昭寺香烟袅袅的环行街道我觉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步行街。还时不时有酒吧、藏式茶馆夹杂其中。外面菜市场的水果蔬菜也不贵。省着点,50块在拉萨可以过一天了,不像有的人形容的那么高物价。不过现在我也囊中羞涩了,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差错了。
昨天领了 布宫的购票凭证了。一大早起床,十二点才放票,结果排队较早,票也领到10:10AM进大门的。
今早游布宫。
爬上“之”字形的石梯,原来外面看的那些弯曲的建筑是楼梯,真正的宫殿在山顶,里面每个房间都自成一个殿,总共有2000多个殿,开放的只有20来个,而且是轮流开放的,不过精华部分应该在开放的部分里了。今天幸运的撞上一个导游,讲解的很详细,不过算了下在室内(即真正验票处至出来不许再返回的地方)才40分钟。这样就把世界遗产,西藏精神标志的布宫转过了。不少人出来都不相信就这样快结束了。有几个鬼佬想返回去被赶了出来。里面是不许照相和戴帽子的,每个开放的房间都有喇嘛或武警 把守。
由于实在太多太多神奇的东西可以看了,眼花缭乱,现在只保存了一点点印象了。有四个巨大的金质的墓塔,高十几米,最重的超过3000公斤,嵌满宝石;有班禅坐的地方就放一个衣冠,象征他的存在;有会见国家总理的会议室;有庆祝乾隆生日的宫殿,面向
北京;有绘着乾隆图象的古老珍贵的唐卡,许多价值连城的唐卡都用布遮了起来,怕光吧。说实在,有人说布宫里太暗了,想不用闪光灯偷拍都不行。我倒觉得光线还行。以前完全用酥油灯时不是更暗吗?现在还在过道等地添了日光灯。而且暗点才显出这座藏族政教合一建筑内的神秘感嘛。此外,还看到有坛城,也是全金的,好精美,是喇嘛修行时幻想天堂的样子而建的,外形像个大石磨。还有著名僧人和达赖的殿,供奉他们的。有藏经书的地方,一卷卷作成盒状像骨灰盒一样放在阁子里。记不清了,反正好多宫殿里都是大大小小的金色佛像,神态严肃,栩栩如生,每尊相背后都有它的故事的,偶尔看到一两个对布宫熟悉的藏族老人在对周围的汉人讲解什么。一次视觉的绝对冲击!下次去不跟导游了,慢慢欣赏!
中午去了罗布林卡,60块钱,学生没半价,当地农牧民只需2块,就像布宫一样,他们只要1块钱进去
罗布林卡中间是围起来的皇家园林,四周是树木,野草,一条道路绕园一圈。由于正逢雪顿节,一进去就熙熙攘攘,俨然内地的春节游园,人们都放假了,一车一车人挤往这里,在皇家园林外的树林里搭起帐篷或用布围成一圈或就地坐下喝自己家带来的酥油茶,玩啊闹啊,看上去很不像园林,一种很乱的感觉。什么百威啤酒助雪顿的横联到处飞,还看到一大群藏人围看一个藏族主持人搞节目,居然说普通话!没看到正宗酸奶的影子,昨天经过布宫广场时看到不少卖酸奶的,回来才醒起雪顿就是酸奶的意思。还看到藏人唱啊跳啊的表演,配乐还是汉族的。走了半圈看到一个宫殿样的建筑,想进去看下却被告之要买票的,加上胃不舒服,心情悻悻的。
就这样又乱转了一大圈后看到皇家园林的真正入口,拿出60块的门票后才知道原来刚才那个入口也行 的,是侧门罢了。至于藏戏,后来还是看到了,一个
人唱完后十几个人又唱又跳,好热闹。
回来后,和尚在讲经,天啊,一个当医生的东北女人在如饥似渴的问经,把医疗事故中的悬疑来问经。轮回、地狱、三世是核心。大致意思是今世的受苦是前世造的孽,但中间也有个缘,于是要积善。譬如,一个女人去破坏一个家庭,第三者是前世被这个家庭的成员破坏过,她虽今世造孽但有前世的因;男人的因缘不是只有他的妻子,而只是第三者的因缘未到;妻子如想风平浪静应该选择离开,放的下一切方能超然。我的理解和表述肯定有偏颇的地方。当时困死我了,而且总觉得有点不能自圆其说的地方,也许我是无神论观点先入为主吧。但对和尚挂在嘴边的《三世因果经》我一定会找来拜读的。这个爱布道的师傅叫演净师傅,32岁,结过婚,还有一个小孩,在广东打过工,会说白话呢,后来带老母游遍四大佛教名山说服了她才出家的。他是个挺精神的男人哦,洗完澡脱
