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深圳E夜情
1
真是奇怪,我也算是E夜情酒吧的常客,而每次来都会看到吴晴在酒吧中晃荡,她还是那个样子,一年四季,不管刮风下雨都戴着一副红色玻璃片的太阳镜。我经常搞不明白,吴晴老是在酒吧中戴着太阳镜干什么?怕被第N任男朋友发现,还是担心与老板撞到,亦或是也来一个老鼠吃大蒜——拌酷。
记得那次在我那“狗窝”中我将她做了后,我问她,你整天晚上在酒吧戴着那鸟眼镜是为什么?有红眼病吗?吴晴瞪着我盯了足有十分钟后,给我来了句,你才有红眼病,我想戴,你管得着?奶奶的!我一生气,又把她放倒了。不过好像没报得了仇,她倒是一副很陶醉的样子。靠!这样报复的方法看来对这娘门不中用,反倒成了她的好事,白累我个半死。
的士高音乐和着啤酒瓶的撞击声继续轰鸣着,舞池中扭动的屁股越来越多。我叼着一支三个五,盯着这些屁股,突然冒出了一点灵感,这舞池,其实我经常与文子泡酒吧时称之为无耻,恩,是无耻,舞池,无耻,不信盯盯就知道我说得没错。我这灵感有点哲学味道,是什么呢?我发现,这无耻的组成其实是各种圆圈组成的,为什么呢?想想看,池子是圆的,脑袋是圆的,眼珠子是圆的,屁股也是圆的,还有,还有什么呢?后面的有些黄了,不过呢也是事实,话粗理正嘛,那就是,男人的那命根子是圆的,而女人的命脉也是圆的。想到这里,我的嘴角露出了笑容。我本来想将这伟大发现给文子说说,让他也分享一下。后面想想还是没说,一来是酒吧音乐声音太大,只适合喝酒、拥抱、接吻等等身体语言,不适合语言表达。二来是因为给文字说了也没有,依他的智慧好像还不能理解我的这一重大发现。
说到这里,恐怕得介绍一下文子了,他是我房东的三公子,深圳本地土著,初中读了一年就陪着他老爸出海打鱼了。小伙子今年二十五岁,据他交待认识我之前搞过三个女孩子,不过最后都以别人将他飞了为结尾,也不知是他搞别人不是别人搞得他。小伙子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人还不错,本性善良。其父看在我是文人的份上,跟我不太熟的人都说我是文人,跟我太熟的人都说我是土匪、流氓、甚至畜生,此类称呼以女子为多。文子他老爸那次收我房租看到我的书堆时,真诚地给我介绍他儿子的故事。有一年,文子认识了一个四川的发廊妹,日久生情,竟然与那女子发生了男女关系,发生了倒也不怕,不过后来发现此女子,以从事“无烟工业”为生,算是红灯区的角色之一,俗称“鸡”。文子得知详情之后,伤痛欲绝,擦干眼泪、鼻涕之后,说他不嫌弃、只要发廊妹能改邪归正、悬崖勒马,他就一定会不计前嫌,娶其为妻,并不会包养二奶。那女子虽说识字比文子还少,然而久在江湖行走,聪明异常。倒在文子的怀中说,自己落入红尘,实属无奈之举,家中八十高堂,兄妹计有八人,她排行老四,前三天性别与她同,皆嫁入寒门,弟妹还在读书,小学、初中、高中都有,所以急需人民币,如现在有个十万八万,她一定金盆洗手。文子为其孝心所动,对他老爸撒谎说与人合伙做黄碟生意,需十万做本钱。文子他老爹文花?贪图暴利,结果上了他儿子文子的当。而文子又上了四川发廊妹的当,结果人去财空。文芒声泪俱下举此例证明文子不可救要,让我带带其子。我为了能在房租上打点折扣,一口保证带好文子,让他变得聪明狡猾起来。
就这文子成了我到酒吧的陪伴,我也乐得有这样一个小款请我经常喝啤酒,全当给他当家教了,不过教得都是泡酒吧,调戏妇女的勾当。希望他能学我的优点,具体什么是我的优点,我也还不知道,我也在找。不过我的这名字叫得有点不好,叫什呢?游大,可怕吧,也不知当年我老爸老妈怎么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何时说出去,何时吓人。估计他们不知耶酥的那个门徒正好与此同音,他们倒是无所谓,不过可害苦我了,知识分子没一个敢与我做朋友,生怕我把他们给出卖了。虽然经我再三解释,此游大非彼犹大,然而没人信,还是如避瘟神一般。而文子与他老爸文芒都不了解耶酥的那个门徒的故事,所以文子就当我是他的大哥,朋友了。
2
我迷惑地扭头看文子。文子努努嘴,我顺着他的嘴吧,发现原来吴睛正撅着屁股在一个戴眼睛的家伙的裤裆上蹭。眼镜从吴睛的后面伸手揽着吴睛的腰,两只手不安分地向吴睛的胸部爬行。
