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纪念认识你一周年（修订）163首
1
你说梨花开了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是去年的雪吧
我惊慌得像个弃儿——
柳絮儿、雨丝儿上哪去了
怎么不说一声？还在睡吗
我想念它
梨花开了，眼前就会果子青青
雨一样落下
而你一直走在那雨里
黑暗的井很深，我一直在爬
像陷阱里一匹哭泣的母狼
而今天，为了鹤影翩翩的春天
我收拾庭院
我想，你是不会欺骗我的
2
假如我能蛇一样蜕皮
我就会日夜渴望
渴望脱掉
自然的目光太过沉重
只能暗河一样偷偷流淌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坐在春夜的路口
听草木萌动，虫鸟梦断
一段段无法继续的恋情
就在暗香里沉浮
我羡慕为爱情割尾的美人鱼
羡慕阿芒和玛格丽特的灼恋
虽然一切都教我落泪
我也无法正视自己
离开和安稳，破碎和麻木
假如我能蜕皮
上天会不会
我一个小小的生命又能怎样
3
盈盈的东湖
是你的明眸
在临海的胸口
你是温润的玉坠
在你的窗口
它是柔顺的小猫
有柳絮飞过
荡漾起整个东湖
4
柳叶闪动
沐浴在你的光辉里
哦，特蕾莎
——你是特蕾莎
我整个心房为之颤动
我抬起头，又低下了头
没有，根本没有
只有你——你是唯一的
5
幻像，幻像！
如海市蜃楼在我眼中
时间被甩在两道心门之外
急雨中的每一片叶子
朝我微笑
哦！幻像
——一只飞翔的白鸟
有你这样美丽的幻像
我愿意死在追逐路上
像逐日的夸父
6
你知道吗？你的每一条短信
就像每一朵花开在我心口
又有多少日子
我不会追问为什么
只会悄悄编织我的网
7
如果你是阳台上的兰
我就是那叶唇上的露
如果你是窗下那棵树
我就是那枝桠上的窝
如果你真的想躲开我
我就瞬间消失
如果你一直不嫁
我就一直守在你的心口
你骂我是魔鬼
我就魔鬼一样缠住你的灵魂
呵呵，别说了
把颤抖巍巍的手儿给我
8
看着春天远去
让出窍的灵魂化作轻烟
在没有星辰的夜空游荡
是你，一只渡江的白鸟
是你，一片皎洁的月光
悄悄地注入我空虚的心灵
会勇敢地向着下一个季节扩展
9
冥冥之中
你的影子降落在我梦中
我一直以为
美丽的白鸟都死了
一夜之间全部死掉
当满天白羽将我覆盖
我还以为是个不可捉摸的梦
你是不是受伤了
在这色彩绚丽的春天里独自飞翔
哦！你很自我
为什么又把影子投入我心湖
我要捉住你这黑暗之中的火光
只剩下两盏灯相伴
一盏在你心头
一盏在我心头
所有的人都活在梦中
我曾经也说有梦真好
你知道，一盏灯
去寻找另一盏灯
点亮的是两盏灯
11
魂像个弃儿
在夜露里哭泣
是你帮它找回了母亲
如果你终将离它远去
请把它也带走吧
——你捡到它的那一刻起
它就属于你
它只是你头上的一片云彩
你无须把它当作负担
走你的路，看你的风景吧
12
树枝和树影一起摇曳
花朵躲进了午夜
在露水中吮吸着初夏的爱情
就这么走了？
留恋的目光盈盈
装满了醉人的烈酒
是的，我得走了
不然，我又能怎样？
你知道我会醉的
醉了，也带不走你
13
走在一起的路
走在一起的夜
这世上什么都不能久留
只有爱情在生命里永久
当一次又一次别离
只有与你一起的夜是那么可贵
14
你的眼睛，让我温暖
在以后的日子里
我不能让它丢失
我不能让冰冷的水
在它上面流过
我要用一块海绵
把午夜的墨汁吸干
像第一缕阳光
落到你的脸上
世俗的空间太窄了
我到处碰壁
但在你的眼睛里
我没有走失
我只是一弯新月
在海的脚边寻找新的起点
我歌唱爱情
除了阳光
你是唯一的听众
你是心不在焉吧
把我的心踩乱
今夜，我潮一样的情怀
托起了梦一样的满月
当车子向南飞驰
心却跟着你向北奔跑
人世没有绝对的美丽
当忧伤消融在阳光的执著里
我爬进了你打开的记忆
17
我在水中捕捉这团云影
你在夜空里猎狩那颗流星
天空留下了灵魂
躯壳却同断线的风筝一起放弃
在你憔悴的眼神里
我只有黑色的影子
会有人来拯救你的灵魂
我想
除了我，不会有谁！
18
我是一只从土穴里爬出来的蝉
寻找不属于我的爱情
沉重的天空压伤了花朵的思考
我借挺立于黑暗的树林
发泄绿色的激情
风要割断我的喉咙
让我在你背后剪一个影子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因为影子沉重
会在冬夜里呜咽
19
在断流的日子里加深
对你的思念
在夜来时更加粘稠
在爱情的季节里
雨季就要来了
河岸漫长
我不怕泥泞
你误入我的梦境
被章鱼般的触手缠绕
落在你面前窥视你的
是一只负重的鸟
沉重使他难以起飞
颤微微地探着赤足
在梦的碎片里行走
你想羽毛一样轻盈
终有一天，春天的阳光
染重你的翅膀
湿透你的心
21
拾得一街的花朵
因为年青
心坠落在彩色的漩涡里
后来，你在我的窗口闪过
就那一瞬，飓风把我卷起
就那一瞬
泪珠在我的花瓣上
我泼掉那杯酸了的红色果酒
可在你面前
在我还没来及
奏完天下奇曲
你就走出了我的视线
琴音幽咽，为谁而生
鸟雀和阳光去了
高山和泉水去了
琴弦幽咽
还留它干什么
难道让它再陪我寂寞
羽化成蝶的故事
不再俗套
也不再欺骗
你无法返回现实
我也无法返回
不是现实的蝶
24
为了资源，为了生存
为了一种意识
谁也不愿臣服
在血与火中争战不止
而爱情
是心灵的依恋
我甘愿向你投降
甘愿被你掠夺
这扇窗，那扇窗
这盏灯，那盏灯
灯光在黑夜里相互诉说
黑夜在情眸里偷偷溜走
26
这个春天，仿佛只有月亮和你
与我生活在一起
月亮不食人间烟火
你好像也是
而我似乎也是了
月亮很远，可是真实
你很近，却是虚幻
我没有因为那些深深的伤痕
就将整个生命埋葬
在烈酒淹没瞳孔的日子
我连自己也记不起来
还去携谁的手呢
在这个雨点点亮草叶的春天
你裹不住的绿色
拨响了一串串闪光的音符
最忙最忙的时候
我挥不去你的音容
最闲最闲的时候
你的光芒让我闭上眼睛
在你的丝网里
我情愿被缠绕
一生也不想脱身
我宁愿
在你的引力下出轨
成为一颗流星
也不想继续做一条彗星
即使我的闪烁只有一时
因为你的存在
我也不会永远
埋没在太空的黑暗里
30
在这个春天
若是没有你站在风口
我就会漠视它远去
像以往的所有日子
像以往的所有春天
我如一只失明的蝴蝶
闷在自己的枯井里
