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剑天下》(天涯连载中……)
序第九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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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禅院。
“贪嗔痴,一面善,一面恶。
……月影松涛含道趣,花香鸟语透禅机。
……人天福报非久计,苦海茫茫莫留连。
……未成佛果,先解善缘。
……清珠投于浊水,浊水不得不清。
……佛号放入心,乱心不得不佛。
……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
……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
……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
……令一切众生生欢喜者,则令一切如来欢喜。
……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行正法,正法亦邪,一切唯心造。
……有时我们要冷静问自己,我们在追求什么?我们活着为了什么?
……佛陀只是告诉众生,何者是善?何者是恶?善恶还是要自己去选择,生命还是要自己去掌握。
……要克服对死亡的恐惧,你必须要接受世上所有的人都死去的念头。所有的病患,医生最难治,所有的众生是自以为是的人最难渡。
……不宽恕众生,不原谅众生,是苦了你自己。
……你随时要认命,因为你是人。
……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
……狂妄的人有救,自卑的人无救。
……恋爱不是慈善事业,不能随便施舍的。感情是没有公式,没有原则,没有道理可循的。可是人们至死都还在执著与追求。
……修行要有耐性,要能甘于淡泊,乐于寂寞。
……能为别人设想的人,永远不寂寞。
……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不要光埋怨自己多愁,灾祸横生,多看看横死在你刀下的众生又有多少。
……世间的人要对法律负责。修行的人要对因果负责任。
……当你手中抓住一件东西不放时。你只能拥有这件东西,如果你肯放手,你就有机会选择别的。人的心若死执自己的观念,不肯放下,那么他的智慧也只能达到某程度而已。
……我能为你煮东西,但我不能为你吃东西。各人吃饭是各人饱,各人生死是个人了。
……信佛,学佛,不是为自己,乃是为一切苦海中的众生。
……如果一个人没有苦难的感受,就不容易对他人给予同情。你要学救苦救难的精神,就得先受苦受难,因为你也是在救你自己。
……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
久闻释达大师一席香茗禅谛,陆、唐兄弟合掌谦恭敬辞。走出后山的五百罗汉堂,二人一路无语。浮屠宝殿外的菩提树下久见爱美和忘拳席地而坐,紫荆花瓣絮然飘兮。
“有曾我也问过自己,苦苦挣扎在老五传谕给我们的禅武六道精神义意是为什么?终究领悟到是一种光明豁达,不屈不挠的体坛运动精神。是每个替天行武者应有的本质。”
藏葬在菩提树下的两根屠门血刃,如今已绿野成柔,响落在《怀英九传》血案心里头,是供花?艳丽的营养特质,不可缺少的维权护民主义应要有人替“道”执行。
老五国处在掉职后已无所选,最看重是陆、唐曾相依为命,总想成家立业又既无政治野心家思想。是每人都应有的一个普遍家庭,却是两个唯亲所弃的孤儿强悍渴求的实切物质,一场饱历十年饥荒后的暴敛肆虐。
“我们都不该死,唯亲之人就在于前。但别忘我们阅过的人性最肮脏丑陋的黑暗,别让它吞噬我们悍卫的家庭,唯一法则,我们要比他更黑,更狠,更大,更贪,更狂。只有这般魔鬼思想的伟人才是真正命运裁决者,能够吞噬魔鬼的伟人才称得上是神。是佛。是道。是主。是一个不令国破家亡的国父。教父。或被你砍夺邪颅的教门之父。
棋盘奕道:反黑,吃黑才能称白。称王。”
弈中禅道破。
他饱尝尽十年一夜完全被扭曲的名门命运,多舛。黑暗。