下袈裟穿一件恤衫时看到他身材好健实匀称的,我开始以为是四川人。后来打听原来是江西庐山东林寺的,安徽人。天啊,我居然对和尚师傅起淫念。不知道我真的去骚扰他是谁的精神世界会发生崩溃,BUDDHISM VS HOMOSExuALITY。现在他在看电视,另外一个在发短信,联系了半天凑齐十个人和那个女的明天去纳木错。他们说一个月才有150块的零用钱,积了三年才能出来云游,好像积不来吧,后来才告诉我还有做法事的收入。
一个晚上,演净师傅找不到宣泄佛法的对象,只有我一人在室内,于是忍不住和我搭讪。原先,我为了避免成为那些还未到火候的冗长讲解的牺牲品,平时只对他三言两语,避免给他抓住把柄借题发挥下去。但这次我也百无聊赖,乐得和他切磋下,我只想知道,如果我喜欢一个人,而他又不喜欢我,那是否意味着
我前世被他热恋着,但被我无情的抛弃了?!这种意淫有时也挺爽的,但有点阿Q,是吗?那我来世是不是又反过来呢?这中间要不要我今世去修很多善缘?如果今世很努力的去追寻是不是会改变今世的命运呢?太形而上了,有点头晕。他像狐狸咬自己的尾巴那样对我解释了一通,就算解释的很对,但我说的是“他”,而不是“她”。这是另外一个绝然不同的世界,他怎么想的到呢?!于是我慢慢引他谈谈同性恋的话题,明显他还试图拿异性恋模式去套,又开始狐狸咬自己的尾巴了。明显地他平时很少想这方面的东西。我倒很想听下真正的高僧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佛是慈悲的是智慧的,这点我信。
2006年9月26日 星期二 晴
现在赋闲在家,美其名曰:养病。因为回广州当天中午吃了盘饺子,原来这玩意也不能吃,又倒下了。最头痛的东东现在迎刃而解了。本来计划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广州在同学那里落脚,再马上找份工作的。现在可好,在南方医院,广州堪称收费最贵的医院一住就是十天。做胃镜那天一天就收了上千块的医疗费。结果这几下折腾比我预支的西藏行的费用高出两倍有余!还是只能把负担外化到家里了。这个曾经令我在拉萨很头痛的问题(当时我还打电话和广州 的同学、好友、我姐联系很久,一打就是半个小时,反正拉萨的公用电话便宜的出奇,一分钟才一毛钱,我还在电话里大肆吹嘘西藏怎样好玩啊之类的)就靠厚脸皮
病怏怏的样子解决了。接下来还得在家养病,一直不能吃饭,我连上楼 的力气都没了,我的脾气和我的体力一样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很难想象原本那么瘦的我还能瘦下十几斤。加之胃出血,嘴唇都因贫血发白了。现在正在好转。而且我要等国庆过后那帮人力资源部门的招聘人员狂欢回来才能猎职。不过现在的我找工作可不比去年那样幼稚了吧,起码我知道自己能做并且适合做什么了。
说到我的胃病,我在广州确诊为上消化道糜烂,差点没穿孔。怪不得拉萨市人民医院的医生还想马上给我动手术呢,吓的我连夜转到区人民医院。由于没轮椅,两个藏族保安就像拎行李一样,一个提着我的裤脚,一个扛着我的双肩,从住院部的三楼抬到门诊部的一楼,还很热心的拦了部夜的士,送到西藏最大的医院,那时已是凌晨两点了。幸好有轮椅,有人推着我做检查后就照旧打点滴,押金500块我只交了300
块,先垫着吧。我拼命要护士抽出很胀的胃里的胃液。但两次都因为忍受不了那种持续的不舒服感,就自己拔掉了。搞的医生宣布由于我胃出血不能再插胃管了。我想也可能这段时间我插的胃管过多才造成上消化道糜烂的。而且我在一个月内前后进的五家医院做的五次X光透视也是搞的我贫血的原因之一。加上我嘴馋,不知道什么东西不该吃。吃惯了肥姐的面条,临行前最后一夜应师傅的邀请去另一家吃了一餐素餐。可能是第一次吃干饭,菜又硬,结果入夜后嗳气得厉害,怎么也睡不着,还发展到想呕了,不得不去医院,敲开八朗学的大门,忍着胃胀,走到两百米远的市人民医院,可那里的环境太差,技术也不行。