若你不站在这个春天的风口
风也不能唤醒我绿色的激情
身躯和灵魂会一同枯槁
若是你无视我的脚步
我也不会在春风中沐浴
31
在这个少雨的春天
和这个将同样少雨的雨季
想想那些都属于奢侈
在这条湍急的河流中
你一直停在上游
我留在下游
我沐浴在对你的爱恋里
却不知脸旁的清水
在无雨时节
你会在雨中想我吗
而我总在无梦之夜
轻轻地朗读你的诗篇
32
天空那蓝宝石般的晶莹
唤起我遥远的记忆
对着窗子
阅读春天的童话
两只雀儿在枝头凑得很近
各自梳理羽毛
它俩每一天都如此靠近
却互不纠缠
今天的天色
已把我的眼睛染绿
而你的童心还在网络里飞翔
33
用语言和情感相互温暖
把你的心放进怀里
让我做它的美容师
把我的灵魂放进你的城里
整夜仰望你的窗子
34
你何时来的
又来自何方
我只记得你来的一瞬间
世界一片光明
仿佛掉进一个火球
燃烧了整个春天
我想用语言
我想用爱情
把你的美丽铭刻
我想用生命
把你装饰
哦，我不记得你来自何方
也不晓得你将去向何处
35
我们向着黑暗去
旅途孤寂、泥泞
我需要你的陪伴
把旅途装点得花团锦簇
我们向着寒冷去
旅途空虚、冷漠
我需要你的体温
来温暖我的灵魂
在不灭的星光下
旅程闪闪即逝
哦，靠近我
在秋深之前
36
我是蛛网上一只被逮的昆虫
时隔日久，只剩下一个空壳
我从沉闷的裂缝中出走
向着飘渺寻找一个寄托
黑夜是恬静的故乡
成了一只明亮的鸟
网络是片明亮的海洋
像银河一样令人遐想
我像透明的鱼游了进去
你我彗星一样闪烁相映
那不能说纯属偶然
相遇，伤了各自的视线
从此，却成了相互的守望
37
风暴在窗口轻轻扇动
在风雨里相互关注
谁也不愿如此静静地等着日落
飘忽的灵魂
不需要飘渺的寄托
它需要真实的爱情
和爱人真实的体温
我那失律的心脏
于是，我难以预知地
向着春天奔跑
夜色里的呼唤
敲击着城楼的沉默
有润透石头的雨水
打伤了千年的城砖
从此，夏天的湖畔
挤满了春天的花蕾
我走进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向着星空伸展自由的藤蔓
你窗下的湖水
泛着眩目的光亮
而月亮和你
在水里时隐时现
谈论诗歌和友情
我们又快乐地诉说
诉说记忆的童年
促膝而谈的夜
和你的眼睛一样真实
让我的胸口
揣上一个明亮的你
我那灰蛾一样阴暗痛苦的命运
因为你，成了色彩斑斓的蝴蝶
我的灵魂也因为你，有了翅膀
无论日夜，闭上眼睛都能飞翔
对未来，我们谁也没有描述
多么渴望成为你手中的风筝
牵引你的手心，你的眼睛
多么渴望成为你窗下的游鱼
日夜听你的脚步，你的声音
可夜总像不睡的精灵
飞快地扇动翅膀
每一次，它都匆匆自去
把共鸣的脚步留在后头
等待已够奢侈
犹豫不会结出成熟的果实
我需要你的靠近
我需要你的温暖
从心灵到身体
温暖我，走向
寂寞而阴冷的盒子
我与美丽的夏天同步
我与美丽的玫瑰同步
难道你真的只是我的梦
我不要梦，不要一个个美梦
我就像那条贪婪的天狗
我也看见了善良而摇摆的你
蛇一样钻进我的心门
38
夜深了，撑出一小片光明
抚摸着你的文字，轻轻的
它润泽了我的眼睛
还是不知道为何活着
虽说终极荒芜并不可怕
但一路寂寞，令我痛苦
此刻，你在我心口出现
让我破解了生命的疑惑
我也懂得了什么是爱情
你什么时候来呀
夜宵的龙虾已经端上桌子
你什么时候来呀
每一片绿叶因你颤栗
每一朵玫瑰因你盛开
温柔的夜色也因你无眠
所有的红灯笼为你点亮
所有的诗句为你喷涌
40
我要的爱人
不是那根缠人的藤
也不是身后的影
她有她的方向
她有她的快乐
可它不是孤立的黄山松
我要的爱人
我也不是她的泥娃娃
她是我心中的一面镜子
如果她落了灰尘
我会小心地替她拭净
41
我不希望你沉醉于网络
可它是我们的线
现在你走了，网络空了
那颗心也回到青峰梗
让黑暗把所有言语收藏
仿佛又一部红楼终了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躯壳
在风中滚动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躯壳
在泥土里等待腐烂
给我一个光明的尾巴
给我一个光明的身子
哪怕只要短短几秒
42
我为春天编一个美丽的巢
一个万紫千红的巢
我想把它筑在密密的叶间
又担心雨骤风急
我想把它垒到别人檐下
又怕低眉垂眼
织在哪儿好呢
春天的巢
我在风雨不侵的心窝
为你挖一个美丽的巢
为你编织一生的美丽
可在春天，你却悄悄走远
43
子夜过了
地平线渐渐升起
没有风
但这时
你即使闺阁深锁
也会一身湿透
44
他们都走了
春天依旧
把你的目光留住
一息尚存
我都要真诚演出
背着行囊，背着一颗心
决不让你的目光空留
如果你真要远走
真的已经厌倦我的演出
走吧，别看我
我会在太阳出来前沉回大海
45
能拯救自己的
就是自己
我一直都这样以为
现在我发现错了
这跟自己
提自己的身子一样愚蠢
没有你的出现
我不知道会沉迷多久
没有你的存在
我更不知明天向往何处
46
我不能扑入你的影子
怕它破碎
怕它随着水波消失
我不能举枪射你
怕伤了你的双翅
我又不甘心离你很远
只把思念写进网络
我要编一个很温暖的网
像阳光一样让你走不出来
在我起身之前
我的诗如黎明的响箭
把你的心灵全部抢占
当我向你靠近
我的诗早已如燎原的春色
用绿色沸腾了你的血液
当我走进你的目光和生命
你的一切——包括泪和笑
都化作与我一同呼吸的诗行
48
我的思念是你眼前的春天
我的思念是你身后的冬天
我的思念写进枫叶，写进柳絮
我的思念写进星空，写进河流
我的思念是你沾满双手的皂沫
我的思念是你藏进目光的忧郁
我的思念是你我共鸣的脚步
我的思念是你我共同的未来
在不灭的网络里我的思念不灭
在真实的生活里思念更加清晰
49
为什么遇见你
要在这入秋的细雨里
给了我一个虚假的信息
让早已不爱绿色的心
偷生出一个短暂的春梦
为什么你要如此的完美
在那入冬的寒意里
把它深深地温暖
为什么？为什么
你一定要出现在我的视线
让它从此不能放弃对你的追逐
50
即使走到岁月尽头
即使命运让我孤独
对你的爱，不会让我放弃
即使你苍老如飞雪中的苇
即使你身心全是岁月的伤
对你的爱，能让我战胜自己
我爱的是我唯一找到的灯
我爱的是我前世走失的魂
51
这个世界已经一片孤寂
为什么要独自行走