暴雨一夜撕揭,那座百人愚昧信众受日本邪教荼害,入教必先先被毒哑的“石圣”教坛,那个被撑喉灌入毒液的愚信妇孺女儿。太残忍了,他忍泪咬恨一句,杀念狂生时……他不敢相信能见到活生生被推进焚火炉里的问灵女人,为身患绝症,为家乡贫瘠在烈火焚烧里煎熬呻吟,痛苦叫喊出一句句不解的通灵梵文。直至被炉火高温焚然至脱皮剥落的焦躯残壳,一赘赘发胀破裂的臭泡皮层,在难以想象一队外籍自愿团体还要拉其被焚烧至残皮脱骨的手心体验通灵快慰时。
从雨窗外飞跳下来的是一名替天行武的少年人,屠门血刃第一口就是砍尽国仇家恨,第二口忍泪割死了被活焚在火坑里半死不生的可怜女人,第三口在百人被砍的血巷中忘情狰狞恶运……是如噩梦般的命运造就了这段雨夜屠传,造就了境外邪毒势力再也不敢入侵两城街巷的断头誓惧。
“我能为你煮东西,但我不能为你吃东西。各人吃饭是各人饱,各人生死是个人了。你昏迷在道上的爸爸,可能信佛,学佛也永远不能深悔到这点…永远。”华山语气是过重,吓哭了爱美怀抱里的忘拳。
接过一口香盏,在和堂斋膳中,刀疤脸久未一语。放开年少时和怒发小冲冠执抢馒头的豁达笑睿,苍然用尾指挑出忘拳一个久未颜开的豆丁笑容,问:“忘拳,你将来长大想干什么?”忘拳想想问:“干爹,我将来能当一位公安干警行吗?”华山按抬嗔怒,恨不得把三根筷子插在自己碗口里。爱美拉下他,再用一个代夫求饶的目光向对台二人扫去。
老五国处为他度身订做的雁官翎戴,早已尘封多年地搁俸在金佛尊身前面。我想,他永远也不会穿上它,他一辈子只有这位视如胚亲的怒发兄弟。
“东青我坐过去一下…”同台吃饭各自修行,程瑶眼中的陆云拳前身也是一辈子过着这样的悲寂命运。
“这是远近驰名的清泉仙竹卷…”东青望住他将一口美味佳韵夹进爱人碗里面…她痛痛笑了几句:“这傻猪不爱吃腐皮竹卷的。”语后。程瑶卖乖地咬下去…东青隔台哑然失笑。
——“你知道你自己处处挑饮择食,不吃海鲜,不吃豆类和马铃薯。你还能在这个恶阀统治的孤岛上活着吗?你不是曾向我说过要将岛内贫祸横生,内战不断,腐臭熏天的真相内幕揭露出去吗?”程瑶忆闻在桌前掉泪。是不可相信能打败她恶梦的命运巨人,一番从血痛、惊危、无助之中,黯然沉坎地带走出对她自私放任,亦不舍怒斥一句的善意恶训。
僧侣谨来肃去着,一席入庵斋戒净心的俗世人。
港、日——【序•第九•黑月】
铁里凛冽的风,啸啸阴暗,放肆掠在人性暴戾另一层。浪人吉他狂哮出葬天悲丽的地狱摇滚——“Aworldsogodless!!”夜半出口,人迹罕至,世没无双。两眸俊焰的怒发少年背形彪悍的站在地铁九号线上,鲸鳍龙枪虎棒。似在等黑暗疾来的风声唳净无数划流过五指虎掌之上的人血。腐臭的兽液。鸦羽纷乱的天际,无比黑乱。
相悖一个熟识的世界,这阵时如同冥世噬来的光芒无比真切。
光影之中的少年,在地铁列厢内执上一张献血卷,旁边一名夜归女子马上神经质地捂住长平胸上的假LV,并十分紧张地畏缩过他一眼。
当一阵人世间最善良的邪意停顿在他脸上时,他笑笑收下献血卷,列车到站继而挽颅步出。那女子看见他背后宝蓝色的刀套上淋滴出微微血丝,沿于闪絮的防火地板上染红了一点点。
女子自以为眼花缭乱后,再抬望见他与走进厢门的怒发少年擦肩走过时,他们形神相似,也似乎互相认识地留过一句短语:第九个,石圣。我搞掂第八个过来帮你。
光影少年沉静无语,当身高六尺的怒发少年坚壮的胸膛向那女子逼近时,她某一瞬间只感到一阵尿湿的酥软。
光影少年在地铁闭门之前,携颅回首,说:你今晚不要来,那里是最后一条绝路。怒发听后,那是一阵令人缺氧的战栗笑意……陆唐一笑回首,已是浩劫十年。
光明中的缺口,突然遭到数千只乌鸦奇袭而至,十年迟来的黑羽雪。饱历悲怨洗礼的人间少女却没像平常人恐慌混乱的脚步一样,躲逃狂性大发的乌鸦、火莺肆虐,敛啄。她无憾在血色恐慌的幻觉里面寻找到珀玉昔日乐观的可爱笑脸,她快步上前敞开久违的拥抱,纵身倾下地铁疾速运行的轨道……哥哥在你后面。
这股随风飘来的娃娃音刹那抽扯住她倾身的失重,突然如一股滚烫的血暴迎头泼洒,缓然顺着眼帘内惊栗的恐光往下滑落,那具及时从死亡快线上拉了她回来的光影,仅已被列车撞成血肉横飞的半边身躯,在对她笑着,往后倒下…沉缓跌宕着她一生只爱过的光影回首。
“啊——!啊——!…”惊梦一眼扎醒,寝室少女满额汗颜。她缓随幽蓝色的窗光,迎来一副沉坎疲睏的面容,趴地熊抱拥闹钟[Am4:39]。
“波仔啊?波仔…别睡了…去心姨家看看发生什么事?喂…?”波叔儿子如死猪一头,掉了下沙发,仍在睡。“你老子我当年都不知道,怎样生出你这副睡懒相,有邻家女孩你也不会泡?”