在区医院第二天上午上门诊时排队的人见我难受的又像在门巴族人家里那样跪在地上时马上把位子让给我,我一直趴到医生叫我,医生刚一碰到我肚子我就呕了,又是暗红色的液体,该死!医生决定要我去
住院,还得交2000块的押金,还好,这个藏族医生还很人道主义,先叫一个导医用轮椅推我到医务处,那里一个女主管,看到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了,就问我从哪里来,是不是一个人到拉萨旅游,广州这两个字眼很管用,她还说我和她儿子有点像,呵呵,于是她答应向院长反映这个情况,我则先回急诊室,就这样不知打了多少天点滴,后来抽胃液时倒出来的有几斤重,哎,还得禁食禁饮,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叫邻床的陪人去买碗粥吃,他带回来的是醪糟鸡蛋,天啊,真是人间美食!比我在广州吃的所有美食都好吃,但我只敢吃一碗。后来出院去吃时发现不那么美味了。
这次住院我又得向我姐融资了,还要我姐和医院取得联系了。病得天昏地暗时,真的好多事情都会顾不上的了,求生的欲望使我深刻感受到应该热爱生命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呢?!还有什么
比真正关心自己、真正能帮助自己的亲人更可爱的呢?!
八月三十一号早上我又去了火车站,买了九月三号到兰州的车票,回去倒在病床上等输液时,得知欠医疗费不能再输了,有700多块钱的帐呢,我还以为院长已经同意免除了呢,这招有点毒,不过比起内地没钱连挂号都不行,西藏人真是单纯到有点可爱。好吧,我和医生商量打到九月一号。
一号下午我拖着半条命回到八朗学,原先同房的几个明天就走了,我被安排在二楼的另一间,一进去,两个看球赛的男的都看了我一眼,哇,其中那个年轻的好帅,长的和阳哥一模一样,不过我病得五分好,哪有心思东想西想,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天。后来我问他是不是浙江的,他说是绍兴的,现在杭州读书,是骑单车从大理过来的。我们三个凑巧是三号的火车,
他是骑着单车去火车站再把车轮卸下捆着上车的。我则和另外那个租了辆的士。倒霉的事还是穷出不断,就在二号晚我吃了一小袋瓜子,胃又不舒服了,幸好我当机立断返回医院,彻夜打点滴,算是止住了。五点多回八朗学,取回行李,当时天蒙蒙亮,心情也很差。想能否顺利回到广州,回到广州又怎样处理那些又大又沉的行李。还好,青藏线沿途风光无限。近处的草原在阳光下泛着青绿色,远处的则呈现麦黄色,还有连绵起伏的群山,青藏公路像一条深褐色的带子铺在铁路附近,时远时近。那积有白云的蔚蓝的天空简直可以让人直视天堂,太美了。火车上的小米粥喝得我的胃暖暖的,一碗分两餐吃,算是减轻胃的负担了。我想我的样子肯定很落魄憔悴的了,胡子长长,头发好久没理了,脸狭瘦的颧骨更突出,衣服也显的宽了。虽然坐的是世界上最先进最舒服的高原列车,但硬坐车厢的本质弊端还是尽现。晚上根本睡不着觉。
虽然小台面积大了,人性化了,但我趴着睡胃会不舒服,只好坐着。“醒”来时已是青海湖了,好大,好蓝,像天空的倒影,静静的躺在草原上,火车走了二十分钟它才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昨天还看到了长江源——沱沱河,很多的沙洲的河面,火车一闪而过;还有不知哪里是山口的唐古拉山,根本没感觉的就过了,只是好多的雪山环绕在四周而已;下午接近玉珠峰时也是这样;可可西里看到的藏羚羊不算多,可能只是在可可西里边上经过罢了,中途停了那曲、格尔木、西宁,那些慢车才停的观光小站都没停。这样也好,次日中午在兰州我顺利的买到当天回广州的卧铺票了。兰州好长,总共五个车站在陇海线上,总站是在最东边。去看黄河第一桥——中山桥还得搭半小时的公交返回。路上感觉还像一个城市样,毕竟这也是兰州铁路局、兰州军区这些西北重要机构的驻扎地。相比西宁就破落多了,低矮的房屋、破旧的集市、简陋的街