前方的路，我刚看清楚
后边的路，我不想回头
借一点星光，把泥泞走尽
借一点春风，把孤独吹走
我不是你路边的客人
我不是你心上的阴影
停停神，揉揉晨光里的眼睛
看着我，是不是感到了光明
是不是感到了心悸
哦，你都感觉到了
——我也看见了
看见了你泪光盈盈
52
还是走不出夜的包围
看着你，离开你
始终离不开对你的痴迷
告诉我，朝向你的路怎么走
别找着借口把我支开
别再说着不能确定的暗语
路途太远，我不敢肯定
那一直坐在渡口等待的人
是不是你
53
透过绿的摇曳
透过夜的尘灰
透过那段暗淡的迷途
我看见了你
你是云海上的风
你是血液里的火
你是我前方的路标
你注定了我一生的追逐
在我身后有条不冻的河流
它追逐着我的哀伤和失落
你忽闪忽闪地奔跑过来
不灭的火焰截断了流水
54 （4月1日）
这夜，是最美的夜
是我生命的序幕
在心口，有一片片
绯红的语言像落霞满天
此刻，世界沉在谎言里
往日的沉重消失殆尽
此刻，所有的言语理直气壮
我听到夜空里全是羽翅扇动
55
为什么我不早些想想呢
难道我真的只想着自己
在这样的传统节日里
让你一个人
在远方孤独、落寞
为什么我不在你身边
为你打发寂寥的光阴
在这样的日子里
我总是那么自私
不为你想想、想想
56
梨花开过了，春天也就走了
蝴蝶飞过了，夏天也将走掉
此刻，学期已经结束
你也就要起程
在你走开的日子里
我会等待你的回来
在没有信息的日子里
你会更让我担心
而此刻，我多么希望
这个春天永远就在身边
这个夏天永远不要走开
57
在我心口
无数深青色的叶子
时起时伏
像无数忧郁的手指
在你门上时停时叩
我认识夜的眼睛
我也熟悉你的心
那黑暗，那星星
那光影和光影下
或闪或灭的你
那一切的一切
都浸在爱情的酒浆里
58
我的快乐在晚风中飞扬
它长着眼睛寻你的方向
你去哪里了
风中，雨中
还是夜色中迷失了自己
上岛的夜残花一样颓废
而他们都城墙一样古老
思绪在大街小巷里飞翔
没有你的分享，飞翔
也是一种沉重的忧伤
59
任七月的风暴癫狂
也带不走我的春天
任七月的天地流火
也烤不干我的海洋
这深海般的夜空里
只要有你还在闪耀
闪耀就是对我诱惑
我就不怕路途遥遥
我朝着晨星去追我的早晨
我踏着长庚去追我的黄昏
我拉着你的手去追逐命运
如果你一定要远走要消失
求你把影子留下——给我
60
除了你，再没人知道
我的快乐来自何方
我的快乐将向哪儿奔跑
那一刻，我没有雀跃
那一刻，我也没有得意地笑
因为我不知你在何方
我都坐下来独自慢慢品尝
现在，我要你一起分享
61
春天，你从我园里走过
撒下一把玫瑰的种子
从此，你就远远地相思
相思着你留下的一切
它们全在我心口盛开——
纯正的花，没有一丝残缺
我小心地呵护它们
为你，也为我
你什么时候来把它们收回
我知道，你即使来了
也不只是为了把它们收回
而我，就等着你把它带走
62
一阵急雨过后
世界爽极了
可灵江那边的你
还困在重重的郁闷里
比如：《哭砂》或《黄昏》
让重重的忧伤
在音乐里渐渐破裂
随着雪水缓缓流淌
哦，你要到江这边来
这边有谁？
是思绪缠绕的街道和酒店
或是阡陌一样交织的记忆
如果再不能把郁闷化解
你就飘到我的天空来
让我为你催下一场雨
63
如果是春雨打折了原野上的花
请你把它原谅
如果是龙卷风掀翻了你的围墙
你得赶快动手
千万别哀叹命运不佳
我蜷在如盖的龙爪槐下
透过叶隙看天空
天空已是风起云涌
你渴望
你又拒绝我的手掌
世事难料
年轻的情感犹如海上的风暴
我坚信你能掌住自己的舵
别把未聚先散看得太重
那也只是生命的一个插曲
64
你愿意陪我同行
真的愿意
在这七月的风暴里
在这漫漫的旅途上
你真的决定了
哦，汹涌的海涛
彻底冲塌我早已残缺的堤
你的勇敢又一次鼓舞了我
呵，上苍！你如此厚恩与我
叫我拿什么谢你
呵！生命，爱情
原来，我的命运
还可以如此美丽
你不让我特地去看你
可我找不到借口
我也不想找借口
你接连受挫
你作茧自缚
一切困得透不过气来
我不能站在你的外面
请你别独自把过去忏悔
请你别把杯子斟得满满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那道路上有个明亮的你
66
我惧怕暑假
暑假对我是黑色的
它会一声不吭把我单独扔下
它也会把我投到陌生的远方
它总嫉妒我的活泼
它还残酷地吞走了我慈爱的父亲
我惧怕暑假
它有狼的面孔
又有狐的面孔
我惧怕它的到来
它是无底的黑暗
现在，你出现了
勇敢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像母亲一样给我温情
给我信心
在你的光明里
我欣喜若狂
为着自由充满了向往
你说过，要拉我走出泥潭
我也说过，终生呵护你的灵魂
此刻，站在这七月的风口
我攥紧了你朝我伸出的素手
67
就在风暴的窗口
彩虹终于出现
就在古老的城墙上
彩虹终于出现
就在裸露的江畔
那是七月的彩虹
那是我期盼已久的彩虹
那是冥冥中召唤的彩虹
它就在眼前铺着
真实地通向明天的旅途
它一定能把我渡过江去
68
它，沉重而黑暗
充满不测与多变
它，魔鬼样挡在我的路上
把我当玩具一样推推搡搡
浮沉不停的思绪在风中旋转
是你的出现，从此把它改变
那浑黄的江底与飞渡的乱云
在七月的暮色中渐渐消失
而留在生命里永恒不变的
是古老的城墙与鲜艳的虹彩
69
为什么要把我阻止
在这三更的夜色里
一个人的行程
叫我如何放心
是怕他们的猜测
还是讨厌我同行
可你孤独夜行
叫我如何安睡
我只想送送你
即使今夜不能
明天我还会去你那里
因为后天你就要起程
可你真不在意我的目光
还是夜色太深把它掩盖
人生的旅途太累太苦
寂寞和孤独难以忍受
我只想在你左右多陪一会儿
可你走了，真的就走了
不行，我要把你追回
70
灵魂在两分钟前被你挖走
空空的躯壳在后边穷追
哦，我终于明白夸父之死
而你就是我的太阳
善良的你一定不愿这样
追不上你，也不能放弃
在夜色尽头，你在寻找
你要把疲倦的灵魂还我
71
阵雨，刚刚歇下
从重重的云间喷泻而出
一时间，巨大的熔岩流淌在灵江两岸
为了谁呀！
苍天，你在这个傍晚
竟如此大方
让七月的灵江把秀美尽情开放
你为了我，走在风暴的门口
黄滚滚的江水
映不出破零零的蓝天
坚守了千百年的城墙
把瞬间即逝的虹彩呈现
只为一睹你的芬芳
跳鱼儿出来了
会唱歌的昆虫们出来了
我的心也出来了