差不多有十年观塘公共屋邨邻居关系的波叔,矮脚不由地搓了儿子烂睡的屁股两下。一脚跨过去后,还未赶得及走出不足四十平方米狭窄的厅房,已听见外面渐渐吵闹起来,楼层上下左邻右里纷纷挂上外衣,睡眼矇惺地拉起闸响走了出来。
“阿心的女儿到底怎么回事?老是半夜三更被她惊叫扎醒,好心有病就带她看看,大家街坊们在这住了这么多年就劝了这户母女俩这么多年。搬走吧!…”……见1203室屋内没有任何反应,波叔当即苦口婆心地逐一相劝围聚在屋门外纷纷攘攘的邻里散去。
平静过后,他情急得两颊挂苦,不停地轻碰铁闸,小声轻喊道:“阿妹(对同辈人女儿的亲切昵称),你没事嘛?你妈妈上班不在,你没事的话跟波叔说句话吧?你别吓坏波叔,阿妹阿妹。”
就在波叔继续劝话之间,偶然随门开出一丝阴寒凉风,敞出一帘波伏的飘动。肤若冰霜的长发少女初露杏圆一眸,瞳无光泽,另眸泪流。
第一章 沧海人遗憾
“麻烦你拿那个牌子的安眠药给我……”“这个德国牌子的药品呢效果好,没副作用,偶尔用它为了减压想睡得好些挺不错……”
“给五瓶我吧。”药柜店员不由望过拿住药瓶定神的淡妆少女一眼,她年约二十来岁,简约的记者装束,芬芳洋溢的长发马尾眷留在牛仔领扣上,更凸显出仿如中日混血儿般的俏丽美貌,也有从不喜欢穿裙的恶习/喜好。
趴地熊银包留芳住阵阵令人垂涎三尺的咖喱鱼旦味,这与她日常下午没课上Part-timejob有关。屋邨妹、鱼旦妹是她常见的昵称,因为在她大学最后一年毕业以后的记者妹未来到之前。为免被人见到银包里面那张同性情侣亲密照片,她必须快快快收回找赎离开。
但问到药柜店员最近有没有治疗脑癌的抗生素新药上市时,店员义不容辞地从高过她的药品摆位上推介了一盒标价8960港币的进口成药。触摸到盒边,她当即带着盒上的一点灰尘离开这间开设在中环地铁站内的万宁药店。
以沉默寡言的美貌及咨求药类‘寸爆’药房的她,不敢相信地感受到患上绝症是多么高昂的可怕,如果这个杀穷的事实落在有钱病患者身上,不过也只是一瓶普通吊命的点滴注液罢了。对吗?珀玉……「医生说仍有38%的脑癌患者可以通过化疗及开刀切除肿瘤手术后康复,不过这个手术存在70%的死亡风险。」她幸将这条SMS一直保留至今,如今再睹思,可笑得可怕。一生一好友出身自名门望贵,终须惜别的一段友谊瑰丽。她们挽手一起走出过恐怖阴影的抑压,也说过从今绝口不提‘病况’二字。
拥挤而有秩序的人群,与遭受外乡侵蚀得臭气熏天的南城,这里亲切的语言幸未频临灭绝。
“哎,程瑶你看哪了?我在这啦!”她的站姿依旧如望夫归一样,可爱少女装扮十年如一,娃娃音亲切不改。
“哎…你千万别快跑过来,慢慢走。”话音,随着她裙边却步的摆动而止下。两女子站在人来人往出入列车的黄线外,隔望而笑。
“有人说过无论这个世界有多美都是虚伪,是实际便不会有这么多人自寻短见,不会买雷曼债卷。不会这么多人抛个身出来做,不会这么多臭男人拿条棍子出来排队撩坑渠。有钱没钱又怎么样嘛?全港百万富翁的比率是1%,你可以不管他们这些恨不了我喜欢和你这个屋邨妹交朋友的垃圾达人怎说,因为他们连1%发达的机会都没有。”
最狠就是沈珀玉最后一句:“当梦想从天下压下来的时候,是一团很甜很甜的大棉花糖哦!”
“那是一团云好不好呐?”沈珀玉对着程瑶摇头,说:“不好,是棉花糖。”
程瑶摇摇头沉默默地笑了一下,两眼朝住地铁驶来的方向急睁,惊见前面有名男子突然欲想跳轨轻生。距离只在一步突进,程瑶幸而快手揪住他后脖衫领,此时就像被人从死神钩镰抽命回来的男子,马上回望程瑶一眼。大骂道:“你干嘛了你?”
空穴来风,刮励着程瑶苍凉的面容。
瞬眼熏陶又遭其嘴嚼口香糖,浓妆艳抹的小太妹粗言相向:“阿巫(大婶),我条仔话发誓以后唔去叫鸡,唔信他的话可以为我去死啊?又管你乜Q事?……”程瑶在沈珀玉贸然讥笑中,一阵哑寂。
人世那阵让人心碎的良知而又诡异的感觉,随着那太妹牵扯住被程、沈二人的美貌迷倒失神的北太子走后。他们一起进了开往铜锣湾方向的地铁……人群挤拥中,沈珀玉朝住喃喃自语的娃娃音指向车檐广告牌上必胜客新品木鱼比萨,鼓起了圆美的脸蛋点点考究说:“不如待会我们先去试尝一下吧。和风木鱼随着热腾腾的蒸温在比萨上飘飘然的,啵!一定好好吃了咧!”