按说依吴晴那身材是不足以引起我的反映的,且不说她个头比拿破伦还矮,个子对女孩子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她胸部不够发达,还没有文子的胸大,如果想象一个的话,可能最好是有粒刚长出来的小葡萄粘在上面,四周空空如也,十足 个飞机场,对于一个女人来讲,这不得不说是第一惨了。因为别人不能第一面就通过脱裤子来鉴定是公是母。吴晴第二惨的地方是屁股,有人说女人屁股大好生孩子,娶老婆最好选屁股大的。而屁股小的只要与腰身配合得好也十分不错,而吴晴的屁股让人看到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经常看到她的屁股后就为她悲哀,如果那时你激情似火,而看到她的屁股,估计你立马就没了激情。这是吴晴第二惨的地方。不过好在,吴晴的头发还算比较长,虽然现在某些搞摇滚的、画裸体画的通常也留长发,然而按正常的思维,人们在不辨公母的情况一下,还是会判断吴晴的性别有百分之五十一为女。
根据以上的描述,依常理,在彩灯的扫射下,在胳膊腿的丛林中,吴晴这种形体实在很难引起我的注意。然而事情就是很奇怪,那次我还真得就注意上她了。
记得那次好像是星期一的晚上。E夜情酒吧在深圳小有名气,听说当年互联网兴起之时,这酒吧的老板也曾投身于网络大潮之中,搞了一个中国送餐网,期望自己的这个网站也能象雅虎、搜狐、新浪、网易一样,杀入纳斯大达克,大赚一笔。而未料到该老板进入这一行业时,恰恰是泡沫吹得最大之时,他的中国送餐网刚开通两个月,砰的一声,互联网这个被吹大的气球就爆炸了,纳斯达克血流成河,中国送餐网的也寿归正寝,老板抱着枕头哭了三天三夜,还是心情郁闷,后来上网在一个叫 的聊天室中寻找开心,结果遇到一个网名为难忘今宵的mm,两人聊的投机,当晚在深南大道旁的小树林相约见面,并做了一起男人与女人经常会做的事情。那老板试过这次之后,感到难忘今宵果然名不虚传,然而那后来上网,再也没有见过该MM,为了纪念这段感情,也为了纪念当年对网络的钟爱,同时也为了能有机会找到难忘今宵,那老板从他香港三舅那里借了三百万开了这个E夜情酒吧,他当时对这一市场认为,深圳的孤男寡女居多,再加上二奶、二爷之类的准孤男寡女,这些人不想结婚、或暂时不能结婚,那么受其生理刺激,一定有性的需要,他这个E夜情酒吧恰恰可以完成这个历史使命,给这些人提供一个交流认识的平台。那老板这次可赌对了,不仅短短两三年时间还清了借款还新买了套别墅,添了台奔驰600,并养了个大学生小蜜。
E夜情酒吧生意最好是在周五周六,人很多,虽然还要收二十块的门票,但是还是阻挡不住蜂拥的人群,临时加的位子都快摆到门外的马路之上了。经过周末的高潮,星期一一般人流减少,这就象是性交,周五周六high的不得了,而周一则是射精之后。周五周六也是美女帅哥最多的时候,是寻找性伙件的最佳时段。
注意吴睛那次就是射精后的星期一晚上,那天晚上等到一点钟都没有看到一个让人瞳孔放大的美女,那时我真后悔过来了。都是文子那小子在我宿舍吵吵,煽风点火要过来,本来我的计划是给一个杂志社写篇稿换点啤酒钱,而文子老说去玩吧,你白天也可以写。我靠,这小子根本就不体谅我白天还要睡觉。我当时对他说你鸡吧又痒了,天天这样你就不怕肾亏啊。因为周六我带他都溜达了一圈,而且当晚还找了两个姿色不错的美女各自过了一个消魂之夜,正想养养精气,以便下次继续工作。文子说,就去看看嘛,只看不摸还不行吗?我对他说,我靠,你老爸让你跟我,可不是学这个,倒时他轰我出门,我可找你算账。就这样在文子的煽动下,那次我又去了E夜情酒吧。
那晚,没有看到什么靓丽的风景,没有做爱的欲望。当时我虽在酒吧,不过脑子更多地是在构思一篇爱情小说。我注意到吴睛也就是在这种情境与心境之下的。在并不出众的众多女人中,吴晴就是这样进入我的视线的,当时一个四十岁中年男人正盯着她蹦着,那男人戴着副有好多圈的眼境,镜片后闪耀着性交的眼神,当时我在猜想,这不知是哪个小公司的副总,是否与老婆离婚有一年了,没有动过女人。
而对于吴晴的身份,我当时更是迷茫,她是做什么的呢?你说是只鸡,好像不像,因为据我的观察,但凡是做鸡的,也还是要有些条件,尤其是硬件,要么是身材好,性感;男人一见到就能勃起,要么是胸大,鼓鼓的,像两个大肉包,两只手都不能掌握。即便是硬件差强人意的鸡在穿的方面却是不能含糊的,要能露,低胸短衫,要么是露出后背,短裙子。而对比吴晴,好像都不具备鸡的条件,而要说是个良家妇女,公司白领,好像也不能自圆其说,一是不上班整晚泡酒吧,二是不分优劣,见谁都想投怀送抱,有些性饥渴状。这些都让人有所怀疑。是不是二奶呢?我又细思?好像也不会吧,谁如果包她真好像眼光有问题,不是年龄偏大,就是身体条件太差。听说香港不少货柜车司机、扫地的、看门的老大爷都到深圳这边包个二奶炫耀一下身份。吴晴是二奶吗?如果是会是哪一类呢?