心公园。西宁的城市结构也是沿着铁路线一字铺开的,想必市中心也繁华不到哪去。一副改革春风没吹到这里的样子。整个青海好像只有城镇才有人类文明,所有的经济都集中在城镇了,沿途均是荒野。当然西藏另当别论。
兰州果真没拉面,有各种面食,河南面食最多,机器做的面也有。午餐吃了一碗兰州的面,在火车站旁的集市里采购了一圈,买了梨、牛肉、方便面、面包、牛奶,后来在洛阳买了大枣,在赤壁买了鸡蛋,想不到这些都是不适合胃病的人吃的,不过火车上很易饿,所以不觉得怎么不舒服。下铺有两个巴基斯坦的穷鬼佬,只买了一张票想轮流睡,结果有一个还是被赶走了,至于他怎么过夜的就不得而知了。他们对中国人的态度可是必恭必敬的,就像某些国人见到欧美的鬼佬一样,呵呵。
话说近乡情更切啊,我变的很坦然了,反正该去的行程都去了,希望病能别再发作了。广州是座打拼才有出路的城市,我也知道,但现在我最渴望的是找个地方卸下全部包袱,洗个澡,睡个安稳觉。但我家里人已经要我另立门户,独立了。哎。奇怪,如果我称西藏为心灵的归宿,但我还得回广州找到肉体的归宿。我不知道像在西藏遇到的一些可能能称上真正的旅行者的他们的归途是什么样子的?!一个是和我搭同一辆车去芒康的小伙子,居然在我一次逛八角街时撞上了,他说会等到内地过春节时才回去,这期间会在拉萨找份工做。他家是清远的。一个是在区人民医院遇到的德国女郎,她的四川男朋友肺有病,在我的对面床打点滴,她就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守着他,她告诉我两年前她就来到中国了,游了大半个中国,结果在四川跌断了腿,在现在她男朋友的家疗伤,现在他们还没结婚,在等回国的签证,只是想把小孩带给
父母看下。一个是在竹巴龙村过夜时,店主告诉我我睡的那张床一年前一个从青岛骑单车到拉萨的六七十岁的老人也睡过,还是骑部老爷车。还有一个是在大昭寺遇到的单车奇人,自称骑单车走过了196个国家,身上皮肤让我想到沙漠的沙子,打扮很怪,行李也很乱。如果不是他的皮肤,我差点觉得是行为艺术了。
人们很忙或很不忙,很有理想或很随意,不管是显得如此还是他们真的感觉如此。他们到底为什么而活着?这值不值得和死亡相提并论呢?那死时我会拿什么来宽心呢?也许我很不经意就死了,还没等到我意识到,这也许是幸福吧,因为我不怎么相信来世,死了就死了,但这一生会显得很没意义的,如果不做点什么,但无论做什么都是有限的,就算大人物也会死,我又有点想用来世的观念来纠正现世的各种行为,使之有意义,使我更看开点,更积极的生活,好像
这里是自私与无私、物质与精神豁达、入世与出世的对立,对吗?没有前者哪来后者呢?但我们好像受够前者的压迫都来寻求后者的庇佑了,是吗?我这次去西藏又算什么呢?我想弄清楚一些问题先,因为我还有好多的理想,哈哈,近些的是骑单车去三亚、环游中国,远的是想去印度、非洲,登七大洲的最高峰。这些是入世还是出世?为什么挣钱去旅行时是痛苦的,旅行的过程也充满痛苦,回来就是一种虚荣的心态,是吗?不是,它能像灯塔一样指引人生路,但黑夜还是无穷的,死亡呢?什么东西能使之解脱?还有那些刻入骨头里的但又与社会主流文化格格不入的同志情节呢?好累的。这种累不是睡个好觉就能补回的。
广州这座物欲横流的大都市,人口稠密,心理距离狭小,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回想起以前我认识的不少的同志朋友,大部分连名字都忘了,再帅气的外表都随时间变的模糊了,这是成熟还是可怜呢?一开始