沈珀玉忽而循往程瑶颤栗的眼孔木纳之处停滞,北太子左手污猥地间断性爱抚在太妹女友玉臀中缝上,不停地打转出一圈又一圈水纹,太妹的口香糖只是吹出脚尖飘踏涟漪波伏上的升天快感,及暗里享受着在大庭广众下无耻,无休止的呻吟,卖欲。
沈珀玉此时狐亮起来的美瞳打消程瑶恐惧的两性念头,仰声大喊:“电车狼!——狼!——狼!…”
北太子闻震慌乱收手,程瑶马上尴尬地捂住沈珀玉嘴巴,扭了转背。
周边乘客不由将猎奇生艳的目光移向太妹拉不及超短裙遮蔽T—Back的湿润位置上………
地铁转眼到站,沈珀玉回头对向程瑶随后浪人潮自觉式的推涌说:“男人不是不给你咸,咸得连一点公德心都不留,简直污染群众的眼球。我洗眼带你去吃比萨算了…”
“12点半了,再去吃东西的话便赶不上学系约定的街头实习访问了。”程瑶看下十字架手链上的腕表说。
程瑶并不知道身在名门的沈珀玉因为患病而常年药、粥,别说其脸色带点看不见的惨白,是天生丽质罢了。身家过百亿城中富豪的养女身上从来不超过五百块,信用卡类一张都没有,和程瑶一样穷。但因自身患病及因上流社会关系做不成兼职鱼旦妹的她依旧很乐观,“我算好了,许多人一生下来连看病或被收养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数以亿计的人口增长。”
程瑶大清早出来连早餐还未吃,以轻微近视及饥饿而产生出来的幻觉,将沈珀玉抚在厨窗外香饽饽的木鱼比萨竟然看成是被千疮百孔的蛆虫爬满、孳生、吮吸着同一块腐臭糜烂肉体渗透出的蕃茄沙司。
想想也可怕,“你外带回去连盒也被分抢得不剩,还可以用同胞同学来形容这伙人吗?”沈珀玉似乎被(必胜客@不剩盒)的论据说服了,她们的共通语言是实际的。
“那也是,好吧!做完采访我们一块回来吃。”程瑶先拉了沈珀玉赶快地走出出口。某一瞬间,她站在比沈珀玉高两步的台阶上,是这道幻灭与希望同等存在的曙光引导在沈珀玉光滑的脸庞上,响来程瑶花光了购买安眠药的钱,不想AA,又不想蹭上个性大方的门名娃娃公主一顿说:“明天行不行啊?我,今晚答应过我妈早些回去吃饭的…”
回家吃饭,我有一个家就好了……沈珀玉且能乐观地笑笑说:“那好吧。”
过后,她只能将冰甜的眼泪咽回辘辘饥肠里,挽着好友的跟自己一样纤巧的手一阵轻快走去。
更好为其钱银瓜葛节俭的辩护解释,记者妹是怎样炼成的——铁脚——马眼——神仙肚。还要有随时面对突发性的天灾人祸,血肉淋漓,尸首不全,脑浆满地边啃汉堡边对死亡拍照的勇气,及味蕾必具备异于常人的美味哦。
youknow?
毕竟积雪深盖全身,亦成过去,正如当年陆唐二人隔海分道扬镳,临别一句:“离开就别提了。”
“我去对岸,你去哪?”
“我想留在这。”
一个心怀幻灭从彼岸流浪过来,另一个却满带希望要从这里过去闯荡。彼此,消声匿迹了七年……
瓦檐水滴下,锈迹斑丽的舍房纱窗被他亲手栽植了一盆蒲公英。每朝也随晨风远播各方,换来了处处孩子们天真烂漫地捧手吹散蒲英的笑声,这是他毕生暖心的梦美………他不当厨房工及不当车房仔,最适合去农村山区当美教。但他又不舍得割弃这份勉强可以供给数十名贫困儿童上学买文具的微薪。所以他天天仰望着盆蒲公英都笑得份外心足陶醉………
香港某富豪大宅区外停满价值不菲的房贵尊驾,依山畔水,满路苍翠。即使夜幕降临,仅闻十里远外山径下军事式的封闭,出入路上有过百名训练有素的保镖队伍整齐划一地严阵守候,就像半山奢华月色下,德战时期充满浓厚纳粹色彩的路边大兵街灯一般“钢富”。
刚好接载名门贵妇人外出的白色林肯停于半山路上,延望狮子山下港都弥雾朦郁,依傍中银商圈区四面林立的高层商厦同属任、沈国际,这位出身名门的贵妇人见证住这等每座从平地而起,逐渐屹立在东方之珠上一把把迈向国际闪烁的‘商剑’,‘银盾’已雄根深固,势掌八方。
然而同时这些商圈高楼大厦越盖得高,她的心却是越有愧,愧疚得寝食难安,愧疚得几乎每晚都做梦梦见冤鬼索命。
皆因她自知是自己是一位狠心的,苦心的妈妈共魂一体。
“老张,我一生最遗憾就是做了一件令家族蒙羞,令别人家散人亡的错事。看着咱家儿女已经长大成才了,所以我更想尽力去补救它………”贵妇人身边的中年男人听后,愁怀舒过一口气,问:“依太太意思,您是想我北上南城引导他回来相一位国外千金,当过埠姑爷?”