能出来的，一个也不愿把自己躲藏
在这“蒲公英”来临的黄昏
你为了我，进了风暴的门口
它们全因你的美丽
试图掩盖内心的恐惧
而你的美丽因此更加动人
让那些雨珠一不小心
从阳光里不断滑落
我不是有意与你过不去
真的，不要在意
只是熔岩一样的爱情在胸口梗塞
让我没了胃口
不要怪我，在这个总是让我恐慌的日子
在这场风暴汹涌而来的黄昏
你我相互攥紧手，不要走丢
你的眼睛闪烁深深的褐色
那不是黑夜，也不是深井
夜和井能藏狡猾和阴险
深深的褐色里流动着什么
是蜜汁，还是琥珀的故事
我在七月的咖啡屋里猜测
外面的阳光如火
阴影都是行人寻找的目标
你的心事，我不明白
看着你的眼睛
我什么也不管
我不管深深的褐色里藏着什么
也不在乎你能否坦白告诉
我只想沉迷于深深的褐色
73
五个钟头
你为我多留了五个钟头
五个钟头可以做多少的事啊
——一个打字员可以打出二万五千字
五个钟头政治的变化更令人吃惊
甚至可以改变全部地球人的命运
五个钟头啊
可以让一对恋人彻底分手
也可以让一对陌生人成为恋人
五个钟头啊
我的思想生产了一万对矛盾
又解决了一千对矛盾
五个钟头啊
我们的目光相遇了一万次
74
如果你在我的身边
黑夜就多了两团火
把向着你前进的遂道照个透亮
如果你在我的身边
我就多了两根支撑天空的柱子
把令人窒息的空间支出一片宽敞来
如果你在我的身边
我还有什么可怕？
世俗的丑恶，思想的顽结？
就是不测的陷阱
和生活中千万斤的磨碾
也要滚到一边，统统粉碎
75
蚂蚁从我的思想里出走
沿着你洒下的一路蜜汁
哪里是丛林，哪里是河流
哪里积着冰雪，哪里堆着落叶
它们都细心而纤巧地梳理
像我儿时梳理母亲的黑发一样
我不怕蚂蚁在你的迷惑中
找不到回来的方向
我只怕蚂蚁跟不上你的脚步
我让蚂蚁把情感留下
像留下一种特殊的气味
直到有一天，你累了
你闭上深褐色的眼睛
我也能把我寻找
76
船已启动，带我去哪儿呢
江上一片茫茫，一片茫茫
你为什么跑到这座城市
又不来送送我
为什么？我昨天
还兴冲冲地要去，要去
此刻，又黯然神伤
船已进入大海
海浪颠簸着我空空的躯壳
无形的力量抽吸着我的胸腔
我走了，走了
请你为我留出一点空间
就一颗葵花子般大小的空间
把我的心和身放进去
77
默默的江水啊，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这样子——
既然不让我见一面
如果真的是很累，或是不方便
如果是满心的不安，或是酒意
那就什么借口也不要找
我不喜欢风一样的圆滑
我不喜欢只供自己思考的语言
更是讨厌拿语言做生意的人生
为什么啊，匆匆的江水
我不喜欢，不喜欢她这个样子
为什么？你不说话
好吧，你流走吧
默默地流走吧，在这个深夜——
78
我可以无视所有的女子
也不能放弃你
我深深地知道
世间不可能再有一个你
我找到了前世丢失的一半
就要放下一切去追
除非你一定让我死心
让我如《简爱》里那棵老杨树
永恒地以半个身子
挺在阳光和风雨里
79
我要你一起
没有你，我会恐惧
像个黑暗里胆小的孩子
我要你一起
因为大海里布满死亡的影子
没有你，我的生命渺小又悲哀
就像礁石上的一根海草
我要你在一起
没有你，大海会把我吞噬
剩下半个灵魂在海岬里呜咽
没有你，大海会泪尽而枯
我已经启程
在碧波之上摇晃
这时的身子
能被一阵海风吹走
你能为我守望吗
在太阳西落的码头
冰冻的血液
需要你的语言温暖
骨子里的恐慌
需要你的双手抚慰
漂泊的灵魂
需要你的灵魂相伴
你能为我守望吗
我那落木般开始衰弱的生命
我那海鸟般自由飞翔的思想
你能为我守望吗
我那幽谷一般深邃的忧郁
还有对你时光也淹没不了的痴恋
81
轮船只能在南岸停靠
你却说在北岸的码头看我
即使你是又一次哄我
我还是把它当真
从入海口开始
我的目光就在北岸搜寻
轮船太慢
无法把目光送得更远
我走出船舱，站到顶上
四个高高的烟囱出现了
你却躲在善意的谎言里
七月的阳光把我炙烤
才能走向遥远的目的地
千山万水太远
我得把你装进阴凉的心窖
把你放在并不宽阔的肩
你却走丢在桔子青青的城市
你走了
让酒醉的我独自迎接霞光
我如水般泼掉挽留的目光
又如水般让眼泪流淌
是我的酒话伤了你
让你在另一座城市彻夜未眠
你独自在河边眺望这座城市
晨光中这座城市也渐渐消失
85
你将一路南行
我已一路北上
你的那句话
难道只是一句玩笑
也许你用的是情感
情感可以泛滥
可我用的是灵魂
灵魂只有一个
我已经把灵魂放进你的行李
你有没有带上并不要紧
要紧的是
我一路上还把那句话张望
还是那样热闹的夜
和与夜相伴的路灯
还是那棵桂花树
和与树相伴的木凳
可这木凳上，这桂花树下
只剩下一个人
这灯光里，这夜里
也只有一个人
那夜，是短短的
没有几步
今夜，却是长长的
脚步累了
87
你给了我一道彩虹
我以为是一座通向远方
通向你的桥
88，
眼睛和带露的蔷薇
在风雨中摇曳
在万紫千红里
呈现孤独和雪白
夜又深了
你坐在干涸的河床里
托着下巴，微皱着眉
阅读着我的情诗
渐渐的，河床湿了
流动潮湿的火花
04年 7月12夜于临海
89，等待
目光不会碰壁
燕子般飞过一个又一个弯
从新名门饭店
到崇和门城楼
从街上一双双陌生的眼睛
到湖边熟悉的柳树
从那些断肢截首的花木
到给了我百日温顺的美梦
燕子终于飞倦了
就在你的门口停落
等着你打开房门
想和你一起垒窝
7月13夜于南京
90，我与那座城市
偶尔穿行过这座城市
自从你的目光抚平我的心皱
心就掉进盈盈的湖水
我开始蜘蛛一样
在这座城织一张网
那千条万条的线
对于你，依旧通向四方
91，你在我的灵魂深处看守
在自虐中堕落
为了拯救
我付出十年青春
在这个寂寞的七月旅途
我害怕再一次失去控制
就把你紧紧抱住
像抱住一块石头过急流
在这个陌生而骚动的夜里
有你在我灵魂深处把守
我步步自若
不在乎欲望和猛兽
92，微结的锁
在你两眉之间
总有一个微结的锁
仿佛停着一只紫蝴蝶
我心头有一盆
爱的花，日夜开放
想把它逗引
试着小心又小心地去解
可我总是笨得不会解
93，
是的，呼吸爱情的芬芳十分短暂
摇曳之间，谁都会进入冰冷的黑暗
所以，他们宁愿早早地闭上眼睛
而我，即使这光明只有一分一秒
即使在寻找和追逐中依然痛苦
我也不会停下脚步
寻找不到，追逐不上
那是我命运不济
可我不能坐视——
美好的幻象一闪而过
94，
你向西南