我问文子,你看那女子是做什么?文子吃惊地说,你想搞她?我看她好像是鸡。
靠!我瞪了文子一眼说,你小子,一看就是“文盲”的后代,缺乏深思。
总之,第一次注意吴睛,所触动的不是我的欲望,而是我的大脑,在没有美女的场合,他是我思考的一个角色。这娘门是干啥的?
3
摇啊摇啊摇啊摇,HIGH啊HIGH啊HIGH啊HIGH。
舞曲中发出性感的叫声,将酒吧中男女的欲望挑得能上天,文子也忍不住跳入舞池中,扭动起他那干瘦的腰肢。在他的旁边有个大胸肥腰的女人也跳得正欢。文子与那肥婆面与面相对,两人像在表演两人舞一般,女子直腰将大乳房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次次挺动,文子对着女子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间或中还伸出他的那双爪子对着女子的胸部在空中抓几下,那女子对此并不恼怒,反倒面含微笑,大乳房挺得更高。文子忽而又屈膝下蹲,双手环在那女子的肥硕屁股上,将脸保持在女人的私处位置。这小子现在变得越来越流氓,比我更厉害,真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在舞池中搜寻了一圈,这会没看到吴晴的影子。
“干杯!”
舞池边的吧台中传出一群人的吆喝声,随后则是乒乓的酒瓶碰撞。喊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吴晴也在那儿,而且这会她坐在那个眼镜的腿上,左手拦住眼镜的脖子,右手则抓瓶太阳啤正仰脖喝着。一口橙黄的液体下肚,吴晴的骚劲勃起,将那张万人啃过的嘴吧定在眼镜焦急的口中,两人忘情地咬在一起,桌边的一双男女在两个后面分别将两人的头往更紧地一处推。其他人叫着、跳着、欢呼着。
我是在第二次注意吴晴时,与她认识的。认识的过程是这样的,那天还是一个星期一的晚上,那天我喝得有点多,还没到晚上十二点,就喝了八支嘉士伯。那晚喝多的原因是本来想叫一个刚在网上认识的漂亮MM——小鸟依人出来到酒吧玩,没想到那MM竟然不给面子说要陪她男朋友一起。我当时说,你出来和我一起不就相当于我是你男朋友嘛,说不定认识我之后,你会有新的发现,人不比较怎么知优劣,见过我之后,你当天可能就将你那男朋友给飞了。小鸟依人说,那不可能,她与他那男朋友上幼儿园小班时就认识,感情可好了。我哈哈大笑,对她说,号外号外,快看特大新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恋爱二十年还没分手!
依我的观点,这年月在深圳谈爱情真是滑稽到了极点,而能保证这么多年不变的,那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于是对小鸟依人说,你这会感到你是用什么在敲键盘,手还是脚?我这样说的意思是看她现在是否清醒,脑子是否正常?不会是被男人骗了二十年还不知道。而小鸟依人却不明白我的好意思,对我说,你脑子有病啊!我可真是郁闷之极,这个小鸟依人怎么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这是心中所想的,一般情况下不应该对女孩子说出口,可时那时间竟然给说出口了,说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样说也就说了,这样显得我真诚,不说我再说让她出来时,她毫不留情地说没空!