“男儿的暴戾只会逐渐消沉磨灭在生活美满富裕和美人娇躯上。就算往后倘若有朝一日被林家识破他不是我任家长子嫡孙,到时候已经米已成炊了,除了断绝商业来往,也奈何不了我们什么。更何况那野孩子现在应该长得和他被老任害到屈身监狱里的爸爸一模一样,足以留得住世上任何一位出身名门望族大家闺秀的女儿心。”
太太的苦心孤诣任氏张总管是听得见,感受得到,但她说漏了“身败名裂和家散人亡。”偶尔也有感这个带着‘悲’字出生的孩子一生都被人卖来卖去……
第二章 邪恶王导仁
中午,一群香港J•H大学新闻系学生正在铜锣湾进行现场新闻实习采访。
放下采访笔记,一名文质彬彬,貌似纯良的学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听住耳边的录音笔。里面程瑶语带坚毅的柔性声音令他份外亢奋,甚至心脉沸腾,从露天茶椅起来是硬绷绷的。
他叫王导仁。
也知道梦中情人的小学妹从来特别抗拒异性靠近,所以在场也没有任何一位男生敢上前与她搭话,但世上还不乏敢吃辣的人。
“哎,程瑶,你的笔记做成怎样?需要我帮忙指导吗?”每当程瑶一听到有异性朝自己走近的声音时,身体总会好不自觉地虚慌一怔,如箭射般惊骇,一颗颤振的心房久久未可平复。
“谢谢,不必操心。”虚惊过后,程瑶继续回到现场作采访记录,并没有去理会他的存在。
这时,王导仁一直站在程瑶身边,偶尔提一提自己那副黑框近视眼镜,其猥琐的目光继续向程瑶微然低垂的衣领瞟去……程瑶开始感觉到自己被人窥视,于是停下笔,马上尴尴尬尬地用笔记本遮住自己领口。未免惊动其他正在采访的同学,她只好装作一切若无其事地走开。同时,恰好对面有一位男同学目睹了整个过程。
他叫莫子瑜,是王导仁的同班同学兼好友,平时惯爱在校内里作恶多端的他,虽然也是同属大学新闻系学生,但成绩却是班级里最潦倒的一个,其品行恶劣,猥琐。所以别人常常贬他做阿鱼,有时更会被某人称他作“死鱼”。当得知自己的死党失败后,莫子瑜便得意洋洋的走过来挖苦一番。
“哈哈,还不快请我吃饭?!知道你有洞插不进的话,早该跟你赌盘大的。”王导仁听到他这番挖苦后,绷紧脸皮上的神经,怒气难平地瞪了远处的程瑶一眼,接着又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脏话:“扑街!”
“哟,发烂渣(发脾气)啦?!早该死心罢了!明明有这么大的一块“贞子”牌坊上写着四个大字挂在她背后,亏你还看不到?”莫子瑜最后一番话引起了王导仁的注意。
“什么四个字?”在人流密集的大街上面,没想到莫子瑜顿时朝向程瑶身后,故意提高声调,一字一顿地脱口嚷道:“就是,生——人——勿——近!”
这句众人皆忌的话,几乎传进整条街上行人耳边。
一息间,同学们的目光,纷纷不约而同地注意到程瑶身上。留在心底里那一份难堪,就像千刀万割一样锯拉着她的心脏,冰冷的唇齿久久未能言语。待一会儿平静过后,众人继续回到采访工作当中,而程瑶也暗暗掩饰起这份难堪的心情,埋头专注做采访记录。一切仿如过去了,但别人在背后偷偷嘲讽,难堪入耳的话却没有歇止过,一秒。
“喂,你们两个还不去采访,明天不用回去交采访作业啊?”班里面一位女生嚣张的声音插进了他哥俩的话题。一见有异性接近,莫子瑜便惯常摆出一副自以为是浪子姿态,右手拂扬地搭住刚呕吐大作的女生肩膀说话。
“少来这一套了你,不知道自己脸皮成尺厚。”以机灵鬼著称的杨艾菲看透了他用来泡妞吹水揩油的招数,迅速快步闪躲而过。
见到失手,莫子瑜只好无奈地厚起脸皮,继续扮回令人作呕的“鞋揪脸”镶细眼长满痘渣的浪子,还在拨弄自己额前那一丁点儿长薄的发阴之时,凡事‘爱八(巴)’的杨艾菲却没放弃追问闲事的机会。其他专心学业的大学生看到又是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所谓已见惯不怪了。但是最看不过眼的是,杨艾菲却经常把程瑶小时候一些不愉快经历当笑柄,还在学系上大肆宣扬她过去不愉快的恐怖经历当丑事。
“哦!原来如——耻!”
“发傻了你?这么大声?”当告知一切后,杨艾菲立刻拉停下大肆喧哗的莫子瑜。偶然间,一份不安的触感恍如电流般麻痹在程瑶的脑里间。程瑶不敢望去,只是默默地垂下了头,勉强用一绺柔发遮蔽起一副苍白发青的脸容,手里的原珠笔在笔记本上不停颤动…乱画…乱插……
当首次得知自己一直暗恋的程瑶小学妹,原来曾经被第二任继父性侵犯过后,王导仁第一时间在其他两人面前切齿恨道:“扑街!不是人!”