我往东北
在雪域高原
你找寻不属于人间的洁净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
向我呼喊那里的美丽
在南京江东门
我用锤子般的脚步敲击
时空粗暴地把我们拉远
电波却用千丝万缕缠绕
7月26夜于鲁院
95，思念
一个人的旅途在七月里延伸
一个人的黑夜在七月里缩短
我摆弄着一张无座的车票
在过道上铺一张地图坐下
火车背向你高速奔跑
我的快乐在更快地跑
躺下来，听车轮咕噜咕噜
倦意随着松懈蜜一样把我包裹
思念却在你的行囊里窜动
27夜于鲁院
96，
但愿今夜没有梦
我要猪一样沉睡
然而，白色的幽灵
还是撬开了房门
里面没有你的声音
也没有你的身影
我试图倾听
却听不到你的脚步
恐惧把我惊醒
求生的力量把我扶起
在我周围舞动的
是一群黑色的幽灵
29日晨于鲁院
97，你病了
在旅途的颠簸中，你病了
病痛沿着电波折磨我
鲁院里那棵高大的泡桐
落下了失去夏天的阔叶
在暴雨后的京城
我焦急地把你寻找
你不在，你根本没来京城
你还在遥远的南国
——29夜于鲁院
98，
多少年来，我一直自负地认为
谁的离开
也动摇不了我心灵的高塔
现在，它哗然倒塌
你还远远的迟疑着
仿佛看一堆倒塌的积木
你是迷惘，还是冷漠
我迷蒙了
找不着飞翔的空隙
虽然我早已习惯黑暗
但眼下不只是黑暗
还有自信和信念的粉碎
——7月31日午于鲁院
99，寻找
像两盏需要点亮的灯
在黑暗里
寻找两根火柴的光芒
我一寸一寸地挪过去
向你凑近
笨得像阳光的脚步
你寒玉般冰凉的臂膀
轻轻一碰
为我碰开了一个矿藏
——8月1日午于鲁院
100，
或是天塌了
我不知道
连电波都不能找到你了
难道你真的没有存在过
——哪怕只是一瞬间
难道你只是一个美丽的幻念
曾经那么强烈地摇曳我的魂灵
呵！上苍
你真是捉弄命运的高手
叫我有痛也不知何处痛
叫我怎么办呢？
天空尽头还有路吗
我必须起身去寻找
——8月2日
1.1，寻谒梁公墓
独自去了两回
就是没找到梁公墓
没有黄叶的黄叶村
陷入浓浓的绿色
走不到尽头的植物园
整个儿在夏日里沉默
和谴责之后的沉默
爱情也已教我准备接受
这最难堪的责骂
此刻，我在等待你的到来
陪我继续第三回的寻找
——8月5日于鲁院
102，
今夜，李白的月亮
苏轼的月亮
在你我的酒杯之中
一同摇晃
一杯盛的是故乡
是东海上的月光
一杯盛的是故人
是北国的独行
一杯盛的是你的戏言
和倦怠的病容
一杯盛的是我的张望
是落寞和忧伤
今夜，半杯月，半杯酒
酒色如月，月色如酒
今夜，无言相对李白与苏轼
只有两杯酒在遥遥相碰
我急着第一个见到的是你
我急着第一个听到的是你
我急着第一个触摸到的人
也是你
手指在灵魂里骚动，骚动多时
寻找伸出，寻找触摸你的方式
那不再是灵与灵的缠绕
而是抚摸你真实的身体
我要感受你脸上的体温
我要感受你臂上的体温
甚至，我要感受
你身体各部位的体温
——这一切
是我对你的第一次焦著
——这一切
让我忽略了黄昏和这个世界
——8月7日晨于椒江
104，
你说：除了病菌
什么也不能带给我
我在乎你身上的病菌吗？
我奢望你再带什么给我吗？
我从你那儿
得到了最需要的
它使我的灵魂重新挺立
它使我重新向往未来
我还需要你别的什么呢？
如果有，那就是整个的你
105
曾以为你飘忽的行踪是自由
曾以为你独立的思想是方向
可现在，我发现你并非如此
你是独立，但你并不自由
你在人群中早已失去自我
你不是为自己活着
你根本不是为自己活着
而这，谁能知你其中之痛
106，
明天已不再是明天——
钟楼上的钟指向二点五十分
在凡高的星空里
我找不着星星的位置
许多语言
永远只掩藏在心底
在倾斜的楼群间
我眼巴巴地看着你迷失
你悄悄然擦着眼睛离去
丢下我在刀尖上独舞
107，
说过：你拯救我
我拯救你
说过：相互不会忘却
说过的，只会锉刀一样
锉去灵魂的硬壳
说过的，总会躲在阴暗的角落
畸形地成长
我追不上纤纤衣裙
我追不上飘忽不停的身体
有人说，婚姻会使你的灵魂改变
有人说，婚姻会使你成为泡沫
我不想说，不想再说什么
语言总是苍白无力
只有默默地用你的目光
支住我心灵最软弱的地方
108，
取与舍
远远看去，仿佛可以相融
却从来不曾相通
总被人用最痛的刀子去割
我飘浮在天地之间
是个子不够高
让我下不着地，上不着天
我飘浮在你的心口
是不够沉重
才倾覆不了你的旅途
109，
我从森林里出来
目光从黑暗迎向阳光
潮湿与阴暗的记忆
正向另一个方向脱逃
在海上，没有语言，没有笑容
死亡和寂寞一起澎湃汹涌
我需要你的目光
需要你的支撑
你像当初
无心救起我时一样
现在，你也叶子一样
弃下我独自漂走
110，那是秋天的序幕
那是秋天的序幕——8月9日
“云娜”还在海上
哗哗然的声音已提前开始
破碎的不是窗玻璃
倒塌的不是城市
在你转身间，哗然崩溃的
是为你而垒的坚固城墙
是为你铺下的明日之轨
是为你珍爱又珍爱的心灵
就在你这一次坚强的转身之间
诗歌和思想的面孔一片苍白
111，
没有你的声音，我开始憔悴
哪怕只是一天
没有你的影子，我会走失
这世界是个大烤箱
我在其里不是面包一样膨胀
这世界仿佛被你看穿
你自信能在其中安然翻飞
可你始终没有看清飞过的痕迹
迷迷糊糊的你
努力着为冲破我的天空
不料，独自坠向自己的影子
112，
在风暴中心，我看到了平静
在你的眼里，我也看到了平静
眼睛承受不了清澈的阳光
膝盖承受不起未来的脚步
你的飞翔高度，让我撕裂翅膀
而温和的爱不能取代暴烈
我从平静的黄昏里出走
像个孩子到激流的边缘戏水
你站在高高的远方
看着我沉落水底
113，
在万千飞禽中
你孤独飞翔的样子令人着迷
你凄婉无助的唳声令人心碎
在你失色的羽翼中
他看到了你的天空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情愿迷失在你的迷宫里
他把枪口从你的身上移开
移开，从天空移向大地
从大地移向自己
最后，对准了自己的胸膛
114，夏天垂下忧郁的翅膀
夏天垂下忧郁的翅膀
在没有雨声的海里
还我一片苍白
我坐在秋天的门槛上
没有力气站起
只指望着太阳快些回过身来
你在风暴酝酿中焦躁不安
又紧跟着狂乱失去了自己
向我伸出的手，到了哪里
——在没有你的黄昏
我踏进阿炳如水的月色里
继续与尼采结伴
在梦幻里演出的并不真实
真实的我依旧