时我捧着一片真心去问别人要不要,现在我成熟了,已经不怎么相信爱情了,所谓爱情,无非是可望不可及的,我已经学会把性和爱分得很开了。但我觉得自己是个很离不开感情滋润的、喜欢被人关爱的人,所以甚至有时我想会去结婚(对我而言,这样做和出家没什么本质区别,但后者多少还有很多时间参透生死的问题)。但我满足不了女人的需求,她又能给到我什么呢?而她给的越多我越于心不安。而男人则是满足了他的需求他也会因为你的衰老而离开你。幸好我现在还年轻(但我还是看到我的皮肤在一天天老去,我的容貌在一天天老成),可以左挑右拣,但能被挑拣的都是和我一样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变得身心麻木疲惫的EASY-GOINGER。我决不能放感情下去。其实我爱的是自己的幻想吧,这样是不是谨慎到自私了,对自己都自私了,这是深深的无奈啊。
多年后翻看这段话时肯定会发现有很多幼稚的
地方,但那种来自生活的压迫感、矛盾心理却只会更加深刻的印在我心里的。我就像在梦里,站在荒岛上,此时我游到最近的岛上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及了,等了多时海水渐渐下退,退了几十米,其他岛屿才出现,但我要跳下去才能游过去,跳下去就会摔死。恩,但愿我只是活在庄周的梦里。
2006年9月27日 星期三 晴
对了,好像漏了一段从帮达到然乌湖的日记,那可是我唯一一次亲自翻越山口啊,必须记下。
当时在帮达记日记,突然在没到十点就停电了,远处的招待所的歌舞厅倒是延时了一会儿才停音乐的。一帮人开着摩托从下面经过。我摸黑入睡了,还好,鬼屋一夜到天明,但做了不少希奇古怪的梦,梦里大多是无能为力、很无奈的感觉。
七八点起床,天还未大亮。在唯一一家早餐店吃了包子稀饭,并打包了一些留作中午吃。然后就上盘山公路了。空气干冷,带上口罩又流鼻水,但心情很好。路边两侧都是小草原。越登高帮达镇越看的清楚。
偶尔有汽车经过,有的大卡车慢的像蜗牛,半天也赶不上我。我走走停停,那件毛背心穿了又热,脱了又凉。在半山时,有辆自驾车擦身而过,车里有人伸手向我致意,在前面拐弯处停下来,居然有人用摄象机拍我,还好,我戴着口罩。他们问我是不是徒步,从哪里出发之类的,我只好说大部分时间是。又问是哪里人,我答广州,他们都哦地一声,也许广州人这些自虐方式他们也领教过了。最后送我一句:“真英雄也”,我心虚到极点,马上快步走开了。他们的车再次超越我时齐声对我说:“一路慢走啊”。之后路上还有个美眉从车窗里伸出头来向我打招呼。看来翻越山口是一种公认的自我挑战了。不过还好,虽然这里叫帮达草原,但放牧的羊群在山谷里,一直没遇到牧羊犬。路况也像高速公路一样,挺好走的。而且14公里就到山顶了,但之后还有40公里才到怒江,中间虽有几个自然村,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有多远,我一概不知。
听说下山的路很烂,所以帮达镇司机包车价格都开的很高。实在不行就住藏民家吧!总比没的睡要好!事实证明搭便车也并非难事。
就在我看到业拉山口上的风幡时,一辆小面包停下来问我要不要上车,当然要!我马上拍完相后跳上车。车上没有一个游客,司机是个落腮胡子的藏人。下山路果然很烂,但田园风光不错。我坐在窗边,不过风尘过大,不便开窗。快到怒江大桥时司机说是军事禁区不能停车拍照。桥不大,但怒江水很有气势。前方的路基本上都看到“V”字形山谷下急流的江水。下午两点到八宿县。本想在这过一夜再搭车去安久拉山口,再徒步翻过去,然后在然乌湖边看日落。结果惰性还是占了上风。在邮政饭店看到几个司机,我上前问能否搭便车,他们很爽快就答应了,就到然乌镇。而且他们说安久拉山口没什么风景的,后来觉得也对。
就是高海拔的平地上立一块小碑,形同之前的业拉山口,不过气势远不如它。这次是第二次搭便车了,司机也是四川的。我熟练多了,天南海北的跟加水的师傅侃。他感慨说乡下人都希望到城里去,而我们城里人却都趋之若骛的赶来西藏。呵呵,有种围城的味道啊。其中他不经意说了一句:“我们经常跑西藏的,人都变傻了”我愣了一下,想这不好吗,难得糊涂啊!