莫子瑜把满怀蹂跺猥琐的目光转向远处程瑶那,接着掀起那副得意的臭嘴脸,笑问王导仁:“看你样子是不是很不爽?很失望啊?”谁知道王导仁听完莫子瑜这番话后,竟然连连摇头。接着凑在莫子瑜耳旁,悄悄地说了一句十分卑鄙下流的话:“我痛恨的,当年操她妈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莫子瑜听到此话,随即瞪大眼睛,也没料到,竟会随即和应一声:“我也这么想。”
“你们两个“死人麻甩佬”说话可要小心点啊!我警告你,你们这番话可千万不要落进东青耳边,不然你们有十条命也不够栽进去。”杨艾菲这番话霎时警惕起王导仁心中邪念。
但一向好闹事的莫子瑜却不以为然地憋起一副臭脾气,还大大咧咧地嚷道:“死TB(指女同性恋者所谓的男方)!只不过是中日打乱种而已,学过几年空手道就自以为很了不起啊?”
从远处传来的话音深深伤害了程瑶,郁结已久的眼泪,不禁点滴打湿在写满笔记的本子上,任由下巴上的泪水滴滴溶化了字字端秀的笔迹。直至手上面的笔脱腕滑落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刚在旁采访完的沈珀玉方才发觉到程瑶的抽泣声。
“程瑶,你没事吧?干嘛哭啦?”
沈珀玉马上过来安慰后,谁知程瑶的沉默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时,站在那边的三个人才略微收起那些肮脏猥琐的话语。
杨艾菲鬼祟地瞟过她们一眼,接着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淫贱二人。“程瑶,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又在欺负你?”沈珀玉怒然欲指问起莫子瑜和王导仁他们。
“哎,阿导过来一下。”谁料,莫子瑜见状后立刻拉起王导仁走到一旁。
趁杨艾菲走开了,莫子瑜见机鬼鬼祟祟地凑到阿导耳朵边说:“咱们下个月不是有一次很好的机会吗?”王导仁听不懂他的弦外之意,声音低沉地问:“什么?”…“最近,我在狂野派对里发现一瓶新型迷奸水,看来下个月的组织之旅能派上用场了。”
一个邪恶念头悄然地传进了王导仁的耳窝之中,一种恍如触电般的罪恶快感在敲击他的学子心灵。但同时,却又被这种犯罪欲望所带来的后果,顿然吓停住他心中对程瑶的那份邪念:“不,这个不可以,我们都差不多快毕业了,弄不好…”
未待王导仁话半哼完,莫子瑜当即一句硬插进来:“白痴了你!你听过香港有哪一宗迷奸案打赢过官司吗?更何况在国外?那里是公海,我们俩到时候可以………”
“程瑶你没事吧?别吓吓唬我们,求你开口说句话吧?”众人不停地安慰起程瑶。
“我没事。”众人遥望她一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恍如一只穿洞脱线的纸鹞,浮沉跌宕。
她寡影静来走到紫荆树下的长椅旁,才没坐下多久,一阵手机来电突然响起了,接着从话筒里传来了一声熟悉而又亲密的问候:“傻猪,现在在哪?”是东青从日本打回来的电话。东青亲密的一句问候,恍如一颗蜜饯悄悄放进了她唇边。
“傻猪,怎么不开口说话?”
“没事。”
“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被人欺负?”
“不,没事”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想你了。”
“真的?”
“对,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吗?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嗯,这就乖!…我的好老婆!”
每当听到东青这样称呼自己,程瑶总有一种甜然笑意由心而发。
“哦!对了,上次你叫我帮程阿姨(程瑶的母亲)找的那种脸部皮肤创伤膏我在东京一间外科整形医院里找到了,明天给你带回来。”
听到这个天大喜讯后,程瑶沉默了许久,埋藏在心里面多年的一件心事似乎也顿然放下。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又不开口说话?”
“谢谢你,东青。”长年以来发自内心的那份无言感激,使她对东青又敬又爱,一份断背的情感却是又经历过无数风雨累积而成。
“谁教你突然间对我说这么客气的话的?傻猪。亏我还特意给你带回满箱漂亮可爱,至IN至潮的衣服。”
“真的?贵不贵啊?不贵不要喔!我的好老公……”“程瑶,我能坐在你旁边吗?”亲切的娃娃音落下后,程瑶满目意外地望见沈珀玉走过来。
人生起伏跌宕,不知为同一块扎根生长的乐土,未来仍要面对几多个金融风暴疲于奔波。大学学子且惜最后美好无忧年华,笑声乐享在闲聊紫荆树边长椅上,倚肩静养身心,细赏柔风落丽。
南城,某地。
“喂,我说你啊大哥?”车房里的肥昆突然问向正在维修底盘的某人。某人回答:“嗯,啥?”“唉——”胖子李昆扯叹一声,撇下了手里那条脏兮兮的擦手布,嘭的一下,把大号扳手扔落地。接着点起了一根香烟又在叹说道:“老天真不公平。”
“怎么它杀你全家啦。”某人问。
肥昆先是摆出一副大款般的姿态坐在凳子上,然后抽起烟抱怨起来说:“说啥了老兄?我说的是咱俩的薪水。”
肥昆说:“知道就好,他妈真是叼毛!这车房老板也太不尽人情了吧,简直当我们这批学徒工不是人。亏你还干得蛮不自在?啊?”