这就是我当晚喝了八支嘉士伯的原因。喝多了,总是会有些发泄的欲望,要么做爱,要么跳舞,如果恰好倒在床上,那就是做爱;如果陷入舞池中,那就蹦的。酒吧中不可能有床,酒吧外面有车,汽车的座椅可以放倒,像床一样,很多人以此办床上之事,我没力走出去,而且没有属于我的车,所以身在酒吧中,那么只有蹦的了。
我眯着双眼,半梦半醒、摇摇晃晃、似蹦非蹦,一会扭动一下腰肢,一会儿晃动一下脑袋,有时和着音乐的节奏,有时则不理节奏的跳动。眼前一会是浑圆饱满的乳房,一会则是光洁裸露的后背。
不知何时,一副红色眼镜晃动在我的眼前,我随红光的跳动而扭动身姿。嘣嘣的音乐节奏一次次在我的耳中轰鸣着,我越跳越上瘾,竟然玩起了色情动作,胯部对着红眼镜前后晃动起来。根据我的蹦的经验,胯部左右晃是健康的蹦的,而前后晃则是明白无误的不健康表现了,而那会我恰恰就是玩得不健康。
我前后晃动了足有半个小时,红眼镜有了反映,她悄然揽住我的腰,随我的节奏而前后晃动。我的大脑虽然有些迷糊,然而生理反映还是比较正常。我自然而然地搂住眼镜的腰,并低头亲了一下眼镜的额头,红眼镜没有给我一个耳光,我又继续亲了她的鼻子,然后下滑到她的唇。与此同时,我的右手顺势回收,在红眼镜的胸部摸了一下,然而这让我吃了一惊,因为我没有摸到那种鼓胀的感觉,感到手在好像在玻璃镜面滑过似的。我的大脑嗡地一声,“同性恋”三个字立刻在脑中浮现出来,这时我的酒醒了一半。我用右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这红眼镜原来是吴晴。这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怎么会搂着一个“飞机场”,喜的是幸亏吴晴还是个女人,是我的异性。否则我还不被文子笑死。
为了感谢吴晴是个女人,我特意请吴晴喝酒,就这样我们认识了。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盯着我说叫吴晴。她说的实际是“吴晴”二字,而我的大脑中则闪出“无情”二字,并附带地想到她的妹妹可能叫“无义”,无情无义,真是多么好的两个名字,让人记忆犹心。
吴晴看来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模样,一字一顿地说,怕了吧,不过我可是口天吴,日青晴。我听后心中一块石头才落地,否则我可真是想扭头就跑,无情无义之人,谁敢打交道?
你呢?吴晴反客为主。
游——大——我拖长声说,以示对她刚才的回敬。
这也是经常让人印象深刻的两个字,吴晴也不例外,拿起的太阳啤酒瓶又放了下来。
她拿起酒瓶,好像没有听到解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吴小姐以何为生?我问吴晴。
吴晴盯着我,然后眨了眨眼睛反问我,你呢?
我?无业游民,下岗工人!我认真地说。
事实上我以前有一份工作,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记者,然而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我的能力真是不能适应打工的要求。一是想法太多,本该主编考虑的宏观问题,我却经常开会时忍不住会发表一下高论,而作为一个小编辑记者这实在是个不识实务的举动,而我偏偏经常如此。记得一次发表一番高论之后,一个女同事说,你怎么好像主编、社长一样,这话的挑拨嫌疑极大,而当时主编在场,本来我提过我手上活多,而主编为了体现自己的权威,又给我分一个采访任务。二是学了一点管理知识经常用来衡量上面的管理者,概念技能、人际技能、业务技能,这三项我经常用来考察主编是否称职,试想这是一个小编辑记者做得事嘛,而主编每次哪方面出现问题之后,我还本着治病救人的态度私下给其指出来。而这又岂是我该做得事?不幸的是我还是做了。试想哪个领导愿意手下有这样一个炸药蛋?最搞笑的是有一次,我竟然推荐主编读两本书,一本是管理学,一本是组织行为学。而那主编竟然读了,我为什么知道他读了呢?因为过了几天开会,主编开始展示他的管理理论,说让大家认真做事,他主要做好事后控制就行了。而且在下一期的策划会时,他也学会了收集大家的意见,下一期的主题主要就由此而生。对此我经常发出感慨,不管哪个行业,看来当个小头目就是好,找个幼儿园小班的同学看来都能当主编。