依旧垂首在自挖的陷阱里
你醒来还说着梦的迷惘
用铜墙铁壁拒绝我的目光
是不是等待下一个季节到来
不知不觉间，我被秋天包裹
明亮的秋色扫荡我黑暗的角落
而你还披着青青的忧郁
你是不是想一直躲在仲夏里
是不是想永远站在秋天的门外
但我不能，我如水被河道引走
用冬天去检验一个人的爱情
是不是太过残酷，太过愚蠢
这又是不是你的又一种自虐
如果你无法让光亮的躯壳出走
就让灵魂伴我漫步
你可千万不要嘲笑我的怯弱
我说着自己也不太懂的梦话
戴着自己也不太明白的面具
在河床里低着头匆匆奔走
115，
夜色里的第一声呼唤
打破了城楼古老的沉默
有润透石头的雨水
打伤三千年的城砖
夏天的湖畔
开始怒放春天的花蕾
他走进一生最快乐的日子
向着星空伸展自由的藤蔓
他沉迷在少年的痴情和梦境里
在没有支撑的春天徘徊
他失律的心脏，幸福地
准备去承载另一颗心跳
可无法触摸的心跳
把他引进了圆明园的迷宫
迷宫被废墟包围
他又从废墟中站起
已说不清痛苦在哪里
只想把自己埋葬
而你在哪里？
你在扬花飞处
望着湖水独自空瘦
116，
你走了，颤颤然
连头都不回一下
——把我丢在凌晨二点
从此，落下的毛病
只有你的文字可以解救
如果你是从容隐去
因为我的天空
真的难以让你轻松
如果你能回头
哪怕只是犹豫着侧过一下
我一定会冲过那道栅栏
扯住凌晨二点的时空
117，七夕
这黑夜，是喜鹊的黑羽掩了天空
让我找不到星月的光芒
这黑夜，黑得我失了方向
是流水的呜咽让我停留
我握一团黑暗求问天地
天地在我的十字街头沉睡
我捧一片梦境安慰自己
你却躲在蛙声虫鸣里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意
在天河里一次次把目光投来
如果没有你的眼睛
我早在迷乱而污浊的远方迷失
118，
往南走，是太阳刚刚走过的旅途
往北走，是太阳就要回来的路线
站在这寒冬的中心，我不知所措
除了我，除了你，没人知道春有多远
除了你，除了我，没人知道花香何处
我踯躅着，在一天天逝去的河上忧愁
你也忧愁，徘徊在没有人走过的下游
眼看着芦苇白了又白，候鸟来了又去
天黑时，你还不知我从哪个季节走过
119，面向秋天
一道又一道的堤坝塌了
连最坚固的那一道
也不能幸免
秋天洪潮一样翻滚
卷起那一截会思想的枯木
抽不出橄榄枝的枯木
仍然傻傻地盼望有一天做她的渡船
而她早在我修筑坝堤的时候
悄悄飞走
呵，秋天
用你埋葬一切的力量把我埋葬吧
我愿意蜷伏在你死亡的热情里
愿意在你的手指间安祥地闭上眼睛
呵，我所爱的人
为我准备秋天的坟墓吧
暮色幽暗，雾霭迷蒙
那一定不是梦境，只是一片树林
你灰心丧气，不肯挪动脚步
你不堪疲惫，在雾霭里垂泪
这是因为枝条刺得你遍体伤痕
或是因为青春经不起迷失
虽然荆棘遍布
可疼痛也能证明存在
黎明也许没有，但要相信
我们一定会摸得着出路
121
梨花已经结果
梨树已经落寞
等待太阳的第一缕金线来镶金边
梨树在等待冬天
冬天并不知道春天有多少花朵
我还在编织你给我的梦幻
还在等待你没有履行的承诺
冬天早把春天的梦忘记
我只有自己疼爱自己
当你的枝桠上再冒出新芽
我还会把它当作那一片梨花
122
海在远方哭泣
犹如饥饿的弃婴
海涂混黄一片
平静得恰似一个傻傻的老人
在没有爱情的海堤上
我找不到自由逆行的海浪
一只美丽的寄居虾爬出来
对着我，小心地琢磨了一阵子
终于，又把红爪子缩了回去
那可是一个安全的螺壳
就在螺壳的周围
我的善意语言全部枯萎
123
遇上你的目光
我才有了勇气埋葬过去
三十二个春天加在一起
也没有这个春天美丽
在你的声音里
我一天天地沦陷
我知道再也不能拯救自己
再也不能顺着旧轨道滑行
怕我一身的火焰烧焦你
你就躲在黑暗中时隐时现
我只好以全部的力量控制
不让痛苦和梦幻把你掩盖
124，
我脚步重重，伤痕累累
在你门外的炎热里徘徊
我不能拒绝，更没有嫌弃
因为我对你的爱不掺杂质
我的青春和激情不会久长
更多的却是悲哀和苍凉
可你拥有一颗并不悲凉的心
拥有的不是梦幻，而是生命
可是，我对你不能熄灭的爱
只会烧毁你那怒放的青春
不会的，不会的
就是烧毁，我也愿意
我不能让你毁灭
可我又不能放弃
我的心灵骚动不安
是不是这些让你畏惧
不是的，不是的
我爱你，是你给了我勇气
那还犹豫什么呢
我的房门并没有上锁
125，
文字是有温度的
好想给你无数
可今夜，我拿不出来
你是有温度的
可今夜，你不能给我
你曾为我展开梦一样的空间
可今夜，梦在冷落，梦在萎缩
你曾为我打开心的镣铐
可还没来及打开脚的枷锁
你就从我身边滑走
但不管何时，我还坚信文字的温度
126，
那片梨树林
那片梨花
还有那一地的雪
覆盖了春天
埋葬了我的昼与夜
与你坐在江边
坐在长城脚下
头上是彩虹和彩色的黄昏
我的胃因酒而江水般翻卷
这些故事都发生在夏天
风暴去时
落了一地的叶子是青的
想起你，和你说的梨花
我没看到，但脑子里
满枝满地都是青的
127，
在盼望你的日子里
所有的雨点
像麻雀的翅膀扑扑飞翔
但愿这盼望的日子没有尽头
但愿它的尽头是一张网
可是，一场大雪把这种日子覆盖
雪退去，山影依然
依然离我那么远
128
我的爱却历经了四季
那时，我渴望时光凝滞
那时，我又渴望时光如水奔驰
难道幸福的情感本来就不存在
春天呵，我该谢你还是咒你
为什么只留下花香让我思念
为什么只给我一场春梦带进秋天
命运啊，你为什么要把我如此捉弄
我该忘记你还是永远记住你
期待吧，下一个一百八十三天
——秋天，冬天，还有我的手掌
——我的爱情却不能期待
129
你的眼神，一闪就是一个谜
一个猜不透的谜
电光般一显即逝
你的声音，一句就是一片芽
一片从早春的梨树上
欣欣而出的芽
对春天来说，我什么也不是
于是，你还在春风中飘荡
我却在秋日下渐渐收起影子
我的冬天没有流水
只有封冻的河床
太阳张开宽大的翅膀
把我拥抱，也把我埋葬
你在那古老的城里
走在游人稀落的湖边
或是坐在烟雾缭绕的咖啡厅里
然而，我总以为
你和春天离我如隔江的灯火
你的眼睛和你的声音
跟踪着我蠢蠢欲动的灵魂
在我眼前，泪珠砰然落地
破碎的全是你的影子
131
太阳在今夜看不见的地方
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守望月亮