肥昆这番抱怨的话也许他已听腻了,但在同时心底里也有点忐忑的感觉。
“看开点吧!世上不公平的事还多着了。”这句话说到他嘴里是呛着的。
“听说最近一个瓦解冰消的社团拳馆在重新招人,我宁愿阔他妈一把也不想留在这为这丁点薪水卖命!”话后,肥昆吹起烟圈,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德性。“哪个社团?”某人开始关注起来问。听后肥昆翘起脚,不以为然的高声叫到:“——苍会!”
声音落下时,沉默已久的赤影,一生也似在快播……
第三章 瑶拾当年情
他随手抄起一条抹布,抹着即说:“猪头猪脑,你假如有九条猫命,它便随时欢迎你下地狱逛逛风景。”
“谁进黑社会啊?”——突然听到老板回来的声音,肥昆那根只抽到一半的香烟几乎急得要吞回嘴里。知道老板回来,他便立刻急急忙忙站起来,两只手把那根未灭的烟藏在身后,接着慌慌张张地说:“没,没有…”
“有活不去干,还在车房里吸烟?!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啊?要抽出去抽!”老板脾气是这样,改不了只好适应。
5分钟后,肥昆在外面抽着烟问到某人:“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走?”听后,某人回眸身后一眼,这间名叫「飞达车房」的牌匾,然后衔住烟连连摇头。
“我死也不会再回来!”——十年前被逐出豪门风雨的一句话,完全扭曲了他一生,七年之后的他也曾许下过誓言绝不会重回黑暗,一份孤独无助从血痛中的龙潭虎穴爬出来的亲身经历从来没人了解。
过后,肥昆已收拾好行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简陋脏乱的单位宿舍,而某人却默默地工作直至凌晨达旦。
“你们谁叫陆健?出来收信。”忽然从远处传来了邮递员的声音,某人此时才从车底里探头而出,满脸油污还未来得及清洁干净,他却马上应声答道:“我!”看到手上一封封期盼已久的来信,霎那间他已忘却了工作上所带来的疲累,一个人靠在柱子下满心喜地拆阅。
“肥胖胖的…”当看见到从遥远的山区里寄来了一声声亲切的祝福与问候,陆健那一张布满油污的脸总挂上一丝微笑,乐透的滋味藏在心却又忍不住偷发出来。
旁人看见陆健一个人靠在柱子下一副笑眯眯的嘴脸,大伙们忍不住便凑上来偷看一把问:“谁是肥胖胖的?是哪位情人写信给你?伙记。”听起身旁一个瘦弱的小伙子问,陆健收起了手上的信件,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凌厉的目光瞟过他一眼,接着回答:“我要恭喜你才对啊!老弟。”他的话让瘦小伙挠不着头,便带着满口乡音反问:“恭喜我啥呀?”
接着陆健掀起嘴角说笑道:“刚收到你妈的来信,她说她给你生下了一个胖胖的小弟弟!还问我该帮他起个什么样的鸟名?”一听之下,在场众人顿然发笑。
“臭鸟蛋,敢捉弄我?你别走!”一时间,整间车房里沸沸扬扬打闹起来,天真烂漫的大男孩笑声传遍这片现实残酷的天空下。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时份。
穿走在狭窄的公共屋邨走廊,迎面已飘来阵阵香喷喷的烹鸡翅味道,是母亲煮的可乐鸡翅。通常程瑶的母亲在下班回家后,都会煮下这道菜,来等待她女儿回家。要是那天要回茶餐厅加班工作,她也会在上班之前弄好放进冰箱里头,或摆放在饭桌上面,因为这是女儿最爱吃的一道菜,一份亲情,一份温暖,二十年来风雨不改。
年近四十的母亲叫程海心,二十年前是一位年轻漂亮的社会工作者,但是人生中有过两段不愉快的婚姻经历,最后一段却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妈,我回来了。”
“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快洗手坐下来吃饭。”
一间建筑面积不超过四十平方米的屋子里头,却整齐地摆放着屋内各样大大小小家电,简单而又温謦的气氛更胜任何一座大宅庭院。程瑶从小到大在学校里拿过的奖项多不胜数,但使其母亲最值得骄傲的是,摆放在电脑桌上层书架那三个金光闪闪的奖杯:
或多或少,是受到了同样也热爱滑冰运动的母亲所感染,想当年母亲程海心却是香港国际公开赛的总亚军,但她并没去选择溜冰运动作为她的职业生涯,反而只在一间入不敷支的民办社工团体里工作。故中因由无法而解,但唯一使其觉得最惭愧的是,她在过去两段破碎婚姻中所给程瑶带来种种不幸的伤害和经历,就好比藏在程瑶胸口里的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一样。
而苦命的程瑶其实是她当年在修道院里领养回来的一名孤儿,那年程瑶只有三岁。
饭前,“感谢主,赐予我和家人的健康快乐;赐予我和家人的生活美满;赐予我和家人的丰足食物。阿门!”