而又一次我在酒吧偶然发现主编搂着个穿得很SEX的美女在喝酒,我还在想这主编可真有艳福啊,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就跑过去和主编打招呼,而刚走到身后,听到那女子说了句,一晚五百,不讲价!我拍了一下年轻主编的背说声:*总好!*总两眼睁着像牛的眼珠子一样盯着我,赶紧放下腿上的美女,口齿不清地说好好!我说您也来了。*的脸红得像个猴子屁股说不出话。当月,主编夸我是业务股干,分配了多一倍了采访任务,而我实在是有违老板的重托,没有完成,影响了杂志的正常出版。主编找我谈话,说人都要负责,他得给社长一个交待。我也该给杂志社一个交待,我伤痛欲绝,说我辜负了您的重托,我引咎辞职。主编拍着我的肩膀,说有出息,你走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我尽管来找我。就这样我怀着对主编的歉意离开了我所工作的杂志社。从此可见我不称职,实在还有些十恶不赦。现在我整天坐在家中当“作家”,心情好写个几千字,心情不好看玩会游戏,晚上闷了拉上文子泡泡酒吧,有时我给文子,我再找个工作算了。那小子说,你去听那些人的指挥干屁,坐在家中敲电脑也没见你饿死。就这样,我在我的狗窝当了一年多的“作家”。不过这些我没给吴晴说,也不想给她说,其实也不是不想法,而是不知为何要给她说这个。
那你以后为生呢?吴晴问我。
我说,我?不是靠做鸭为生,平常就打打字,会有些MONEY维持我生命的喘息的。
吴晴听到鸭字时脸红了一下。我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种反映,不知是不是害羞,她也不可能是做鸭的害羞什么,不明白。
那天晚上,最后文子也不识趣地加入了这场谈话,三个人又喝了十二支啤酒,大脑开始有些不听使唤,文子酒量大,一次能喝十五支嘉士伯,因为他还要开车,所以那天他喝得不多。本来那天晚上,我喝得迷糊,可以将吴晴带回我的“狗窝”中办了,不过在文子的那辆帕萨特后座,我无意中又触到吴晴的飞机场,清醒了,而一清醒我就没有办吴晴的欲望了,于是让文子将吴晴送回了家。送吴晴回家的路上,吴晴说这车还不错,我说是文子骗他老爸给他买了,可不曾想文子却成了我的司机。
吴晴下车时竟然趁我不注意在我的裤裆抓了一把,真是该死。本来可以安心睡觉,被她一抓,胸中的火全来了,于是我与文子一起去了家按摩店,每个人找了个小姐消了消火。
这是我第二次注意吴晴的情形,本来会与吴晴发生点故事,然而最差那么一点还是没有发生,其原因,我总结为太清醒了。看来人不能太清醒了,这正如结婚,情况往往是这样,你要与哪位成为连理,最好不要认识太长时间,也不要太了解,认识太久,了解太深,反而结不成婚。所以有人说再了解一段时间,那么你就该做好被抛弃的准备了。
4
“老大,看哪位美女呢?”
一声吼叫,将我思绪中唤回,我扭头一看,文子正冲我嘿嘿直乐,他的额头冒着热气,看起来温度不低,估计发烧超过37.5度,放在去年,非被当作非典分子关起来不可。
“发情啦,那么大声?!”对文子,我可是从来没客气过,向来以教训下级的口气说话,幸亏没给我个小头目当当,否则,我可要好好过把领导瘾。不让下级见我尿到裤子,也得让他们见过如老鼠见猫。
可惜我的斥责对文子从未见效,不管我怎么对他吼叫,他还是粘在我的身上。以至我有时对他说,古人对那些有学问者称什么子,如孔子、老子、孙子,而你呢,也没上什么学,你老子甚至取了个“文盲”作名字,但是给你取了个文子这样一个伟大的名字,而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当然有吹牛的成份)却得到一个游大的称呼,真是心理不平衡,而你的这股粘劲、叮力,实在是叮人的那种蚊子。我判断,当年你父母做爱时,可能被蚊子叮得达到高潮,并怀了你,为了表示纪念,所以就用了现在的这个文子作谐音。
我这么对文子说,主要是出于嫉妒之心,设想甚至有些恶毒,然而文子竟然傻得不明白,还是对我笑呵呵的,可能是老想叫我带他泡美女吧。
在我和文子瞎侃中,舞池的中传出阵阵喝彩声。原来酒吧的大音响上,一个脸色黝黑的印度男人正在与一女子在上面扭动腰肢晃动着,印度鬼佬弯腰抬胯,女子上身前倾,呈趴势贴在鬼佬身上。深圳近年来大力发展软件业,而印度的软件业比较发达,所以许多印度软件开发人员也跑到深圳来打工。而这些人有的在本国已成家,有的则是光棍一个,来到这里,即便其在印度当地混不出个人样,然而来到深圳,则依其不同的皮肤在酒吧中同样成为许多女子追逐的目标,算是一条大鱼了。