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把你守望
月亮的温柔，还在脸上缓缓滑行
金桂的迷香，仍在每个角落游荡
坠落的夜露啊，留不住你的影子
在太阳来时，浮起空荡荡的目光
132
走在秋天的岸上
夏天从眼前水一般流逝
你苇一样站在水里
我捕捉不到记忆的绿色
只有芦花和水花
——在飞，在转
到河里去吧
河水盈盈
可我，又怕被水卷走
——依然不能与你相依
为什么我就不能与你相依
是生命不够久长
还是爱情不够忠贞
为什么我就不能先下河去
是水流太急
还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影子
133
坐在这样的黄昏——
钟摆在眼角的余光中闪动
像灯影里来回飞的一只蛾
错觉告诉我，那是个幽灵
坐在这样的黄昏——
一片洁白的飞羽落在春天
它被风吹动，像一只鸟儿
总在我扑不到的眼前跳动
坐在这样的黄昏——
我翻动过去的诗稿
那些沾不住灰尘的文字
一次次燃烧你的一颦一笑
134
匆匆，是你的身影，也是四月的
桔花和含笑，留不住你轻巧的芳踪
匆匆，我走过柳絮，走过城墙和彩虹
却走不出你那荡漾的涟漪
也许是我根本不想
是我根本承受不了作为过客的马蹄
离开你后，江南从此无雨
但日子依旧微波粼粼
相伴的街道渐渐远去
相聚的日子还在远方
那千年不化的冰雪
是否千万年还把春天惦记
135
南国不再有蒙蒙细雨的日子
那就随我去北国吧
哈尔滨或是乌鲁木齐
我愿醉卧不起，在黑夜，或是
在我根本无法清楚的时间里
让冰雪覆盖我烈性的青春
如果还会有明天的太阳
我当然愿意醒来
如果你执意要去南方
那我就说服自己
如果我的脚步只是个错误的美丽
那无须继续，我会默不作声地离开
任凭烟雨迷蒙我的一生
136，
那年的灵江两岸，正是桔黄橙绿
你用鲜亮的青春装点我的寂寞
寂寞里有一团花花绿绿的毒蛇
你不问风雨，只做小花一朵
你仍在人群深处，仍在城市深处
那里是否春水依旧？花香依旧
自你走后，我把自己锁进深潭
深潭里有温情不变，有目光楚楚
何时你再过潭边？请早些告诉
137，
已经是滴水成冰的季节
消瘦的太阳失去了力量
我以反嚼去年春天的阳光度日
那个太阳啊！离我如此之近
而这个太阳，仿佛与我无缘
我紧紧地蜷缩在雕刀一样的北风边缘
明天的阳光会照在哪里
照着大海，照着天空？
照着一个没有人来寻找的地方
138，
即使有了太阳，我又能怎样
黑夜潮一样涌来了
黑夜地陷一样裂开
我的手还捧着《西线无战事》
我的思想，我的灵魂呢
跑哪儿去了？
——是不是这个春天来得太早
它们还停留在去年的春天里
139，
去年的春天仿佛不曾有过黑夜
也仿佛不曾有过白天
因为太阳总在黑夜里出现
雪白的梨花，青青的桔柚
还有彩虹和你忧郁的笑容
总在黑夜里逗留
白天的市街很挤
孤独属于在人流中行走的你
黑夜的咖啡很浓
只有我俩才知道它的味道
140，
不管黑夜朝哪个方向行走
我总踩在它的尾巴上
仿佛贴着一堵厚厚的高墙奔跑
也不管你向哪个方向行走
没有太阳，我也能找到你的去处
但我依旧跟不上你的脚步
在离开春天的时候
我把你的名字，把我的诗行
写在每一片青青的叶子上
141，
花瓣朝着黑夜盛开
芳香有意或是无意地弥漫
这是每一个春天里的事
但我只有一个春天
这个春天在你的目光里
是你点亮了树枝上所有的芽
我曾经惧怕这样黑色的春天
但我又紧紧地渴望和追逐
现在，我只能拿着那把铁闩
站在虚掩的门边，使劲地咽下泪水
142，
请你不要蹲下曾经骄傲的身子
请你不要把自己随便嫁掉
虽然黑夜已经踩过我的铁闩
虽然河流在无雨的春天里渐渐干涸
虽然那一切真的如贪婪的黑猫
但我还在行走，走向你的春天
也许将有一天，在你回首之间
黑夜的歌声就把我埋葬
请你笑一笑
为我的眼睛覆上一片春天的光芒
143，
伫立在对岸，如春的苇挂着露水
天河宽宽
但渡过来也不困难
可你不要渡过河来
那一趟浑水，会让你失去贞洁
那一趟浑水，会让你变得同她们一样庸俗
那一趟浑水，会让圣母玛丽雅失去光环
那一趟浑水哟！会破灭我一切美好的幻想
真的，你不要，千万不要渡过河来
就那样伫立，伫立在薄薄的雾里
伫立在对岸，让我可望而不可及
让我把你当太阳当月亮一样永恒地守望
144
风叹息着，空空然从收割后的秋天经过
如果它只是借道而过
并不像我一样走进你的小城
那它应该目不斜视
笔直地向着茫茫然的冬天去
可是，风叹息着
茫茫然，空空然的垂着头
像失落了爱人似的奔走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秋天呢
我望着空荡荡的树枝和田园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经过
我想回忆，我总在回忆
可春天一塌糊涂
像发霉的底片
145
飞鸟远遁的日子，风卷走了叶子和果实
我因为惶恐而没有继续靠近，你就回到了从前
工作的忙和累，成了你忘记这个春天的最好借口
还有她们一个个的挤进围城
使你决定改变，改变什么呢？
任性！你真的曾经任性过？
你所不知道的，在这个飞雪漫天的季节
我始终没有远离，就像太阳依旧守在你的门口
不管你是否看见它，也不管你是否想念它
飞鸟去了，明年会回到你的窗口啁啾
叶子和果实落了，明年会重现枝头
如果你改变了，我到何处找你
146
又是飞雪满天，情花不语的日子
我走过那条很少有人走过的小路
湖水清清，苇影伶伶
无法再寻到春的背影，蝶的背影
真的找不到蝶的背影，你的背影了
我有泪，如果泪能封冻
一定早把你的影儿冻住
如果你已经躲在我所不能进入的春天
那世界的冰凌会发生毁灭性的破碎
147，
太阳下去了，你飞鸟般消失在暮色的唇边
在我处子般的心口，已铬下你匆匆的脚印
我知道爱情只会是受伤的雁儿般孤独恐慌
如果擦肩而过，相遇和分手总是非常容易
如果成为爱人，相遇和分手又是多么艰难
想丢就丢吧，把我丢掉，可不要把我忘记
148，
没有风，整个夏季
一片花瓣也没有飞过湖去
湖水盈盈
摇曳着明亮的花枝
——熟悉的，或是陌生的
连城堡也不能稳住身子
秋天，我在这城市的上空飘零
像一朵永不坠落的雪花
你躲在六楼的小窗里
小窗盈盈
浮游着怯弱的阳光
——阳光已消融在雪水里
还是没有风
整个冬季埋藏在冰霜里
那片想飞过湖去的花瓣
和那片想投入大海的雪花
在你我的目光里浮沉
浮沉的，还有一首残缺的情诗
如果你不能成为我的妻子