饭间,“别只顾吃肉不吃青菜,没营养的。”话刚说完,母亲又把一块飘散着鲜美香烟的鸡翅膀夹送到女儿碗里头。
程瑶停起筷子,斯斯娇然地对母亲讲:“多谢,妈。”
饭后,看到母亲在厨房里洗碗,程瑶静静地走到她母亲身后,两手娇柔地倚靠在母亲的肩膀之上,然后孝顺地帮她母亲捶背按摩。母亲慈祥的脸上顿时泛起的一种甜美满足的微笑,是程瑶感觉在世上最大的幸福和回报,人间最幸福快乐的亲情莫过于此,却比起某种名门望族的骨肉分离,争权夺产更胜千万里。
“妈?”
“嗯,什么事?”当近见到自己母亲一头渐已斑白的发鬓,一份亲恩中的感激令她时而欲言又止。
“妈…你有没有想过再嫁人啊?”
“傻丫头,你妈现在都什么年纪了,还谈婚论嫁?不怕让人笑掉牙才怪!”母亲边洗碗边笑着回答。
“谁说你老的,我妈想当年啊……”一番赞美之言突然寂止,母亲脸上那道创疤多年以来也渐变得枯竭了。
“还老提当年的事干嘛?现在我们不是生活得很好吗?是不是怕妈再嫁人丢下你不管啊?”
“嘻嘻,我知道妈不会的。”程瑶笑着答。
“你啊,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好!学校组织的学会旅行安排得怎样啦?什么时候启程?”一听到组织旅行,此时程瑶脸上挂满的笑容全没了。
“我…不是太想去。”当回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程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怎么啦?又不想去?那笔旅游签证的费用,可是你辛辛苦苦在外面兼职打工挣回来的,你舍得?”母亲的这番话让程瑶更加忐忑。
“呜…”程瑶把头暖贴在母亲背后一脸撒娇装嗲。
“去不去该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程瑶脸上还摆着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六神无主。
“女儿啊,你也长大了,还长出一副亭亭玉立的好相貌。有时候趁年轻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别把眼光老是放在一处。”
“好!洗澡。”女儿下定决心后,便高高兴兴地离开厨房。
“女儿啊!那你到底去不去啊?”母亲在后面探头追问。
“先不告诉你。”
话后,程瑶正走向睡房里准备更换的衣服,这时在无意中方才发现…“妈!我房那只上面写着‘死人头’的拳套呢?”
听到女儿在房间里大呼小叫,母亲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上的抹碗布,便急着脚步走出来问:“是不是又破又旧又烂的那个啊?”
“对啊!你把它放在哪啦?”程瑶焦急地问。
看到女儿一副紧张不安的神色,母亲便转身走回厨房故意说道:“哦!上午我打扫卫生时从沙发底下把它扫了出来,一看见它破烂不堪的,我就把它扔掉了。”
“什么你扔了?”一听见自己的心肝宝贝被扔了,程瑶也顾不及穿回上衣,便匆匆忙忙走出来,继续追问母亲。母亲见到女儿衣衫歪倒地愣站在自己前面,一副婀娜优美的身姿表露无遗,但同时却又使她哭笑不得。
此刻,程瑶的母亲心底里在想:“这丫头原来还这么念旧。”随后,才走近女儿说:“你看你呀?越来越不像一个女儿家,快穿好身上衣服。我刚只不过是骗你而已,那只旧拳套不是好好的放在沙发上面吗?”
“呜…妈骗人…”
一只残旧破烂的拳套,算是属于程瑶在悲雨花季年代中一个较美好的回忆,然而却又是另外一个人走向孤单的开端。
程瑶洗完澡后……“赵汉昭,赵汉昭,看你走,打死你,打死你,看你还敢往哪走?…”
母亲经过沙发时,意外发现女儿拿起那只破烂的拳套又扯又扔,她靠近女儿身边,不禁好奇地问:“女儿,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待别人的东西啊?”
程瑶右手戴上拳套,两眼瞪住拳套上面自己亲手写的那几个大字,切恨地讲:“因为他拽!还骂过我。”
拳套会骂人?
听后,程瑶的母亲更感到疑惑不解,然后又问:“那你又为什么一整天要擦它好几遍,还一直当它作宝贝般地放在自己枕头边呢?”
见女儿含笑不语,母亲便猜疑起来问:“是不是心里,还念着当年把你从地铁里带出来的那个小男孩?”
听后,程瑶连忙矢口否认,反驳说:“妈,你说去哪?我只不过是把它当成出气袋而已,我现在恨不得狠狠教训他一顿才对。”
“女儿,做人不能够这样,毕竟别人曾经还是帮助过你,要不是当天有他在的话,你现在可能就要流落到南城街头喽!”
“妈,别再老提起咱们去南城的事情了,你的乖乖女现在不是乖乖呆在你身边吗?”
“你啊,应该感激人才对。日后有机会相见的话,就应该好好的把这只拳套送还给人家。”
“哼!才不管他!到时候我恨不得把他和它都扔到海里去。”母亲在一旁摇头。
《鲸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