印度人在现眼的同时(现眼在我这是现场表演的意思),舞池中的舞星们挥动双手,吆喝着,像欢迎凯旋的英雄一样。一会,音响上的女子好像体力不支,败下阵来,而另一带红眼镜的女子飕地一声,蹦了上去。一说红眼镜,可能大家猜到是哪位了,对了,就是她——吴晴。吴晴一上场就引来众人的欢呼,这欢呼来源于她的过人之处,她先是对印度人点点头,然后趁其不备垫起脚来在印度脸上亲了一下,随后对台下挥挥手,印度人与台下的人先是一怔,瞬间酒吧中只有音乐的轰鸣,酒吧中的人物毕竟不是等闲之辈,没什么场面没见过,即便有人表演脱衣舞也观之如芭蕾舞,在吴晴耻笑印度人开始蹦的同时,台下掌声、叫声响成了一片,一群人和着节奏扭着、吼着。
“大嫂真是牛人!”文子在我旁边竖起大拇指发起感叹。这小子自打那天晚上我做了吴晴后,就一直称吴晴为大嫂,这会又想给我“擦皮鞋”(广东话,拍马屁的意思)。从这句话就可看出文子没读什么书,拍马屁都找准时机,一抬手就拍到蹄子上了。
我瞪了文子一眼,这小子这会机灵了,赶紧钻到跳舞的人群中。
我是在第三次遇到吴晴时将她放倒的。当时的时间也是星期一的晚上,看来星期一是上帝安排我弄翻吴晴的日子,说实心话,我是从来没想到要与吴晴发生这事的,但是事实上还是发生了这件事。曾经有个女孩子说我没品位,只要是个母的都想弄了。这话我可不认同,但是能与吴晴发生这事,又让她给说中了,让我没法洗清自己。
看到上面的文字大家也知道吴晴不是我中意的对象,她的身材、胸脯、屁股都不能吸引我,因此,本来不会有事。那天我也没有约哪个女网友见面,没有遇以什么失望的事,所以不存在受打击,所以当晚心情还不错。这再一次说明我本来不该把吴晴放倒。但是很不幸,那天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而且我犯了一个明知故犯的错误。
哲学上说,任何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其必然性与偶然性,用此分析,我与吴晴那晚也有其必然性与偶然性。必然性的原因是一吴晴与我都老爱去E夜情酒吧,而且还认识。必然性的原因之二是我老是爱穿一件黑色的T恤,而且关键是长得像吴晴的首任男友。关于这一点是吴晴当晚天亮后才告诉我的。而这件事发生的偶然性就更是有趣,一是当天吴晴的首任男朋友结婚,这也是她后来才告诉我的。二是我当时有两个星期没有碰过女人了,这对于我这样一个身强体壮、十分正常的男人就太不正常了,而平常我则是每个星期都有两三天过一次性生活的,当然对象就比较多了。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个偶然性就是那段时间我恰好在编一个中篇小说,而杂志社的哥们又催得比较急,仿佛我是哪个名角一般,这让我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因此放弃生理需要来编故事。再有一个偶然性就是那天酒吧竟然会突然停电,酒吧停电,这在深圳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不过这也好像是老天有意要安排我与吴晴成段好事,那晚偏偏就停电了。
上面一大堆必然性偶然性写得可真累,估计看得也很辛苦,这么做我只想从理论上证明一件本不该发生的事会什么会发生。我现在说说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当晚我兴致很高,因为小说用EMAIL发给编辑哥们后,他说主编称写得不错,可以用,而且稿费不低。我听后兴奋得抱住文子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并破例听他喝酒。为什么破例,是因为我作为他的老师平常都是他请我,而我对他讲的理由是他用的钱实际上都是我的房租,所以该他请,而这件事的真实原因是我囊中羞涩,但是这一点我死也不会承认的。所以当晚我说请文子喝酒时,这傻小子竟然以为太阳也会在晚上发光。
当晚因为是我请客所以喝得不多,一人一瓶,虽然喝得不多,但是性欲却越来越强,而此时舞池的音响上一个女子穿着低胸露背装正蹦的正欢,看着她跳舞,我同吃了伟哥一样,裤裆迅速膨胀,为了消火,我甩开文子,冲入舞池,混入扭动的人群。而当我与这些舞友正跳得正欢之时,突然酒吧一片黑暗、音乐骤然而停,人们“啊”地大叫一声!一会有人就嗷嗷地叫着、鼓掌声、口哨声混在一团,我身边的男女则搂在一起咬了起来,我听得喳喳直想,裤裆中的兄弟接连抬头发出怒吼。