我只求你一件事
在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
你能不远万里到我身边
为我合上难以瞑目的眼睛
如果那个时候
你已先我而去
你在天国的灵魂一定会看到
活着的我，自你走后
也已是一具空空躯壳
150，
在那桔花芳菲的四月
你的名字蝶一样飞舞灵江
你的名字砖一样嵌入城墙
你的名字唤醒了海的记忆——
那是万物扇动的春的海洋
在那花香传遍四月江南的时候
你的名字就像有一对强健的翅膀
试图从我心口飞起，朝你飞翔
你不知道，它每一次振动
就像森林遭受一次雷击而起的天火
当我突然把它掐住的时候
我又像经受了一次地震，一场海啸
我终于没有
——没有让它飞出心口
你别以为地表依然，山恋依旧
可你的名字
早已熔进了熔岩
151，
就在我挣扎不脱命运的泥潭时
你像一位圣女朝我伸出了双手
我的灵魂
在你彩虹般的美丽中开始复苏
我要拥抱整个春天
从此，虚幻的网络
为我建起巴比伦空中花园
在这春天，在这夏天
生命的激情因你而汹涌拍岸
在这秋天，在这冬天
152，
湖水满满的
深得目光也无法测量
阳光打了几个弯
折了回来
遐想就在这时开始
把我的日子灌得满满
太阳和风非常任性
——水没有了
只有一个丑陋的大窟窿
——原来水下什么也不存在
包括那条念念不忘的美人鱼
153，春天的假象
飞过的柳絮，开过的玫瑰
投入这个秋天再生
风和细雨，还有阳光和土地
组合着一个假象的春天
在书的芳香里
他忘记了女人的身体
就像刚过去的春天，在女人的气息里
他忘记了纸浆和油墨的芬芳
他闭上眼睛，等待霜的降落
霜还没有落下，水还在门口喘息
玫瑰和柳絮的影子
已经在他的脸上凝结成冰
154，
一盏盏秋灯，亮了
在你的城，在我的城
谁来回忆春日的芬芳
芬芳依旧，忧伤依旧
要离开这条江吗——不能
要承受背离的酸苦吗——不能
155
海滩上的石头，被上帝散落
或远或近的海水每一天来访
远的，来自目所不及的地方
近的，日夜在我耳边歌唱
每一次的海潮，总戴着花冠
洁白的花冠，像满眼的梨花
她在梨花下又是爱神样喊叫
又是爱神样咯吱咯吱地笑
在世人受惊的目光里
她旋转着
她不能像久别的爱人
不顾一切地扑过来
156，
黄昏渐渐安静下来
我也将醒来
炭火依旧酡红
依旧女人一样温暖着我
我说过的话和走过的路
却在不再回头的时候全部忘记
日子渐渐陷入寂寞
幸好，有一把酒壶伴我
一把水天一色的青瓷酒壶
一把静静而骚动的青瓷酒壶
可它让我错以为
自己一直在你的河床里流动
157，最后的阅读
多少个春天里，我一直
像一粒柳絮在风中游走
在如云的花丛间忽忽荡荡
像一个无可救药的登徒子
如果没有你，我还是不知道
春天原来可以如此的温暖、美丽
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能知道
春天原来是扎根的季节
这个春天真的让我动心
可我不能把它全部展开
不然，就意味着我将坠落
这个春天真的让我依恋
我只有十分珍惜的
让它成为生命最后的阅读
158，
我熟悉海的眼睛
对你的窗户却非常陌生
檐前的雪水嘀嗒嘀嗒
在丈量时间，在诉说寂寞
谁也不能把黑夜留住
让故事到此结束
我渴望一把火
好在寒夜里结伴而行
159，
松树在波光里摇曳
松鼠火焰般窜动
透过洁白的布帘
阳光温暖着午后的房间
你的青春爪一样挠动我
——有意或是无意
我想离开，却始终没有离开
又饿狼般等待时机
你还是从前一样波澜不惊
如一片雨后的草地
风起了，风过了
湖水依旧荡漾，松树依旧挺立
瓦尔登湖般清澈透明的你
和你对生命纤尘不染的守望
阻止了我窜动的鼠
你说你还在冬天里
我的燃烧无法点起你的激情
你挺胸远去
把我丢在积满尘埃的湖水里
160，
在这寂寥的上午
在椒江码头
一个小小的梦想就将我抛弃
熟悉的码头上
依旧匆匆着陌生的人群
我的灵魂不在这块土地上
目光移不出那幅蓝色的地图
坐下来好好想想
发个短信给你？给他？
算了，各自的世界都有坚固的围墙
我的世界又不在其中
161，（海）
坐在你的身边
一千年，一万年我也愿意
默默地听你
诉说、埋怨、感慨
愤怒或是忏悔
坐在你的身边
除了琢磨你
我没有一丝杂念
如果有，那也是因你而起
如果有，也是美丽而开阔
看着你，想描绘你的美丽
你虽然没有沉鱼落雁
羞花闭月的美貌
但你在我的眼中比谁都美
你的美丽是忧郁的
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
你的美是青灰色的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你的美是蓝莹莹的
还闪动着无数像她一样的眼睛
一切的美丽
都因为你有一颗翡翠般
绿得发亮的心
你的美丽是自由的
只属于你自己
你的美丽也属于我
一万年没有厌弃
至爱也莫过于此
我想在枯萎之前，握住你的手
与你静静地拥着
162，（海）
船与船并着肩在摇晃的海里呢喃
黄昏的甜晕把整个岛放进摇篮里
夕阳把温情全洒在盈盈的波涛上
帆板队的孩子扛着帆板爬上岸
他们的梦不会休息，继续延伸
有人从海上归来，提着鱼走过
走过躺着黄狗黑狗花狗的街头
游人的目光随着鲜味移动
我的情感随着目光游动
风卷起我的灵魂向着陆地飞
陆地上有你，是我灵魂的家
163，天使
一，
天使不像嫦娥远离人间
她如梨花一朵，展现在春的枝头
天使不求伴儿，不求结果
只希望春去时，把自己
埋葬在雪水叮咚的小溪里
那个春天，天使从梨花深处出走
为了拯救不该堕落的灵魂
带进鬼影迷离的世界
天使的翅膀可以承起非凡的灵魂
但它承不住结满污垢的目光
于是，天使如飞不起的风筝
在起飞与跌落之间折腾
二，
天使朝我们飞翔的时候
我们进入了恋爱的季节
然而，她会如夜蝶投火
将自己的青春毁灭在飞翔之中
天使为我们布置好了春天
她自己如春水一样流走
就像太阳托起了我们
而我们总是无法把她挽留
然而，不管在地狱里穿行
还是在人间阅读沧桑
天使并未远离
她永远是我们最爱的恋人
三，
天使的伤在深处
天使的痛在深处
这一切的伤痛不是魔鬼所为
却是爱情和所救的灵魂所累
天使的泪水落在黄昏的大地上
把自己的影子浸染得不能再飞翔
整个春天的花朵为此盛满哀伤
然而，天使不会把暗影留下
她给爱人的，永远是希望
她把爱人的灵魂包裹在花瓣里
让他看到的
永远是高尚和善良