五六点时就到了然乌镇,快到然乌那段防山体滑坡的掩体旁的激流和突兀的岩石很是漂亮,于是次日早上我又返回这里照相。然乌湖就位于镇边上。找了间青年旅舍住下。原来这里也是一个驴友的据点啊!饭厅墙上满是题字涂鸦,甚至灯泡上、水壶盖上都有题字。10元钱的通铺,三个人一间,还算干净,另两个是单车客。有一个是陕西的小学教师,长的很像我以前一个西安的朋友,脸圆圆的,很喜欢小孩子的,他把周围的当地小孩都吸引过来照相。他从新疆骑过
来的,现从川藏线出去。我借了他的高程图看,还请教他前面有什么路段风景漂亮又适合我的徒步速度的。最后决定明天搭车到波密,再走到古乡,然后搭车去通麦,再走到排龙,排龙可是雅鲁藏布大峡谷徒步探险的入口啊!在排龙泡温泉后搭车去鲁朗,徒步有名的鲁朗林海到林芝。
那天晚饭后我也心血来潮在墙上题字,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空白处,踮着脚蘸着墨汁一挥而就。也算浪漫一回。然后跑到然乌湖边荡着秋千看日落,凉风习习,青山在望,还有积雪的。
在湖边转了一下就回了。还遇到两个小孩子,一个拿条钢丝锯问我去哪,我说你们去哪我就去哪,他们说要上山采蘑菇,啊?!我看他们上了旁边一座山坡,其实开始我也挺想上去登高鸟瞰的,现在我还是沿原路返回了。
晚上在昏黄的灯下侃了一下就睡了,但怎么就是睡不着,海拔接近4000米的湖边,而且附近的军营一早一晚的喇叭声弄的睡意全无。我在床上翻来覆去,那个陕西的单车客也是一样。第二天我们都睡得很晚才走。反正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搭车去波密。
次日一个巾帼告诉我们拼车的人,她昨晚爬到山上照相了,风景不错。还告诉我从卫生院那里进去可到农田边那座小白塔的路、、、、、、总之,然乌湖,然乌青年旅馆是个很好玩,给我留下不错印象的地方。后来的经历多少有点以此为转折点了。
去波密的小面包终于在午后找到一部了,严重超载,三个男的和两个藏族女性挤在最后一排,三个女游客在第二排,太不公平了。我正好坐在中间。腿都难得动一下。右手边的藏族女性还很随意的把手放在我的腿上。走了一半路程,她们终于下车了,我们三个男的终于松了口气。有人建议听听藏族民歌,藏族
司机说还是听汉族的吧,藏族的不好听,结果放了一两首,果然不敢恭维,好像没什么旋律。结果倡议者说还是听汉族的吧。车走了一段后,看着外面莽莽大山,我的眼睛不知怎么居然有点湿了,幸好我是靠窗坐的。哎,其实,在这次旅行中,我哭得比一年的都多,被疾病折磨得失声痛哭,被壮美的河山感动得泪流满面,被一些虔诚与执着的精神感动的热泪盈眶。
我还不禁想起华农的四年学生生活,这是时不时在脑际泛起的回忆啊,看似平淡但充满了多少值得回味的人和事。
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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