我在心中暗骂,他奶奶的,我怎么没这个福气,正在我郁闷之中,突然感到有人抱住我的腰冲着我的嘴吧一通狂啃。我震惊中有被强奸的感觉,小兄弟吓得突然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同性恋、性骚扰、吃豆腐、卡油......种种让人不爽的字眼纷纷冲入我的脑海。被人狂咬了数十下,我的脑子才稍稍清醒过来,然后立即伸出双手上下一探,上面平坦,心中一惊,下面平坦无棍子,心中又是一喜,再试个头,矮我一头,初步判断,没有被爷们袭击,顿时轻松的一些,也才感到满嘴的酒气。而此时我的嘴巴也有些反映,舌头在口腔中伸了出去,回咬起来。而咬着咬着,小兄弟又再次强硬起来,不老实地扣击房门。
要!要!啃我着从嗓音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这也太直接了,我大脑清醒,身体却糊涂了,火焰山被扇子一扇,不仅没灭,反倒越望,真想即刻解决战斗。
撤退!我大脑迅速反映。摸着黑,我拉着这陌生人就出了酒吧,拦了辆的士直奔我的“狗窝”。在路上,我曾想过找个公园的草丛解决问题,不过还是担心被当作卖淫嫖娼分子被绳之于法。车到楼下,趁着灯光我发现此人有些面熟,但这会已经没时间细看。搀她走不动,于是将其往背上一扔,蹭蹭没停,竟然冲到了六楼,上楼后我才感叹人的潜力真大,平常空手爬楼还歇一会,这次负重竟然不觉累。心中不禁有冒着枪林弹雨勇救战友的英雄般的豪情。
一到宿舍,来不得开灯,我的地方不大,也熟悉,摸黑我都知床在哪,来不得喘气,就将“伤员”丢在床上。伤员看来病得不轻,还在想你要你说个不停。我一看事不宜迟,救人要紧,三下五除二,将两人的下半身扯个干净,立即动起手术。
经过急救,伤员病情得到控制。我也松了口气,同时开了一个小玩笑,我说你要什么呢?是不是要吃宵夜?没想到伤员不懂幽默,而且啪地一声给我一个嘴巴。我被打的一个激灵,伤员在我没有反映过来时双手猛一般我的肩头,同时双腿卡紧我的后腰,并迅速屁股一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我虽在上面也没有防到这一手,又气又惊又忙又乱。她还说了句,你不行了吗?我大骂一声,我操!立即给她来了个大手术,差一点将手术台给震散架了。
在我实施手术的过程中,手机暴响了十次,我没时间搭理,估计是文子打来了。因为我走得匆忙没来得急给他打招呼。
手术过程的另一个插曲是我在用嘴在伤员脸上操作时,感到伤员满脸的水,顺水源,我发现不是渗透出来的,也不是来自于口水,也不是啤酒,水源显示在眼球处。为了给伤员治疗,我用舌头舔了她的两只眼睛,而她则在搂住我在我的嘴唇给我做了手术,我当时想,这是谁给谁治病呢?伤员在后期,有哭泣,并且一直在呼唤一个叫“负心”(取音,我想这两个字最有可能)的名字。
手术非常成功,伤员情绪稳定,心态平和了许多。这时我也才感到分外疲惫,甚感从医的不易,当时倒在手术台上晕了过去。
次日晨,我先醒,搬住伤员的脸一看,大吃一惊,此人竟然是吴晴,想起昨晚的手术,我不禁不点后悔,然而手术已经成功,我也没法。此时,吴晴也睁开双目,望着她我一脸尴尬,为了解围,我问其昨晚的故事。她说,昨天她大学四年认识的男朋友娶了她最要好的一个女朋友,那男人叫就叫负心(我想还是这两字)。当年,吴晴与她那女朋友都爱付心,而在学校,付心还是选择了与吴晴相处。毕业之后,付心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而吴晴的那闺中密友的老爸在深圳开了家公司,于是在吴闺中密友的帮助下,付心进入了那家公司,就这样,一个月后,付心就真得付心了。吴晴还说,虽然她恨付心,不过还是忘记不了付心,所以经常到酒吧疯玩散心,她还说付心长得比较好看,我有点像他。她说付心经常爱穿黑T恤,而我也是老穿。她还说,她早都注意我的一举一动了,昨天晚上心情不好,一个人喝了六支太阳啤酒,那会看到我在跳舞、刚好又停电,于是就扑了上来。
这爱情故事有些老套,我一天能编一百个,不过我相信吴晴不会是编的。听她说我长得好看,我有些得意,不过说像那付心,我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那名字让人听起来不爽。为了轻松一下,我问她为何戴老带红眼镜,结果就挨了一巴掌。后来才知道当年她在学校时,她也爱戴红眼镜,那次她与付心第一次发生关系时,付心也问她这个问题,当时她就给了付心一巴掌,而付心之后就将她给办了。她给我一巴掌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那次刚办完事后,房门就敲得山响。
“老大,着火了!”
文子在外叫,我吓了一跳,拉上裤头就开门。
“早茶去!老大!”文子笑嘻嘻地看着我,往我屋里冲,“昨晚怎么不见你了?”
“站住!”我一把没拉住,文子就冲了进来,与吴晴来了个对眼。吴晴啊了一声,文子吓得急忙退到门外,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大嫂,对不起,老大,我错了!”文子在外叫道。
“滚!”我吼了句。
这就是我第三次遇到吴晴的情形。
5
吴晴还在舞池中蹦着,这会搂得是一个足有一米九的男人。
后来在酒吧,我还碰到过吴晴几次,不过都太清醒,吴晴也没有喝醉,也没有了诸多偶然性。虽然见面也打打招呼,但是感觉却没了,实际上可能从来就没有感觉。
现在回想与吴睛的认识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有。后来吴晴竟然成了我的弟妹,也就是成了文子的老婆,“文芒”的儿媳妇。
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后,北京一家出版社约我写本关于深圳酒吧的长篇小说,字数得二十万字,要求三个月完稿。为了完成这个艰巨任务,我将我关在我的“狗窝”中,三个月没有出门,没有去酒吧,没有找女人。三个月后,我大功告成,再度出山时,发现人间已不同往日,这变化主要是在文子与吴晴身上。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勾搭到了一起,我竟然成了第三者,而且他们已经商量五一结婚。原来这三个月,文子开始拉我去酒吧,我都因写作上的任务没有完成而拒绝了。后来他就没有找我,独自开着他的那辆帕萨特进军E夜情酒吧。
因为之前与吴晴的相识,实在找不到美女时,文子就请吴晴喝喝啤酒,而文子出手就不同凡响,经常是啤酒一批扎扎地买,要么就是两人来瓶杰克丹妮,刚开始没啥,文子还叫几声大嫂,后来喝多了就不理这岔了。而吴晴也是一见文子叫大嫂就给文子的一个响亮耳光,后来打着打着就不响了。终于有一次,两人在喝得半醉不醉中,文子送吴晴回家,在吴晴家的楼下,吴晴又病了,躺在车上起不来,文子搀扶吴晴中,看道她病得不轻,于是他将吴晴放到车后的座椅手术台上,给吴晴动了手术。吴晴后来说,她对那次手术非常满意,比我给做的那次手术还要好,而文子也乐于给吴晴治病,并期望做一个专职医生,于是他们想结婚,实现这一理想。而文芒听说这次终于有人要与他的儿子要结婚,十分高兴,并且听说还是我做的媒,当然他不知道我还给他的儿媳妇动过一次手术,文子没说,吴晴也没说,我当时为他们的喜事高兴也忘了给文芒说这事,后来想起来了也没想着要说,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文芒感谢我成全了他儿子的好事,并感谢我对文子的教导,为了表示真诚的谢意,于是免了三个月的房租,水电不免,他知道我晚上老不睡,用电量大。
文子、吴晴结婚,我也得表示一下,送点什么呢?花钱太多的,我实力有限。包个五百块的红包,担心人说我暗示说他们是两个二百五。再说红包也有点俗气,不过主要是差不多又得我用些电写个三千字,而他们共同的老子——文芒又没免我电费,所以我还是放弃了送红包。送礼这事真是发愁,后来我想起吴晴最注意两件物品,一是红色太阳镜,一是黑色T恤。于是我花了一天工夫,跑了一趟东门,听说那里的商品物美价廉,于是给采购了一副红色太阳镜、一件黑色T恤,其中眼镜五元,T恤十元,合计一十五人民币整。文子爹是有钱人,有钱人应该不看重钱,我没钱人讲究花小钱办大事。吴晴与文子估计也不会在乎这值多少钱,关键在于意义是否重大,个人以为此两件物品意义不俗,更重要的是价格不贵。
我从我的狗窝中翻出个皮鞋盒子装好文子与吴晴的新婚礼物,在盒子正面贴上一张红纸用毛笔写上“游大贺礼”四个隶书大字,我已经十年没拿过毛笔,写出的隶书不比较像隶书,也不容易。当吴晴、文子打开我的贺礼时,我问吴晴如何?吴晴流着泪说,你真是我和文子的知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